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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2(1 / 0)

一旁的茯苓了被素颜神震住,睁着水汪汪的大眼无辜地看着素颜,眼里闪过一丝惊恐。

素颜终于冷静了些,深吸了口气,再徐徐吐出,但脸色却并没缓和,冷着脸盯着叶成绍看了好一会子,转过身,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叶成绍心里便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素颜生气,也懒得再洗了,自澡桶里站了起来,茯苓忙拿了大巾子给他擦身,他心中烦燥,自己扯了巾子胡乱擦了几下,又自己拿了衣服往身上套,茯苓站在一旁,空着手呆呆地看着,她是打小儿就服侍世子爷的,这种事情她做过不知有多少回了,世子爷也习惯了她的服侍,从来没有如今天这样厌烦过,是因为大少奶奶吧。

茯苓小心地站在边上,看叶成绍要什么衣服,她便乖巧的递上,并不上前,叶成绍模模糊糊的感觉到素情的不高兴怕是因着茯苓,但他是没弄清原由,只好闷闷的回到屋里。

素颜此时已在躺在床上,卷着被子身子向里对着,床上边放了另一床提花锦被,早已铺开,看那样子,似乎是要一人一床了,他皱了皱眉,有些委屈地上了床,钻进被子里老实躺好,耳边听到素颜均匀的呼吸声,他又忍不住转过头,静静的看着她。

她的长发散落在绣枕上,如丝绸般亮泽,小巧白晳的元宝耳朵可爱的自发丝间钻了出来,颀长的颈子优美平躺在绣枕上,叶成绍忍不住伸了手去抚摸素颜的头发,看素颜没有动静,又大着胆子去碰了碰素颜的耳朵,见她没有发脾气,他干脆用手支着头,像个第一次偷到鱼的小猫,兴奋地又伸手向素颜的脖子抚去。

“不许碰我,你这混蛋。”素颜突然就转了身坐了起来,怒视着叶成绍,这厮竟然赤身祼体的让别的女人一顿乱模,这会子又来摸她,没门。

“怎么了娘子?为什么不许我摸,咱们可是夫妻,今天是洞房花烛呢。”叶成绍小声的嘟嚷着,耳畔听到红烛发出哔啪的声音,烛光摇曳,将素颜素净的脸庞映得菲红,更显得艳若桃李。

“我嫌你脏,离我远点。”素颜一直心里气鼓鼓地,像堵了块大石头一样闷得难受,她眼前又浮现在茯苓那双纤细白晰的小手来,那双手方才还在自己面前这个男人身上摸来摸去呢,哼,怕是每一寸肌肤都摸遍了的吧。

“我才洗的澡,哪里脏了,你……你乱发脾气。”叶成绍也火了,素颜这脾气发得太过古怪了,无缘无故的。

“哼,你就是脏,你说说,这府里,你有多少个通房,有多少个小妾,在花楼里有几个相好?”素颜是气晕了,以前她从前那沉稳的性子,就是不喜欢这个男人,也会绕着弯儿想出计策来对付她,但她现在不愿意了,她就是想让他知道,她在意的是什么,也让他明白,她和他是没可能真心相爱的。

通房?一个也没有,小妾,那倒是有的,可那不是……相好的,那也是有的,倚香阁有,翠云楼也有,怡香院也有,可是,那怎么就脏了……他突然就感觉,素颜是在吃醋……对,就是在吃醋,她是在乎他的啊。

他突然就狂喜起来,他以为,她是不喜欢他,所以才不想让他碰,如今看来,好像不是这样的呢。

“娘子,娘子啊,我没有通房啊。”叶成绍的眼睛极亮,像黑夜中璀璨的星辰,灼灼的看着素颜,熠熠生辉,像是发现了一件极令他开心的事一样。

素颜都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没通房?鬼信,那两个贴身丫头一刚个像桃花,一个像玫瑰,娇滴滴的,水葱样的儿人,会不是通房?不是通房你让人家看光光?哼,嗡声嗡气地,“真没有?”

