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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猜谜(1 / 0)

怡香楼分为前后两重院落,前院设置东、西、北三座两层的高楼,只见轩窗掩映,幽房曲室,玉栏朱楯,回环四合。天井中有砖石甬道,甬道旁有花草绿树,假山池景。穿过北楼进入后院,这里的楼阁布局和前院大体相同,但景致更有一番天地,青竹摇曳,花木扶疏,枝叶婆娑。

正北主楼一踏入就是宽阔的大厅,此刻大厅里已经人满为患,熙攘喧闹。十几张楠木方桌摆放当中,大部分围坐了许多阔绰的公子和一些个读书人,黄天和钱兄、林兄都在其中但不在一个桌上。五六个花枝招展的俏婢穿行在其中,不时地为这些人敬茶上果点。

地面铺着地毯,四面环吊着花灯,映照的厅内明亮辉煌。西北角处有一架木制的楼梯,从二楼延伸到一楼,上面也铺着地毯。从楼梯最底处往东靠北墙不远,有一张长条矮几,矮几上放着一张古筝。再往东几名乐师操琴抚笛,正为一个歌女伴奏,这个歌女二十几岁显然不是董婵。

自打进了怡香楼,灵宝他们的后面就跟上了人,而且是越跟越多。因为人们虽然不认识灵宝和凤霞,但是有人认识胖虎,猜测灵宝就是那个胖小子口中夸耀的哥哥。人们信了,信下午那个胖小子的话没有虚夸,让他们惊奇的是,跟随他们的那个年少的女子是谁,长得怎么那么俊俏,就是董小姐见了恐怕也要自愧不如人家。

灵宝他们一到,黄天、钱兄和林兄等人不约而同往后看,随即吃惊地站起来。吃惊的一是胖虎的话一点都没扒瞎,灵宝的仪表和风度真的是让他们自惭形秽;二是凤霞的美貌对他们产生了极大的震撼,惊叹这世上竟有如此貌美的女子。前面的方桌已被占满,灵宝他们在一张无人的桌前坐下,一个俏婢走上去道:“三位贵客,坐这儿是要付钱的。”

“多少钱?”

“铜钱一吊。”

灵宝让凤霞从包裹里拿出两吊钱,吩咐俏婢把茶水和果品也给他们上一份,俏婢收起钱走了。灵宝这么做既无意也有意,无意就是,坐到这儿总得有些东西消遣,不然自己的这个胖兄弟该有意见了;有意嘛就是,今天既然是斗势来了,那就各方面都不能输给对方。

见黄天一直在看他,灵宝冷冷地与之对视,黄天心虚别过头去,其他人也和黄天一样疑问重重地回过身去。前面不时有歌女出来换班唱曲,但人们个个等得心焦,很多人都看出来了,今晚怡香楼要有大的事情发生。

黄天虽然转过头去,但肚子里马上腾起一股邪火,窝火自己何曾受过这个,他才是陵县这一方的“土地”。黄天旁边的那几个狐朋狗友,看出了黄天的不快,一个刀疤脸的家伙献媚道:“公子,那三人一看就知道是外乡人,你何必惧怕他们。我们几个过去,先把那两个男的打趴在地,然后把那个女的给抢回去,让公子夜夜享用。”

刀疤脸的马屁让黄天的心情好转了些,其实他也正有此意,之所以不敢造次,是忌惮下午胖虎说的那句话:想死不等到天黑。那个胖小子说他哥哥貌相好,现在已经证实了确实是好,而且不是一般的好,是那种让人觉得老天不公的好。接下来就看这个英俊公子的文采,如果文采好对的上董小姐的那三道题,那么能除妖想必也是真的了。相貌好和文采好我黄天可以不怕,上去先打你个昏天黑地,然后再把你们给投入大狱。问题是他要是能除妖的话,这本事估计小不了,自己还是不要招惹他们好。

除了上述还有一条,就是像黄天这种霸道惯了的官家子弟,平时谁对他都不敢冲撞,现在突然来了一个要和他对着干的,他能不掂量掂量对方的份量吗?黄天现在的想法是,反正这旮儿是陵县的土地,等摸清了对方的来路再下手也不迟。

“不急,一会儿看看他,对的上对不上董小姐的题。如果对不上,就让官府的人来把他们抓走,要是对的上……”黄天的斗鸡眼一眯:“对的上也抓,让官府拷问拷问他们,看他们到底是何人。”黄天的胆子陡然大了起来,他想除妖之人的本事再大也要归官府管,至于灵宝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背景,黄天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因为以往上面要是来人都直奔当地的官府,当地的官府不但管吃管喝还让对方玩得尽兴,临走再奉上一笔不菲的孝敬。

