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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很远,昙花很近 1(1 / 0)

许漾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应该是遵循着大部分人的规律:念书、工作、结婚、生子、退休、老去。直到她坐在了“注定”7号台,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的人生和大姨妈一样,早就比别人晚了好几步。

“注定”是容城最有情调的茶楼,备受情侣和致力成为情侣的人士追捧。它由咖啡店演变而来,一度改造成酒吧,去年才开始走茶楼路线。老板说,咖啡越喝越清醒,而爱情最不需要的就是清醒;酒精是一夜情的始作俑者,清醒后只会更加痛苦;只有喝茶,知情识趣,有格调。

——以上摘自白楚的某篇采访报道—《论成功商人的转型》。

这个说法其实是给自己找台阶下。“注定”在前期的转型中生意每况愈下,在茶楼的牌匾还没挂出来之前,老板甚至犹豫过是不是要转型成洗脚城。

——以上来自茶楼服务员左宁口述。

许漾捧着一杯茉莉花茶,喝到最后,也没觉得这个味道同自己平时泡的有什么区别,唯一的想法就是这里的茶真是太贵了,这也从侧面反映了她是第一次来这里。

好在可以无限量的添水,乍一听似乎和麦当劳的续杯是一个道理,就稍微释然一点。召来服务员,对方手法熟练地把杯子添满,十分有职业道德地微笑,“请慢用。”

“等一下。”许漾看着颜色骤然变浅的茶杯,疑惑又笃定:“你刚刚倒的是白开水吧。”

“不然你以为呢?”

想到以后要喝不知道多少杯这么贵的水才能嫁出去,许漾肉疼得更厉害了,这就是爱的代价。

白楚看不下去她这副忍痛的样子,又心存愧疚,“你不要这样,我也不是故意的。”

是了,她今天坐在“注定”,白楚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前阵子白楚托许漾的旧同事从香港带了些护肤品,礼尚往来,她顺手拿了几盒意大利巧克力来交换。不巧许漾去参加老板的葬礼了,前来开门的是许妈。许妈看到白楚喜出望外,倒不是因为见到了久未谋面的学生,而是白楚头顶自带着丘比特的光环。

“丘比特”婚介所是容城两大婚介品牌之一,和“鹊桥”被誉为“容城双绝”。这两家婚介所同属白家旗下,走的的中西结合高低端搭配路线,靠的是垄断市场获取暴利,掌握着容城绝大部分单身资源。

恩师开口,岂有推三阻四的道理,白楚不仅答应得爽快,还十分有效率地安排了这次相亲。

白楚凑近了一点:“如果待会那个你不喜欢……”她环顾了四周,抬了抬下巴,悄悄告诉她“注定”的潜规则,“要是对谁有意思,多看五秒,如果对方也对你有好感,自然会过来搭讪的。”

她见许漾没有反应,又说:“不要害羞,不要怕嘲笑,为了幸福,一定要有豁出去的心态,’丘比特的箭只射中勇敢的人’。”

许漾努努嘴:“我不怕什么嘲笑,这个世界上唯一会嘲笑我的人不在这里。我只想说,五秒钟啊,你身后那个人都要在你身上看出个洞来了。”

正说着,先前添水的服务员又乐颠颠地跑了过来,一副敬业的姿态。

白楚斜靠回沙发,问她:“左宁,上岗培训的时候你们老板是不是漏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一条啊?”

左宁笑眯眯地把两人的茶杯添满,说:“我们员工守则的第一条是’想客人之所想急客人之所急’。”她偏了偏头,示意隔了几张桌子的那个男人:“那个人盯梢你有一阵子了吧,你今天要是带了户口本就和他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证领了,我们店是搞撮合情侣的,不是玩暗恋的。暗恋也行,别一人霸一张桌子,你看大周末的后面还好多人在排队呢?有没有公德心啊你!”

白楚不以为然:“他爱跟就跟吧。霸桌子是他你别到我跟前唧唧歪歪。”

左宁又靠近了一些,“那我可以把你电话号码告诉他了?”

“告诉他有什么好处吗?”白楚问。

“有小费啊!你不知道我最近缺钱吗?”左宁一点都不惭愧。许漾和她不是很熟,只打过几次照面,略微知道她是师大社会学的研究生,本科和白楚是校友。据说是被前仆后继的结婚人士搞得财政赤贫,听到结婚这两个字就恨不得自杀。为了凑齐礼金,她忙于在多个行业中奔波,比如家教,比如服务生。尚未步入社会就要体验人生的疾苦,十分的不容易。

白楚立刻投给她一个卖友求荣可耻的鄙视眼神。

“真的,你就没有一点点愧疚感吗?”左宁苦口婆心,“他都为你神魂颠倒成这样了。”

白楚眼皮都没抬一下,轻描淡写地说:“哦,那就让他继续颠倒吧。”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许漾正要加入战局,白楚的手机“叮”地一响,她看了一眼,急匆匆站起来:“社里有事,我得先走了。”

许漾急了。这次相亲安排得匆忙,她惊得一阵手忙脚乱,白楚自觉身负重任,信誓旦旦说要对她进行相亲培训,时间地点就在许漾即将相亲的“注定”7号桌。只因和她相亲的路烨是个律师,据说时间观念极强,约六点,就绝不会在五点五十九到。

