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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细草微风岸(1 / 0)

次日天明时,惠儿仍没有苏醒的迹象,雪绒站在围炉前暖了暖手,单手揽过自己的斗篷,披在自己背上,步步走出暖阁,只对我说一句:“嫂嫂别担心。”

我将手中的药碗放在惠儿床边的梨木书案上,向纯风招招手,“宣常平到储秀宫来。”我端然起身,抚一抚膝上的旗装,缓缓走向荣贵人的住处。

我站在马佳云妞的寝宫门口,透过昏黄的窗纸可以看到里面的二人。

雪绒刻意挂出一如既往的爽朗模样,向荣贵人笑道,“荣贵人,雪绒发现一个好东西,能够稳胎安神的!所以,今日一早就想着给荣贵人看看了。”

“哦?是什么东西?公主殿下能想着嫔妾,嫔妾真是太高兴了!”马佳云妞一时得意忘形,搭起雪绒的手,目光寻觅,盼望着早点看到雪绒送给她的东西。

我站在殿外,云淡风轻的一笑,如此之人,何苦还想着害人?

雪绒无声地一笑,缓缓展开掌心,压低了声音,“贵人,是这个。”

那几颗尚未燃尽的汲魂草躺在雪绒掌心,一时殿内无语,一阵令人难掩的沉默过后,荣贵人慌忙合起雪绒的手掌,道,“公主殿下,这…这是汲魂草啊,虽说可以安胎,但用多了,就会伤害腹中胎儿了!”

雪绒向来不参与后宫纷争,所以荣贵人对她并无戒备之心,荣贵人见到那几颗汲魂草后,慌忙捂住自己的口鼻,“嫔妾多谢公主殿下好意,但还是请公主收回这汲魂草吧?”

我深深吸气,紧了紧自己身后的斗篷,一步一步走进荣贵人的寝宫,花盆底在门口的石阶上叮咚作响,纯风颔首,替我推开面前的木门。

我踏入荣贵人的寝宫,鼻前瞬时萦绕起一阵淡淡的花香,我面含一丝笑意,缓缓步入内暖阁,向马佳氏道,“贵人难道是医女出身?连太医院的太医都不认得的草药,贵人竟认得?连用量及功效都那么清楚。”

荣贵人见我忽然前来,惊得一个趔趄,坐倒在卧榻上,手边的茶杯一倒,茶水顺着茶几打湿了卧榻的绒面。她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手指犹豫不定地指向我,而后又指向雪绒,“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亏得我竟然相信你!你是纯贵妃的人,对不对!”

我面上的笑意更浓,缓缓走上前替荣贵人扶起摔倒的茶杯,柔声道,“姐姐错怪了,本宫哪有本事能让公主听命于我呢?况且公主是来看姐姐的,而本宫是来看望惠贵人的,恰巧遇到而已。”

我无声一笑,望着瘫坐在卧榻上的荣贵人,“只不过,本宫恰巧发现惠贵人中了汲魂草的毒而已,公主又碰巧给姐姐献上两颗汲魂草,所以本宫才驻足聆听了片刻。”

“我明白你什么意思,完颜霏。”马佳云妞目光凛冽地望着我,“你想试探我,对吗?可是你错了,就算我认识这汲魂草,你也不能说明,惠贵人香炉里的汲魂草就是我放进去的。”

我敛回目光,不禁放声笑了出来,而后又将目光凝在马佳氏的身上,“姐姐,本宫可没说过,这汲魂草是在惠贵人香炉里找到的啊!”

马佳氏面如死灰一般沉寂,我坐在她对侧,合了合手掌,常平及惠儿身边的熙雯一同走进殿来,向我拜道,“参见贵妃娘娘,参见公主殿下。”

“常平,你说说,太医院有多少太医知道汲魂草?”

