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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团聚(1 / 0)

钱兄现在完全信服了胖虎说过的话,而且认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见灵宝他们要走,觉得怎么也得拜见一下,上前施礼道:“陵县学子钱松,拜见郡守大人!”钱松带了头其他学子效仿,一时间拜见施礼声一片。

灵宝谦恭地还礼,钱松道:“大人,今天下午,我等对您的兄弟多有冒犯,请大人和您的兄弟多多海涵!”除了女人胖虎对其他的事从来不爱计较,可以说胖肚子能容天下难容之事,看钱松道歉显出大度的样子说没事,你们知道错了就好。我就纳闷,你们这些读书人怎么都跟我哥哥一样,说话好拐弯抹角,骂人还不带脏字?“呃,这个……”钱松等人对视,想到这个胖家伙把他哥哥郡守大人也给裹了进去,都发出了会心的笑,大厅内的气氛一下变得轻松。读书人这样,董婵,观贞等女道士,还有怡香楼的客人和妓女们,都对胖虎很喜爱,感觉这个胖少年十分有趣。

马车已在外面候着,海棠拿好小姐的东西,大家一起朝外走去。灵宝三人、董婵主仆、观贞七个女道士在前,众学子、何姨以及怡香楼的客人、妓女和龟奴在后,众人像群星捧月一样往外送。到了门外,董婵朝怡香楼这个她栖身了有些日子的地方望了望,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这种地方她一辈子都不想再来。

黄天回到家,他爹黄冲正在书房里踱步,黄天一见他爹就哭诉,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年少公子,说他是郡守大人,他身上还有皇帝的圣旨。他先答出了董小姐的题,接着又罢免了你的县令,让董小姐的爹接着担任。黄冲被惊得如五雷轰顶,两眼发直看着儿子道:“什么?你说什么,你是说,那个新任郡守还在陵县?”

原来,就在灵宝他们进了陵县县城不久,下午,丹阳郡的公文和黄冲在丹阳城的密报也相继送到。本来,黄冲的密报早就该到,由于灵宝对外宣布他要在丹阳城滞留三天,密探就想等一等,等弄清了新任郡守在丹阳城的全部动向再向黄冲汇报。哪知灵宝临时变了主意,处斩完余祥父子只在丹阳城停留了一天,就继续西行而且走的非常急速。丹阳郡的公文,是接替灵宝的临时郡守到任后发出的,在简单说明了郡守换任的情况后,让西边的各县均留意郡守大人的动向,一旦发现就安排好对郡守大人的接待和保卫工作。

丹阳郡的公文没对灵宝的神异做过多的介绍,但是黄冲的密报却说的非常详细,说新任郡守上可招神龙,下可唤树灵,跟阴曹地府的阴差们都是好兄弟,让黄冲多加注意,因为新任郡守大人的性格是非常的嫉恶如仇。

接到公文和密报后,黄冲肚子里的那颗心就再也放不下,因为他和余祥的关系以及上任后的种种行为,黄冲对此还是有一个比较清醒的估计。为此,黄冲派人到丹阳城至陵县之间的地方打探,回报说新任郡守在所经过的地方都没停留,估计现在已经出了陵县的县城。黄冲听了这才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但是他仍不敢大意,一方面派人把城门和城内张贴的悬赏除妖的告示揭去,一方面派人秘密地探察城内各家客栈。正当黄冲在书房里焦虑地等待,儿子黄天仓皇地回来,带给了他新任郡守大人的消息,而消息的内容让黄冲顿时感到天旋地转。

“爹,我也不知道那个公子是不是郡守,是后来七个茅山的女道士去了妓院,她们都称他为郡守。”黄天心存一丝侥幸,希望从他爹嘴里听到的,那个年少公子根本不是什么郡守而是一个冒牌货,然后他和他爹带人去抓,一雪他刚才在怡香楼受到的耻辱。“女道士?哦,那就是了。”黄冲更加的确信,因为密探在密报中提到,观贞在郡守衙门的后院,施法为沈红玉和林清解开镇咒的事情。情况已经证实,黄冲不再抱灵宝不在陵县县城内的幻想,问黄天这个新任郡守为何要免去他的官职?你对他究竟做了什么?

