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十五章(1 / 0)

她从未见过这么亮的星,一伸手恍若就能触碰,可又不敢,每一颗星闪动着,却都像一个羞涩的孩子一般沉静,让人不敢触摸,不敢说话……

阿忆抬头仰着这漫天星河,不自觉地喃喃感叹道“好美好亮啊。”

连刚被她从席上偷偷拖出来的阿青也再不是那副不是望向何方的迷茫眼神了。阿青抬着头看着这闪耀的星,虽然仍旧是面无表情的,但是星光落在眼里,闪闪发亮,不知亮的是她的眼睛,还是天上的星星。也不知她想的是天上的星星还是旁的事情……

帝安随意地席地而坐“这星河的星可是最亮最闪的,斗姆元君就住在那星河源头,众星之母守护着的星,自然不是别处能见得的美。”

阿忆牵着阿青的手坐到了帝安身边“你说东王公刚是来看这星河,我们别与帝上遇见了。”

阿忆是万万不想碰见素祁仙妃了,看素祁仙妃的表现,阿忆真是琢磨不透她究竟目的何在。但是上次误巧听见素祁仙妃与那男子对话的事,她已与千湖约定,再不告知他人,她自己弄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她也不能与帝安,与阿青说了。想到这,心中不免有些郁闷。

“我们可是碰不到我舅爷的,他们看星河去的是朝天楼,立于星河之上,我们可没有上去的资格,自然也就遇不上了。”帝安望着头顶繁星解释道。

他也没看见阿忆脸色郁闷,在袖里捏了个诀,拿出三壶酒来,拿了一壶给阿青,再拿一壶给了阿忆“你看我对你们多好,特地的还带了几壶酒来。”

阿忆还想着朝天楼是何,便开口问了帝安。

帝安开口笑了,但那笑里似乎帮着几分苦涩“朝天楼是自不知前几任斗姆元君为了更好地观赏星河所建,楼之极高。本是好事,但却是沦为天家玩物,除了天帝与天后,或是天帝允许……无人,可上朝天楼。”后面那句,语气低沉,他不喜欢朝天楼不能为众人所用。如此高楼,只一人得上,他不喜,他一直都不喜。

帝安幼时也曾听王母向他说过,当年王母还不是王母,东王公还不是东王公的时候,王母还是那时的天家公主,曾被那时的天后太元圣母领着上过朝天楼观景。她说朝天楼可以把星星踩在脚下,你再也无需仰着头看世界……

在朝天楼上,美的不是星河,美得是再也不用仰望的满足。

但是这种满足,不是任何人,都配拥有的……

“帝安你也没有上过朝天楼吗?”阿忆有些心疼,当时的斗姆元君废尽心思,应当不是为了讨好当时的天帝吧,他只是为了,能够让更多的人,欣赏最美的星星吧。

帝安一扫刚刚的低迷,转头对着阿忆一个灿烂地笑:“不就是几颗星星吗……你从上看从下看,不还是星星吗。好看就得了啊。阿忆你说,今夜的星星好不好看?”

他转移了话题,抛了问题给阿忆,其实他心里对朝天楼执念并不大,只是觉得这个楼,既然兴建,为何只能那么几人得上呢?给这个世界的其他人,偏要留下这么个小小遗憾……

阿忆抬头就着壶口饮了口酒,大声应了一句“好看,阿青,你说今夜的星星好不好看?”

阿青没有接话,也知这是个无趣的问题。

可阿忆饮了一口酒,觉得此酒甚甜,许久没尝到这个味道了,对着帝安瞪大了眼睛道:“帝安你哪来的赤莲的酒?”她有挺久没去找过赤莲喝酒谈天了,此时尝到这熟悉的味道,暗自决定回昆仑要去找找赤莲聊聊天,告诉他蓬莱并没有昆仑好看,也没有昆仑好玩,什么都没有昆仑好……

说白了,昆仑是她的家,哪里,

都不曾有家来得好。

“我来蓬莱时觉你应当想念赤莲的酒了,便顺道去求了一壶而已。”他才羞于告诉她,其实他自打知道阿忆喜好喝赤莲酿的酒后,身上就常备一壶,都和那红豆糕一般,成了习惯。

帝安仙居里有一间酒窖僻了一处专门堆放他从赤莲那求来的酒,也不须人看守,反正仙界也无人爱喝那酒,也就……阿忆这一个例外。

可怜那赤莲还误以为帝安也与那阿忆一般开了窍,尝明白了他酒里的好味道。每次帝安去赤莲那取酒时,赤莲都喜笑颜开的,让他不免违心地对着赤莲的酿酒技术夸赞几句,下次去时,赤莲就表现得更为亲切了……

