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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娘舅(1 / 0)

“快,成儿,你们快过来拜见舅舅。”韩林指着灵宝朝儿子、儿媳和女儿吆喝道,三人不敢怠慢纷纷向灵宝跪拜口称“舅舅”,随后,韩林又命令孙子孙女道:“昆儿、霜儿,快给舅爷爷叩头!”

一时间三个已成年的人称灵宝为舅舅,又有两个半大的孩子管灵宝叫舅爷。

灵宝一面应答一面打量韩家的这些子孙,见韩成生的鼻直口阔跟他爹一样高大,他媳妇长得腰肢纤细眸含秋水,他们养的一对儿女眉眼清秀看着十分的纯朴可爱。最后,灵宝的目光落到了韩素娥的身上,见韩素娥生的娥眉杏目,白里透红的脸庞不施粉黛,一身淡雅的衣裙衬托出她已发育成型的窈窕身段。

认亲完毕,韩林招呼灵宝往里走。

韩家宅院的墙体都是由土夯筑而成,从风化的程度上看应该有年头了。院子的面积够大,里面养着猪、鸡和牛、马,谈不上富足但也算不上贫穷。

刚才家里人都在等韩林,饭菜已摆到桌上却没人动,是农家通常吃的东西。韩林吩咐儿子、儿媳和女儿重新置办饭菜,灵宝赶紧制止,说赶上什么就吃什么,他又不是吃了这顿就走,韩林想想有理没有再坚持。

灵宝这位“舅舅”的到来给韩家带来了喜庆,因为自打大女儿孝娥被问斩之后,韩家可以说是一直厄运不断。先是遭村里人歧视时常被欺负,接着素娥的婚事被退掉,以前来往的亲戚也都不来了,最后,韩林的妻子因承受不了女儿的冤死和人情的炎凉悲伤成疾而死。

说来也巧,韩林妻子的娘家也姓江,住在离寿阳县很远的地方。由于距离较远,加上经济条件也不是很好,成亲后韩林一直都没陪妻子回去探亲过,因此妻子娘家的大部分人对韩林来说都很陌生,其中便包括妻子曾跟他提起过的一个小她近十岁的弟弟。韩林的妻子死后,韩家曾托人给韩林妻子的娘家捎信,可不知为啥江家既没来人也没回信。

江家的寡情让韩林很寒心,感觉这亲戚间的情义实在是淡薄,正在这时灵宝来了说他姓江,让韩林在惊诧之余误认为灵宝是他妻子的娘家人。

韩家人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目光几乎一刻不停地在灵宝的身上看来看去,猜测这位仪表不俗的“娘舅”是干什么的。

韩林是一家之主,又是灵宝的“姐夫”,他不问话谁都不敢开口。“兄弟,你从未来过我家,你是怎么找到这的?”韩林道出了他心里的疑问。

“姐夫,是这样,我知道你们家在寿阳,具体你们住哪儿,小弟我在县衙里有熟人。”灵宝编造着合理的回答。

“县衙?”韩家人无不对这个名词感到惊讶。

“兄弟,你现在是做什么的?”吃惊之余韩林问。

“我嘛……”灵宝轻松地一笑道:“不瞒姐夫,我从十几岁时开始出门,平日里以给人占卜算卦为生。”

“算卦?”韩家人再次吃起惊来,不过伴着这次吃惊的还有泄气。

对韩家人的心思灵宝心知肚明,不想让韩家人过多的失望,灵宝只好继续编造瞎话给韩家人打气道:“姐夫,你可别小瞧了这算卦,这里的好处那可是大了去,手头上宽裕不说,还能结识到许多的权贵和富贾……”

虽是瞎话却很有效,韩家人的心不再下沉,想想灵宝刚才提到的县衙,再看看灵宝身上衣着的奢华,韩家人对灵宝的话不再怀疑。

看韩家人又恢复了对自己的信心灵宝问:“姐夫,刚才小弟我见你在院外发愁叹气,不知是为何?”

