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37章 侍奉(1 / 0)

所谓侍寝,三更半夜的,他们还真呆在了一个屋子里,只是分了里外间。昭元帝身着单衣在那绘画,让她在另一边背棋谱........

屋里没留其他人。

袅袅蜿蜒的沉香中,珠帘隔离了昭元帝的五官,只露出他的额头。季景澜见他气息宁静温和,心里也跟着有些松缓。

她猜,等时间一到,她可能就被送回,只是被利用做个假象而已,这样一想,她也就真背起棋谱来,做个安静的小透明.......

时间的沙漏一点点的滑过,亥时中,昭元帝终于放下手中的笔,招呼她过去。

季景澜心里叹息,她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太过渺小,几近可以忽略,不知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他弹了弹笔头,桃花眼微阖,也没看她,用手支着额问:“背的如何?”声音低低的,天生自带的一种金属质感,而夜晚烛火之下他唇色更为绯红。

季景澜拿捏分寸,小声回:“背了一张。”

“背来听听。”

“后......先有变宜从紧,彼此均..先路必争,托二宜其边已固,局定飞.边....地欲足,逼敌近坚垒,攻紧宜宽,攻宽宜紧..........”

季景澜偶尔说错自我纠正,偶尔停顿去想,像个小学生低声诵背....

他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微微抬头,又立在她身后近处。

她越发磕绊起来,还不得不拉长战线应付身后难对付的多疑鬼,终于将一篇勉强背过。

昭元帝的手突然伸向她的后脖颈,轻轻的划过,他低声说:“你穿的多,地龙烧的旺,难怪出了薄汗。”那触觉仿佛幽蓝的火焰让人瑟缩,他又貌似关切般吩咐:“让人伺候你洗个热水澡,免得一会儿回去着了风寒。”

季景澜重点听到‘回去’二字。

“谢皇上恩典。”

“晚上继续背,朕改日再考你。”

季景澜呜呼哀哉,一次不够,还要来?糊弄后宫女人们她就够烦了,糊弄身后这人,想想就心累。关键是有必要这么认真吗?他还真当她是个人物啊?

季景澜脸色惴惴不安,昭元帝让她去看他刚刚的手绘,指着上面问:“你再看看这像什么?”

飞扬浩瀚的天空中,太阳像炙热的火球深陷云层的一个个漩涡中,风线宛如一条巨龙不停地挣扎着喷着火舌,半山腰上参天大树由地底深处伸向天际,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相互影响,相互利用,相互挣扎,季景澜看着那交织画面,深深感受到一种困顿,烦闷,似两把绞杀的长剑交叉悬挂在头上,寒气森森,随时落下,简直是‘生死刹’............

笔力不俗,笔触强烈,她一时不能作声,亦不敢露出丝毫情绪来,换位思考,体会着他的心情,嘴上猜测般回道:“万物生..........”

“哦?”

昭元帝半晌无声,脸却忽然贴近,盯着她片刻,似笑非笑的,深邃的眸珠在明亮烛火下犹如深棕色的猫眼石发出幽幽的光,带着蛊惑,几乎耳语般的:“你的形容果然有趣。朕看你不仅深谙吃食,还深谙画技。”

又是那锐利冰冷的感觉?季景澜表现的受之有愧,腼腆羞涩。

“会做什么吃食?”昭元帝逗猫般又换了话题。

不会想让她做吧?想吃就甜死你.......她不能后退一步,将头压低:“臣妾喜欢雪媚娘。”

“好,明日早些过来,做给朕看看。”语调温和依旧,这就是帝王的御女之道?

“是。”她低声领命。

昭元帝望着离去的季景澜,刚刚那胆怯的一直不能承受他目光的眼睛里似乎透出内心的一丝挣扎,像是从画中看出了什么,又不敢贸然开口……可是,她能看出什么?又如何看出的?