“没有,决对没有。”叶成绍像向领导汇报工作业绩一样,说得坚决自信。

素颜狐疑地看着他,又问题:“那小妾呢?不会小妾也没有吧。”如果连小妾也没有,那人家怎么会传说他是浪荡子,成天留连于花丛之中,所谓传言,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说到小妾,叶成绍红了脸,垂了眸子不敢看素颜,那些人……都是有来头的,又不得不收的,是……有原因的,可是……

素颜刚下去了一点的火气又蹭的上来了,冷哼一声道:“不作声,那便是有小妾咯,那你就莫想碰我。”说着,被子一蒙,背对着叶成绍睡了下去,再也不理叶成绍。

可怜的宁伯侯世子,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新婚妻子,隔着被子推了推,像哄小孩子一样:“娘子,你不要不理我啦,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说过,只喜欢你呀。”

素颜索性连头也蒙住了,卷着被子像个蚕甬一样往床弯弯里滚,只想离得叶成绍越远越好。

这样子还不闷坏去哦,就算生他的气,也不用虐待自己吧,叶成绍急了,抓着被子用力一扯,那床提花绣百年好合大红锦面的被子便被他拉着丢到了一边去,素颜原只是耍着脾气,没想到他会扯被子,整个身子骤然间暴露在空气里,又是寒冬腊月的,突然从热被子里出来,就有些受不住,张了口刚想骂,不由打了个喷涕,眼泪也跟着出来了。

叶成绍看着立即慌了神,忙拉了自己的被子将她裹紧,又在床头找了帕子给她擦鼻子,嘴里忙不迭的道歉:“娘子,可别冻着了,我的背子好暖和的。”

不等素颜开口骂他,又自床榻前茶壶里倒了杯水,殷勤地递给素颜,“娘子,喝口热茶吧。”茶是备好了的,还是热热的。

素颜也着实觉得喉咙有点痒,顺着他的手,喝了两口,他把杯子拿还,又细心地拿了帕子擦干素颜唇角的茶,柔声道:“可还冷?”下意识的就把素颜边着被子往怀里揽。

素颜原是要骂的,却瞧见他只着一件白色中衣坐在床上,嗔了他一眼道:“还一床被子呢,怎地不盖着。”

叶成绍灿然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却没有去捡那床被子,嘟了嘴道:“娘子,床只这么大,放两床被子太挤,就一床吧,我身上暖和着呢,你要冷了,就可以……就可以”他原想说是可以睡在他怀里的,可是素颜不等他说出来,清丽的大眼就横了过来,嗔视着他,后面的话就弱了下去,嘟了嘟嘴,老实地垂下眼眸,一副待审的嫌疑犯样子。

“世子爷……”素颜突然拖了长音,恭敬的叫了叶成绍一声,叶成绍听得奇怪,自进了屋后,素颜就从没由如此叫过他,不觉心里有些发毛。

“在,娘子有何吩咐。”他答应得就像个被军官点名的士兵。

“妾身今儿不太舒服,不能服侍世子爷您了,烦劳您去二姨娘或是三姨娘,四姨娘屋里去歇着吧。”素颜只差没有给叶成绍正经行礼了,她也想行来着,只是身子被叶成绍用被子裹得死紧,动不得。

“不去,永远都不去,娘子不舒服,我自然是要留下来陪着娘子,照顾娘子啦,怎么能多够丢上娘子不管呢。”叶成绍拍着胸脯,像是在表决心一样。

“叶成绍!你离我远一点,我有洁癖,人家用过的,我碰都不想碰。”素颜懒得跟他再磨叽下去,这厮看着好说话,其实就是个厚脸皮,不对,是没脸没皮,打也没用,骂也没用,只能摊牌。

叶成绍听得楞住,什么人家用过的?她是指自己吗?

“你什么意思?什么人家用过的?你是说我……呃,那个……我其实……”他很想说,他还是原装的啊,可是,谁会信,再说了,那话说出来……还真没面子啊,不过,娘子的这一点和自己好像哦,他也是,除了自己心爱的人,谁也不想碰呢。

“你这二手货,不对,如今怕是三手四手五手了吧,谁知你的小三小四小五数字大军排到第几去了?你那后园子是不是塞满了人?想让我当妇联主任,哼,门都没有,窗也没有。”素颜豁出去了,也不顾叶成绍听得懂听不懂,哔哩啪啦的说了一大通,又想要背过身去,但身子却被叶成绍钳得死死的,连脸都必需面对着他。

叶成绍快被素毅气得吐血了,他就算再听不懂,也知道二手货是什么意思,她快把他说成小倌了呢,这丫头,嘴怎么这么毒啊,当爷是什么呢,谁说蓝家大姑娘知书达理来着,这满嘴的话可有一句是合了礼仪规矩女训女诫的?三从四德中,出嫁从夫这一条,她怕是从来也没领悟中其中真意吧,真是,老虎不发威,她会当他是病猫啊。

一吸气,正想抖出他平素那痞子样,张了张口,声音还没出得来,就见素颜眼圈红了,明亮的眸子里有水光闪动,心一软,刚想振下夫纲的勇气又全泄了去,好吧,在她面前,他就是只病猫。

