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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杨村慰问(1 / 0)

杨村距丹阳城的东门十几里,河流清澈,景色秀丽。走前,灵宝让那个负责城区治安的武官给他派了一队军兵,他这么做倒不是怕出啥危险,而是想大张旗鼓地为菱秀家平反。不过灵宝既没用官车也没使用什么仪仗,他让胖虎赶着那辆马车,载着凤霞、沈父和他自己向杨村进发。沈父自然不会空手,他捐了十万钱,加上官府的那五十万钱一共是六十万钱,这些钱被军兵用两辆架子车拉着。

他们的到来把杨村的百姓吓得不轻,以为官府又要来抓人,朝村民打听菱秀的家,村民见灵宝身着官服后面跟着军兵哪个敢不回应。菱秀家在村子的北头,是几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乡居,破败清冷,没有一般正常人家的生活气息。院内有两个孩童,大的十一二岁是个女孩,小的七八岁是一个男孩,两个孩童衣衫破旧骨瘦伶仃,想必是长期的缺吃少喝。一见灵宝他们,特别是见了后面的军兵,两个孩童吓得大哭,显然是被官家的人给吓怕了。

灵宝的鼻子发酸,问村民这菱秀家现在可有大人,一个村妇答菱秀的公公下地干活了,现在家里只有她那个瞎眼的婆婆,说完进了屋。也不知那个村妇说了什么,屋里突然传出一阵嚎哭,一个瞎眼的老妪被那个村妇搀出,不用说她就是菱秀的婆婆,因为失明走路两手抓空,抓到灵宝跪下就喊:“大人,我家冤枉啊!我儿媳妇冤啊!大人可得为我家做主啊!……”两个孩童跟着也哭。灵宝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扑簌簌地顺脸淌落下来,心痛得直突,凤霞哭得梨花带雨,胖虎不停地揉眼睛,沈父和一些村民也落了泪,军兵们垂着脑袋内疚。灵宝搀起菱秀的婆婆道:“老人家,你不要太难过了,本官为你做主就是,我这次来,就是替你儿媳和你家伸冤来了。”

“真的?大人,你说话可要算数啊!”

“算数,算数,老婆婆,我这次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你儿子马上就可以回家,永不再服什么劳役。另外,我还给你家带来一些钱财,让你们今后生活无忧……”钱已从车上搬下来,菱秀的婆婆摸着成堆的铜钱发声:“恩人啊!大老爷!你怎么才来啊……”身子一歪昏了过去,几个村妇赶忙掐她人中。

菱秀的公公得信回来,一见灵宝就喊青天大老爷,灵宝道:“老人家,过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今晚本官要当众处斩余祥父子,届时你儿媳菱秀的魂魄也到。你们要是愿意,可领着孩子去见上他们娘亲的最后一面,因为在此之后,他们的娘亲就要去地府投生。”在场的村民无不变色,菱秀的公公上了年纪本来脑子就不大好使,对灵宝的话似懂非懂,不过既然大人说了,那就到时候去看看好了。见差不多了,灵宝把脸一沉让把那个里正喊来,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楞是没一个人回应。很快,一个獐头鼠目,衣着明显比一般村民阔绰的男子出来跪道:“大人,小人就是这的里正,不知大人找……找小人何事?”

灵宝道:“本官问你,当初出首状告菱秀与别的男人私通,可是你干的?”

“是……是小人干的,请大人治罪。”里正开始筛糠。

“我当然要治你的罪了,身为里正,你不但不为乡民们做事,却助纣为虐,谄媚恶人,最终导致菱秀丧命。本官也不治你死罪,我看你就代替菱秀的丈夫去服劳役好了。”灵宝把手一挥,两个军兵上去将里正给绑了。

临走,灵宝嘱咐村民菱秀家现在是老的老,小的小,晚上要是有人去看行刑的话,去的时候关照一下菱秀的家人,村民们答应了。

从杨村回来,灵宝召集属下议事。凤霞做为一个女子,不愿每件事都掺和,直接跟沈父去了他家。胖虎就不同了,他一直是灵宝的影子,灵宝让人为胖虎在旁边设了一个偏座,胖虎于是也人模狗样地坐在那儿冒充“大人”。

