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礼物回家的时候，盛开觉得自己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那时候雪已经差不多停了，只偶尔会稀稀疏疏地飘下一小片。
给她开门的是钟尔，由于室内有暖气的缘故，钟尔只穿了红蓝格衬衫和浅灰色薄毛衣开衫。她看了一眼盛开怀里的礼物盒，又见盛开失魂落魄的样子，自然察觉到了一些什么。
“看来mcdreamy还真是有着和圣诞老人一样的属性，都喜欢给人送礼物啊。”站在门口处，室内和室外的温度简直一个天一个地，钟尔缩了缩脖子，说，“快进来吧，外面那么冷。”
盛开乖顺地点了点头，进门。
回家之后，盛开先是回了趟房间，换了身衣服，又将礼物摆好。房门外，响起钟尔叫她一起去厨房帮忙的声音，盛开忍住了想要立马拆礼物的念头，下楼去了厨房。
虽然期待，但是又不想那么早就拆开。
此时，厨房里只有钟尔一人。
见厨房没有别的长辈，盛开倒是放开了自己，轻声对钟尔说：“尔尔，我和你说件事。”
“什么？”正在洗菜的钟尔回头看了一眼盛开，转瞬间立马想到了什么，又问，“你恋爱了？”
“……没有。”
但随后，盛开又立马补充了一句：“但也……差不多了。”
“什么？”
“就，今天乔樾和我说，他在追我。”
“然后，你没答应？”钟尔的反应倒是挺快。
“……没啊。”盛开摇摇头，说，“他就说他在追我，又没说什么‘盛开你真可爱你太tm可爱了你真是宇宙超级无敌第一可爱，做我女朋友吧’这种话，我要怎么答应他啊！”
“我总不能说，‘不用追，我们交往吧。’这种话吧。”说完，盛开无奈地撇撇嘴。
“噗。盛小开你真是太tm的可爱了。”一旁的钟尔忍不住笑出声，道，“那他还挺傻的。”
盛开却摇头，说：“这人，不傻呢。”
“迟钝？”钟尔皱眉，问。
“才不迟钝呢。”盛开嘟嘴，道。
“看来我们盛小开是被撩得春心荡漾了。”钟尔笑。
“不过，就算他说了想和我交往，我也不一定会当场答应诶……”盛开弯着腰，双手撑在流理台上，偏着头看着水池边洗菜的钟尔，说，“我觉得太快了。”
“嗯，虽然我得承认，我一开始的确是被他的颜和手圈粉的。”
“噫，你个外貌协会。”钟尔一脸嫌弃。
盛开却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道，“尔尔，你觉得他为什么会喜欢我？”
“因为你漂亮有内涵，完美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钟尔脱口而出。
说这种话，根本不需要动脑子，张张嘴巴就能吐出一大串。
“你说你一个学计算机的，能不能说话走心一点，有逻辑一点？”盛开一脸黑人问好号，道，“当然，我允许你夸奖我，但请适度，钟尔同学。”
“知道了，要求高小姐。”钟尔一脸受教的表情。
盛开：“……好嘛。”
“说实话吧，接触他这个人之后呢，觉得他整个人都很棒。也很想……再了解、再了解他一点，就，想走进他的世界吧。”
今天乔樾和她说那一句“盛开，我在等你，了解我”的时候，盛开就突然想到了廖一梅曾经在《柔软》里提到，我们这辈子遇见爱遇见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了解。
“啊啊啊啊，我到底在说什么啊……反正，就，你知道吧，毕竟谈恋爱交往，不应该慎重一点吗？”盛开略带疑惑地看着钟尔，问道。
“该啊。不然我为什么单身二十年？”钟尔点头，表示同意。
盛开也点头，道，“对吧，是应该慎重一点。所以我没有答应他，也没有拒绝他啊。其实，他根本没有要求我给他一个答案，也没有说我可以多考虑几天再告诉他。就这样把‘我在追你’这件事情摆在台面上而已。”
“啧啧，这架势，估计是吃定你没跑了。”钟尔挑眉，一脸“我明白得不得了”的表情。
“你完蛋了，盛小开。”
盛开：“……………………？？？”
感觉一下子就被下了“你死定了”这样的论断有点不知所措啊orz。