他收回目光,用手指拎起桌上的画,他不过是将脑中阴暗的一面揭开,只是冰山一角。万物生?呵,物极必反,她倒是说出了正对面。花了一个时辰的画被他缓缓撕开两面,接着四面.....最后被团起扔到了纸篓......如果被当世大家们看到一定会心疼的捡起来粘好。

季景澜简单洗了个澡,半湿着头发被送回晨星阁。她用宽大披风紧紧拢住了自己,只露出沐浴后的一点湿漉发丝,配合着昭元帝演戏。

回道晨星阁,一众宫女太监,包括秋月和青竹的目光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就像在看一个凡夫俗子突然位列仙班了一样。

午夜时分,躺在床上的季景澜有些失眠。她眼前出现那一幅令人极不舒服的画,昭元帝内心里住着个张牙舞爪的魔鬼,谈笑间杀人,对他不过是家常便饭。都说伴君如伴虎,果真让人提心吊胆,惊恐无状...........这更确定她要逃出的决心。

............................................................................

季景澜吃了狗屎运,她的动态被各宫时刻关注。

一连三晚,她都被昭元帝召唤去了正乾宫。

胜出必有所长。众人研究来研究去,绝不是昭元帝审美有问题,帝王想扶持寒门爬上来的季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也有那大胆之人私下说些荤话:难道她是名//器,在床上有奇妙特别之处?

御前侍卫,都是大老爷们,闲极无聊,枯燥之时,讨论起女人各式各样,各形各态的□□来。

江晏州面无表情的看了过去。对这个少语冷漠的江家五少爷,虽然江家失势的鬼怪,但没人敢瞧不起这位煞星,惹了他,就真敢往死里打你啊!

说话的两人脸色巨变,灰溜溜顺着墙根走。

“站住!”他语调冷冽。

完了,完了!

“各打三十大板!”

“统领饶命!”二人齐齐开口,股颤如筛。

江晏州没有说话,理都没理,直接走人。

......................................................

“怎么还没背会?这一顿罚站把你罚傻了?”男人口气中有些调侃的不满。

休思阁里,季景澜嗫喏的不敢吱声,老老实实的背着琴谱。是的,琴谱!在她对他说她一点不通音律的情况下,昭元帝像在折磨她一般,让她死记硬背!还给她规定了时间。

谁知道她没通过,就被他罚站................敢说不吗?她找死的敢跟皇帝讲道理?只能连忙站角落里继续背,背,背!

她猜测是他的发糕甜到发齁,让他不痛快了。

而这期间,昭元帝身着白色长裤,外披一件淡黄色华贵袍子,腰带松垮的系着,露出锁骨,落拓不羁地坐在不远处的木凳上弹古琴,微扬着头,墨发半披,他手指轻勾慢挑,形如流水的音律倾泻而出,如谷涧泉鸣,又似环佩相罄。余音回荡,御风流转,温馨绮丽的夜明珠笼罩在他身上,仿佛沉浸在晨曦薄阳中,凭心说,他融入这古色古香里,高贵雍容如同一幅画.............

传言不算夸张,的确,昭元帝擅长琴棋书画,几乎到了精湛程度。

季景澜边背琴谱,边不时偷看他一眼,不可否认,这是个才华横溢之人,令她警惕他心机手段的同时又惊诧他的天赋........

她光明正大的观察着他,她的神态、心理也该发展到这种表现,难不成都混熟了还在他跟前装胆怯弱智?那也太假了。哎,演员这碗饭也不好吃,该琢磨揣摩的东西太多..........冷不防昭元帝侧过脸来,对上了季景澜偷窥的视线,他突然笑起来,长眉斜飞入鬓,桃花眼迷离:“你在看什么?”

随着这话他手指高挑,古筝急剧的发出‘锃’的一声。

劲力之足,声音之厚重,季景澜心神被震的一凛,惊吓的缩了缩,就像是羞愧的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下意识的咬唇:“皇上,臣妾没有……”

“没有?”入鬓的长眉微挑,有点威胁的味道。

季景澜惺惺作态,唇上齿痕明显:“臣妾在,在观察皇上的手……想知道皇上会不会痛?”

