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什么哄，起什么哄啊！就上官那破锣嗓子，你们想听，我还不想听呢？不如我和以然来一首，怎么样？”张彦从暗影里蹿了起来。
众人刚才已经见识过他的歌喉了，很显然都认为他这样说上官腾飞实在是有些“五十步笑百步”的意思。
“嘘”声四起。
张彦也不恼。
“那这样吧！我们问以然，看以然是愿意跟我唱呢，还是愿意跟上官唱，怎么样？”
他站关灯光下，笑着对以然挥手，气定神闲地让众人恨不得拍死他。A大的所有男生都知道，安以然眼高于顶，连上官腾飞都拿她不下。可现在凭什么一副花花公子，吊儿啷当的张彦才跟她初次相识，就可以这么笃定地这样说话。
上官腾飞听到张彦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神态，恨得牙根痒痒地，手手也已经捏成拳头，想要给张彦那么一下子。但是，理智却告诉他，这时候不能冲动，一冲动就中了张彦的计。张彦有喜欢的人，他知道，但绝对不会是安以然。他可以确信这是他们俩第一次见面，可是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他们俩就这么有默契呢！张彦跳出来，明显是想帮安以然一把。
“安以然的堪称天籁之音，你就不怕你这蛤蟆叫影响她的发挥啊！”上官腾飞也不是省油得灯，很快就讥讽过去。
“不怕。蛤蟆也是可以分出个三五九等来的，很显然我比你高了一等。”张彦说完，还比划了一下。
一八七的个头，对一八三，还是很有优势的。
“哥们，我这是为你好。如果不想以然当着那么多的人驳你的面子，你就借坡下驴，损我两句没关系，哥们扛得住。”张彦搂住上官腾飞，在他的耳边说道。
“去，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拒绝我。”
“别不信，我现在比你了解她。”说完，还不忘向以然挥手示意。以然回了他一个灿烂地笑，“看见没有，她跟你有这么友好过吗？”
上官腾飞怔住了，他还真没有见过安以然给过他这么灿烂的笑脸。
“这就是魅力，你学不来的。”
“去你的。”上官腾飞踹他一脚，把话筒往他手里一塞就下了台。
*
张彦的歌声其实挺不错，虽然略显沙哑但是很有磁性。再加上他那种夸张地演绎方式，逗得大家都捧腹大笑。以然站在他的身边上，也被他逗得不行。
散场离开时，以然一本正经地对张彦说道：“下次我再也不和你一起唱歌了，这非常影响我的水平。”
“那是，你跟一头驴在一起唱歌，再好听的声音也埋没了。”上官腾飞在后面听到了，很赞同地附和道。
“去你的！”张彦推了他一把。
三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李梦蝶在后面冒了出来，说道：“哟，瞧你们歌仨好啊！”
“那是，怎么着，男人婆，嫉妒啊！”
以然捶了他一拳，说道：“不许叫梦蝶男人婆，她那么漂亮的女孩，也只有你叫得出口。”
“行，不叫就不叫，我哥们说了不让叫，我就不叫。”
“哼！”李梦蝶不领情，对着张彦冷哼。
泊车小弟先开来了谨儿的红色保时捷，谨儿招呼了一声就钻进驾驶室，开车离去。接着被开出来的是以墨的凯迪拉克，车刚停好，以墨迈步正要向车子走去。一辆没有牌照的吉普车发了疯似的向他开来。
“哥。”以然原本正在跟张彦说笑，受了感应般的抬首去看以墨，发现以墨正在接钥匙，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那辆向他奔驰而来的吉普车。
高大的身影一个踉跄，他意识到自己被一个软软的身体撞开，下意识就想要去抓住那片柔软。
“吱”急速的刹车声响声，“怦”的一声，以然直直地飞出去十多米远，头重重地撞在了坚硬的柏油路面上。
“然然。”以墨向以然所在的方向，奔跑过去，声音颤抖的不像样子。他的脸上是错愕惊痛，还有说不清楚地悲伤。
他抱着她，以然的脸上已经满是淋漓的鲜血。
“哥，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爱上我？”
在众人赶来之前，她用微弱的声音问道。
眼皮是那么沉重，沉重得她用尽全力也没有办法撑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等待以墨的答案，但是回答她的依然是沉默。
他不会爱她，哪怕她死。
尖叫声，呼喊声，由远而近的警车声，随之而来的救护车声，都没能以然再睁开眼睛。
以墨一直抱着她，当救护车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依然抱着她不肯放开。
“哥，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爱上我？”她弱弱地问，眼神已经涣散飘渺，但是依然执着地看着他。
“不会，如果你死了，我会更加恨你，恨你一辈子。”
因为，如果你死了，我将永陷地狱，永远不得超生。
*
“先生，麻烦你松手。请配合我们，好不好？你这样，我们没有办法对伤者进行救治。”
“先生，这位小姐的作势很严重，请你配合。”
很多穿着白大褂的人在他面前叽叽呱呱说着什么，他一句也听不到。
孤独，无边边际的孤独。
她也要离他而去了吗？
如果她也走了，他该怎么活下去？
没有爱，现在连恨都没有了。
只有孤独，只剩孤独！
*
“安以墨，你松手！”
张彦怒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前襟，挥手就给了他面门一掌。
“如果你还想以然活着，你就松手！”
不知是张彦那声嘶吼起了作用，还是他那大力的一掌震醒了以墨。
以墨抱起以然向那辆救护车走去，步履有些蹒跚，却走得很稳。
他要她活下去，不管是恨，或者是爱。
*
救护车一走，张彦跳上以墨的凯迪拉克风驰电掣般的追了上去。
被这个突然事件震惊的很久都没有消化过来的上官腾飞，抓住车钥匙也上了自己的白色保时捷。邱莎拦住他，上了车，跟他一块离开。
其余的人或开车，或打车陆续追去。有几个目击的男生跟着交警去做笔录了。大家的心都很乱，谁也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情。所以，并没有谁注意到，李梦蝶一个人孤伶伶地站在皇朝酒吧门口。
“这不是我想要的，我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