灵宝让人把那个曾经出堂作证的郎中喊来,郎中深知有罪,一到堂上就垂首跪在那里。灵宝问当初他给菱秀把脉,是不是真的就号出了喜脉,郎中说不是,他当时受到余龙的胁迫不得不那么说。灵宝问菱秀腹中的瘤子是怎么回事,郎中道:“回大人,小人曾经猜测,一定是余龙抓了菱秀男人的劳役,致使菱秀愤懑成疾,气血瘀滞,久而成瘤。”感觉郎中的猜测不错,灵宝说这件事不全怪他,因为在余氏父子的淫威下,任何人恐怕都会像他那么做。又说郎中虽然不是有意为之,但也不是完全无罪,让衙役打了这个郎中十大板后放他回家。

灵宝问今晚的行刑已准备的如何,大家说一切就绪,只等大人到时亲临。灵宝正想说啥,忽听胖虎在一边吭哧,以为他憋屎,不想这个胖家伙冒出一句奇怪的话来:“哥啊,杀人的时候,你是坐着还是站着?”灵宝想了一下:“嗯,哥是监斩官,当然是坐着了。”

“那我呢?”

灵宝明白了,胖虎的意思是咱们是兄弟,杀人的时候不能你坐着我站着,你说着我看着,否则,那也太没兄弟情谊了。虽说按照惯例,监斩席上坐着的都是朝廷命官,可他的这位胖兄弟要在众人跟前露脸,不答应的话估计不行。

“兄弟,你也跟哥坐着。”

本以为满足了胖虎的要求,哪知胖虎又问了一句:“那我姐呢?”

灵宝的头一下子胀大:“这个,监斩席上坐着一个女子,不成体统,朝廷以往没有先例,再说姐也不是官啊……”胖虎打断,说丹阳郡不就灵宝一个人说了算么?灵宝说他一个人说了算不假,但也不能胡来,监斩席上坐着一个女子,知道的,那是哥请来的监斩嘉宾,不知道的,还以为哥在拜堂成亲。胖虎瞪着怪眼道:“拜堂成亲咋了?你早晚不得娶我姐嘛,你现在是郡守大人,我姐就是郡守大人的夫人,你们坐在一起有啥不好?”

灵宝和胖虎的对话,被那些文武听得一清二楚,这些人为官多年不能说没有一点才干,但最大的“才干”莫过于对上司的奉承和投其所好,见灵宝作难纷纷出列:“大人,规矩都是人定的,我看这位公子说得没错,就让尊夫人和大人一道坐在监斩席上。”灵宝心说我的娘啊,怎么连“尊夫人”都出来了,你们这是在奉承本官还是把我架在焰火上烤,这话幸亏没被凤霞姐听到,要是听见了,这大嘴巴子指定就挨上。灵宝说各位大人有所误会,你们刚才所说的‘尊夫人’,其实是本官的一位干姐姐。监斩人犯乃是一件严肃之事,监斩席上要是坐着一位女子,于公于私都有不妥。

灵宝这么解释,那些文武可不这么认为,心说什么干姐姐,骗鬼去吧,说不定连床都上了。众文武心里龌龊嘴上却道:“大人,不管那位小姐是大人的什么人,坐到监斩席上并无大碍。百姓们要是见了,定会认为大人注重亲情,是一位具有亲和力的好官。”灵宝心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不过既然有人说情,那就干脆顺水推舟算了:“好吧,既然各位大人强烈要求,那本官就破例一回。不过本官有一个想法,就是多设一些监斩席位,不但各位大人要坐,就是那些受害人的家属也要坐,不知各位大人的意下如何?”众文武暗道行与不行那还不是你说了算,不过既然大人赏脸,让他们也坐到监斩席上,那就表示感谢好了。

大家正在闲扯,沈放急匆匆地进来,说他妹妹和妹夫的尸骨已经打捞上来,但是无法入殓。原来,沈红玉和她未来夫婿的尸体被沉到塘下,几个月过去尸体已经腐烂,加上塘里鱼虫的啃咬,现在只剩下两具白白的尸骨。说来奇怪,打捞上这两具尸骨,去除掉缚在上面的铁索和巨石后发现,这两具尸骨的筋肉虽已不在,但每具尸骨都像被什么东西给连到一处,彼此间毫不散落。正要装殓,忽见两个头骨的上下颚开启,像是要和什么人讲话,接着尸骨中有金光射出将人击倒,在场的人无不吓得奔逃。

听了沈放的讲述,灵宝知道这一定是附在那两具尸骨上的镇咒在作怪,问负责打捞尸骨的官员找到能解开镇咒的人没有,那个官员回复他已经命人在丹阳城的大街小巷和四个城门张贴布告,悬赏征召懂得法术的人,只是尚没人来应征。灵宝让大家随他一起去观瞧,看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众文武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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