昭元帝口气略微缓和,笑了笑,眼睑下卧蚕凸显,笑容里仿佛透出些许诧异:“你是第二个如此问朕的人。”

第二个吗?季景澜垂下眼,她不能再直视他。你是不是搞错了?我问的是你手指,那谁又是第一个.....

当世霸主,从弱小到长大,从被掌控到开始掌控别人,必然有着他自己的刻骨铭心,季景澜没兴趣探知细节,但想来日子也不会多美好。既然被命运选中,不是被它左右,就是左右它,她不会对他生出同情之心,因为一样的,他对她也不会存有丝毫怜悯,输赢胜败,向来各凭本事。他们都不是三岁孩子,都经历过风吹雨打。可悲的,已找不到纯粹,她幸,还有家人温暖,他悲,一辈子的谋算不过还是心灵上的孤家寡人。

此刻的季景澜仿佛看透了秦胤的一生,然而她却看不到彼此的纠葛,更看不到在他生命里,她那浓墨重彩的一笔,粗细不一,峥嵘入骨!

....................................................

北方的冬季总干冷的时长,正月快过了还在飘雪,天空乌云游走,刷刷刷,雪线像雨一样打在竹伞上刷刷作响,速度极快,眼前屋顶,廊上白茫茫的,看起来像是被铺上了一大块薄布。

季景澜的脚步印在上面,留下一串串痕迹。她一直注意营养均衡,比起同龄女子,她身材要高些,脚型还是和前世一样,冬天穿36码,,夏天穿37,大小随她心情,随她选择穿什么样的袜子。昨天昭元帝又人来疯,不玩‘背对背’了,还把她给赶出了正乾宫,美其名曰让她锻炼身体,实际是嫌弃她字写的不好,墨水弄脏了他的宣纸,有些洁癖龟毛的帝王推开了她的手,让她自己走回晨星阁。

她以为这是失宠的前兆。想着他皱眉嫌弃她的模样,她心里冷哼着:我更嫌弃你。也不知他是真有毛病还是怎的,总是折腾她端茶倒水的,还喜欢捏女人的手..........

可谁知道,福安今天下午又来传话让她再去正乾宫。到了时辰也没有轿子.......这是有意让她用脚走去。

季景澜在秋月的伞下,雪中跋涉。

因为有积雪,她们躲避着往地势高处走,这样本来二公里的路,多走出一大截。顶着风雪吹的脸颊生疼,有一条近道,要绕到万庆山的树林处,那里假山林立,侧前方有个南峰,穿过去可省一小半的路,秋月入宫时间长,很是熟悉。季景澜也研究过宫里结构布局,这条路能省时没错。她不担心秋月身后的王意潇会在皇上召见她时对她出手,王意潇不是蠢人,她便跟着秋月亦步亦趋..............

然而,这一天发生的事,让季景澜印象深刻。

周围有程松阁,关柳斋和蛟云亭,全部坐落于皇宫的南峰上。其中蛟云亭年时最久,据说当初选址皇都就是因为南峰上这座亭子的风水好,所以历代帝王一直将它精心维修,却从未移动过,它两侧树木繁多,亭上正中高悬昭元帝御书:“灵蛟云幽”四字匾额。

左联:飞流直下三千起,右联:驰峰急上九万里。

字体潇洒有力,很是有些功底。

寒梅雪柳,玉树琼花,这样的景致也是难得一见。

季景澜走着走着,耳朵忽然竖起来。她为了练出射箭的精准度,曾长时间在黑暗中听声辨位.....耳力一直不错。顺着风声,她的确听到了些许异动,像是兵器相交之音。

好奇心害死猫,她停下脚步,脸现忧虑的对秋月说:“雪越来越急,这里地势陡,为免危险,我们还是绕回原来的路好走些。”

秋月微微皱眉:“良人,只要再坚持片刻便好了,经过那里就会平坦些。”天色已朦胧发暗,她指了指不远处被雪盖住的木桥。

“可路太滑了,又带着冰霜,上面的石阶恐怕更难走。”