“回娘娘,不及三成。”常平拱手,“三成中也仅有一两位太医知道这汲魂草的详细用途,因为汲魂草乃是奇药,可救人更可伤人,且生在极寒的地域,所以很少有太医会用这种药救人。”

“就算是我放的,我也是为了保护惠贵人的孩子!我又不是太医,我怎么知道汲魂草用多了会伤人腹中胎儿?”马佳氏猛地站起,直直指向我的鼻尖。

“贵人这么快就忘了?刚才是谁说的,让我把这草快些收回去,说汲魂草用多了会伤害胎儿?”雪绒仍旧是一副一尘不染的模样,表面稚嫩的语气中却暗含着刀锋。

“还有,奴婢可以作证,就是荣贵人身边的芙蓉借走了我家小主的香炉!”熙雯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是口中的话却丝毫不退让。

“你应该知道,如果皇上知道了这件事你会怎么样,你也该清楚,如果纳兰家知道这件事,你又会怎么样?”我云淡风清地讲完此话,荣贵人也跪倒在地,“纳兰家…不能让纳兰家知道!不然我阿玛的官路就彻底断了!”

荣贵人的阿玛是员外郎盖山,只是个七品的小官,他现在虽然依附温僖贵妃的阿玛遏必隆,有了栖身之地,但是遏必隆的势力与纳兰明珠不相上下。二人都想找到对方的把柄,荣贵人如今做的事如果被纳兰明珠知道,不仅她阿玛的官路会断,就连遏必隆也难逃牵连。

我厌恶地看着眼前的荣贵人,蹙紧了眉头,“人未伤你,你为何要伤人?!”

“纯贵妃娘娘,是温僖贵妃让我这么做的…”她跪着向前挪了两步,“她说只有我比惠贵人先生下皇子,才可以得到皇上的恩宠,她说只有皇长子,才会得到重视……”

“荒唐!你们二人的孩子都是皇上的亲生骨肉,何来不重视之理?!”我将头转向一边,不愿看荣贵人自作孽的模样,“你起来吧,本宫不会把你怎么样,只希望你尽早收手,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荣贵人瞬时住了哭泣,眼眸泛着几点亮光,“娘娘,真的吗?娘娘不要让纳兰家知道…嫔妾以后绝不敢了!”

“姐姐好自为之吧。”我从木椅上起身,搭住纯风的手缓缓走出荣贵人的寝宫。

门外的风是那么凉,那么清,时而卷起屋檐上的积雪,仿佛天空又下起雪来,时而吹来几滴融雪的水滴,溅在脸上,让人清冷得感觉分外清醒。

回到惠儿身边,见她仍沉沉睡着,毫无苏醒之象,我便嘱咐了熙雯与常平,让他们仔细照顾着,便同雪绒准备回到钟粹宫。

刚出储秀宫的大门,便见常安一个人站在门外,雪绒见到常安,瞬间恢复往常的爽朗姿态,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揽住常安的颈间,喊道,“常安!你怎么来了?”

常安见我站在面前,慌忙挡开雪绒的手,恭敬道,“公主,微臣是来找纯贵妃的。”常安离开雪绒后,走到我面前,道,“长姐昨夜一夜未归钟粹宫,皇上急得很。”

我面颊上一热,我只是一夜未在,他就会这么着急么?

“皇上现在在哪?我去看看他。”此时我面上的笑意是那么真实,那是不用伪装自己的笑。

常安一笑,压低了声音,“皇上赌气,昨夜一直在钟粹宫等长姐,皇上说,长姐不回去,他就不走了。”

我不禁抿嘴一笑,脸上掠过阵阵热意,想到玄烨在等,嘴上虽说他幼稚,却还是传了步辇,尽快地赶回了钟粹宫。

我回到钟粹宫时,见玄烨一个人坐在庭院中赏雪,一阵微风吹过,房檐上的积雪纷纷而落,若隐若现间,他的背影仿佛就在我眼前,又仿佛离我好远。

“玄烨!”我悄悄跑到他身后,从身后将他揽入怀中,我将头伏在他肩上,却见他毫无笑意,他冷冷地开口,“你昨天去哪儿了?”

我甜甜地一笑,紧紧握住他的手,“我去看了看惠儿,她病了,我必须照顾她。抱歉…叫你等了那么久。”玄烨闻声缓缓转过头来,他的嘴唇干裂,脸色十分不好,“朕也病了,你怎么不来照顾朕?”

