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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猛石虎庙会上勇秋救芝(1 / 0)

周五就要进行出国进修人员科室内初选了。周四下班后,舒曼手头上还有个入院记录没写完,就留下写病历,等写得差不多了,值夜班的宋刚大夫问她:“舒姐,都几点了,还没弄完呀?”舒曼嘴里说“就快了”,手里依然没停下打字。宋刚说:“反正你回家也是一个人开火做饭,不如请我吃顿饭吧。”舒曼说:“好啊,我一会儿上网叫外卖,你想吃什么,让他们送来。”宋刚一边把一摞病历插回病历车里,一边说:“我这人好打发,随便来个盒饭就可以填饱肚子。”这个容易,舒曼几秒钟就搞定了,俩人继续忙自己手里的活,不到一个小时,盒饭就送到了,正好舒曼的入院记录也写好了。俩人则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吃盒饭,一边聊天。宋刚问舒曼:“舒姐,你的硬件该不少吧?”舒曼笑道:“还真不多,也就四五篇文章,课题是全科里做的,都有份。”宋刚叹口气说:“还真不算多,陈彩萍才工作几年,都比你多,当然,我的比你还少,嘿嘿。”

“哦,陈彩萍还挺有才气,发表这么多文章。”

“屁才气,我和她是从本科到研究生的同学,还不了解她?她的文章有一半出自她的手就不错了,其他的来路不明。”宋刚背地里这样议论自己的同学,有失厚道,舒曼体陈彩萍辩解道:“有人肯替她整理,她参入了或者提供数据、资料也算是文章的合作者呀。”

“恐怕连参入也未必参入,我猜她是从网上买的文章,因为她写不出那么高水平的文章。”

“论文都可以买?”舒曼大吃一惊。

“哎呀,我的舒姐,你活得怎么那么纯粹呀,你不买,别人未必不买。我猜测她那几篇核心期刊上发表的文章,最少得花这个数。”宋刚伸出一个手指头。舒曼问道:“一千块?”宋刚摇摇头说:“至少得一万块。”舒曼伸伸舌头,说:“那以后都不用上班了,卖论文的了。”宋刚说:“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的行情,毕竟买论文的人少,多数人还是自己写的。”舒曼点点头。

宋刚又说:“别看陈彩萍人小,心眼多着呢,去年,她给孟副院长的儿子介绍了一位女朋友,是她的中学校友,在某银行工作,今年她这位女同学成为了孟副院长的准儿媳,入住了孟家,陈彩萍常借口找同学玩,成功的在孟家登堂入室了。”舒曼听了没有说什么,心里对陈彩萍这个女孩子又佩服又害怕。

宋刚问舒曼:“舒姐,你预测一下这次谁能顺利得到这个出国进修的名额?”舒曼想了想说:“我可没有这个本事,猜不出来。”宋刚看了看她说:“反正这一会儿闲着也没有事情,咱俩就权当闹着玩,预测一下如何?”舒曼笑着点头。

宋刚分析道:本科室一共十六人,除去俩人不在岗,剩下十四人,副主任医生以上的六人,其中张主任、刘主任为主任医师,说话的分量最足,其次是四位副主任医师,有一定的发言权;最下面的是我和陈彩萍,来的最晚,刚刚晋升主治医师,我们上面是你和张文栋,比我俩早工作几年,中间的是四位超过三十五岁的主治医师,因为他们入职早,所以他们平时说话比我们这几位又多出点分量,但是,这次的进修选拔与他们无关,他们就持一种无所谓的态度,选谁都行。