秋月抿着嘴唇,最近皇后身边的冬梅见了她总是阴阳怪气的,加之风雪天,她现在冻的够呛,心情糟糕透顶,实在不愿来回折腾,口气上几分坚持:“奴婢会扶稳良人。”

季景澜看着眼前的婢女,是不是天气原因,刮走了秋月的沉稳,不说皇后,就是换做皇后身边两个宫女在此,秋月敢如此放肆?不过是没把她当一回事罢了。

见秋月态度强硬,季景澜不再说什么,点头答应下来。没几天她就要离开,当然不会轻易招惹秋月,有时候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就让小鬼们自残去吧。但她又不能继续这条路,看来秋月要吃点苦头了..........

待到二人小心翼翼的上了石阶转到旁边的小路,季景澜感觉越来越不对,她像是听到了血肉搏杀。

“秋月,路滑我有点怕。”季景澜有意铺垫着气氛。

她借着脚步找时机想不着痕迹的拌倒秋月,又突感强烈感受到有种危险的偷窥在逼近,她警觉的向周围看去......

忽觉一侧疾风扑来,季景澜心里一惊,身子向后迅速闪躲,转眼望去,耳边扑通一声,秋月哼都没来的及哼一声就滑下了慢坡......

季景澜飞快看去,凝目之下,袭击者竟然是一脸面无表情的江晏州!

季景澜防备的盯着他,他亦冷眼看来.....

他大踏步走近,像是捕捉猎物的猎手,眼神湛湛、带着寒光,将她围截,季景澜双拳紧握,耳边远处还有异动,而眼前之人刚刚打晕了秋月而没直接杀了,在这其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她心里分析着,双腿快走两步到坡角处,身随意动,她两眼一翻就装晕倒状,眼看身子跟秋月一样顺着往下滑到灌木丛里,就在这时,被他一把拎起........

力量之大,扯的她手臂生疼,气的她真想给他一耳光!

有轻轻的落步声,极快,几不可闻,季景澜能听到,耳力非凡的江晏州自然也听到,有人往这边来了!避免麻烦,他来不及打晕身前的女人,飞快拽过她人,夹起来几个纵跳,翻进了附近树林里,江晏州奔跑速度奇快,即便拖着个人,也是无声无息,一脚踩踏着一棵树干,借力飞起,再借力攀住,直接提着季景澜上了树..........这里是南峰隐秘的一角,因地处高,又由于雪的覆盖,干枯的粗枝细丫早成了雾挂,一团一簇,层层叠叠,还有几个黑漆的鸟窝挡住了他们的身影....

江晏州双脚微开,靠着腿力定在树上,季景澜被他压住半边身子,像壁虎一样贴在树干与他之间,他们双腿交叉,她的嘴再一次被他的手掌捂住......

如今这幅情形,季景澜可以看出江晏州也在躲避什么。

她呼吸不畅,恨恨想,这人是捂上瘾了!一阵风吹过,树枝来回晃荡,被挟持中,她分析前后眼珠一转,再次伸出舌尖舔了舔他掌心....以这样私密至极的信号让他松开她。

可她身子被紧紧压住!而他的手比他身体更硬。

又犯病了这是!季景澜弓起身体顶着后面不按常理出牌的江晏州......

无声挣扎中,很快的,两人紧贴的身体,她感受到了他的异常,有东西.....竟然挺起来.....顶在她///臀//)上.....

季景瞪眼愣在那,心下愕然!........身后人起反应了?

她眼睛微微眯起,泛起冷光来。双腿作势扭动,不经意的将那不安分的东西斜别在了腿间,她安安静静的贴在那,清楚感觉到它骚.//动的上挑..耳边她听到他的磨牙声,应该很难受吧..他再敢折磨她,她就敢‘夹断’他!季景澜眼中淬了刀锋,却忽然窥到了远方烛火闪动,接着打斗声越来越清晰........