“你怎么就偏爱喝那赤莲亲手酿的酒呢?赤莲也是,酿那么苦的酒,没人喝偏也酿的那般起劲,去取时都能看见那些大酒缸都是慢慢的。你怎么就不嫌苦呢?”帝安这个问题已经问过几次了,不过他也不在于追求阿忆给一个答案,如果阿忆不喝赤莲的酒了,恐怕赤莲也就从此少了这一位酒中知己了。

阿忆再喝了一口,一点也不觉得苦啊,反倒还是那么丝丝的甜呢。她把壶口端到阿青口边,让阿青就着喝了一口,然后假模假样地问:“阿青,你觉着苦吗?”

阿青从来不在意任何事,自然也不愿回答这问题,但还是配合着摇了摇头。

阿忆立马转过头训帝安了:“哪苦了,阿青都说这酒不苦。不是酒苦,是你嘴太刁了。”不说是哪个刁,是酒刁呢,还是嘴刁。

帝安自然无言以对。可是赤莲酿的酒是仙界公认的苦啊。昆仑上赤莲献的灵气醉本不是他酿的,是他仙童酿造的。他虽精于酿酒,却酿不好酒,也不知为何。他□□的仙童酿的酒在仙界都是数一数二了,偏生他的酒,永远苦涩如一,无人敢品……

“我好心给你带酒,你还刁难与我,好好看你的星星罢。”帝安假意生气到。其实他刚不经意似看见颗流星,便想让阿忆去看,待会指不定有流星雨。

阿忆抬头,果不其然看见几颗流星。拖着绚丽的尾巴归于黑暗,比烟花耀眼,但却似乎更为短暂。

“阿青,看,看,流星呢。”阿忆摇晃着阿青的胳膊,有些激动地喊道。

她转眼就将其他的事抛之脑后,站起来小跑几步,似乎是想追逐那流星,却是赶不上的。她低着头也有些遗憾地:“不知朝天楼上看流星又是何翻风景,帝上他们肯定可以看见流星落到哪里去了。”

她是小声地低语,但是帝安一直关注着她,自然听见了,但也是无能为力。

阿忆其实虽然在昆仑也学的礼数,明面上也知书达理,但是她其实仍旧是个小孩子,甚至是没有太多朋友和自由的小孩子,她没有追寻的东西,不过神仙本来就不需要追求这个东西。

帝安自从第一眼看见当年那个小女娃,他便觉得,他应对这不知来处的女娃好一点。因为她眼里,似乎也寂寞。所以阿忆其实就是那种对一切充满好奇充满热爱的小孩……

阿青也不知是听见阿忆说的话,站起了身,向着阿忆走了几步,左手搂住了阿忆的腰身。

阿忆以为阿青听见自己刚刚哀怨的话,想来安慰自己,急忙笑着道:“阿青,我才没有不开心哦。我才没有想去找那消逝的流星呢。”果然是小孩子心性。

阿青却没有接她的话,没有看她,对着星空说了一句:“可以。”

阿忆听见了却不懂阿青说的什么意思,她把头偏向阿青的嘴唇“阿青你想说什么?我没明白啊。”

阿青却没有理她,揽住她的腰,带着她御风而起,两个人就这么,活生生的……

飞了起来。

阿忆抬头看着星河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她似乎触手就能摸到。她有些不敢置信,闭着眼睛,伸出手去,那一下的触感……直击灵魂。

她直到此刻才真的相信,

她,触摸到了星星。

可能从来没有人试过这个感觉。

软软的,那颗星星好像会躲,她的手指触到那还往后缩了一缩。

阿忆心头慢慢地都是好奇被满足的欣喜,“再高些,再高又能有多高!”

阿忆一偏头便看见了那座通天的高楼,如今她已在星河之上,离帝安有了很远距离。她想唤帝安也飞上来,可是看见朝天楼似乎离得也不远,不敢大声呼喊,唯恐被不知还在不在楼上的东王公发现……

她却不知,帝安望着她渐渐渺小的影子,发了深思。

星河之下,虽能御风。可是这天地间自有禁制,便如这星河,你御风而起,岂能比天同高?

从来没有人能以法力飞至星河之上过。

若不是那天地间的桎梏,岂会有朝天楼的独一无二?

当年的斗姆元君以一己之力,在朝天楼每一步台阶上刻下她钻研出的能突破星河禁制的法阵。朝天楼的每一级,都是她以心血铸成。听闻朝天楼建好不过几日,斗姆元君便仙逝了……

阿青,果然。

奇怪。

阿忆紧紧抱住阿青的手臂。这里似乎无法驾云,不过也是,夜里,哪见得云呢?