“唉!——”韩林长长地叹了口气跟灵宝讲述。

原来,几年前随着孙儿韩昆的一天天长大,韩林把挨着自家房宅东侧的那块空地给买了下来,准备等韩昆成亲的时候增盖房宅。然而,随着大女儿孝娥的被处斩,村里人不断地欺负韩家,韩家的这块地因地势好被村里的一户任姓人家给看上了。

任家找到韩家,让韩林把那块地转给他,韩林不干,因为当初他买这块地的目的,就是想让子孙以后和他住在一起,要是卖了再买就离得远了,多年来村里人也都沿袭着这么一个习惯。

任姓在村子里是大姓人家,几乎占了村里人的半数,见韩林不干,任家就纠集任姓族人对韩家进行恐吓和谩骂。一天两天还行,时间长了搁谁也扛不住,韩林去找里正,里正说这事他管不了。最后,为了家人的安危和宁静,韩林不得不将这块地转卖给了任家。

地卖给了任家原本事情已经结束,谁知后来任家打下地基韩林一看,任家所盖院落的主体房宅要比韩家房宅的位置向前移了挺大一块。这种情况是,一旦任家的这所宅院建成,韩家每天都会被任家房宅遮挡住半个上午的日头。

还不只是遮挡日头的问题,从风水上说,任家这么做是有意压盖韩家的运道。

“咚!”灵宝的一只拳头重重地砸在桌上,满脸义愤地道:“岂有此理,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韩家人被吓了一跳,但同时他们的精神也为之一振,隐约感到眼前的这位“娘舅”有可能替他们出头。

“兄弟,你刚才说的县衙里的那个熟人,他是做什么的?”韩林小心地探问。

“哦,他是县令。”灵宝清楚韩林的意思,就是虽然都在县衙里做事,但做什么那区别可是大了,像县令和衙役则有着天壤之别。

“县令!?”韩家人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灵宝淡然道:“不错,就是寿阳县的现任县令郑桐。是他,派人派车送我,不然的话,我还很难找到这里。”

再看韩家人已不止是惊讶,而是变成了兴奋和激动,仿佛阴霾很久了的天空一下子开了晴。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已到天命之年的韩林遇事比较老成,问:“兄弟,你说县令派人派车送你,可我刚才怎么没看见?”

“噢,是这样的,姐夫,快到村口之时,我让他们回去了。”

“回去了?”韩林颇觉惋惜,认为灵宝不该这么做,即使不留县衙里的人吃饭,也该让县衙来的马车在村子里转上那么一转。

虽然惋惜,但自家儿女的这位娘舅毕竟跟县令认识,过后仍有机会让村里人知道。想到这些,韩林的心里有了底气,腰杆也直立了许多,感觉自家今后再也不会受村里人的欺负。

这期间主要是灵宝和韩林在讲话,其他人听着,大家吃着,说着,听着,屋里充满了浓厚的“血缘”亲情。

令灵宝一度不解的是,饭桌上韩家人问了许多,唯独对孝娥的死只字不提,不过灵宝很快想到了其中的缘故——韩家人对孝娥的死是不是被冤枉的也难确定。

韩家人不提灵宝得提,因为他就是为孝娥的冤死来的。

午饭吃罢,韩林让儿子、儿媳和女儿继续到田里担水浇地,他和孙子、孙女留在家里陪灵宝说话。灵宝拦住正准备拿担水工具的韩成等人,告诉他们谁都不用去浇地,说过不了几天这天就会下雨。

“兄弟,你是怎么知道的?”韩林一脸疑惑地问。

灵宝笑了,语气戏谑地道:“姐夫,你忘了,我刚才说我是干什么的?”

“你是说……算卦?”不提算卦还好,一提算卦韩林就直泄气。

灵宝摇摇头,然后一脸郑重地道:“姐夫,不瞒你说,我所会的不止是算卦。我这次来,是为我那屈死的外甥女而来,我要为她伸冤昭雪!”

“什么!兄弟,你刚才讲的可是真的?”韩林惊呆了,话没说完眼眶里已噙满了泪水。”

“当然是真的。姐夫,你可知这寿阳县的地界为何至今无雨?”

韩林摇头,韩家的其他人也都屏住呼吸听灵宝的下文。

“就是因为孝娥的冤死所致。”

空气像凝固了一样。

说到这儿,灵宝的声音有些哽咽道:“孝娥对她婆婆的孝心可以说是感天动地,然而,也正是她的这份孝心,却招来了杀身之祸,并连累到你家……”

“孝娥啊,你死的好惨啊!”实在是憋屈得太久了,韩林放声捶胸大哭。

“姐!——”素娥掩面痛哭。

“姑姑!……”“姑姑!……”昆儿和霜儿也哭了起来。

韩成和他媳妇跟着掉泪。

一时间,韩家人哭成一团。

灵宝抚着韩林的肩膀让他不必难过,说韩家的苦难已经过去,又说冤有头债有主,对那些害死孝娥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兄弟,你,你到底是做什么的?”韩林止住哭声问。

“姐夫,我是做什么的你无需多问,你只管接下来按我说的去做。”

“哎,是,是,我们全家都听你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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