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二十四章(1 / 0)

【】

他唤她苏凤鸾?

秦梦归顿觉一盆凉水从头浇了下来。她从未想过,或是她想到了,却一直强压在心里,不愿细想。

那便是文景吾忘了她。

确切说,曾发生的一切只存于她的记忆。时间倒流回一月前,那时文景吾还是文景吾,蓝画贞也是蓝画贞,唯独她成了苏凤鸾。

那她要怎么办?

从穿越至今,秦梦归第一次茫然起来。

她怔然瞧着冷漠到残忍的文景吾,终是缓缓跪倒在地,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话:“民女,罪该万死。”

“皇上,凤姐姐为了赶上母后寿辰,一路奔波,现下还有些精神恍惚,不是故意冲撞……”蓝画贞也跪倒在地小声解释着,秋眸里满是忐忑,“何况今个儿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之日,皇上切莫动气。”

文景吾本来提起的步子又落了下去,一抹讥讽从他眸子闪过:“原来朕连动气都要选日子。”

这话说得极重,周围的宫人皆垂头跪了下去,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皇上脾气本就不好,近来更是暴躁到了极致。

前个儿有宫人莽撞在院里摔了一跤,也不知怎么碍了皇上的眼,他本是在凉亭同左丞相张白绾下棋,下一瞬竟起身踹了宫人一窝心脚,当即让侍卫丢进了天牢,还下了命令,再不许人从那儿过。

昨个儿也是,他只用了一口晚膳便搁了筷子,折腾了御膳房整整一宿,上的菜还是不如他意,天亮那些御厨就被赶出了宫。可分明全是他曾夸赞过的菜式。

“臣妾不敢。”蓝画贞委屈地咬住下唇,垂着的手紧了紧。

“皇儿,发生何事?”许是太后听到庭院的异常,在宫人搀扶下走了出来,她的目光淡淡扫过跪着的众人,慈爱道,“原来是贞儿和凤鸾来了啊。”

“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文景吾行至秦梦归面前,语气淡漠道,“看在母后面上,笞杖十下以示惩戒。”

殿前失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看文景吾心情。他虽脾气不大好,倒也从未因此大怒过,今个儿如此重罚,众人自知惩戒的是谁。

怕不是苏凤鸾,而是她身后的蓝家。

另一边,秦梦归伤春悲秋结束,脑子也活络起来,文景吾的记忆里没有她,自是不会护着她,她只能靠自己想辙。

苏凤鸾是苏凤鸾,她是她,虽然模样相似,但她从来没有成为苏凤鸾的打算,更不会替她承受她的命运。

她必须做点什么,恢复她秦梦归的身份。

比如,假死。

她曾画过一本有关江湖争斗的条漫。主角为了躲暗处仇人暗杀,当着天下群雄面自刎。当然他不会挂,只是假死消失在明面上,然后暗地里把想要加害他的人,一个一个揪出来。

可她要如何死才能死不掉,又死得真切呢?

想着秦梦归头疼起来,也没听清文景吾的话,只是下意识点头道:“皇上说得对!”

“……”

半盏茶后,秦梦归被绑在长凳上,崇华宫的小宫女手拿着荆条,迟迟不敢下手。打,这是太后的外甥女,不打,她没胆子违抗皇命,尤其皇帝还坐在一旁瞧着。

为何如此两难的事要她来背负啊!小宫女欲哭无泪地咬着下唇,终是重重在秦梦归臀部打了第一下。

一时间,除了垂眸不敢看的宫人,庭院内其余三人神色各异。

蓝画贞急得双眼通红,几次欲张嘴都被太后一眼堵了回去。太后笼着袖子,神色淡然地念着佛经,似是一切都与她无关。文景吾似笑非笑地把玩着手中的小玩意,余光却一直观察着太后。

“嘶!”秦梦归当即疼得泪花闪闪,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刚刚真是矫情个什么劲儿,文景吾忘了她就忘了吧,又不是不能重新认识。

这下好了,殿前失仪了吧!苏凤鸾是大小姐,这细皮嫩肉的屁股,打十下妥妥要开花……

第二下。

第三下。

第四下。

第五下。

……

打到第八下时,加上肩头的伤,秦梦归几乎虚脱了,视线越来越模糊,可她还是用尽力气抬眸,最后瞧了眼不远处的文景吾。

如果他以后知道他现下杖责的人不是苏凤鸾,而是她,他会不会有一点点后悔呢?

