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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九十章 【他的猫】(1 / 0)

离开办公室回到阴冷的地窖走廊,艾伦凝视着全神贯注盯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门墙的小奶猫,它褐色的猫眼连眨都不眨一下,身子也好像僵住了。艾伦心疼地皱皱眉,无声地叹息,看到这样的赫敏,什么闷气,什么斯莱特林的尊严,都消散了……实在见不得他心爱的女孩这副痴痴伤感的神情……

‘好吧,等以后我们再找机会把这口气讨回来,现在就……暂时饶了她!’艾伦心软地想。欣然接受了这么‘没骨气’的自己。他悄无声息地来到小奶猫身边蹲下,小奶猫似乎完全没有发觉,伸手轻轻顺了顺猫背,小奶猫突然竖起了浑身的毛,大叫一声跳得老高躲开了,把自己塞到贴着墙根的角落里发抖。艾伦也着实被它吓得不清,不过马上露出了好笑的神情,缓缓走到墙边。

“嘘,是我,别怕,我隐身了,那天晚上你不是已经见识过隐形术了吗?”

小奶猫闻言扑闪了一下它的大眼睛,眼中的惊恐一下子变成了欣喜,喵呜叫着想找出艾伦所在的位置。艾伦又伸手摸了摸它的背,小奶猫就立即抬起前肢扑住了艾伦的手,牢牢地搭着,并不断用小猫牙啃咬着他的手指,好像生怕他再消失。小奶猫的小奶牙咬得并不疼,痒痒的还很舒服,艾伦轻笑了一声把小奶猫拾起抱在怀中,它才安静下来。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找我了?之前好几天都不见你,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嗯?小东西。”艾伦点了点小奶猫小小的鼻子,温柔地揉了揉它的头,小奶猫轻轻地喵了声,讨好似地使劲蹭了蹭他。

“可是我今天没有小鱼干可以喂你,因为我没去吃晚餐,所以就没有了,你自己去找点吃的怎么样?”

小奶猫使劲往他怀里钻,一点都不想离开。

“听话,我今天不能带你去厨房,我的脸受伤了,别人看到会笑话的,现在我要回宿舍,晚上不出来了。”

小奶猫抬头看了看虚无的空气,眼中满是担忧。

“还是你想陪陪我,一起去我宿舍怎么样?”艾伦轻声温和地说,“陪一声,离开两声。”

“喵呜——”

几乎是一下子回答的。艾伦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那我把你藏在口袋里,你不要把头露出来,我们不能被别人发现好吗?好一声,不行两声。”

“喵呜——”

“真乖。”

轻柔地把小奶猫放进口袋,现在谁也看不见他们了。艾伦穿过公共休息室时,德拉科和他的跟班们正在跟其他斯莱特林炫耀下午教训格兰芬多的‘丰功伟绩和英雄伤痕’,看他们表演浮夸,表情更浮夸,艾伦差点没笑出声来,因为高尔和克拉布顶着一脸淤青,德拉科还放任着他那被抓成鸟窝的头发当作他们英勇的见证……

怕自己一时忍不住真笑出来,艾伦快步离开公共休息室来到自己的房门前,他调整好自己所有的表情和心绪,不能露出一点点知道小奶猫就是赫敏的迹象。今晚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运气好的话,他不仅可以出一口闷气,甚至还可以让赫敏回心转意,许多他们面对面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现在一人一猫,人能从容地倾诉,猫能自然地倾听,也不必尴尬地思考怎么回话。机会难得,好好把握。

艾伦避开所有学生悄悄潜入房间,一进房门,趁着斑斑正睡着没反应,也趁着小奶猫还乖乖窝在口袋里没探出头,立即给斑斑的笼子加了一打隔离咒,隔音咒等等一系列咒语,把斑斑生生隐藏隔绝在了衣柜顶上。原因很简单,他不想让一只老鼠看到自己在跟一只猫谈恋爱,这非常有损他这位主人的形象……

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柜顶,艾伦才放心关上房门,把外面嘈杂的说话声都关在了房间的隔音咒之外。空间一下子安静了,艾伦能感觉到小奶猫在口袋里动了动,不经意勾起一抹坏笑,把它掏出来放到自己整齐的床铺上,小奶猫扭了扭身子,抖了抖脑袋,好奇地观察着屋子。床边站着的艾伦解除了自己的隐身,小奶猫的视线马上就集中到了他身上,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看。