“娘子,你莫伤心,我……我……真的不是那样的啊,你误会我了。”叶成绍的声音柔得腻人,要是给旁人听到,怕是会抖落一斤鸡皮疙瘩来,可是,他浑然不觉。

“误会?你那一园子的小妾是假的不成?是我冤了你不成,叶成绍,你行行好,你与我两个装几年夫妻,你不管我,我也不管你,然后,再找个理由和离了算了吧。”素颜虽然早就想过叶成绍定然会是小妾满园的,也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原打算着,是施些小计,先与他好好周旋,努力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身,然后,再寻了叶成绍的错处,没有错处制造错处,想法子与他和离。

可如今面对着他,不知为何,她原本的本性就全部暴露无疑。

她说什么?和离!原来,她真是怀着这个心思嫁给他的,叶成绍只觉得自己头轰的一声响,整个人像是快要暴炸了一般,浑身的血像是要凝固,他费了好些心力才将那上官明昊打败,才将她娶了回来,没想到,她竟只是拿他当个救助家族的跳板,用用就要丢,这个死丫头,她真以为自己就拿她没法子了么?他叶成绍是谁,全京城,全大周都同了名的高级混混,是令闺中女子谈之变色的纨绔浪子,这么些年的名声可不是浪得来的,他无法无天惯了的,被一个小丫拿拿捏死了,说出去,要笑掉人家的大牙了。

这丫头,不治治,她真当他是病猫啊。

叶成绍双目赤红,眼里露出阴狠的光芒,有如草原上的饿狼看到小羊一样看着素颜,素颜不禁有些害怕,身子不自觉的就往里挪着,这厮要是真发起火来,用强的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用那一招?可这厮武功诡异得很,一招不中,自己的下场怕是更惨呢。

看见素颜眼里的一抹恐惧,叶成绍又有些心软,自己这副样子怕是吓到她了,她不会因此就更加不喜欢自己了吧,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又猛地摇了摇头,狠狠心,这丫头可是个得理不饶人的,自己这一回一旦软下来,依了她……不对,这怎么能依,其他任何事情都好说,就这不能依,一想到素颜几年后就要离开他,也许,会是投入别人的怀抱呢,他的心就像被放在油锅里煎着一样,灼痛着,翻滚着,煎熬着,于是,他缓了下的脸色又沉了下来,长臂一伸,便将素颜揽进了怀里。

被子一抖,自己也钻了进去,这下便不再是隔着被子抱她了,两人都只穿了一层薄薄的中衣,叶成绍的还是丝绸面料的,几乎是薄如暗翼,身体挨着身体,肌扶贴着肌肤,叶成绍体内被气得凝固了的血液像是骤然又沸腾了起来,如此冷热交替,让他几欲疯狂。

素颜原被叶成绍的神情震住,脑子飞快转动着,要如何稳住这厮才行,好不容易看到这厮眼眸有一刻闪过一丝温柔,她便想着装柔弱或是先说两句软话,让他消了气再说,没想到,这厮立即又化身成狼,还钻进了自己的被窝,待要反抗,温热的呼吸喷在自己的颈窝,丫的,这身子还真是对这个男人有反应呢,素颜忙深呼吸着,极力压制,努力挣扎着伸出后来,“啪”地的巴掌打在了叶成绍的脸上。

素颜拼命的挣扎着,她死咬着唇,得了空的手往枕头处摸索着,想找到自己早就准备好了的银针,只要刺进他后脑处的那个穴道,她就能制住他了。

似乎感觉到了素颜的异样,叶成绍将素颜的手捉了回来,箍进自己的怀里,唇开始向素颜唇上贴。

手竟然被制住了,最后一招都被废掉,素颜只觉万念惧灰,没想到,她费尽了心机,想要在重生的这一世能活得自在恣意一些,却还是不能吗?她的要求不高,她只想要一个自己爱着的,又爱着自己的男人,一起过着平凡的,安宁的小日子而已,她的爱情里,不要有小三,也不要有怀疑,更不要猜忌,真的只是个很小很小的愿望啊,为什么就如此难以实现,难道,又要让她死一次?

想到伤心处,眼泪夺眶而出,无声的顺着脸腮流下。

怎么有股咸涩的味道,还湿湿的,她哭了!

他的心像是被人用粗麻绳缚住,一样,紧张而疼能,她……真的很伤心吗?真的就这么讨厌他?