会吧,毕竟他曾经待她与别人不同。

想着秦梦归再也感觉不到疼了,意识越飘越远,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秦梦归是被一阵刻意压低的抽泣声吵醒的,她的屁股和肩头都凉凉的,想来是处理过伤口,上了药,痛感并不那么强烈。

她疲乏地睁开眼,就见蓝画贞坐在床前,用丝帕抹着泪,也不知她哭了多久,眼睛又红又肿,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

有蓝画贞,她应该还在宫里,也许这是一个让“苏凤鸾”自然死去的好地方,皇宫不出无头公案,那还叫皇宫么?

秦梦归暗暗想着,撑着起身道:“娘娘。”

“凤姐姐,你昏睡了一天,总算醒了。”见她醒来,蓝画贞慌忙擦掉泪水,帮着她起身道,“可还有哪里疼?之前你送了我几瓶极好的药膏,我想着不比御医的药差,就自个儿帮你涂了,也不知有用没。”

昏睡了一天?那太后的寿辰过了吧,不知文鹤书有没有出宫。秦梦归想着眼里漾起淡淡笑意:“娘娘别担心,我现在一点儿也不疼了。”

“凤姐姐,都是我不好。”蓝画贞咬着贝齿,浓密的睫毛掩去了她眼眸里的情绪,“若今日是云妹妹求情,皇上断不会如此不讲情面。自从她进宫以来,皇上就很少去别的宫,出宫游玩狩猎都只带着她。”

云妹妹是云霓裳?

想起扒她衣衫的美人儿,秦梦归有些不是滋味,果然文景吾待她与别人不同,是除蓝画贞外,唯二唤文景吾“景哥哥”的妃子。

等等!秦梦归眨了眨眼,在之前的苏凤鸾梦境里,文景吾还是太子时,蓝画贞亲密唤他“景哥哥”,一副新婚小夫妻的黏糊样。怎么现下是很有疏离感的皇上了?

“凤姐姐,你在想什么?”见她一直不答话,蓝画贞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我总觉得你这次进宫有些不大一样。”

这是自然,因为她不是苏凤鸾啊!

秦梦归心虚地咳了咳,把早就想好的说辞一股脑倒了出来,什么无意落水啊,什么救上来后脑子不大清醒啊,什么忘了这个忘了那个啊,万能的理由。同时也为她能留在皇宫做点铺垫。

果然蓝画贞听完,又忍不住落泪了:“怪不得肩上有伤口,原来竟是经历了那么多。凤姐姐,这次说什么,你都要留宫里养好伤再走,不然我不放心。”

等的就是这句话!

见目的达到,秦梦归也不想假惺惺推辞:“那叨扰娘娘了。”

“不叨扰。”闻言蓝画贞苦笑一声,“有凤姐姐在,这宫里也不至于太冷清,总是我自个儿一人,人气都没了。”

这话说得明白,文景吾不曾踏进过她的寝宫,虽不是真的冷宫,却与冷宫无二。

秦梦归心虚地吁了口气,当初她穿到文景吾身上时,可是日日宿在这儿,那些家具摆设,她熟得很,哪怕现下蒙着眼,她都能畅行无阻。

她正想着,屋外突地响起沉稳的脚步声,随着一声“皇上驾到”,雕花木门被推开。一抹熟悉的身影在屏风外若隐若现。

文景吾来了!

秦梦归下意识瞥了瞥蓝画贞,眼神很明显地写着:小姐姐,说好的从没人来呢?秒打脸了吧!

蓝画贞也极惊讶,须臾她眼里迸发出从未有过的神采,不顾仪态地跑了出去,行礼道:“皇上……”

只两个字,却颤抖得不像话。

文景吾目光略过她,直直瞧着屏风后模糊的人影。

这时秦梦归也慌忙拖着身子起身,尽管每走一步,屁股都会火辣辣疼,她还是飞快走出来跪下,她可不想再来十下笞杖:“民女恭请皇上万福。”

文景吾没有回秦梦归,就任她那么跪着,坐到主座道:“朕喝不惯花茶。”

闻言屋外的宫女太监可高兴坏了,慌忙上了绿茶瓜果各色点心,唯恐皇上就那么起身走了。他们搬宫里那么多年,这还是皇上第一次来。

蓝画贞紧张地捏着纱裙,小心翼翼地瞧着文景吾:“皇上来这儿可是有什么事儿?”

“朕到自己妃子的寝宫。”文景吾端起茶淡淡抿了一口,似笑非笑道,“爱妃说能有什么事儿。”

“皇上……”蓝画贞惊了,脸上绯红一片。

秦梦归也惊了,这话翻译过来就是文景吾要临幸蓝画贞啊!可他之前分明说过,他从未临幸过蓝画贞。

那到底是文景吾诓她,还是因为她走了条与苏凤鸾不同的线,又改了一个历史?

不过无论是哪个都没关系,她现下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必须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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