“呃……看起来是不是有些狰狞?”艾伦眼神闪躲地侧过身,避了避小奶猫的目光,尽量用右侧的脸对着它,还一边拿手微微挡了挡。

“但是你别怕,我还是那个你认识的半夜饲主,按照人类的话说,面恶心善嘛。”对小奶猫笑了笑,艾伦就开始脱|衣服,也不管小奶猫把身子缩了起来想钻进被子里,顾自一边脱一边走到衣柜旁。

“你先在床上待着千万别到处跑,我在这屋子里设了很多防御咒,乱跑误伤到就不好了。听到了吗?明白一声,没明白两声。”

小奶猫一边撩被角一边还得费心听艾伦讲话,“喵呜——”

“等下我得先去洗个澡,今天看魁地奇比赛的时候出了点事,洗澡以后再上药,你要跟我一起泡个澡吗?”

刚听到魁地奇比赛抬头看向艾伦的小奶猫瞬间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看着床上鼓起的一小团,艾伦又勾起了坏笑。

“害羞了?虽然你是个姑娘,不过也只是猫嘛,对人有什么好害羞的。”艾伦调侃着说。

见一小团没反应,他索性走过去掀开被子把小奶猫抓出来托在手上:“好啦,那你要乖乖待在卧室里哦。”随手挥了一个检测魔法,“看到了吗?发红光的地方都有危险不可以碰到,明白吗?如果你不想跟我一起泡澡的话,其实最好乖乖待在床上最安全。”

注视着小奶猫四顾乱看的眼睛,艾伦又把它放回床上,离开洗漱去了。看到浴室门关上,小奶猫才好像稍微松了口气,听到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它眨了眨漂亮的猫眼,移动到床沿边,身姿轻健地从四柱床跳到地板。

刚落到地板上,小奶猫就恢复成了赫敏,她悄悄站起身,小心地瞥了一眼浴室门,确定是关上的,才使劲深呼一口气,紧张得不行……赫敏小心地避开红|光区域,观察着艾伦的房间,屋里果如罗恩所言有三个坩埚,但今天似乎没有熬着任何东西,坩埚被洗得很干净,也排放得很整齐。她当然无法忽视书桌边上存在感很强的成堆|禁|书和图书,又紧张地瞥了眼浴室门,赫敏翻了翻艾伦的研究手札,上面基本全是炼金术的心得和窍门……

她在这屋里没有发现任何与一年级有关的参考书或者笔记之类的东西,一年级的课本似乎也被艾伦堆在最墙角当成垫着小夜灯的工具了……而且他的课本居然是新的……只写了一个名字……赫敏再次深刻意识到即使自己跟艾伦一起学习训练过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不止差了几个年级,简直是两个世界……

拉开艾伦的衣柜,看到圣诞节他去送自己回家时穿的那套礼袍,赫敏淡淡地笑着摸了摸礼袍的袖子,这套也是他们分手那天艾伦穿过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

水声停住了,赫敏飘散的思绪一下子收了回来,她急忙返回床上变回小奶猫,露出一副乖乖待着的小表情,静静地在被子上趴好。艾伦拉开浴室门,一手掖着睡袍,一手用热气咒给自己吹头发,赫敏这才发现他脖子和下巴的伤也很严重,虽然没出血,但都肿成一条条红色的小抓痕,纠结交错,看上去比脸上还狰狞……

“噢,这么乖,真的一直在床上啊。”艾伦打趣道,“好,等我会儿,等我上完药就来陪你。”说着从他的小药柜里拿出专属于自己的特制药膏,又拐进浴室,对着大镜子给自己抹药。

“这是我自己配制的改良伤膏,暂时还没有名字,不过疗效非常好,我打赌到明早只会有一点点淡痕了,我再抹一些遮伤药膏上去,应该看不出来。”艾伦一边抹一边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对小奶猫说话。

小奶猫挪到床尾,透过浴室门往里看,在镜子的反射中看到了艾伦,他没有穿睡衣,只套了一件睡袍,半散着露出了上半身,赫敏以前见过艾伦身上无数的伤痕,但现在却好像看不出半点痕迹了,莫非是那改良药膏的功效?赫敏有点小兴奋,这样艾伦就不会因为自己而在脸上留疤了!

