王航见到刘子珂有些尴尬。他以前还认为他和刘子珂的差距不过是财产继承的关系，但这些天随着对东金了解越多，他就越吃惊，当知道利特的身份以后，已经上升到震惊，他很难想象刘子珂是如何招揽到这样的人才，这已经不是金钱的问题，说实话，他从心底里已经喜欢上了东金这块热土，这里的资金流动会让他有一种力量感，但西园集团抛售海同证券的事情一出，他却是最尴尬的，因为对国内市场环境的熟悉和刘子珂的信任，他初来乍到就能了解到这次运作的具体细节，那么资金潜流到券商板块的情况就只有刘子珂、利特和他知道，西园集团此次抛点如此准、如此狠，踩着东金的节奏，很可能是东金内部的泄密，而自己就是最大的怀疑对象，他已经做好了被怀疑的准备，这对他并不新鲜。实际上作为一个曾经的公募基金经理不就是在各种怀疑揣测的目光中活下来的？
会议室只有三人，利特不仅没有丝毫王航的低落情绪，还似乎有些兴奋，眼睛发亮，两指有节奏的捏着下巴，似乎眼前的一切都是游戏，他要的只是乐趣，一路暴力碾压后遇到一个强力Boss的惊喜。
刘子珂浅浅一笑，她发现和吴伦那家伙相处久了，看其他人，心底都是透亮的，“情况我都了解了，但我还是想先听听你们的看法，师兄，你对国内情况比较熟悉，还是你先说吧。”
王航深吸一口气，“这件事情是我的责任，海同证券早在6月底有7.63亿股解禁，其中鼎创投3.51亿股在解禁后大举抛售，到9月底几乎抛净，但是西园集团的4.12亿股在这期间却1股没抛，西园这个不确定因素我没充分考虑进去，这是我的疏忽。”
利特笑起来，“你真是谦逊，制定券商板块计划的时候你还没来。”
王航却没笑，“不！子珂交给我的任务就是帮助你避免这些错误，我该提醒你的。”
利特摊手。无奈的朝刘子珂耸耸肩，刘子珂却是一笑，“师兄，你继续说，你认为西园这次是针对我们？”
王航眉头一皱，“局外人看来，也许会是一种巧合，因为几天后，也就是11月8日海同证券将有一个海量解禁，解禁股数将达到34亿股，如果按照现在股价估算，解禁额将达到400多亿，为了避开这个海量解禁的不确定性，在此之前西园集团抛售出局无可厚非，但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西园集团踩点之狠之准简直就是我们身边的一只眼睛，如果西园集团早一点抛售，我们完全可以避开券商板块，另外在确认西园集团开始抛售海同证券股份之后，我跟利特商量过后找了一些掮客和西园集团接触，试图通过溢价直接拿到这些解禁股。给市场信心，但是对方却仍旧通过大宗交易将剩余股份折价转让，打压市场信心，而且现在市场上又在大肆散播东金进入券商板块被套的消息，他们的意图已经很清楚了。”
刘子珂转而问，“利特，虽然对方这次抛售全部通过大宗交易市场，但是对方既然能踩准我们的节奏，一定是在集合竞价市场对我们的操作进行了嗅探，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利特捏捏下巴，“嗅探一直有，你离开前采集数据就可以看到动态驱动算法的痕迹了，但是这些对高自由度算法作用不大。”
刘子珂问道，“你确定对方的确只是用了动态驱动算法嗅探？”
利特摊摊手，“我只说一遍，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刘子珂扁嘴一叹，“那就有点麻烦了。”
王航说道，“我们还要搞清楚西园集团为什么会针对我们，这对他们似乎没什么好处。”
刘子珂唇角微微一挑，“那就试探一下吧，明天海同证券做个高开，我想看看拿了西园集团手里那3亿多股的买家会怎么做。”
移动身体对杨涛是体力活，吴伦又没有丝毫同情心，折腾到家杨涛就在虚脱中昏睡过去，梦里却是陈嘉，杨涛知道是梦，但扶着自己慢慢坐起的感觉却是那么真实，一勺一勺的喂饭，会有一种温柔似水的东西在流淌。同是女人，飞飞却不会让自己有这种感觉，杨涛强迫自己醒来，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拥有这样的感觉，锤了一下胸口，痛得呲牙，这才嘴角一撇，看着昏黄的天花板，心随着太阳不断的往下沉，直到天色黑下来，杨涛让心从黑暗中挣脱出来，破吼一声，“我算上你的套了，没人照顾就算了，老子都要饿死了！”