“他还……送了我圣诞礼物。”盛开又补充道，“我都没想到要准备圣诞礼物，我是不是活该单身二十年？”
钟尔点了点头，但后又摇了摇头，说，“你现在不是处在优势方吗？给他准备什么礼物啊，就要高傲，就要女王！”
盛开：“……”
在下做不到啊！
关于女王这条路线，估计是走不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走通的。
“我看到你把那礼物盒抱在怀里，像捧着个掌上明珠似的，怎么不收进包里啊？外面这么冷，你手露在外面，不怕冻着啊？”
“…………”
再一次被钟尔说的无言以对。
鬼知道她到底为什么没有把礼物塞进包里，非得捧着回家。
一定是因为当时被乔樾弄得大脑当机智商下线了。
一定，一定是这样的。
“不过，我唱歌给他听了，好羞耻啊真的……”盛开低着头，又小声补充道。
钟尔一脸错愕，黑人问号脸，道，“你说什么？？？”
“你唱歌？？”
“你唱歌了？？？”
“你不知道别开腔自己人吗？？？”
盛开捂脸，被钟尔这么一提醒感觉更加羞耻了。
“喂，你别这样啊，我唱歌也没有那么难听吧。”
“有啊。”钟尔一脸诚恳。
盛开：“………………？？？？”
“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
“忠言逆耳啊。”钟尔叹气。
“我不听，滚。”
“你继续，你说你唱了啥歌？”
“就圣诞歌啊，德语的，给你唱过无数遍了的那首。g……”盛开说，“要不是因为这首歌简单，我也不会真的傻乎乎地在他面前唱啊。”
“啊啊啊啊，真是越想越羞耻！！！”
脑海里又浮现出她唱歌的画面。
空荡的烘焙间，穿着厨师服的两个人。
当时，他竟然还问，要不要给她打节奏。
不要不要！
不需要！
“我想也是，凭你这个社交恐惧症的性子，当时一定是拿出了吃shi的勇气在心上人面前唱歌，完全忘了自己唱功感人。”钟尔赞同点头道。
盛开从未觉得，她的发小钟尔，是如此的毒舌。
心痛到无法呼吸。
“我唱完之后，他才告诉我。”
“啥？”
“他录下来了_(:3」∠)_”
“啊？”
“说，可以设成闹铃。”
“的确挺醒脑的，魔音入耳。”
盛开：“………………………………？？？”
不要这样，这样她真的会怀疑人生的。
她唱歌真的应该……没那么难听啊。
真的没有啊！
“故事讲完了？”
“差不多吧。后来就看他烤蛋糕。”
“。”
“本来说想学的，但是当时智商完全不在线，我就说不想学了，就看他烤蛋糕。”
“啧啧。”
“嗯，好帅啊。”
“尔尔，我和你说，真的真的——特别帅_(:3」∠)_！”
是了是了，做甜点时候的乔樾真是帅得她忍不住向钟尔说出她的那些少女心。
“甜点也特别好吃。”
“菊苣慕斯蛋糕真是太棒了，薄荷片慕斯馅巧克力蛋糕配上蛋白酥也很好吃，还有马来西亚椰子蒸糕上面配上罗勒奶油和糖松子，简直香草味十足！”
当然，这些出自乔樾之手的杰作都被她一个人解决了。
钟尔：“大小姐，你能别放毒了吗？你这样会毒死我这样的单身狗的，坚强微笑。”
“以及——”
“综上，我觉得你虽然没给他准备什么物质上的礼物，但我认为，你可能傻乎乎地把自己赔进去了。”钟尔听完了盛开的讲述，总结道。
“？？？”
“你非物质文化方面的贡献，堪称是下了血本。”
盛开：……好吧orz。
这样的代价大概无论是花言巧语还是美味到爆棚的甜点，就算再加上那一份充满未知数的圣诞礼物也无法等价填补的。
“说起来，你礼物拆了么？刚刚进去那么点时间就出来，还没拆吧？”钟尔问。
盛开摇了摇头，说：“没有。”
“虽然很期待，但是又想忍一忍再拆，不知道自己什么脑回路，好烦。”盛开怨了一下自己。
钟尔倒吸了一口气，突然开腔：“想你一直一直，烦恼一直一直，什么才是我和你该有的样子，爱情让人疯了让人迷失，但是对感觉更加的真实~~想你一次一次，烦恼一次一次，是不是这是我恋爱的样子~~”
“这一首《样子》，送给即将脱单的盛小开同学。”
盛开：……………………
谁能想到小时候一张冷脸将钟神秀吓退的钟尔，经历了成长，现在竟变得如此的不可描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