眼尖的赫敏还发现艾伦胸前一直挂着的项链不见了,是因为洗澡所以摘下来了吗?

药膏散发出淡淡的薄荷清香,让人精神舒畅。艾伦很快就打理好了,跳上床抱起小奶猫钻进被子里,他把小奶猫放在自己胸前,然后召来一本相册,靠在床头像要给它讲故事。小奶猫也不别扭,直接一屁股蹲坐在艾伦皮肤略显苍白的胸口。

艾伦浅笑着翻开了相册,小奶猫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圣诞节自己送给艾伦的礼物,那本自己的麻瓜相册——只见艾伦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每一张相片中的每一个自己,静静不动的自己……她能感受到艾伦的心跳,没有一丝起伏波澜,显然他不是以一种愉悦的心情来欣赏的。回头瞟了一眼,小奶猫差点没稳住自己的身形,因为艾伦正在用她最受不了的温柔又哀伤的眼神看着相片中的自己,他的心如此平静,并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太在乎……

小奶猫喵呜着趴到艾伦的锁骨上,抬着前肢像是抱住了他的脖子,还用头蹭着他的下巴。艾伦浅浅地笑着揉了揉她背上的猫毛,用极轻的耳语般的声音说:“谢谢你,真是个体贴的好姑娘,只是,不必安慰我,我没事的。知道这照片里的人是谁吗?她是我未来的妻子。”

小奶猫抬起头注视着艾伦的眼睛,但他没有看它,依旧盯着照片。

“可是我们吵架了,我们都太冲动了。对,就是今天在比赛场上,我读取了她的思想,你知道她在想什么吗?她想抓破我的冰山脸。”

“喵呜——”极轻的一声,小奶猫低下头把自己埋进艾伦肩窝。

“哈,是啊,所以我如她所愿被她抓破了脸,可是她好像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样子。”

小奶猫猛地拍了一下艾伦的胸口,艾伦温柔地抓起它的那只小爪子轻轻地握在手里,“她哭了,哭得很伤心,我不知道是因为吵架把她气哭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不过那都不重要了。”

小奶猫抬头略带困惑地看着他,艾伦不再盯着相片,而是眼神迷离地看向远处的烛火,“你说,我当时为什么不马上服软,向她道歉,为什么要死撑着没有用的面子,还有什么荒唐的斯莱特林的尊严……就为了赌一口气,我眼睁睁地看着她从我身边跑走……我没有勇气去追她……我没有能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其实,说到底,我始终是个自大,狂妄,不可一世,浅薄又懦弱可耻的毒蛇而已。”

艾伦很轻很缓地说着,他发现自己似乎有点太入戏了,怎么说着说着心里会多出这么些妄自菲薄的感慨。小奶猫听着,不停喵呜地叫着,使劲把自己的头往艾伦脸上蹭。艾伦任由它蹭着,继续说:“这些话我从来不敢跟任何人说,也就是你,因为你只是一只小猫,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别看我平时自信笃定的样子,其实我很清楚,我心里一直埋了一股自卑。如果我不全力去对那些我爱的人好,我怕他们就会疏远我……”艾伦把相册放到床头柜上,托起小奶猫小小的猫脸放到眼前,让它与自己对视,“所以你说,究竟什么是爱?我对她的感情,是依恋,还是懵懂的好感?”

小奶猫深深地凝视着那双黑色的眼睛,没有任何回应,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哈,你这小家伙怎么能明白人类复杂的感情呢。”艾伦一声轻笑,将小奶猫搂进怀中,用睡袍把它一起裹了进来,让它贴在自己的胸|膛上,然后躺下拉起被子。小奶猫挣扎了一下,就听艾伦说:“嘘,别动,安安静静地陪我一会儿好吗?现在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我是如此脆弱的动物,就当是我孩子气,想有人抱抱我,陪我说说话,拜托你了。”

小奶猫不再乱动,轻轻地喵呜了一声,就很乖地把脸贴到他的皮肤上,伸展四肢扒住他的胸口,静静听着他的心跳。

“你说,明天我是不是该向她去道歉?还是给她时间重新思考我们的爱情究竟是什么?”小奶猫用小小的爪子轻轻抠着艾伦的皮肤,“还是继续去和达芙妮交往,好彻底消除别人对赫敏的中|伤与侮|辱?”小奶猫用力抓了一下——