那些人追跑中,位置与他们越靠越近。

江晏州和季景澜眼神都很好,顾不得斗法,暂时停住,灯火中,他们看到有个青衣禁卫单手挥剑,挑起一片积雪,对面的太监扭脸让过,立足未稳,便被另外一名青衣禁卫一刀照脑袋劈去,翻卷的血肉从右眼划到鼻子,不只眼珠迸裂,鼻子也被削了下来,以头抢地,登时脑浆迸溅。

又一个太监被剑锋上挑,齐腰被斩,连着皮肉,未倒之际,身子上下两截一摇一晃,轰然倒地.............一盏茶不到,几个太监宫女们均惨死,鲜血落在雪白的雪地上.......

昭元帝从远处走来,步子不紧不慢,雪花落在他墨发间,他身披朱红大氅,面对这场残忍血腥,他似闲庭信步,气态清癯,最后立在一处门廊下方,身后两步外还跟着一个身材纤细,一身素衣的女人........

昭元帝微微含笑,转头看了眼仿佛做了一场噩梦的女人,低声说道:“朕不愿杀人,刚才只是担心你有危险。”

女人抬起头来,脸色苍白,配上恐惧的眼神,越发的我见犹怜,她有些害怕的说:“皇上厚爱,臣女无以为报,永远铭记在心。”她清丽出尘,加之眼神纯真,是男人口中的一抹白月光。

昭元帝点点头,低声说着安慰话。

季景澜心下戏笑,这算什么?奸夫□□们都齐聚一堂啊。呼吸被捂的不畅,她舌尖下意识在前面掌心顶弄了两下,突然想到也不知这厮洗手没,她嫌恶的不再动作,却感受到腿中那根东西更亢奋了,他也将她压的更紧,在昭元帝对李牧容语笑融融时,她恶意般夹紧了它,随着她的戏弄,越发的粗//大.....呵,这就是男人们。

突然,昭元帝侧过脸来,眼睛透过树木雪堆望向了季景澜所在位置,天色昏黑,他眯起眼来,目光犀利如箭.......

树上的两人一动不动,双双屏住呼吸,季景澜下巴微微抬起,淡淡回视着昭元帝方向,挑衅般腿根再次夹紧了些.......直到昭元帝收回视线,紧接着下一秒,季景澜侧过脸望向身后的江晏州,她用眼神示意他,赶紧撤离!如果眼睛能杀人,季景澜想,她现在正被江晏州凌迟,剐的碎尸万段!他们对望片刻,他贴着她耳边阴鸷地说了几字:“你、给、我、等着!”

之后双双顺着树干滑下,竭力不发出任何声响,旁边有一条小路毗邻蛟云亭,里面少有人来,两人落地同时,几乎心照不宣的匍匐前进,直到假山角落处,确保被半空叠起的大石挡住的地面没有积雪不会留下脚印,齐齐发足奔跑,季景澜侧头望去,火光闪动,约摸昭元帝感觉到异样,命人跑过来一瞧究竟。季景澜吐出了一口浊气,刚才如果慢了少许,一定叫人逮个正着。

而在这关键时刻,她又想到刚刚正有生理反应的江晏州顶着那么个东西是怎么动的.......她顾不得讽刺,心里计量着现在要怎么办?秋月晕在坡下木丛里,而她和江晏州决不能一同出现。最后狠狠心,她看也没看江晏州,避免留下追踪痕迹,她脱了鞋子装好,踮起脚尖在树间腾挪,这对于练过舞蹈的她不是难事,只是脚被硌的有些疼,最后找准位置滑下了山坡,假装与秋月摔在一处.......

季景澜不担心江晏州此刻会将她怎样,也不去想他看到她种种怪异表现后会是怎么个心情,真的,遇到他就没一件好事。事已至此,有些秘密只适合两人知道,她用了女人特有的手段对付了他。她相信,他对她痛恨,他不是让她等着吗?呵..........

季景澜不愿意惹事,惹任何人,但出了事,总要解决。

她耐心等待着太监宫女,巡逻们来发现,季景澜相信,因为昭元帝刚刚的警觉,这个时间不会长.........

