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两千学生云集示威
方晋升只好硬着头皮下楼。
伍局这样做，有他自己的目的，一是想看看学生能闹到那一步；另外，也想让方晋升丢丢脸，将这个案子交给他时，根本没想到，事情竟然会闹到这种地步。
方晋升刚一走出大楼，立即被尖眼的学生认出，并引起一片骚动。风雪灌入他的脖领，他感到异常的冰冷。
冷凡也怒目地看着方晋升，眼里喷出的火恨不得点燃他。
当方晋升站在大楼正门的台阶上，拿起话筒正欲喊话时，示威的同学立即群起高唱《保卫黄河》：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
方晋升尴尬地站在那里，直到学生唱罢，方才发表讲话：
同学们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我希望同学们能用正确的态度看待这个事情。为什么要抓他们，那本书没有出版单位、没有作者署名，是一本地地道道的黑书。同学们都是国家培养的精英，请你们想想，为什么会免费发放，其用意是什么，不用说，你们也该明白。
我们不明白，学生们齐声高喊，有同学质问：市面上那么多黑书，为什么只针对这一本？
方晋升振振有词地回答说，因为这本书的社会危害极大。
同学们表示不服，这本书在中国已经流传千年了，历经了几朝几代，为什么现在定义它有危害，又是对谁的危害大？
方晋升的脸沉了下来，他感觉自己此时更像是被同学们公审的汉奸。他说：“国家风雨飘摇，上海风云动荡，在这种生死攸关时刻，更需严于律法，严惩破坏时局的当事者。”
又有学生发难问道，请指明是谁让国家风雨飘摇，又是谁让上海风云动荡？
方晋升无言以对，僵在台阶上。
我们是来要求当局释放学生的，不是听你给我们洗脑的。你不配。
就算是黑书，也轮不到警察局管，你们的手伸得太长了。
……
听着学生铺天盖地的斥责，方晋升强压怒火地说，就算书不是他们印的，也不是他们发的，他们也该负有连带负责。我还想提醒你们，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们想闹事就可以闹事的地方。
冷凡突然问，是不是画插图的都该被关进警察局进行审讯调查？
方晋升说，目前看是这样的。
冷凡说，画插图也有我的份，那么来抓我吧！
方晋升一愣。
林绍溪一听冷凡这样说，也了站来，我也参与了。
而后，越来越多的学生纷纷站起来说，我们都参与了。
方晋升一见场面越发不可收拾，气得转身走回警察局大楼。
2000余名学生开始共同高唱国际歌。
方晋升走进局长办公室后。伍局瞪了他一眼说，把旭光给我找来。
此时旭光正站在窗前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冷凡的一举一动都让觉得，她如同在走钢丝，稍有不甚，就可能引火上身。幸好，冷凡拿捏得还算有分寸。
他猜想，年关岁尾，正在高层人员调动的时候，伍局轻意不会对集会学生下手，引来诽议的。尤其在这种需要有人收拾乱摊子的时候。
不过，看到方晋升遭到学生和冷凡的各种奚落时，他觉得格外痛快淋漓，但仍替冷凡捏了一把冷汗。
就在这里，方晋升走了进来，霜打的茄子一样说，局座请你过去一趟。
这准是伍局让自己平事去，也该是自己出身救李学贤的时候了。
走进局长办公室后，伍局说，你那个妹妹带头在那闹事，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旭光带着明显偏袒的态度说，她话说的虽不中听入耳，却也无大过，所谓言者无罪。
伍局直视旭光说，无罪不等于无需管教。
她已将我视若汉奸仇敌了，怕是我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了。
伍局说，你觉得把外面闹事的学生统统都抓起来吗，可行吗？
旭光想了想说，事情闹的越大越不好收场。再者，冷凡是我妹妹，我想骂就骂，别人想动她，最好问我答不答应。
伍局听得出，前半截话是说给自己的，后半截话是说给方晋升的。
方晋长没发脾气，好言好语的对旭光说，瞧你这话说的，局座不过随口一问，倒惹恼你了。
伍局问旭光，你觉得这件事情现在该怎样处理为好？
这个你得问方大处长。人是他抓的，案子是他审的，别人怎好插手呢！
这件事现在是整个警局的事。全警察局，属你与学校的交情最深，你去跟学生讲明，再调查几天一准放人。
旭光立即推脱说，局座，这件事我不能去，我怕淹死在学生的唾沫里！
这是命令。伍局说，警察局不是市场的大白菜，还由得你挑挑捡捡的。
旭光提出条件，我去可以，除非答应明天放人。
伍局挥挥手算是默认。
旭光转身走出局长办公室。
方晋升不理地问伍局，明天就放人？
伍局气哼哼地说，这六名学生是不是地下党，你心里真没数吗！为什么揪着不放，你比谁都清楚。别当我瞎，什么都看不出来。你们两个要斗法，私下里斗。别把我的乌纱斗掉了。别总以为，旭光有意跟你过不去，现在还不得靠他给你摆事。
方晋升虽然不服，却不敢还嘴。
旭光想了想，走到大门口。这是事发后，冷凡第一次见到旭光，她心情极其复杂地盯着他，她不知道他会讲些什么，跟方晋升到底是不是一路人？
林绍溪低声问冷凡，会不会惹恼了他们，派他来抓我们的！
冷凡说，他敢抓，我就敢跟她拼命。
旭光没理冷凡，而且径直走到蒋老师面前，小声对其言语了几句。冷凡看到蒋老师走到前面，对同学们说，警察局说，今天还要再调查一下，给出结论。明天一早儿就会放了李觉贤等6名学生。我觉得警察局也算有诚意。同学的意见如何，同意的请举手。
冷凡带头说，不同意。抓人的时候，有的人躲在一旁，当缩头乌鱼。现在反倒做起和事佬了。他当真做得了主，说话算数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