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条件反射地闪开，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原来竟是这样，原来如此。
原来，到头来，还是为了连伊，要牺牲她在乎的人。
餐桌上满满的菜仿佛都是在讽刺，她冷笑一声，胃里又有酸水溢出来，也来不及跑到洗手间，一只手扶着桌子便蹲下来。
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吐出来的也都是酸水。
一瞬间，她的脸色苍白的不成样子。
他伸手去扶她，她却抬起泪眼来看他：“二少，我是不是让你很烦恼？”
司空曦神色一缓，心里像是活活地被剜去了一块肉一样的疼，抱着她坐在椅子上，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便回来。”
尹姒晨猛地一颤，抓住他的袖子，脸上已经是泪迹斑斑：“司空曦，那是我的母亲，为什么不告诉我，若是母亲落到了那个男人的手里……”
她整个人已经泣不成声了，身子一抖一抖地抱住他的胳膊。
他心下一狠，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转身便要离去。
尹姒晨固执地伸手去抓他，可是扑了个空，一瞬间便摔倒在地上，眼泪扑簌簌地砸在地上。
司空曦，你总是有能力让我疼，疼到心里，疼到想要死。
抱着最后的希望，在他还没有出门的时候，她扯着嗓子喊道：“司空曦，求求你，那是我的母亲！”他的背影僵了僵，仍旧没有回头，远远地喊了一声华嫂。
华嫂急忙赶出来，喊道：“二少，少夫人。”
“带少夫人去楼上休息。”司空曦边走边传了外套，神色渐狠。
尹姒晨什么都不管，连伊先前便威胁过她说要让那个男人知道母亲的存在。她本来存在着侥幸心理，选择了留在司空曦的身边，可是如今，这一切还是发生了。
他为什么要包庇着连伊，即使怎样，即使他曾经对她山盟海誓过，却还是抵不过从小一起长大的连伊的分量的。
“司空曦！”她歇斯底里地喊出声，“如果你这次转身，如果母亲出了什么事，我们从此，再、无、瓜、葛。”
司空曦心里一瞬间安静下来，微微的勾了勾唇角，却还是没有理会，只淡淡地留了一句：“我不会让这些发生的。”
终于还是离去。
尹姒晨趴在地上，像是没有了灵魂。
眼前出现的，仿佛还是那时候初见的模样。
他意气风发，孤高倨傲，她低眉顺眼，小家碧玉般地顾影自怜。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们始终都保持着同样的状态。
其实恨一个人，真的要比爱一个人来的容易。
不管是尹姒晨之于司空曦，还是司空曦之于尹姒晨，从来都是恨，比爱多，虽然放不下恨，却更加舍不下爱。
若说恨是生命，那爱便是魂魄。
失去了魂魄的人，怎么还能完整地活着，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尹姒晨绝望地闭上眼睛，心口闷的发疼，隐隐的有血气上涌，喉咙深处一阵血腥味。
过了几分钟，却听到门被猛地踹开的声音。
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司空曦会返回来，依旧趴在地上流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