他猛然抬起了头,幽黑的双眼凝视着身下的人儿,却见她两眼睁得老大,清澈的美睃里满是失望痛苦之色,不对,那眼睛再无光泽,像是限入死地一样的绝望,原来,她是真的不喜欢他!这个结论让他的心像是被人用钝刀在一片一片的割着一样,割了几下,割不下来,又痛得很,偏还死不了,还是舍不得她,看不得她的眼泪,那咸涩的味道让他愧疚,他娶她,是想给她幸福的,不是想要逼死她的,更不是要她痛苦的,叶成绍,难道你就这么没用,连个女人的心都不能赢回来么?他甩甩头,在心里对自己说道,虽然,有点没有底气。

“莫哭了,乖,好好睡觉吧。”他自她的身上下来,又拿了帕子给她拭泪,却是手忙脚乱的,她的泪水还是不停的流着,像两条小溪,打湿了他的心,也湿了他的魂,更像是要他命的素命绳,他好不容易积聚下的勇气这会子是真没了,如今他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她不哭,什么都答应她。

素颜无声的哭着,她越哭越伤心,叶成绍手里的帕子湿了一条,他甩到床下去,又不知道从哪里又摸了一条出来,又给素颜擦,好像又湿了,好吧,他再次承认,他是病猫,实足的,中了她的毒的病猫。

“莫哭了,你说什么,我都应了你就是,莫哭了啊,明儿还要见长辈呢,你看,眼都肿了。”她的眼睛肿,没有他的心痛来得糟糕,他不记得自己是何时心痛过了,是那一年娘亲死的时侯么?还是,发现自己其实是有一对很可笑的父母?好遥远啊,他早就练成了铁石心肠了,怎么还是会心痛啊,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他不喜欢。

素颜一动不动,只让泪水无声地流着,叶成绍越看越急,越看越心痛,想将她揽进怀里,好生呵护她,又所她说他冒犯了她,认识她,喜欢她,就像心里某个地方被她种下了颗藤蔓,不经意的,就发了芽,生了根,如今扯出了藤来,攀攀缠缠的纠着他的心,即使想挣脱,想拨去,已经不能了,那会带出肉,沁出血来。

还是不舍她难过,他附了身,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声音柔软得像微浪轻拂着细沙:“傻瓜,我跟你一样,也有洁癖的,不喜欢的人,也不会碰,除了你,我没碰过别的女人,从来都没有过。”

素颜其实也不是就那么恨他,只是气他对她用强,又觉得自己一旦与他有那什么,将来也没有了退路,她虽是穿越女,思想与众不同,但这里的男子,就算再开明,也还是在乎贞洁的,她只是想为自己将来所爱的人留下最完美的东西罢了。

后来,哭着哭着又想起了前世的父母,想着他们养育了自己几十年,自己却是说走就说了,永远的离开,成了死别,再也难见,于是一哭就越发的不可收拾,越哭越伤心,如今躺在叶成绍的怀里,温暖又舒适,他那带着薄茧的手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背,好像妈妈,小时候,夏日的夜晚,她喜欢搬了个小竹床在外面乘凉,妈妈会边打着扇,边给她摸着背,很安宁,很温馨,她懒懒的在叶成绍怀里抽泣着,忘了这个男人是她不喜欢的,忘了这个样子太过亲蜜,更忘了要抵制,要挣开他,只觉得眼皮有些发沉,哭累了,好想睡啊。

叶成绍看着怀里偶尔抽泣着,耸动着削肩的人儿,心柔软的像要沁出水来,渐渐的,看她不在哭了,也不动了,歪了头去看她,却见素颜闭着眼睛睡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泛着几粒晶莹的泪珠儿,颤颤的,霎是可爱,秀气的眉毛微微蹙着,神情却恬静安逸,偶尔还会抽泣一下,他不由笑了,轻轻将她放平在枕头上,附下身去,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一条长臂揽在她的腰上,也闭着眼睛睡了。

素颜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她是被热醒的,睁开眼,触目的是一块光洁健康的小麦色肌肤,离得太近了,连细细的毛孔都看得清楚,鼻间是好闻的青草气息,耳中听到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她还有些迷糊,没分弄清楚状况,一副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再一抬头,便触到一双漆黑如墨玉般的眼睛,正小心亦亦地看着她,满满的温柔底下竟还有一丝的惶然。

“你醒了?”叶成绍的脸很红,昨夜会搂着素颜睡一晚,先是被气得,后来是心痛,舍不得她哭,等早上醒来,看到她像个小猫一样的钻在自己怀里,心里又觉既满足又欢喜,感觉她的头在自己不里拱动,知道她醒了,立即又想起她昨天说的那些绝情的话来,心中又惶恐不安起来,她不会……又要说什么和离的话吧。

