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97.第 97 章(1 / 0)

景和四十一年注定是个多事之年,原安云郡主夫家许家上京御告安云郡主毒杀亲夫一案引起了燕京上流社会的剧烈震动。大魏虽民风开化然女子弑夫之罪却是滔天大罪,重者可处于极刑。当许家将那一份份证据摆出来之后,便是审理此案的三司的官员也是愕然的啧啧咂舌。

安云郡主身为太后的侄女儿,倘若真是不满意夫婿亦可与其和离,没想到竟是用了那等子阴毒手段,不但要了人姓名更是有意断了人家的香火,不怪乎许家人看着安云郡主眼睛里冒着的都是要吃人的火光。

此次会审除了主审以及旁审的各位主官,告状的许家人,以及被告人安云郡主过堂之后,其他人皆被阻拦在外,便是为了审案过程中除却外部干涉。

许世安忍着想要将安云郡主捏死的心,朝堂上所在的三司主审官磕道:“请大人为家兄做主!”

那一卷卷的证据引起了堂上的窃窃低语,随后争论声也渐起,然而真正让堂中的安云郡主恐惧情绪升起的却是许家带出了一个人证!

“郡主可认识此人?”

一个走路一瘸一跛的老妪走上堂前,只是随着她用手拨开满头杂乱的头发漏出发丝遮掩之下的那张疤痕密布的那张脸时,安云郡主惊吓的直尖叫!

“啊!她,她……是人是鬼!”

那老妪听罢却越发走上安云郡主跟前儿开口道:“郡主,奴婢真想你啊,老奴日日都能盼着能回郡主身边伺候您呐!”

安云郡主一步一步往后退,心里早已慌乱的有些不知所措,那声音太熟悉了!她一边哆嗦一边摇头满眼不可置信。

她不是死了,当年派出去的人明明说过她跌下山崖死无全尸,怎么会?

她怎么会活着?

“你是谁?”安云郡主拔高声音尖叫。

老妪声音却越发温柔:“郡主,我是奶娘啊,您小时候便喜欢奴婢一直抱在怀里哄着,后来郡主嫁了郡马,也是奴婢一直在跟前儿伺候……”

“那时候您与郡马刚成亲,却总是抱怨郡马爷不懂讨人欢心……”

老妪越说越多,明明那般恐怖的脸上却流露出一股怀念的神情,安云郡主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心头,她再也忍受不住尖叫着嘶吼道:

“住口!住口!”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你有何要话要说,速速报来!”

惊堂木一拍这才将棠下的闹剧止住了,安云郡主早已瘫倒在一旁,老妪矮身跪下这才缓缓道:“启禀大人,奴婢姓于乃是郡主的奶嬷嬷,自郡主落地之时便一直伺候郡主……”

“郡主原就不喜郡马,自成亲侯身边便时常有取乐之人,后来这事被郡马无意中发现,再后来郡主见郡马不在去主院,于是便起了报复之心,郡主吩咐让老奴去寻了药让人日日下在了郡马的饮食里,那药原本并不致死,只是时间长了身子便会被掏空……”

虽着老妪越说越多的内情,堂上渐渐却安静了起来,待老妪说完,御史中丞张放沉声又问:“你说的可是实情?”

老妪连连磕头嚎哭道:“大人明鉴呐!奴婢句句实言,绝不敢欺瞒大人,奴婢手上还有当年郡主交给奴婢证据,当年奴婢逃过一劫之后便自此隐姓埋名,只是当年之事奴婢自觉有罪,这几年来一直心里不安夜不能寐,就想着有朝一日可以赎罪,这才特地前来作证的!”

老妪说完又朝许夫人磕头痛哭道:“许夫人,奴婢对不起您,郡马是好人!奴婢有罪呐。”许夫人默默流泪却最终咬着牙转开眼睛不愿看她,当年这些人都是刽子手,纵然她肯悔过,可她的儿子却还是回不来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安云郡主弑夫之罪便算是证据确凿了,只是或许已经知晓事情已经遮掩不住,安云郡主索性狠毒的盯着老妪哈哈大笑了几声,接着突然朝她扑过去边掐着老妪的脖子边嘶道:“你这背主的贱婢,该死!该死!”

“来人,快拉开!”