“我是想陪你的,可是你让我回宫休息啊……”

“朕让你回宫休息!不是让你去照顾别人!朕都不舍得用你照顾,你怎么能去照顾别人?”玄烨的话中尽是气愤与埋怨的语气,我缓缓坐到他身旁,道,“惠儿还怀着你的孩子呢,病了怎么能没人照顾?”

“孩子…孩子!!就知道孩子!你怎么变得和皇额娘一样了?孩子就比你重要么?!”玄烨的目光热烈地凝望于我,我心中一阵沸腾,“孩子就比你重要么?”他的这句话在我心里反复回响。

“那你…还舍得凶我?”我的声音很低,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得见,玄烨叹了口气,一把将我揽在身侧,“朕只是好没安全感罢了。”我低声一笑,“惠儿的醋你也吃?还怕我妹妹能抢走我么?”

玄烨也终于低声一笑,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鼻尖,“也就是你,在朕面前说话这么没规矩,朕也不会生气。”我将头依在他肩头,“我也只在你面前,才会这么没规矩。”

玄烨紧紧握住我的手,“你啊,就是总想着别人,不想着你自己。明日就要去五台山了,你准备了什么?”

“嗯…?”我恍然大悟,原来明日就要启程去五台山,难怪玄烨方才那么生气,我支支吾吾地开口,“我,还没准备。”我难为情地一笑,玄烨亦无奈地一笑,“朕就知道,所以早就为你准备好了。”

“玄烨,你…”我欲言又止,最终附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对我真好。”

“那你怎么报答朕呢?”他坏坏地一笑,我一把将他推开,“你说吧?”

“朕看听雨轩后面的积雪还没有清扫,不如陪朕打雪仗吧?!”

我扬起嘴角一笑,“好啊,我不会让着你的!”

听雨轩的积雪果真没有融化,白皑皑一片仿佛刚刚落下的雪。我不忍心踩踏这一片未经打扰的雪,却还是在玄烨的牵引下,在白雪上留下了自己的脚印。

玄烨在手中团起一个雪球,轻轻打在我身上,我毫无感觉,只是笑着也从地上捧起一捧雪,在手心里团成一个雪球,用力向他扔去,他灵巧地一躲,我的雪球直打在他身后的回廊上。

我不服气一蹙眉,“你不让我打!”玄烨似笑非笑地又捧起一捧雪,“怎么?你打我我还不能躲?”

话毕,他又团起一个雪球,打在我的膝上。

我顺势蹲下,捧起更多的雪,结结实实地团成一个雪球,向他用力掷去,这次,雪球终于不偏不倚地打在他身上。

我得意地一笑,却忽然发现玄烨捂着自己的腹部坐倒在雪地中。我以为是自己太过用力的缘故,便慌忙跑到他身侧,揽住他的肩头,愧疚道,“是不是我太用力了?是我……”

我话未说完,玄烨已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在我面上落下一个吻,发觉自己上当,正欲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抱起,他步步向暖阁走着。

我又羞又气地拍打着他的的胸膛,却还是含了一丝笑意,喊道,“你这个骗子,居然骗我!”

“没错,朕就是个骗子,”他坏坏地一笑,伏在我耳畔低声道,“可是朕还是把你骗到手了啊!”

次日,巍巍皇城内旗鼓喧天,自午门至乾清门尽列仪仗,御林军与禁军各列一队,恭送皇帝及贵妃。一早,我同玄烨拜别太皇太后及太后。

皇帝不在京中,一切大小军务均由平亲王亲裁。此次皇帝前往五台山,由常安领御林军护驾,陈广庭同禁军驻守京城。

后宫大小妃嫔皆至乾清门恭送皇帝,我在茫茫人海中仍未看见惠儿,想来她还未苏醒,不然她一定会来的。人群中人头攒动,皇后及平亲王携欣儿站在最前,走前我与欣儿告别,“姐姐,宫中一切托付给平亲王殿下,也有劳姐姐照顾惠儿了。”