阿青搂着阿忆的腰,星河乃是星星之河,又无河水,也就没有下脚之地,只能依靠阿青一己之力维持在空中的平衡……

阿忆刚刚望着朝天楼上也没显出人影,便抱着阿青手臂,头倚在她肩头,默默地看流星了。

阿青再也没说话,两人沉默着,阿忆觉着,这样静谧的,就恍若,要地老天荒一样……

几颗流星划过,几条灿烂的弧线划过天空。

阿忆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好不容易能看到的景象,那几颗星好像是淘气的稚童相互追逐,相拥坠落……

她仔细地看着流星最终下落,没有了光芒。不对……哪里不对。

在流星下落的地方,有一抹红色。

红衣。

阿忆推推阿青的手臂,阿青转头过来看她。

“阿青,我看够了,我们下去吧。”她轻声细语地说:“我似乎看到那处有人。我们过去看看是谁吧。”

阿忆手一指流星落下的地方,阿青目力倒是惊人,一眼看出那是……前几日送阿忆回来的仙君……千湖

阿忆心里也猜到红衣应该是千湖仙君了,有些好奇他怎么也来蓬莱边上看这星河流星了?

阿青搂着阿忆缓缓地下落,阿忆再一次试了试穿过星星的感觉。这些星星……就好像有生命一样,如此可爱……

帝安仰头看着她们慢慢落下,抬步走到阿忆身边,瞥了阿青搂着阿忆的那只手几眼,还是压下了眼里的疑问,开口笑道:“你这可是飞了一回,与星星比肩,开心吧。”

阿忆并不知道阿青刚刚露的那一手何其惊人,帝安也不打算这么唐突地去过问,况且他就算问了阿青,阿青也未必会有回答,所以他也只是打趣了阿忆一句。

阿忆听了可是笑开了花“当然开心啊。我家阿青可是带我飞了一次,怎么可能不开心呢。”说着她向着红衣的方向抬脚走了,手里顺便牵着阿青:“我刚刚看到那边似乎有人,去看看是谁吧。”她还是想去和千湖打个招呼,有些好奇他来这为何。

阿忆一直知道阿青是很厉害的,也因为自小就是跟阿青在一起的关系,不论何时何地,心里都是偏向阿青的。

帝安只得跟在她们身后,朝着那边走去,海滩上的细沙映着星光,微微闪烁,甚为美丽。

蓬莱本是东方海上仙岛,星河便是在海滩边环绕蓬莱的一条星星之河。蓬莱三仙岛,另为方丈,瀛洲,不过统称蓬莱而已,蓬莱亦是主岛,其上也是居住了众位仙家,不过都在外围,中心是东王公的巨大行宫……

待阿忆携着阿青帝安远远看见千湖的红衣时……他在与人打斗。

阿忆一眼便看见那黑色的身影应当是那日在桃林里与素祁仙妃私会的男子。他一身玄色紧身衣,被千湖招招夺人纠缠住。

千湖红衣,袖袂纷飞。

千湖虽然看起来并不是那男子的对手,但是依然自在闲散地出招,招招招呼命门,应是知道自己就算不敌,也要缠住几分。且不说,缠不缠的下,但见那男子想要护住自己何处,也是自顾不暇。

千湖一手探向那男子腋下,似想擒住他半边臂膀。男子岂会让他得逞,双臂一收,向旁瞬移了两分,千湖这一招就是立马落空了。

但是千湖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应对,另一只手早已对着他站好后的腹部位置轰了过去。掌上有火焰,施了仙法的火焰闪着妖艳的蓝光。

男子自然不会被这火焰击中,他伸出一掌直接而又果断地接上了这一掌。

火焰爆裂,但是却没有爆溅到两人身上分毫……

两人手掌还在对羿,玄衣男子眼角却瞟到阿忆她们的身影。知道自己不能再耗下去了,他垂在腿侧的手握紧了拳头,松开抵抗千湖那火焰的手掌,让千湖的蓝色火焰重重地击在他的肩上,与此同时,他疾跑几步,抬手,重击拳……

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带起风声,对……千湖没有听见那一拳划过空气的声音。

或许是出手太重,打破了空气。

蓝色的火焰烧破了那人玄色的黑衣,还要燃进骨肉里去,却是被他露出的肌肉上那古铜色的肌肤挡在了外面。

千湖没空去想为什么他的火对黑衣人身体一丝伤害都没有。

他被黑衣人的一拳——

一拳

没有声音,没有前兆,蕴藏着无敌力量,纯身体力量的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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