门外一串细碎的脚步声，门开了，杨涛扭头看去，一愣，是陈嘉，“你怎么在这里？”
陈嘉却似是没听到一般，“对不起，知道你在睡觉，想等你睡醒了……”
杨涛打断陈嘉。“我是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嘉似是被杨涛的无礼激怒了，胸脯一个起伏，转身，却又缓缓的转回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很平静，“吴伦出去了，问我有没有空照顾你，饭已经做好了，你饿了我给你拿过来。”
杨涛恍然，“这样啊，又是享吴伦这家伙的福了。我就很奇怪，你们女人怎么就不会对那家伙说不呢？”
陈嘉这次没恼，反而轻掩嘴唇，似是笑了，杨涛长叹一身，挣扎着坐起来，陈嘉脚步移了一下，却又停住，但杨涛的动作却没停，以臀部为中心转身，似要下床。
陈嘉一惊，“你不能乱动。”
“不动怎么吃饭？”
陈嘉走过去，“我扶着你。”
“我腿又没事，男女授受不亲。”杨涛避开陈嘉，拌了一下，牵动胸部，眉心皱成一团，陈嘉只能跟在后面，看着杨涛含着胸往前走。
“你为什么要折磨自己？”陈嘉的声音。
杨涛却笑了起来，“我要是折磨自己，我现在就转身回你的话，但我怕痛。”
“你是不敢看我。”
杨涛的嗤笑声，转身，看了一眼陈嘉，不说话，又缓缓转回去，看着杨涛因为疼痛微微颤抖的肩膀，心莫名的一痛。
……
“我为美子的事情向你道歉。”野田秀文举起酒杯。
吴伦碰杯，一饮而尽，“杨涛的事情呢？”
野田秀文用指尖弹了一下酒杯，“为了做到不再追究田木园子的事情，你知道我受到家族内多大的压力？”
吴伦却笑，“看来你把我当作一张好牌，现在都舍不得出？”
“我怕吓坏那些老家伙。”
“包括野田弘造？”
“不，他并不像我曾向你提到的那样，现在的他值得我尊敬。”
“你能这样想，可见他是成功了。看来野田家族还有几十年可以辉煌。”
“你这样说我很高兴，看来我们并不是敌人。”
“也许你说的是事实，但我可不希望这么想。”
野田秀文笑起来，“这是另一回事，我知道你不会让你的合作伙伴吃亏的。”
吴伦撇嘴一笑，“这次我可没有足够的好处，但我想我也许能替你保守一个秘密，我不会去提醒因为失去通用IPO承销资格而暴怒的瑞银通过某种渠道获知他们的资深分析师长野吉泽和野田证券有着某种关系。”
野田秀文将笑意抹去，“我希望你是最后一次将注意力放在野田证券这里，否则我感觉不到你合作的诚意。”
吴伦耸耸肩，“不要和我谈合作这个词，已经不存在了，坐在你眼前的是吴伦，他没有资格和你谈合作，他只是在尝试以另一种方式解决问题，并不能向你保证什么。”
野田秀文微微一叹，“这正是让人头疼的地方，有时候真的想一下将你抹去，但是GBC似乎又不希望任何人这样做，你能告诉我，你和GBC有过什么协议？”
“我想田岡一雄一死，我和GBC的关系应该对你来说不是秘密了。”
野田秀文嘴角微微挑起，“塔杜社北城分部一夜血洗，最高负责人田岡一雄身死，具有巴西军方背景的CRV组织被GBC一朝瓦解，看来这些都是真的因为你了。”
吴伦嘴角一撇，“你不如直接说我是GBC认定的pack。”
“pack应该是指黑林家族吧，现在的黑林家族继承人可不是你。”
“那该如何解释你刚才说的那些事情？”
野田秀文哈哈一笑，“你是在告诉我，你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吧。”
吴伦点点眼前的黑松露，“当它被猪吃进肚子的时候，人们叫它猪拱菌，贱如草，但当被人吃进去的时候，他叫黑松露，贵如金，它也想知道为什么。”
野田秀文眼睛一眯，“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现在是黑松露还是猪拱菌？”
“猪拱菌，不过很多人不愿意承认，觉得这是对他们自己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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