素颜也没想到自己竟是钻在他怀里睡了一觉的,原本以为自己会提心吊胆的过一夜,或者是哭一整晚,总之昨夜在她的计划里不会有好眠,可偏她好眠了,而且还睡得很香,甚至连梦都没有,这几乎是她穿到这里来后,睡得最沉最踏实的一次了,她有些讶异,有些模不清自已心里的状况,更有些……不相信,自己会在这个男人怀里睡了一夜,不由得又抬了眼眸。

却发现,眼前的人的脸异样的红,眼睛也躲闪着不敢看她了,咦,他在害羞,他害羞什么,昨晚就像个急色鬼一样,还要将自己……哼,本姑娘还没害羞呢,他害什么羞?她不由气得将面前的人一推,鼻子里哼哼了两声。

叶成绍猝不及防被素颜推开,心中一凉,来了,来了,果然是要发火的,她要是想骂,就让她骂吧,只要不说和离就好,他听不得那话。

于是老实地呆在一边,偷偷地注视着素颜,等她一看过来,他又将目光闪开,她一回过头去,他又偷偷地注视着,如此几回,素颜恼火起来,猛地自床上坐起,冲口道:“你羞什么羞,好像本姑娘欺负了你似的。”她也不想想,哪个初婚的女孩家与她一样,从丈夫怀里醒来,竟是半点也没脸红,声音比他还大了好多。

素颜其实很羞,只是一时想七想八的忘了要害羞这一回事,等回过神来时,那个使作甬者倒是一副小媳妇模样,脸比煮熟的虾还红,还小心亦亦的偷看她,这叫她是又羞又恼,干脆将悍妻的形像做了个实足实。

叶成绍听得愕然,他哪里说她欺负他了,他只是怕她生气嘛,又得罪她了,忙小意地赔小心:“不是,不是娘子,你没有欺负我,是我……是我欺负你了。”后面的那半句,被素颜横过来的眼神给压小了,老实巴交的,只差没有揪着被角绞了,两手无措地又绞在一起,小意地看着自己新娶回的妻子。

一说到欺负,素颜昨晚的气又升腾了起来,冷冷地看着叶成绍道:“你满园子的小老婆,我又不嫉妒她们,你大可以跟她们去歇夜就是了,干嘛死揪着我不放?”

哪有小老婆,那些不过是摆设嘛,可现在又不能跟她明说,不说她又气,气了就不许他碰她,还说要和离,叶成绍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快搅动成一锅粥了,用手挠了挠头发,吸了吸鼻子,垂了眼眸不敢看着素颜,“娘子,我……我和你一样,不喜欢的人,决对不碰,而且,也从来没有碰过。”

呃,这是什么意思?素颜有些懵,但也听清楚了他的话,明亮的大眼有直直地看着叶成绍,心里自然是万般的不信,没有碰过弄那么多小妾做什么?摆看吗?可是这厮……依着她前世的经验看,好像着实像个初哥啊,就算是装,有些眼神,有些动作也是装不出来的,何况,他为什么要装,小妾是摆在后院的事实,装单纯自己就能信他了吗?

素颜的头也有些晕了,审视地看着叶成绍,叶成绍突然灿然一笑,猛两臂一张,将她搂了个满怀,头拱在她颈窝里小声道:“娘子,我是不是脏的,你试一试就知道了啊。”

“呃……试什么?”素颜冲口说道,这种事情也是能试的么?

“我……我没有……从没有做过那……那事情,我就看书上画得有,可是……”叶成绍很难启齿,他觉得一个大男人连这种事情也不会做,也太溴了,不过,好像他家娘子是喜欢的。

叶成绍如今像头发情的狮子,他浑身都血脉喷张,像要炸了一样,只想找个空破口,偏又不得门而入,越是急,越不知道如何是好,整个人像在灼烧着似的,口里喃喃的喊着:“娘子,娘子,我只喜欢你,我只想要你,娘子,教我。”

素颜被他弄得痛死了,再让这厮进行下去,今天断几根骨头不可,她的手又伸向枕头后,这一次终于摸到了那根针,悄无声息的,她向叶成绍的后脑扎了去。

呆在触到他头发的那一瞬,她突然手滞了滞,她看到叶成绍停住了,星眸幽幽的看着他,眼里竟有着一丝沉痛和委屈,她的心咯登了一下,他发现了。

叶成绍武功深厚,对危险有着异乎常人的感知力,素颜的手上的针刚夹到她手上时,他就感觉到了那一丝丝闪金属的光亮,他没有动,只是看着她,如果,她真的恨他到了想亲手杀了他的程度,那就死在她手里吧。