对董婵黄天是志在必得,如今又多出了一个更加勾魂摄魄的女子,黄天的脑子里浮现出跟这两个美貌女子左拥右抱时的情景。哼,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到这个地方撒野,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么?几个跟班对黄天的话心领神会,个个摩拳擦掌,只等着过会儿黄天发威他们就上手抓人。

胖虎将桌上的果品忙活个够,这才不放心地问灵宝,问灵宝能不能对上董小姐出的那三道题。灵宝回答的很干脆,说对上对不上那要看董小姐出的题是否高难,容易的话还好办,要是太难了只能托“驸马爷”的洪福。胖虎听得舒坦,让灵宝不要忧虑,说他会猜谜语。

“啥!谜语?”灵宝惊得差点儿跳起来,惊讶这个胖家伙真敢说话,哦,合着人家董小姐出题就出几条破谜语。

“是啊,哥,我出一个你猜猜。”

虽然哭笑不得,但人家毕竟是一番诚意,灵宝耐着性子道:“好,你出吧。”

“爹有眼,娘有眼,初生的孩子没屁(yan)。说吧,哥,是啥?”

尽管胖虎的谜面讲的不是很完整,但灵宝还是马上猜出了谜底,正要说出,看到胖虎那满是自信的胖脸又感到不忍:“这个……”灵宝佯装猜不出的样子。见灵宝猜不出,胖虎的胖脸浮出自得:“哥,这么简单的谜语你都不会?是蛋嘛,鸡蛋、鸟蛋、王八蛋,你想想看。”

灵宝佯作愧意。

看灵宝愧意胖虎更加得意:“哥,我再说一个,看你会不会。两个姑娘长得像,身上穿的都一样,是什么?”这道谜语对灵宝来说更简单,知道是床上的用品:“哥不知道,你说吧。”灵宝仍装作不知道。

“哥,老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你再想想,以后你和我姐成了亲,你们躺到床上……”胖虎这边做提示,那边凤霞羞得要撕她弟弟的嘴,灵宝赶紧给出一个近似的答案:“我知道了,是被褥。”胖虎摇着胖脑袋说不对,说被褥的颜色不一定都一样。特别是成亲的时候,男的是红的,女的是绿的,红官绿女嘛。

“那你说,应该是什么?”

“是枕头。哥,这枕头,一般都一样……”

这时,几个俏婢手捧笔墨纸砚开始往各个方桌上送,众人一片骚动,估计是董小姐马上要出来出题。接着,从二楼下来一位三旬左右,体态丰腴窈窕,面目美艳妩媚的女子。

这个女子到了楼下,先向众人施了一个万福礼,开口道:“各位官绅子弟,还有陵县的才子们,欢迎大家光临怡香楼,奴家在这儿万分的感激!要不是各位贵客的频频到场,奴家这生意又怎么会这么红火?当然,奴家也知道,大家是来看董小姐的,说到这儿,奴家可要失礼了。怎么一个月的期限快到,还没有人能对的上董小姐的三道题?奴家都为你们这些学子们泄气。”女子说话时笑面含嗔,意思是在跟客人们开玩笑。

黄天起身应道:“何姨,我认为你的话如同放屁,难道你看不出,是那董小姐心存为难之意?”所有人中也只有黄天先起来说话,别人谁敢出来抢这个风头?足见黄天在陵县的霸气。不过话说回来,就是再有霸气,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出言不逊,可见黄天平日里是多么的骄横和恣意。

何姨被骂的面红耳赤,不知陵县这个最大的官家子弟,今天为何这么大的火气。其实何姨哪里知道,黄天生的是灵宝的气,他现在是通过这种方式给灵宝一个警示,警示灵宝陵县是他们黄家的盘踞之地。被骂的窝火,何姨还得装出笑来嗲声嗲气:“黄公子,干嘛说话这样粗鄙,小心我哪天告你的黑状,让你爹替我出气。”

黄天冷笑道:“何姨,不要以为你抱着我爹的大腿,我就怕了你,要是惹恼了我,我一样能叫你下大狱。”说罢示威性地看了看灵宝他们三个。

开始大家不知黄天为何大耍痞气,尽管黄天经常耍痞气,何姨说话小心,言语中并没有开罪黄天之意,只是暗含着和黄天他爹黄冲有那么一腿,后来见黄天回头看灵宝,这才明白了黄天心中的意欲。众人看灵宝,见灵宝面色沉静处事不惊,端着茶盏慢慢地品味,仿佛根本没看到黄天刚才做过什么。一个指桑骂槐,一个漠视无语,表面看什么都没发生,但大家都感觉到了场上气氛的不对,不知道何时就会剑拔弩张,一方让一方彻底地服输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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