“纯贵妃放心,嫔妾会的。”欣儿在人前也只能与我保持着这样礼貌的距离。

我正欲转身离开,忽然听到人群中有人唤我,驻足回眸,见子静匆匆跑来。

她交给我一个绣着“福”字的荷包,低声道,“娘娘,当日裕亲王殿下救我于水火,而我从未当面道谢过,这个…是我一点心意,请娘娘务必交到殿下手中。”

我点头一笑,想起往日子静时常向我提起裕亲王,她的心思我已明白了大半,便道,“姐姐放心,我会带到的。”

我缓步走回玄烨身边,见雪绒与常安在远处道别,其实他们二人的情意我也是察觉到了的。有时我在想,若是常安可以遇见自己的意中人也好,只是那人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将来又如何嫁入我完颜家呢?

“姐姐,安少和公主殿下,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纯雨忽然走到我身侧,我怔得一惊,半晌后回眸道,“雨儿,他们是知己,公主是少有的英气女子,你该知道,常安喜欢什么样女孩。”

“只因为她是公主……”纯雨的语气是那样失落,我心中亦泛起一阵心酸,当初纯雨和常安初遇时,他还是初入世事的少年,她还是未入宫闱的少女。

如今,他是高高在上的统帅,她却成了万千无名宫女中的一位。

我鼻尖一酸,将纯雨拥入怀中,“雨儿,你会遇到真正适合自己的人。”纯雨啜泣着取出常安曾经送给她的云形扇坠儿,抬眸望着我道,“姐姐,也许我不该存有幻想对吗?就算他不是御林军的统帅,也是完颜家的少爷,而我又是谁呢?”

从前的我不相信缘分,只是经历了太多,也变得不得不去相信。常平会喜欢上纯风,而常安就注定不会喜欢上纯雨。每个人心思,我又怎么可以揣测?我只希望我身边的人都可以拥有自己的幸福而已。

“你是我的妹妹啊。”我轻声一笑,爱抚过纯雨的发,“我向你保证,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姐姐,我一直相信你。”

时辰已到,我同玄烨坐入马车,常安在前驾马开路,马车后跟随着浩浩荡荡一行御林军。

我因纯雨的事心不在焉,玄烨有些不满着问道,“夫人又为谁分心了?”

我猛地回过神来,笑问他,“你叫我什么?”

“夫人啊,难道不是么?”玄烨一脸无害的模样,“出了紫禁城,你就是我唯一的夫人了。”

我恬静地一笑,附到玄烨胸前,“如果在紫禁城内也可以,该有多好。”我甚至在想,如果他不是皇帝该多好,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我们可以任意驰骋。

“至少在我心里是,”他暖声一笑,“好了,到了五台山,见过王兄,我就可以只陪你一个人了。”

“裕亲王殿下会心甘情愿回来么?”我知道裕亲王对此次战事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只是听闻他心心念佛,此番当真可以请回他么?

“霏儿,”玄烨的声音忽有一丝犹豫,“原谅我之前骗了你,其实王兄他并不信佛,他是铁血铮铮的将士,只是…他在五台山,替我守护一个人。”

我心里忽有一丝不快,脑中浮想联翩,“替他守护一个人?难道是替他守护一个不能接入宫中的女子?!”

“我瞒着你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连太后也不可以。”玄烨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他守护的…是我的阿玛。”

“什么?!”我心头一震,“先…先帝?!”

玄烨轻拍我的肩头,“当年董鄂妃去后,阿玛无心留恋尘俗,以死讯昭告天下,实则前往五台山,做了出家修行的僧人。此事只有皇祖母、裕王兄还有朕知道,当年朕才八岁,尚不知天下为何物,就被皇祖母扶上皇位,如今想想,已过了十年。”

遥想十年前,我尚在府中同父母安享静好的时光,如今我依稀记得,十年前,突闻皇帝驾崩的消息,更朝为康熙朝。只是那时,天下大乱与我又有何干?只是对于他来说,他要承担下所有他父亲的重担,那年他只有八岁。

如今的天下,繁荣太平,只是又会有多少人想到,那是他牺牲了多少个夙夜才换来的呢?

