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着眼脸看她酡红的脸颊，心里的爱和恨，都一瞬间涌上来。
其实爱情里，谁又能说清楚。
他这一生，无疑是败在了尹姒晨的手里，败得一塌糊涂，没有丝毫的回转余地。
尹姒晨躺在他身下面红耳赤地轻喘，气息微弱，眉眼紧闭。
过了许久，才终于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像是不舍，不舍这最后一晚。
“司空曦……”她软软的叫，带着一股子泣音，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我们，都不要恨彼此了好不好？”
司空曦亲她的耳垂，淡淡的“恩？”了一声。
“就像最初，你和连伊，我和……慕之轩，彼此都好好的……”
他浑身一怔，死死的盯着她，他猛地俯下身，咬着她的耳垂，表情冷漠，却透着浓重的恨意，咬牙切齿般地道：“尹姒晨，如你所愿！”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她知道他要离开了，可惜终究，无法阻挡。
就像她的命运，他的命运。
就像他们的爱情，无法阻挡。
他迅速地穿上了衣服，就站在床边，离得她很近，转身便要走。
尹姒晨使了全身的力气坐起来，从身后揽住了他的腰，紧紧的，胳膊像是藤蔓一样缠上他的腰。
他几乎就要转身搂住他的时候，她却低低的开了口。
“司空曦，让我最后抱一次，然后我就死心……”
他的心，骤然冰冷，然后跌入黑暗，万劫不复。
尹姒晨，遇到你，我注定是万劫不复。
要告诉他吗？尹姒晨在心里剧烈的挣扎。
司空曦，我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都三个月了，他在我的生命里已经存在了三个月了。
尹姒晨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有说出来。
她犹豫，不敢。
那些爱和恨，真的能一笔勾销吗？
不能，她已经放下的那些，如今一点点的想起来，都像是一刀刀的在剜她的心脏。
安静的房间里，两人无语。
她死死的抱着他，舍不得放开，他也似乎在找借口，让自己留在她的身边。
可惜，时间在这种时候，似乎总是过的飞快。
真可惜，为什么要天亮呢？
尹姒晨宁可永远沉沦在黑暗里，有他的黑暗里。
可是事实非她所愿，若是世事都能如人所愿，世界上便不会有这么多分离的爱人了。
一念之差，一念执着，便足以毁了一段爱情。
只是一念啊，其实在意的，并不是因为她跟了别的男人，而是因为，他们的爱情之间牵扯了太多的是非，死死伤伤，无人能承受的。
一念执着，一念，失去了爱情，失去了彼此。
倾城倾国的爱情，倾覆了天下的爱情，这样深刻的爱情，往往都是脆弱的。
司空曦的身子微微动了动，只留给了她一个侧脸，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背，贪婪的呼吸着他的味道。
他深吸一口气，两只手覆在她的手上，便要拉开她。
她抱的愈发的紧，却一言不发。
他目光定定地看着外面纷纷洒落下来的雪花，终于还是使了力，把她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头也不回，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