然而这个临时的佛脚抱得东倒西歪。她们一落座就开始跑题,老同学八卦、秋季护肤……一个都没落下。况且距离六点还有半个多小时,许漾意犹未尽,比如她那个去水库钓鱼却不幸溺亡的倒霉张总,传闻他生前太过耿直,去世后不少人背地里欢欣鼓舞是不是真的;容城首富的小儿子度少是私生子的消息可不可靠……这些八卦都需要主业是记者的白楚来解惑。

白楚一边握着手机飞快地回消息一边解释:“没办法,听说度少这次回来要和他爹大干一场,父子反目,年度大戏,主编叫我赶紧回去,看能不能搞到独家采访。”

白楚所在的时报集团正在搭建网上资讯平台,上线前每组两篇深度稿是硬性指标。按数量,她已经完成了任务。但那两个选题都不温不火,没什么难度。但是如果能成为容城第一个揭开度少庐山真面目的人,想想都有点小激动呢。左宁表示理解:“嗯,不错,你的脸这次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白楚一扭腰:“死相,人家身材也很好啦~”

许漾和左宁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

白楚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她终于记起自己的使命,表情严肃地告诫:“许漾,万一你们谈得投机,路烨给你讲荤段子,你就坐在那里矜持的笑就好了,千万别开口。要知道,男人给你讲黄色笑话不是为了听你讲一个更黄的笑话的。还有,是微笑,不是大笑。”

前一刻还抱着双手做取暖状的左宁瞪大了眼,“不是吧,你竟然好这口?”

许漾羞愧不已,急忙环顾四周看这个言论是否被其他人听了去。才往旁边扫了一眼,又被大惊了一次。

斜对面,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落座。显然是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投过来淡淡一瞥。

许漾大惊倒不是因为男人面目端正,而是他们有过一面之缘。就在上个周末,她在苍山迷路,一个人无头苍蝇在里面转了半天,最后还是他把她领出来的。当时男人穿得随意,一件T恤一条休闲裤,像乌龟一样在山里漫步,和现在衣冠楚楚的正经模样相去甚远,但表情里的懒散是刻在骨子里的。

不过,这也不是她第一眼就认出他来的主要原因。

许漾自诩去过苍山几次,进景区时就没有拿地图。这一次又突发奇想走小路,结果就不知道七绕八绕到什么鬼地方了。她那几天受许妈刺激颇深,心里憋着一口气,暗暗发誓一定要自强自立。意识到自己迷路的时候,她正站在一条宽阔的大马路上,马路宽且长,是新修的,还铺着厚厚的稻草。不知道是不是受横七竖八的稻草的启发,她从“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联想到要是连这个景区都走不出去还谈什么走出一片天。

她认为这是老天爷给她的暗示。

随后,老天爷又把这个人送到了面前,她信心倍增。然而跟在他身后足足走了半个小时,山路十八弯似的东奔西走很久依然看不到出路,最后许漾忍不住问了路。

时隔一周,男人的戏谑言犹在耳:“你确定这边是东?那往北岂不是要上天?”

她很久没被人这样嘲笑过了。倒不是自尊心受挫,就是新奇罢了。她不认路是遗传的,连这都羞愧的话脸皮估计早掉得渣渣都不剩了。

白楚前脚刚走,左宁后□□班,客套地和许漾告别。

百无聊赖中,许漾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注定”座无虚席,却很少有人高声交谈,她听到私语,转而将注意力投向了隔壁那对男女。

透过不甚茂密的假枝假叶,她看到男人正专注地看着面前的人,话不多,不时点头附和。他对面的叶小姐有点聒噪,声音刻意压低后依然高低起伏,时不时有句子漏过来。有一句特别清晰,她说:“张千越,你这么体贴,以后谁和你一起生活肯定很和谐。”

张千越似乎被“一起生活”这个词吓住了,表情僵了几秒。

许漾倒是不以为然撇了撇嘴,白楚的培训里有一条重要的规律:如果男人过于温柔就要提高警惕了,这十有八九是假象。撇完嘴又觉得自己多管闲事,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突然,许漾发现大事不妙。中午嘴馋,她大吃特吃一顿麻辣烫,现在后遗症来了,她的胃被地沟油打败,闹肚子了。

许漾十分痛苦,在厕所蹲了很久才好转。她抬起手臂、撩起衣角左嗅嗅右闻闻,感觉味道实在不敢恭维,于是去外间晾晾自己。

不得不说,“注定”的老板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家伙,女洗手间竟然特意隔断了半间出来做梳妆间,难怪白楚总叫他“妇女之友”,哦,不对,是“美少女之友。”

梳妆间此时只有一个女生正打电话到酣畅处,见许漾进来,闪进了厕所。“你不知道他有多帅,那双眼睛盯着你的时候,你会觉得世界都静止了。”

“当然比余邵寒帅。”

“对对对,就是想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一下又怎样?”

“什么?在哪?”一连串的问题后,她挂了电话匆忙走了。

许漾认得这个声音,不是叶小姐又是谁?短短几句话,听起来却是个百转千回的故事。念在上次在苍山张千越不辞辛劳领她出山的份上,她划了个十字,在心里为他默哀片刻。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回到大厅,她的第一眼就是去看隔壁那张桌子,果然空了。

而后,她顿住脚步,那个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她位子上,还遥遥笑着打招呼的人,不是张千越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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