“爹,我……”黄天知道他给他爹和自己闯下了大祸,不敢隐瞒,就把他对灵宝如何恶语相向,最后又要大打出手的事情讲了一遍。黄冲摇头叹息,痛责黄天道:“黄天啊,黄天,爹说你什么好?你就是不这么干,爹还担心他会找到我们父子的头上,偏偏你还去太岁头上动土。你知不知道,前些天他只修书一封就请来了圣旨,由司马王爷亲自送到,当夜就杀了余大人父子,就像是杀了两条狗。可你……”黄冲懊恼得不知如何是好。

“爹,那怎么办?”黄天吓坏了,意识到保住保不住他爹的官职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保住他们父子的性命。黄冲让黄天别急,说他自打当上了这陵县的县令,虽说贪了点但毕竟手上没有人命,他们怎么也不会落到余大人父子那样的下场。问黄天回来时,那个年少郡守都说了什么,黄天这才想起灵宝让他爹马上把陈昭从大牢里放出来的事。黄冲脱去官服换了身平常的服饰,带着黄天去了县衙的大牢。到了大牢让狱卒们除掉陈昭的枷锁镣铐,对陈昭好言安抚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用马车把陈昭送往董家。

灵宝他们走后,董霖对灵宝临走时说的那句话一直琢磨不透,不是董霖的头脑不够,而是他对灵宝的身份难以断定。董霖看灵宝虽然性情稳重,身形挺拔,但年龄绝不会比他的女儿董婵大。这么一个年少的公子,他会是什么人又会做啥事,他让自己官复原位,怎么会有这种可能?

女儿去怡香楼已快一个月,每天都有众多的学子前去答对,到现在也没一个人如愿。这位公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气派,他去了就能一举中的?总之,董霖是左思右想绞尽脑汁,也没能理出个头绪。

虽然对灵宝的话不大相信,但董霖还是希望灵宝说的都是真的,因为他现在的处境已无路可退。这个年少的公子要是真能对上女儿出的题,过后又能除去那个妖邪,那样不但能救出故交的儿子,女儿也嫁了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尽管事情的结果对不住先前的那个夫婿,但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这个公子,他究竟是什么人?晚饭董霖吃的是无滋无味,饭后独自一人去了后花园。时值满月,皎洁的月亮犹如玉盘,泻下水银般的清辉,园中花木朦胧,倒影斑驳。董霖在园中徘徊,望着圆圆的满月,想到和自己分离了许久的女儿女婿,更增添了凄清孤独的感觉。在园中漫步了大概半个时辰,管家步履匆促地进来,面色激动胡须颤抖道:“老爷!老爷!小姐回来了!”

“小姐回来了?”董霖意外,随即想到了灵宝,但想不出灵宝是怎样让他女儿回来的。管家说不但小姐回来了,下午那三个年轻人也来了,还有一些年轻的女道士。众人都在客堂内等候,董霖一见女儿泪水再也控制不住:“蝉儿,你回来了,你可把爹想死了!”奔着董婵踉跄着过去。“爹!——”董婵见了董霖更是激动,一头朝她爹的怀里扑去,父女二人抱在一起痛哭,其他人跟着落泪。

父女俩哭了一会儿,董婵仰起婆娑的泪眼说是江大人救了她。“江大人?哪个江大人?”董霖在众人里寻视,董婵指着灵宝说他就是江大人,乃丹阳郡的太守。董霖这下可是受惊不小,他千猜测万猜测,也没猜测到这点儿。虽然他的年纪较大,但官场中的礼仪不敢坏掉,朝着灵宝倒身便拜。灵宝搀起董霖,给他介绍观贞等人,董霖和观贞互相见礼。

董霖吩咐丫环上茶,同时请众人落座。董霖正欲问话,管家进来报说黄大人来了,是送陈公子来了。很快,黄冲和陈昭走了进来,黄天跟在后头。

黄冲见了灵宝跪地道:“卑职黄冲,不知郡守大人来到,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治罪。”灵宝打量黄冲,见黄冲身高七尺,鸡胸驼背,下颌上留着三绺发黄的胡须,让人不由想到仓谷中为患的老鼠。“黄大人,你起来吧,有什么事我们过后再说。”除了对黄冲的貌相没好感外,灵宝更对此人生性贪婪、狡诈多变,典型的墙头草顺风倒的品性生厌,认为跟这种人说什么都是扯淡。

董婵一见陈昭喊了声“昭哥”,陈昭回了声“婵妹”,两个有情人拥抱到一起。陈昭身高八尺,五官端正,身材魁梧。由于在牢狱里待了许久,脸颊消瘦,嘴巴上的胡须长有半尺。温存了少许,董婵向陈昭介绍灵宝,陈昭怎么都难想象这个比自己小上几岁的少年竟然是郡守,但董婵的话他不能不信,倒身感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灵宝让黄冲父子先回去,黄冲连连说是,请灵宝在处置他们父子的时候,万望大人手下留情法外施恩。灵宝肃穆道:“黄大人,地秽多生物,水清则无鱼,这个道理本官不是不知道。正因为这样,世上的为官之人没有几个不贪的,像董大人这样的清官反倒成了个例。你虽然贪财,但不像余祥那么残暴,因此你大可不必担心什么。明天,你就和董大人办理移交,这个县令你还是不当为妙。至于朝廷那边,我会修书上奏,让朝廷重新发一道任免文告。”

“是,是,一切均按大人之命!”黄冲父子仓皇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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