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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挟(31)

屋子里静得出奇,四人对峙,两人在床上,两人在地上,这场景委实不太和谐。

床上那男子依然没有转身,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也没有颜面示人。

叶世佳听完徐惟诚的话冷哼一声,“既然是请本宫帮忙,阁下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来普宁寺之前,两人均好好乔装打扮了一番,看上去是再普通不过的侍卫和宫女。

徐惟诚解下头顶侍卫的帽子,朝叶世佳行礼,“臣徐惟诚见过贵妃娘娘。”

“民女李元熙见过贵妃娘娘。”

一粗一细两道嗓音在寂静的禅房里回荡。

叶世佳听完也并未觉得奇怪,暗讽道:“呵,徐将军带着美娇妻这般煞费苦心来见本宫,当真是给了本宫好大一个惊喜呀!”

“实在是情况紧急,臣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娘娘见谅。”徐惟诚恭顺地说道,全然不理会叶世佳言语里的嘲讽。

叶世佳挑了挑眉,“说吧,找本宫何事?”

“娘娘是爽快人,微臣也就不绕弯子了。想必娘娘已经知晓了随家一案,如今随家二子随宁远正关押在刑部大牢。微臣恳请娘娘在皇上面前求求情,免了随宁远的死罪。他自小远离随家,从不曾参与随家在京城的争斗,不该就这样不明不白被处死。”

叶世佳裹紧了被子,露出纤长漂亮的脖子,冷冷地说:“本宫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样的大事。徐将军可真是为难本宫了,本宫一个妇道之人何以让皇上改变主意呢?将军也知道随家犯得是欺君罔上,大逆不道之罪,这让本宫如何扭转这局势?将军恐怕太看得起本宫了。”

“娘娘可是谦虚了,这林国何人不知皇上独宠娘娘一人,想必娘娘的话,皇上还是能够听进去几分的。”

叶世佳冷眼扫过去,挑眉反问:“若是本宫不答应呢?”

“娘娘若是不答应,这事也简单,只要我朝着这外头大喊几声,不出半日今日之事该闹得满城风雨了吧?皇上天家威严受损,娘娘觉着皇上会如何处置这事?娘娘是聪明人,孰轻孰重,您该掂量得清吧?”李元熙勾唇一笑,接过话来。

李元熙不咸不淡的口吻,但字字珠玑,戳中叶世佳软肋,分寸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叶世佳面色一冷,恼羞成怒,直指李元熙的鼻子,“你……放肆,居然胆敢威胁本宫。”

李元熙还欲接话,徐惟诚扯了扯她衣角,阻止她。她摸了摸鼻子识趣地闭嘴了。

只听见徐惟诚的声音在空荡的禅房里掷地有声,“娘娘言重了,威胁可不敢,不过就是等价交换,互相行个方便罢了。若是娘娘答应,今日之日微臣保证一个字也不会透露出去,全部烂在肚子里。娘娘是不是要好好想想?”

徐惟诚一点都不担心叶世佳不答应他的请求,他们手里有她的把柄,她被人捏住把柄也就只有乖乖点头的份。

空气里的氛围一触即燃,剑拔弩张,尽是火药味。

叶世佳一张漂亮的脸蛋因为怒火扭曲地不行,狰狞而恐怖。不过这怒火并没有持续多久,片刻之后她就平息了这满腔怒火。她冷冷地说:“本宫依你们便是,马上滚,本宫不想见到你们。”

徐惟诚寡淡的脸上当即浮现出一抹浅笑,“微臣多谢娘娘成全,我们这就离开。”

两人离去后,空气中的暧昧和情/色意味早就在刚才硝烟弥漫的对峙中消散干净了,只剩下凉薄的寒意。

叶世佳深吸一口气,对着凉薄的空气开口:“怎么样?我这演戏的水平如何?”

床上的年轻男子勾起一件里衣披在身上,赞扬道:“娘娘的演技是越来越精湛了。”

叶世佳妩媚轻笑,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禅房房门上,“想不到这李家的三女儿如此有胆识,倒是比她那个草包妹妹有用多了。”

男子此时已经将白袍穿好,他没有接叶世佳的话,只说:“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记住做得干净点。”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

徐惟诚带着李元熙从普宁寺出来,天已经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敲击着宽敞的街道,雨点卷起尘土,空气里满是泥土的味道。

远处柳枝已经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绿意,微风拂过,柳条儿随风而动,那上头的春意也跟着它摇摆晃动。

完成一件大事,徐惟诚心情大好。只要叶世佳点头了,其父叶方蔼就自然不在话下。

但是李元熙却没有徐惟诚那般轻松快活,她的心里更多的是不安。她在心里将整件事从头梳理了一遍,她发现从开始到现在,这一切发生地太顺畅了,顺畅地过分。

先是随宁远被捕,他们夫妻二人返京。接着两次去见叶方蔼被拒。然后他们偷偷探监,从随宁远口中得知叶世佳二月初八出宫到普宁寺烧香。于是他们混进寺里,又让他们发现叶世佳的秘密。最后叶世佳答应他们的要求。

这一切如此自然,根本看不出里面哪个环节不对,但是她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这让她隐隐觉得很不安,这种感觉矛盾而复杂,搅得她心烦意乱。

“怎么了?”两人并肩走在京郊的街道上,徐惟诚看出她不在状态,神色复杂。

既然他问到了,李元熙干脆说出自己的困惑,“仲文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切太顺利了?”

“你的意思是说今日之事是有人故意让我们看到的?”