“玄烨,一切都过去了,你还有我。”我紧紧将他拥入怀中,他轻笑,“除了皇祖母,你是第一个能让朕明白真情为何物的人。”

已行数日,渐渐接近五台山地界,玄烨忽不愿再坐在马车中,叫停了车队,携着我手缓缓从车内走下,道,“御林军分开进入五台山地界,万不可惊扰了百姓,朕同纯贵妃,各自驾马入五台山地界,如同旅人一样,朕不想太引人注目。”

常安领命,安排随行的御林军散开,分为三路进入五台山,确保不会惊扰到当地百姓。

常安同李德全陪同我与玄烨驾马,入五台山地界。玄烨将马骑得极缓,左右欣赏无人的景色,向我道,“还记得我以前陪你骑马么?在北苑,那次赛马,你输给我了,今天不想再赛一次挽尊么?”

我仰头一笑,收紧了马缰,驾着马走到他身前,“好啊,夫君想比,我自然奉陪。”

“驾!”我打着马儿,紧紧收紧了马缰,脚下踩住马蹬,一路飞驰,任风掠过耳畔,一路狂奔,见到前方立着写有“五台山”字迹的石碑后,才勒住了马,回眸去望,见玄烨在我身后不远处,赶上来后才道,“这次是你赢了!”

我欣喜地一笑,从马上跨下,牵着马缰同他缓缓走着,玄烨假似无意地握紧我的手,道,“卿驾马的身姿,无人能及。”

自雪绒进京后,我一直向她讨教骑马的要领,方才按她说的去做,马儿果真更容易驾驭了。我向玄烨一笑,“公主殿下曾教过我,所以才有所进益。”

“以前我在北苑,也教过你骑马,你都不记得了么?”玄烨蹙起眉来,我笑着抚平他的眉心,道,“怎么不记得?没有你教我,我也听不懂雪绒讲的要领啊。”

转眼已到五台山行宫——云清宫,此行宫乃是皇家每隔五年到五台山祭拜都会下榻的行宫。行宫主官黎云乃是信佛之人,所以将这所皇家行宫打理得颇具佛教的意味。

常安同李德全在门外安顿好马匹,黎云便引我与玄烨二人进入行宫,玄烨所住正殿名为云居殿,我起居的宫殿在其右侧,名为云润堂。

纯风姐妹三人安排宫内大小事宜,路海及杜一也忙碌起来,来五台山前,苏恒告病请辞,我便准了他休沐。

玄烨为安顿妥当,便向黎云问道,“今日裕王兄在哪?”黎云恭敬行礼道,“回皇上,裕亲王殿下在黛螺顶,今日他须更衣沐浴,明日就能前来行宫面圣了。”

“嗯,”玄烨只是点点头,“王兄近来都好么?”

黎云略笑了笑,向玄烨拱手,“皇上,裕亲王殿下除了仍旧不愿娶福晋,其余的都很好。”

玄烨忽笑出了声,“王兄他啊,常年住在五台山,当真把自己看成是出家僧人了,至今还不愿娶妻,难怪皇祖母整日念叨他!这次回京,朕一定请皇祖母给他指一门亲事!”

我心中愈听愈好奇,我曾见过这位裕亲王,不过是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如今想来,他的面孔已变得模糊。

我心中想来,“听说这位裕亲王武功过人,身手在常安之上,他相貌不凡,又出身贵胄,为何迟迟不愿娶妻呢?”我取出子静交给我的荷包,抚摸着上面的“福”字,“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子静,明日若能见到他,一定要好好问问。”

黎云告退后,玄烨才对我道,“霏儿,明日一早,朕要见几个五台山的住持,问问阿玛的情况,女眷不方便在场。明天只能委屈你先到宫外走走,等裕王兄到了,朕就能同你们见面了。”

我来时已注意到五台山各户人家都在准备三日后的烟花节,街上人群往来,都在买烟花节要燃放的烟花及各式装饰物品,景象热闹非凡,我向玄烨笑道,“你放心,我去街上走走,看他们准备烟花节,我觉得很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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