素颜怔怔的看着叶成绍,他竟没有动手,也没有反抗,似在等她下手,这……她突然心就慌了起来,缩回了手,扑闪着大眼,第一次带着愧色对他道:“你……你欺负我,我……我只是想制住你,不让你欺负。”

他还是默默地注视着她,没有说话,素颜有些急了,身子自动往外移了移,用另一只手摸到他的脑后,按住自己想要下手的那个穴道:“这里,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就是让你动不了而已,我学过医的。”

他突然就笑了,那笑容有如冬日里绽放的雪梅,光耀夺目,眼睛亮亮的,眼里闪过一丝的狡黠,附了身,在素颜脸上亲了一下,趁她没反应过来时,快速地自她身上翻了下来,躺在了一边。

“娘子,咱们来日方长,我会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心,也会让你心甘情愿跟着我的。”他仰天躺着,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却说得自信满满。

素颜也觉得松了一口气,侧过头看了他一眼道:“你说的哦,可不许反悔。”

“不反悔,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他也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她道。

“那你就等着吧,也许我会喜欢你。”素颜笑了,因为第一次看到他既不像是个大男孩,也不像个痞子,神情认真而执拗。

“嗯,那再睡一会子吧,离辰时还有几刻钟呢。”他说着就闭上了眼睛,脸却又异样的红了,不过,是憋红的,要不要再去冲个冰水澡啊,这个样子,她还睡在身边,怕是好难消。

如此一想,他翻身起来,刚想扬声,又止住了,走近床来问道:“娘子,我昨儿洗澡时,你为什么要发火。”

素颜只是闭目养着神,被他问得一滞,差点冲口又骂,睁开眼来,看他眼里如墨的眼眸里,坦然而又纯净,还带着一丝迷茫,不禁摇了摇头,这厮怕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恼什么,她不想明说,怕他说她吃醋,可是,不让他清楚,他以后再犯又怎么办,她可受不了自己的丈夫与丫头亲亲我我的,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如果,我让一个男子服侍我洗澡,你会如何?”素颜吸了口气才道。

“这怎么可能,那是伤风败俗是……不行,决对不行。”叶成绍气得爆跳如雷,他这娘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这种话,若是传了出去,且不说明声了,怕是立马就要浸猪笼了。

“所以说啊,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素颜说完这句话,一个翻身,头朝向里面,裹着背子闭上了眼睛,让这个男人自己想去。

叶成绍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是气自己让茯苓服侍洗澡了,他也才回想起来,昨夜茯苓服侍他洗澡里,看到他身体的异样,突然就小声尖叫了一声,还是他瞪了她一眼,她才生生忍住了,那丫头……今年也有十四了吧,是到了要放出去的所纪了。

想着想着,心里又雀跃了起来,原来,她那么生气,是在吃醋呢,如此一想,又撇了撇嘴,分明就是在意自己的嘛。

抬眼又向床上看去,蹭蹭着又上了床,懒得去冲凉了,还是挨着她再歇会子的好。

上得床,他很小声的在素颜耳边说了句:“娘子,以后你帮我洗澡吧。”

“自己有手有脚,自己洗。”素颜头也没回的说道。

自己洗就自己洗,也不是没洗过,只是,人家屋里,好像都是娘子服侍的……他正嘟了嘴在素颜身后小声嘀咕,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好像是茯苓:“世子爷,少奶奶,可醒了,一会子要去敬茶,夫人吩咐今天族里有很多客来,让少奶奶早些起了。”

叶成绍皱了皱眉,见素颜要起来,他手一按,对外头吼道:“爷还没睡醒,让他们先候着。”

茯苓一听少爷的声音里带着火气,便没作声了。

素颜嗔了叶成绍一眼,他是这府里的霸王,自己可是新媳妇呢,不起来,人家不会说他,只会说自己不贤惠,第一天,总要给府里人留个好映像的,何况,还有许多亲戚来了。

好在昨夜睡得踏实,精神也好,只是眼睛有点肿,一会子让紫绸弄点冰来敷敷,再扑点粉,应该能盖过去的。

素颜刚一坐起来,叶成绍又将她按了下去,“你只管睡着,往日里请安也没这么早,如今还是卯时三刻呢,又不是上朝,起这么早作甚?分明就是给你下马威。”