“嗯,我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

“你看呐,这普宁寺也算是京郊的大寺庙,就算叶世佳摈退了身边人,也难免会有其他人经过。她难道就不怕被人发现么?何况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要出宫与人苟/合。”

女人家的心思大多缜密,何况李元熙的考虑也并非没有依据。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有人要的就是叶世佳在皇帝面前进言呢?你有没有考虑过皇上的反应?若是叶世佳和我二哥他们联合谏言,万一皇上勃然大怒,岂不是更加把军师往火坑里推啊?”

“元熙你说得这些我都有考虑过,但是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想要救军师,就必然要通过叶家人。既然叶方蔼我们见不到,找叶世佳也是一样的。何况叶世佳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枕边风的作用定然比叶方蔼有用。我们已经走上这这条路了,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我们就当赌一把,万一赌赢了呢?”

***

徐惟诚的伤还没有好全,不过已经结痂了。回到府里,李元熙又小心仔细地给他换了药。

她在府里待了一日。徐惟诚也不知去哪儿了,那一整天都没见着人影。

第二日傍晚时分,她陪着曾氏在鱼池里给鱼喂食。婆媳俩说了会儿话,曾氏有些乏了,她正要送婆婆回屋歇息,岂料宫里的人居然来了府里。

来人说:“传圣上口谕,宣李元熙进宫赴宴。”

赴宴?赴哪门子的宴?

她一听心头莫名一紧,心下隐隐觉得不妙。

这个当头皇帝突然宣她进宫所为何事?她当然不会蠢到认为这只是普通的宴席。

曾氏看出她面色不佳,以为她是没有进宫面圣过,胆怯了。她拍拍李元熙的手背,“莫怕,皇上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其余的一个字都别多说。祸从口出,少说为妙。”

“娘,元熙晓得的。”

“快去换身得体的衣裳。”曾氏招了招贴身丫鬟过来,“去伺候少夫人宽衣。”

换好衣裳,李元熙就跟着前来通传的太监进了宫。

这偌大的皇宫她也是第一次来,小的时候倒是妹妹元萧跟着父亲进过几次皇宫。无边无际的房屋鳞次栉比地排列着,黄昏时分,金色流光洒在规划整齐的屋宇之上,四目所及皆是一望无际的金碧辉煌。宫闱深深,流光溢彩,这高墙内和这高墙外全然是两个世界。

李元熙匆匆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此刻的她是无暇欣赏这皇宫的盛景了,她只觉得满心满脑都被压抑填满了。

她没有接到二哥消息,也不知道叶家父女有没有向皇帝提及随宁远的事情。若是已经提了,想必今晚的多半是鸿门宴。

今晚的宴席设在含光殿,那太监将李元熙带到就退下了。

她站在殿外望一眼逐渐沉下来的天色,心里没来由的心慌。

皇帝的贴身太监赵公公见李元熙到了,忙迎上前屈身说:“夫人速速随老奴来。”

赵公公是离皇帝最近的人,负责皇帝的饮食起居,在这皇宫里的分量也是极大的。许多后宫嫔妃见着他都要礼让三分。如今赵公公亲自来接她,这让李元熙心里越发觉得不安。

心里这样想着,但面上却不见有何浮动。她恭顺地说:“有劳公公了。”

进入殿内,里面歌舞升平,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

她不着声色地扫了扫殿内的人。皇帝坐在龙椅上喝酒,叶贵妃陪在他身旁。底下两边分别坐着徐定山和叶方蔼,两人正在压低嗓音攀谈。接着挨着坐的就是徐惟诚和二哥。徐惟诚专注喝酒,二哥专注观赏歌舞。

她的眼神扫过徐惟诚,他冲她点了点头。其中的含义再明显不过——别害怕!

她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当时就平复下来。

“皇上,李元熙带到。”这时赵公公嘹亮的嗓音在大殿里响起。

皇帝抬头,挥手摈退了大殿中央跳舞的歌姬。

李元熙迅速跪在地上,“民女李元熙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

景帝年方三十,原本而立之年的男子该是活力四射,尽显阳刚之气。全然不是这般面色苍白,羸弱不堪。

莫非病着了?可是她也未曾听到消息啊!

“这几日爱妃一直跟朕耳朵边念叨你,朕的耳朵都被她磨出了茧子,今夜家宴朕就做主遣人让你进宫来坐坐。”

皇帝的嗓音浑厚暗哑,但却力道分明,威严无比。天子的凛冽气势的确是与生俱来,浑然天成的。说几句话都能让人有不寒而栗之感。

坐坐?李元熙在心里冷哼一声,她可真不愿来这高墙大院里坐坐。

“承蒙皇上和娘娘抬爱,民女愧不敢当。”

“佳儿谢皇上成全。前几日佳儿到普宁寺烧香,碰到徐夫人,我们聊了几句,当真是一见如故。徐夫人你说是不是?”叶世佳靠在皇帝怀里,远远看向站在大殿中央的李元熙。

隔得远,李元熙看不清叶世佳的眼神,但是她知道那眼神里的愤怒和凛冽肯定不会少。

她俯身,“娘娘千金之躯,民女有幸能与娘娘说话,是民女的福气。”

“好了,别站着了。来人呐,赐座!”

“谢皇上!”

皇帝捏了捏叶世佳的小脸,“既然爱妃喜欢,朕就让徐夫人留下陪你几日。”

李元熙刚坐在徐惟诚旁边,就听到皇帝这话,她垂在一侧的手当即就抖了抖,头皮是一阵发麻。

徐惟诚有所感应,不着痕迹地抓过她的左手整个包在手心里,朝她递口型,“别怕,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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