江晏州冷眼盯着季景澜一系列惊世骇俗的举动后,最后深深看她一眼,他身形极快地消失,片刻不见影踪。

半柱□□夫,有宫人发现了季景澜和秋月晕倒在雪堆的木丛里。

当她被抬到关柳斋又被御医扎了一针,晕乎乎醒过来时,眼前站着背身而立的昭元帝。

季景澜脸现迷茫,紧接着就像刚回神一样,惊起身要给皇上行礼磕头,被昭元帝伸手按住,他注视她,淡淡问:“怎么回事?”

季景澜摇摇头:“臣妾不知道---”眼现恐惧:“秋月说这条路近一些,可走着走着,秋月像是被谁推了下去,臣妾还未反应过来,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皇上---”她有些担忧的问:“秋月,秋月怎么样了?”

昭元帝早命人审问了秋月,说的与季景澜没有出入。

会是谁?他想起秋月是皇后的人,难道是王家不敢再参合,把人给拦截在那?

他目光透过雪夜看向远方,这皇宫里鬼怪太多,一时半会儿还清除不净。扭头看了眼瑟瑟发抖,神色惶恐的季景澜,昭元帝吩咐福安道:“让太医给季良人开些安神药。”

季景澜自此算是避过一劫:因为‘心神不宁’,不用再‘侍寝’。

正月二十五,皇后命大宫女丁香来晨星阁赏赐季景澜诸多名贵补品,华贵衣料,金银首饰。

借此机会,季景澜在丁香那给秋月的将来埋下了一根刺。

“臣妾谢皇后娘娘的赏赐,不知臣妾能否将一些东西分赏给臣妾的婢女秋月?”

丁香笑道:“季良人仁慈,既是皇后赏赐给良人的,当然可以自行支配。”

季景澜腼腆又感激道:

“秋月帮本主良多,多亏她在旁不时地提点。上次若不是她机灵,帮着去追曹姐姐赠送的手帕,本主就犯了大过,辜负了曹姐姐一片心意,前日她也是时刻保护着本主,现在还躺在床上呢,本主心里甚是感激,想着把皇后赐给的福气分给她一些,保佑她早日康复。”

季景澜看着走出去的丁香,淡淡的笑了下,一句话百样说,现在还看不出什么,待到它日秋月做错事时,这一条便成了办事不牢,卖主求荣。

青竹最近情绪变的失落。

前些天季良人去正乾宫侍寝,左右相陪的都是秋月,去虹山的名单也是秋月并没有带上她……………叫她情何以堪?恐惧和失落快逼疯了她,想起刚刚主子与丁香说过的话,一时间她竟然想哭。

季景澜没看青竹,低声吩咐:“妮妮与你也熟了,我最近精神有点差,你今天便去帮彩云看着些。”她微一侧头,瞥了眼火炉,忽然又缓缓道:“壶里的水太满了就容易烫伤人------”

青竹正伤感失措,心乱如麻,胸口难受的想抓一把,就听季良人说出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她愣愣抬头,季良人撑着椅把站起来,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咸不淡的加了一句:“秋月什么都好,就是腿脚利索,走路快了些。”

这是什么意思?青竹脑子浑浑噩噩,懵懵懂懂地望去,季景澜眉头微蹙:“出宫后治你的病会方便些,你可听明白了?”她叹息,这丫头还是小啊。

猛然间,青竹眼睛放大,心砰砰直跳。愕然的看向季良人………有什么话呼之欲出!

就见季良人摇头制止,声音极低:“佛说,心有信念可支天际。魔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边说着,她边向内室走去。

那一刻青竹再认不出季良人。她一颗心大起大落,但有一点却极清楚,如今唯一希望便是离开皇宫,就算希望变成失望,要死,也要死在广袤的蓝天白云之下,总好过这人吃人,令她心惊胆战的后宫。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
最新小说: 爱迟了很多年沈姝 神凰戒:逆天七小姐 重生清冷许少的白月光 只想做个纨绔 毒医狂后:魔帝心上宠 精灵九尾:我的技能能加点 从村民开始,争霸异界 驭兽七小姐:国师大人太高冷 过气武林高手重生三十年前 灵气复苏之龙拳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