“就算是下马威又如何,我是你家媳妇,孝敬公婆是份内事情,再说了,今儿不是有客么,早些起来事情也从容一些。”素颜仍自起来穿衣,也没叫紫绸几个,主要是她身上的这件衣服太不成形了,被叶成绍给揉得皱巴巴的,一会紫绸几个进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想,说白了,是怕羞。自行去了后堂拿衣服换。

叶成绍拿素颜没法子,只好也起了身,伸了手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平素他的衣服都是茯苓和芍药给他备好了,只穿的,可是……转头看自家娘子,正自己穿衣服,也没喊人进来服侍,他刚张的了嘴又老实地闭着了,只是可怜巴巴的看着素颜,他的衣服在哪啊。

素颜转头一看,也知他再穿那一身红不合适,忙进去拿了自己带来的,早就给他做好的一身降红色青竹彩绣直缀来扔给了他。

门外茯苓又在说:“爷,少奶奶,可起来了,白妈妈来了,可以进来了么?”

白妈妈是谁?素颜看向叶成绍,叶成绍剑眉紧蹙,却没做声,素颜便道:“请妈妈进来。”

“等等,不许进,爷还没起呢。”叶成绍却又吼了一声。

素颜只当他耍惯了少爷脾气,懒得理他,自行坐到梳妆台前,拿了梳子梳头。

却见叶成绍走到她的妆台前,捡了根头尖些的簪子向自己的左手食子扎去,顿时一滴鲜红的血冒了出来,素颜一惊,不解地看着他,就见他走到床上去,右手掀了被子,拿了块雪白的元帕,挤了滴血上去,想了想,又抹开了些那血迹。

素颜的脸色便红了起来,心里即感激他的心细,他对自己的维护,又疑他连这个都懂,怎么会是初哥?一时心情好不复杂,看着叶成绍半晌也没吱声。

“倚香阁里那些被买了初夜的小姑娘……呃,总之,我见过。”他心想解释,却发现自己越描越黑,抬了眼看素颜,果然她的脸色更沉,不由又急了,冲口就道:“那是我的产业。”

素颜顿时震惊得无以复加,这厮竟然是开青楼的?宁伯侯世子竟然会去开青楼赚钱?说出去,怕是连皇后的脸都要丢尽了,这厮还有什么出格的事情没做过?那些花名,难道就是这样得来的?

叶成绍皱了皱眉,走近她小声道:“不要声张娘子,这可是我的秘密,让人知道了,我可死定了。”

素颜看着他神神秘秘的样子,突然就想笑,整个京城的公卿贵族里的公子,怕也就他一人敢去开青楼吧,不过,这也好啊,至少也是个产业,说明他也没有游手好闲嘛。

叶成绍将滴了血的元帕又放回床上,懒懒的喊了声:“进来。”

素颜也难得的贤惠的走到床边来给他穿衣,他有点受宠若惊,揪着衣服道:“娘子,你若不喜欢她们服侍,那我自己来就好。”

素颜瞪了他一眼,谁想服侍你了,不过是做给人看罢了。

他立即就松了手,乖乖的等着素颜帮他穿衣。

一会子紫绸,紫睛,茯苓和芍药几个鱼贯而入,稍后又进来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白白净净,上着一件杭绸提花短袄,下着一条烟青色罗裙,一件元宝五福的褙子,头上插着金晃晃的一根如玉钗,手上带了一对绞丝金手镯,看这穿带便是个有体面的管事妈妈。

那婆子先是上前给素颜行了一礼:“奴婢白氏给大少奶奶请安。”

素颜忙让紫绸封了个包红给白妈妈,笑道:“妈妈不必多礼,您可是夫人跟前的得力的,我年轻,以后还有诸多事要请妈妈提点呢。”

那婆子忙恭身道:“大少奶奶折刹奴婢了,奴婢怎么敢提点奶奶,奴婢早就听说,奶奶最是贞淑贤达,以后有了奶奶在府里,夫人也能轻松许多,奴婢几个也为夫人高兴呢,早盼着世子爷娶了您进门。”

白婆子一脸的笑,话也说得得体,素颜看她接了自己的包红,并没有像别人一样去掂量包红的份量,只是不露痕迹的将包红放进袖袋里,正正经经的谢了赏,心里便提了几分心,这怕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白婆好与素颜说过话后,便走到床边去,看床上被子凌乱,紫绸忙过去铺床,那白婆子却是笑道:“姑娘且站一边,这第一天的床,还是婆子来铺吧。”