“嘶——”艾伦轻拍了一下小奶猫的屁股,捏起它的小爪子攥在手心里,嗔笑道:“轻点儿——”

小奶猫不服气地大声喵呜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被艾伦镇压下去,现在整个身体都被他的双臂紧紧锢住了,挤压在胸前动弹不得。

“哈,有本事咬我啊,你个连小奶牙都没长全的奶娃子,不许胡闹。”艾伦假装生气地笑着说。想不到小奶猫真的努力用小奶牙开始不断啃着他的皮肤,可惜牙不利,只有一阵阵酥|痒的感觉,根本咬不起什么,也怪艾伦太瘦没几两肉……

好玩地看着小奶猫如此动作,艾伦笑得很温柔:“如果我的赫敏也愿意这样乖乖地窝在我的怀里,让我抱着她,哪怕她咬破我的皮肉,我也甘之如饴。”他的声音带着暧|昧的蛊|惑,眼睛更是紧盯着那双如琥珀般的猫眼,小奶猫顿时停止了挣扎,抬头瞄了一眼艾伦,迅速把头重新埋进他的胸口。

“你害什么羞,又不是说你。”艾伦嗤笑地揉了揉小奶猫的头,又顺了顺它的背,捋了捋它的尾巴,满意地感应到小奶猫在微微地发颤,它的体温在不断上升。“我可没这么变|态,搞什么人|猫|恋,你还害羞了,哈哈。”

前爪拍了他一下,继续埋头——

“还不承认,不害羞你怎么浑身发烫呢?我也没觉得我的睡袍里有这么暖和呀。”不以为意的无|赖口气,小奶猫撒娇似地喵呜了一声。

“我今晚一定是昏了头了,在人身上得不到的温柔,居然找一只猫来慰藉,真是又变|态又可悲。”艾伦温柔的声音突然一下子落寞起来,他坐起身,在小奶猫疑惑的眼神中把它从自己胸口扒拉下来,下床走到另一张空床边,把它塞进那张床的被子里。

揉了揉小猫耳,轻轻地对它说:“人是人,猫是猫,就算你再懂我,也终究不是我的赫敏。乖乖地在这张床上睡吧。只是,不用再试图给我任何安慰了,我也许可以向你倾诉,但伤口依旧是伤口,我不想再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看着小奶猫扑闪着大眼睛,似乎有种难过的情绪,艾伦俯身上去轻轻吻了吻它的猫眼,“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们要做一只快乐的小猫好吗?你会幸福的,会找到一个非常好的同类相伴一生,而我,哈,我当然也会找一个同类啦。”

小奶猫责怪地轻叫了一声,艾伦笑着把它揉进被子里转身回到自己的床位。

“好啦,晚安!早睡早起才是好喵!半夜想上厕所一定要大声叫醒我,可千万别尿在床上了,不然我会被家养小精灵们责怪的。”艾伦笑着挥熄了烛火。

借着记忆球做成的小夜灯散发出来的幽幽荧光,赫敏悄悄钻出被子,站在床尾望着艾伦已经闭起眼的睡颜,他连睡觉也皱着眉……赫敏有一瞬间的冲动,想恢复人身扑到他怀里,但……同|居就已经很超过了,幸好自己下午就事先冲回宿舍布置好了一切,晚上不回去也不会被人发现,但同|床……名誉还要不要了……刚才那只是猫,只能算是宠物不能算同|床!可是刚刚浑身上下都被|摸|遍了……她的脸又开始发烫……不……那只是猫!只是宠物……使劲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脑子,赫敏怀着一颗胡乱打鼓的小心脏钻回了自己的被子。

‘你们还小,不要做出格的事。’艾伦莫名想起父亲的话……

‘是啊,我们还小,不过出格的事究竟是什么?’闭眼装睡的艾伦在心里嘀咕着。突然他想到了一件让他身体瞬间一僵的事,那藏在冥想盆里的记忆,他的父亲和母亲……这种活生生的教材真是……躺着抱在一起|亲|亲就会有孩子了……?幸好今晚抱的只是猫的形态……要是人的形态,万一真有孩子了怎么办……她会被开除的……幸好把她放到另一张床了……成年之前再也不敢了……

大脑封闭术啊,快……睡觉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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