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奎尼突然意识到，如果不是利昂此刻提起，他竟然一直不知道何妻的名字！
虽然一直没有见过何妻本人，但是奎尼对于何妻印象很深。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何妻早有先见之明，在道观附近的山洞中，备下不少避难用的物品。这让他和曼儿有机会避过了黑衣人的搜索。
“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不让你告诉别人？”奎尼问道。
“哦，是这样……当时萧洪来道观，其实他最早是由张秀清带回来的；并不像大家所知道的那样，是高璿把萧洪收作徒儿，然后又把他带回道观……哦，当然了，那会儿，高璿还没当上玉虚宫的方丈……”
“什么意思？萧洪是张秀清带来的？”
“嗯，你可能也知道，萧洪那会儿也就十来岁，哦，我比他也没大几岁……不过，我记得很清楚，张秀清带萧洪回来时，只有我在观里……萧洪当时一身是血，把我吓了一跳……”
“嗯？萧洪受伤了？”
“不不不，我可没那么说，当时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后来，等萧洪换掉衣服，洗净血污，其实身上一点儿伤也没有……他刚到那会儿，估计只是暂时晕过去了……”
“哦？”奎尼有些意外。
“还有，曼儿也是张秀清一起带回来的……曼儿来的时候，就跟在张秀清身后，肩上还挎着个小包袱……不过，她一到道观就昏睡过去，一直到第二天才醒过来……等她醒来之后，好像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也跟大家平时听到的说法不太一样……”
“是的，张秀清一直对其他人说，那天下午她在道观附近发现了曼儿，因为曼儿重病昏迷，她就把曼儿带了回来……其实，曼儿当时什么事情也没有……”
“哦？这确实有点儿奇怪……”
“至于高璿收萧洪为徒嘛，那是第二天的事了……我听高璿进道观时说话的口气，他好像是为了萧洪这件事情，专门赶过来的……也不知他是怎么得到的消息……”
“这是为什么……”奎尼思索着。
“为什么？那我可不知道……”利昂耸了耸肩，说道，“这件事情的经过，就连何庆山也不清楚，要想知道为什么，要么去问高璿，要么，就只能去问张秀清……”
奎尼思索了一下，按照利昂这个说法，要想了解事情的经过，就得想办法找到张秀清的玩家。因为高璿的玩家，其实就是托维奇，他现在已经被人绑架，下落不明，想从他那里得到信息，恐怕是不太容易。
这时，利昂说道：“关于这个萧洪，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
“外城的骚乱是怎么回事？”秦问道，“与《仙名道义》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情，与《仙名道义》最近发生的变化有关系……”利昂回答说，“你们知道吗？最近梦境里出现一些黑衣人，到处袭击别人的道观……”
“这我知道……你所在的道观也被黑衣人袭击了……”奎尼说道。
“嗯，看来你还真知道不少事情……”利昂点点头说，“道观遇袭时，我本来已经走脱了……我如果隔段时间再返回梦境，也许就没事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回到梦境之后，就被黑衣人抓住了？”奎尼问道。
“嗯，是的……”利昂又点了点头。
原来，利昂在回到梦境之后，就像奎尼当时一样，出现在道观附近的雪地中。不过，他没有遇到曼儿，也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安全的藏身之处，所以很快就被黑衣人所控制的弟子抓住。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事？”秦问道。
利昂咧着嘴笑了笑：“然后？其实也没什么，反正就不再像原来那样修行了呗……每天跟着他们敬敬神，也没什么了不得……他们敬的神，名字都很古怪，又什么阿赫里曼啦，又什么迈纽啦，还有一大堆什么‘从神’，我也不是很明白……”
“这是琐罗亚斯德教的恶神……”奎尼说道。
“恶神？对，是这么个叫法儿……”利昂说，“不过，善神和恶神虽然是彼此对立的，但他们同样都是宇宙的本原，不是吗？到底选择了哪一方，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你其实也愿意为他们做事情……”奎尼说道。
“是的……”利昂先是点头承认，但是很快又解释道，“其实也不是一开始就愿意……不过呢，其实，这黑衣人手下的所有人，都很愿意听他的命令……这个所谓的‘愿意’，我也很难跟你解释清楚……总之就是很‘嗨’，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
“嗯？”奎尼摇了摇头，说道，“我确实没明白你在说什么……”
“嗯，意思就是够兴奋，够舒服，够爽，明白吗？”利昂看到奎尼仍然摇头，便把几个手指捏在一起，凑到鼻子下面，使劲地吸了几下，然后说，“这个东西，你用过吗？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吧？”
“你是说能让你兴奋的东西？”奎尼当然明白这个手势的含义，于是他点了点头，“比如某些致幻剂……是吗？”
“咳，你还说得那么正式，我们可不那么叫！不过，我确实就是这个意思……”利昂说道，“你知道吧，在黑衣人手下做事，感觉就跟用了那玩意儿差不多……”
“哦？”奎尼与秦都很意外，不由彼此对视了一眼。
他们想起之前问讯过的那些人，他们那种躁动不安的状态，仿佛就是戒毒时出现的戒断反应。
“那么……”奎尼抬手指了指利昂身旁，治安机器人一同带来的那些人，“你觉得，他们这样的状态，也是受到了黑衣人的影响？”
“说得没错……”利昂点点头说，“这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刚才说过，如果不让他们回到《仙名道义》里去，他们很快就会感觉生不如死……那也是同样的原因？”秦又追问了一句。
“没错……这个你也能理解，这就像有人用那玩意儿用习惯了，结果你突然不让他用了……”利昂说着，又捏起几个手指，在鼻子下面比划了一下。
“那我能不能这样理解……”奎尼说道，“因为黑衣人的原因，让你们这些人，对于《仙名道义》这个梦境程序，变得非常依赖……这种感觉，就像上了瘾一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