紫绸脸一红,知道白婆子的意思,却不肯退到一边,只是让了让,眼睛却是着白婆子,没一丝放松。这床上,说不定也有少奶奶的私物呢,这婆子虽说是府里的燕喜婆婆,但毕竟是陌生的,有些东西,让她看见了可不好。

白婆子找到了那块滴血的元帕,拿在手里瞧了瞧,素颜在一看着就有些急,生怕她看出破绽来,如白婆子这种人对这种事是很有经验的,如是让她看出假来,怕是会被府里人怀疑她的贞洁,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做假,就让他们知道自己与叶成绍没有同房就好,如今这样反而是欲盖弥彰,会弄巧成拙也不一定呢。

好在那白婆子拿了元帕后对素颜笑了笑,神情也恭敬了几分,素颜这才松了一口气。

白婆子拿到自己想要的,便告辞走了。

紫绸便将床上的铺盖全换了下来,紫睛拿了水来给素颜净面,茯苓和芍药两个一进来后,便也一个进去打水,另一个要给叶成绍穿衣,但叶成绍却是抬了抬手,身子偏到一边,并不让茯苓碰,只是拿了眼瞄着素颜,素颜打发走白婆子后,转头看到这一幕,便走了过来,亲自服侍叶成绍,叶成绍的眼睛亮亮的看着素颜,嘴唇微微翘起,一副很满足很幸福的样子。

茯苓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拿着自己帮世子爷备来的衣服站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世子爷穿着少爷爷做的衣服,一副笑咪咪的样子,眼圈儿就有些泛红。

芍药打了水来,绞了热帕子,素颜很自然的接过,边给叶成绍擦着脸,边道:“两位姑娘,爷以后的贴身事情,就由我来打理,你们也辛苦了这么些年,就歇会子,只打下下手就可以了。”

这就是夺了她们近身的差事吗?只打下手,她们服侍少爷已经有年头了,少爷也不没说不喜她们的服侍啊。

茯苓怔着没有说话,芍药却很爽快地退到了一边,躬身应了。态度很恭谨,没有半点不豫之色。

一旁的紫睛见茯苓神情不对,便笑着走上前道:“是茯苓姐姐吧,我是紫睛,姐姐可是世子爷身边得力的,又是服侍多年的老人,以后爷有些什么顾忌,习惯什么的,还请姐姐多多提点一些,也省得我们初来不懂事,坏了爷的规矩。”

这句话听着客气,其实也是在暗中告诉茯苓,世子爷有规矩,大少奶奶也是有规矩的,她们是大少奶奶的人,来了这个府里,就要遵守世子爷的规矩,但茯苓既然也是这个屋里服侍的人,也就要守大少奶奶的规矩,别以为是老人就可以拿乔了。

茯苓听得一怔,干笑道:“妹妹说哪里话,我们左右都是服侍人的,只管听主子的就是,爷的习惯虽是有,但如今大少奶奶来了,有的习惯自然是要改了的,顾忌不顾忌的,也就不重要了。”

素颜一听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清凌凌的眼眸看向叶成绍,那家伙根本没听到,正喜滋滋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高兴的问:“这是娘子亲手给我做的?”

素颜被他问得一滞,她连自己的都不会做,怎么会做他的?他身上这件,可不正是三姨娘做的么?她不禁怔住,不知如何回答,茯苓和芍药见了便看了过来,叶成绍也是眼巴巴的看着素颜,满脸的期待,素颜清咳了一声,正要否认,就听紫睛道:“自然是少奶奶亲手准备的,爷穿着可真好看,好合身呢。”

说着,又转过头问茯苓和芍药两个:“两位姐姐说,是吧。”

叶成绍听了笑得眼都弯了,一高兴,拿了个大包红赏了紫睛,又见紫绸几个都在,随手又每人都赏了一个,一时皆大欢喜,芍药得了赏,也不住的夸着叶成绍的衣服,茯苓也跟着说了几句。

紫绸向来是个老成的,给素颜换了铺盖后,便去了院子里。

素颜刚给叶成绍收拾停当,自己的头发还没梳好,便听紫云在外头报:“大少奶奶,夫人屋里来人了,说是客人都到了,就等大少奶奶过去呢。”

素颜听得心中一急,忙让紫绸快些给她梳妆,叶成绍却是沉了脸,就要走出去,素颜忙扯住他道:“相公,你不等妾身一起吗?”又不停地给他眨眼,怕他出去又吼一嗓子,怕是谁都知道她还没穿戴停当,让长辈们等呢。

“平素都是辰时,今儿怎么提前了两刻,这分明就是……”叶成绍眼里冒着火,平素那痞赖的样子又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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