大理寺卿直接拍案道:“来人,将郡主与于氏收押大理寺。”

安云郡主有杀人之罪,作为帮凶的的于氏当然也罪责难逃,只是于氏或许早已知晓今日的下场,倒是没有安云郡主的失魂之态,她走到许夫人跟前儿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紧接着说道:

“奴婢自知对不起许家,若有下辈子奴婢做牛做马来还债!”

于氏被押了下去,她看了看已经神魂不清的安云郡主,冷冷的笑了,当真是报应不爽呐。

她早就活够了,只希望那人能做到答应她的事,照应她唯一的孙儿,她便是死了也心甘情愿了。

“当真最毒妇人心呐……”

旁审的老大人看着快哭晕过去的许夫人,和忍着悲痛咬着牙红了眼眶的许世安摇了摇头,只吩咐让人将安云郡主暂时关押到了大理寺。

安云郡主弑夫的动机证据皆有,按说此案本已无甚悬念,只是会审的三司对于安云郡主如何处置的意见上却发生了分歧。

刑部尚书邹达乃是太子的人,此案更是由着太子引出,安云郡主是太后的人,而太后更是站在康王一遍,是以他毫不犹豫的给出了意见:“安云郡主弑夫之罪证据确凿,刑部拟定应是判处秋后问斩。”

然而大理寺卿穆良玉却并不赞同的试图劝道:“邹大人,安云郡主乃是太后的侄女儿,此事我等应还是缓缓再做决断。”

穆家与韦家有着拐了几道弯的姻亲关系,穆良玉会如此说邹达并不意味,他讽刺一笑却梗着脖子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安云郡主。”

邹达冷眼睨他又道:“穆大人难道不知自古后宫不得干政?安云郡主便是太后侄女儿,弑夫之罪也是朝堂之事,太后只怕也无权干涉!”

“你!”穆良玉气的指着邹达。

见两人快要掐起来,御史中丞张放当起了和事佬拉开二人,“好啦好啦,两人大人都稍安勿躁,此案确实牵涉甚广,既然我等意见不一,不若便按制上呈御前吧。”

“这……”穆良玉还想再说,却被邹达打断道:“好,那就按制来吧!上呈陛下,由陛下亲子定夺!”

眼见太子心腹邹达和一直在朝中置身事外的张放站到了一起,穆良玉便是心有不甘,却是无法,于是面上附和“那边如此办吧。”心里想的却是此事还应今早告知韦家,让其早做打算。

三神会审结案并未达成统一意见,是以当案情便呈到皇帝面前。只是那头韦太后刚得了消息,安云郡主的母亲韦夫人便哭求到了慈宁宫里。

“太后,求您救救安云呐,那孩子最是孝顺您,太后,求求您救救安云……呜呜呜……”

韦夫人一直跪在地上不起,到底是自己的弟妹,韦太后心里烦躁却还是吩咐宫女去将她拉起来,只是韦夫人却一把推开宫女不肯起继续嚎哭道:“太后,太后,求您救救安云……她还年轻,您是太后,您一定有法子救她……”

“老爷与我就这么一个嫡女啊……太后……”

韦夫人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哭嚷姿态,韦太后忍了忍见韦夫人一直不肯停歇,最终忍不住红火冒三丈的对她呵斥道:“好了!给我闭嘴吧,安云那性子就是你给纵的!如今惹出了这等大货,你难辞其咎!”

……怎么是我给纵的,不是太后您一直说喜欢安云性子诚么?

韦夫人心里委屈的很却不敢反驳太后的话,于是又哭了起来,只是这回不但是为女儿哭更是为自己哭。

她怎么这么命苦啊,她这个大姑子自嫁入了皇家,处处便对着韦家指手画脚,女儿当初的婚事便是她一手安排,根本没有她这个做娘的半点插手的余地,如今出了事了,倒是成了她的错了!

呜呜呜呜……韦夫人哭的伤心,太后听的烦心。

过了半晌过后,终于有小太监探听消息回来,太后问:“如何了?”

小太监气喘吁吁的不敢隐瞒连忙将听来的消息倒出来:“回太后的话,原本皇上听了案子是龙颜大怒,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啊!”韦夫人急的朝小太监吼道。

小太监再不敢迟疑继续道:“只是后来皇帝收到了急奏,说是大楚派来了使者来访,皇上便让将案子暂时放下,说下押后判决。”

这倒真是一场及时雨,韦夫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儿,只要不是今日便判决,还有机会转圜,只是她接着又转过身道太后哭道:“太后,您可要救救安云呐!”

