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凡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什么怎么回事啊？”
“你少跟我装，这里没外人，你老实交代，你大哥中毒你有没有掺和？”
沈若凡顿了顿，抬眼望着窦氏：“娘，我是那么狠心的人吗？”
窦氏皱眉不语，沈若凡想了想又懒洋洋的靠回去：“罢了，随你怎么想。”
“你这臭小子，都这时候了还不说实话，我是你亲娘，我还能害你不成？你别以为人家眼都是瞎的，你跟尤氏那点破事儿你以为娘不知道？你个臭小子，家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丫鬟不够你折腾，外面青楼里还有了，你连你亲嫂子都惦记上了，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窦氏气得走来走去的数落，却不敢拔高声音，即便臭骂也要压低声音生怕被人听了去。沈若凡闻言脸色变了变，他盯着窦氏观察半晌，见窦氏虽然生气，却没有责罚自己的意思，他这才放了心，站起来陪着笑脸道：
“娘，所谓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不就是你儿子我这样的翩翩佳公子？我若不风流了岂不是对不起这身皮囊，还不知多少美人儿要哭晕在闺房里了。”
窦氏气得够呛，一把揪住他耳朵：“臭小子，在你老娘面前还这样油嘴滑舌，老娘真是太惯着你了！”
“哎哟哎哟，娘，松手松手，你要揪掉我耳朵，以后想听您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窦氏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推开他，然后坐到椅子上气呼呼的瞪着他：“若凡，你大哥中毒一事当真与你无关？”
沈若凡讪讪的摸摸鼻子：“这……呵呵，娘，您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窦氏一惊又站了起来：“臭小子，难道真是你做的。”
“娘，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我慢慢解释给您听。
其实吧，我真没打算害大哥，不是那尤氏老是勾引我吗？我又忍不住，跟她那个了几次，大哥出事前，尤氏突然来找我，说大哥可能发现她的事儿了，求我帮忙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呀？当时想也没想，就把这事儿全权交给阎开，让他去应付尤氏，之后这事儿我就没管了，谁知道大哥后来突然就变成那样子了呢？”
沈若凡说得云淡风轻，还颇为无辜的摊摊手，窦氏紧盯着他看了半晌，似乎在确认他有没有说谎：“真的只是这样？”
“真的，不信你问尤氏啊！”
“住口，别提那贱人，幸好当初我帮着尤家把她送走了，要是她被抓住供出来，你们俩都要浸猪笼知不知道？你呀你，真是不长脑子啊，满大街的女人为何偏偏勾搭她？”
“嘿，娘，您是不知道尤氏那个风骚啊，大哥常年在外把她冷落在家来，再说这种事儿你情我愿，你也不能把所有事情都怪到我头上呀！”
“行了！”窦氏踱着步子走来走去，半晌后突然停步：“那给你大哥下毒的就是阎开和尤氏了？”
沈若凡耸耸肩：“我怎么知道，大哥突然发病，开始他们不是说纵欲过度吗？我还以为真是那样，根本没往心里去，我也不知道大哥怎么会中毒？反正跟我无关。”
“还跟你无关，那尤氏跟你无关吗？那阎开跟你无关吗？不行，这两个人都不能留下，好歹尤氏已经送走了，她自己心里有事儿，应该不敢回来，但阎开还在府上，万一你大哥得到消息，抓了阎开严刑拷打，阎开再供出你你就完了！一定要把阎开处理了！”
沈若凡闻言惊了一下，然后坐直身子：“娘，没必要吧？阎开从小在我身边伺候，我上哪儿都得带着他，要没了他多不方便啊！”
“等你被赶出沈家上街当乞丐的时候再带着他多方便啊？”
沈若凡想了想：“娘，没……没那么严重吧？”
“跟大嫂通奸，纵容贴身常随毒害大哥，你说严重不严重，这事儿要是上了公堂，你铁定要被斩头的！”
沈若凡被吓得一哆嗦，总算开始上心了，他想了想：“娘，这事儿都是阎开和尤氏捣的鬼，他们俩一起商量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就对了，就算最后查出来，就算被打得半死，你都要这样说，不能松口半点儿，知道吗？”
沈若凡吓得脸都白了：“还要挨打吗？娘，娘，这事儿真的与我无关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怕万一，万一你大哥知道事情真相，你说他会放过你吗？不行，一定得赶在你大哥查清前处理干净，若凡，这事儿你能做到吧？”
“啊？做到什么？”
“你个臭小子，为娘跟你说了半天，你还没听进去？我让你想办法把阎开处理了！”
沈若凡愣了片刻：“娘，不是说把他送走就行了吗？”
窦氏垂眉想了想：“留着他总是个祸患，何况他惹下那么多事，万一东窗事发，不管你知道不知道，他干的那些事儿都要落到你头上，你担得起吗？阎开一定要除，还要尽快，你要是做不了我来做。”
“不不不，我……我自己来。”
窦氏稍稍安心，走过去拍拍沈若凡肩膀：“若凡，为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千万不要心软，一定要处理干净，否则等你大哥病情一好，咱们娘仨真要睡大街了！”
沈若凡想了想，低声嘀咕一句：“他为什么要好，当初要是直接死了还省得麻烦！”
窦氏回头看他：“你说什么？”
沈若凡连忙摆手：“没……没什么，娘，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看着沈若凡匆匆离去，窦氏若有所思，她踱着步子缓缓走回去坐下后便一动不动的望着地面出神，知道乔妈妈进来给她奉茶她才回过神来，问了一句：
“若霞去祠堂了吗？”
“是的，夫人！”
“若凡了？”
“二少爷往他自个儿院子方向去了。”
“……一了百了？”
“夫人，您说什么？”
窦氏看乔妈妈一眼，然后垂眼想了半晌：“三娘，你说……若阳的病要是耗不过来的话，老爷和老太太还会追着我要掌家大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