韦太后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她年岁大了虽身子康健精神却并不如年轻人,如今被韦夫人闹腾了半天只觉得头昏脑涨的很,于是不耐烦的对韦夫人斥道:“你给我冷静冷静!哪还有一点世家夫人的样子!”

说着太后顿了顿思索了片刻又道:“安云此次弑夫之罪只怕已然难以逃脱,若想免于死罪,如今只有一计。”

听说女儿不用死,韦夫人激动的止住泪忙问:“是何计策?”

太后神情莫名的看着韦夫人道:“和亲。”

韦夫人愕然不已,“和亲?”

太后点头:“没错,大楚此次来访必然不会空手而归,自来我大魏便与大楚有婚盟之约,安云若是愿意去和亲,想必皇帝应是不会追究安云的死罪了。”

韦夫人听罢却瞪大眼睛直摇头哭道:“楚地蛮人粗鲁无比未开教化,况且多是苦寒之地,皇族宗室皆无人愿意和亲,我安云如何能去楚地呐……”

就是无人愿意和亲,安云若是自请去和亲,皇帝才会松口赦免安云的死罪,韦夫人还端着架子,简直愚不可及。

太后这时候脸上已经泛起了冷意,她冷冷的道:“这也不不妥那也不行,那你便让安云伏法吧!”

“太后……”

韦夫人惊叫道,然她见太后一脸冷酷的神情,摆明了一副若是再不满意,便不再肯插手的意思,心中再不敢起其他年头,安云于太后不过是侄女儿说弃便是能弃了的,可安云是她的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不管别人说她如何不好,可在韦夫人心里安云郡主却还是她贴心的女儿。

韦夫人不敢惹怒太后于是小心翼翼的软下语气又道:“即是和亲,还请太后疼疼安云,让她日后日子好过些。”

见韦夫人识时务,韦太后也随即软下了脸上的神色道:“那是自然,安云哀家我看着长大的,又是哀家亲侄女,哀家自会为她打算。”

有了韦太后的承诺,韦夫人稍稍松了一口气儿,于是连忙道:“多谢太后!”

安云郡主的案子因着大楚使者的来访被暂时压下预留不发,对于期盼着安云郡主能够伏法为兄长报仇的许世安为此愤愤不平,日日念叨着“且让那毒妇多活几日!”

只是待到安云郡主即将和亲大楚的旨意传出之后,许世安心里心里先是不可置信再即是愤恨皇帝处案不公,他失魂落魄的走回家,然后跪在许夫人身侧扑倒许夫人腿上不甘心的哭道:“娘,儿子好恨啊!皇家那些人的命是命,哥哥的命便不是命了么?娘,儿子无用,哥哥的仇报不了了,报不了了……”

许夫人自然也已得了消息,只是相较于许世安一声一声的质问,许夫人只是将嘴唇要出了血却不吱一声,母子二人抱头痛哭了一场之后,许世安抬起头对许夫人态度认真的道:“娘,我想去跟随恩公去!”

许世安原本读书有几分天分,如今是个秀才身份,若是一直苦读也不是没有走仕途的机会,更何况许家还有几分人脉,可如今他要追随恩人便是要放弃科举仕途的这条路。

许夫人眼睛盯着许世安的眼睛问的郑重:“你想清楚了?”

许世安认真的点头:“嗯!儿子想清楚了”

他脸上挂着一丝苦意,“原本儿子还想着勤苦读书有朝一日入朝为官,可是如今却是不想了,儿子心里恨,恨他们,娘,您就让儿子去吧。”

说完他撇过头,许夫人见他有些倔强的侧脸,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二儿子这个脾气当真随了已故的夫君,决定的事便是九头牛都拉不回。

也罢!这便是命!

或许安云郡主命不该绝!或许这便是许家的命!

既然天命不可违不若顺势而为。

许夫人站起身来神情慈爱的笑着对许世安说道:“既然如此,娘也不拦着你,去吧!”

“谢谢娘。”

而在镇海侯府的祁恩佑却并不知晓这些,如今他正忙着应付母亲田氏给她相亲的事宜,在接连推却了几次田氏的好意安排之后惹的母亲不开心的祁恩佑,这次终于点头答应去参加长宁长公主举办的春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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