先说陈彩萍,据我所知,这几天,六位副主任医师她至少去拜访了三位,如果这三位选她,她可以得三票,那四位持无所谓态度的人中,至少白晶云会选陈彩萍,因为陈彩萍经常带朋友到白晶云妹妹的美容院去消费,她俩之间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这样陈彩萍先有四票了。再说张文栋,张主任一直很看重他,他是高副院长的得意门生,而张主任是高副院长的大学同学,最主要的是张文栋学历高,业务好,技术精,这是我们大家不可否认的。但是,张文栋自恃才高,恃才自傲是他最大的不利之处,除了张主任,三个高级医师里面,胡国信肯定投张文栋一票,这倒不是因为老胡佩服张文栋的才气,而是因为他俩是老乡,张文栋的父亲在他们老家是一个县里什么局的局长,胡国信的妹妹在他手下上班,胡国信一直都在巴结张文栋。中间的那四个人,有两个人经常跟着张文栋上手术台做血管介入,手术台如战场,是最容易结下生死之交的地方,所以,这俩位极有可能也选张文栋,这样,张文栋也至少有四票了。陈彩萍呢,必定投我一票,这倒不是她看重和我的同学之谊,而是她认为我是这四个人里面最没有市场的,投我一票我也不会对她形成威胁,她绝对不会想到,我明天弃权,不参加竞选了,我知道自己没什么戏,还得准备那些乱七八糟的资料,我可不爱费那个劲了。我弃权了,陈彩萍不能选我了,但她也不会选她自己,大家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彼此的笔迹都熟悉,如果写自己的话,最后选票都会落在张主任手里,张主任肯定会对她有看法,以后她还怎么在这里混?所以,她不会因小失大,我弃权了,她必定会把票投给你,因为相比较张文栋,你的竞争力相对要小些。刘主任一向偏爱你,这你也不用分辨,大家有目共睹的,她可能会把她的票投给你。张文栋呢,绝对不会选陈彩萍,这个毋庸置疑,他必定投你一票,因为你平时的业务能力、工作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加上我的一票,你就是四票了。最关键的是你这一票,如果你投给了张文栋,他就是五票胜出;如果你投给陈彩萍,她就是五票胜出。这最后一票是徐磊的,她这人特别爱占小便宜,听说张文栋的英语特别棒,他刚分到科里来的时候,徐磊想让他给她上小学的女儿辅导英语,结果,张文栋以没有时间给拒绝了,徐磊就一直记恨他,所以,她这一票,肯定不会投给张文栋;她平时也看不惯陈彩萍,背地里骂她“骚货”,所以,也未必把票投给陈彩萍;当然她也不大喜欢你,但是,你和她从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既没有什么情谊,但也没有什么过节,如果她这一票投给你,你也是五票了,所以,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听了宋刚这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舒曼不禁大吃一惊,这个貌似不愠不火,在科室里不怎么起眼的小兄弟,竟然把科室里的各种关系摸得一清二楚,比较而言,自己比他早来了这几年,竟然是白混了。她不由得拱手向宋刚拜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在下不胜佩服。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还要投给我一票?”宋刚看了看门口,见一直没有人进来,就说道:“在这个科室里,人人都有自己的靠山,就你我没有,我们不联合起来,以后更是任人宰割。”舒曼想了想也有道理,但还是不明白,他俩联合起来又能怎么样呢?她没有再问什么,因为她也不想知道。

回到家里,舒曼心情有些失落,刚才听了宋刚的一番分析,她知道自己这次的胜算并不高。她突然觉得参加这次出国进修的竞争特没意思,她也想和宋刚一样弃权算了,但又没有宋刚那份洒脱,毕竟自己在这个科室拼命干了十年,轻易放弃这次机会又心有不甘。思来想去,没有个头绪,干脆不想了,顺其自然吧,蒙头大睡一觉,说不定明天心情就好起来了。舒曼疲惫地揉揉太阳穴,强迫自己进入梦乡,一旦精神紧张,舒曼就会梦到刁东升,这个翠屏山上的土匪头子……

那一年十月初五,是东庄镇连续三天的庙会。正是秋收之后,忙了一年的庄户人收获了庄稼,难得有个闲钱,男人们吆三喝五地相约进了酒馆大吃一场,姑娘们在花布摊前比了又比,看了又看,一时挑花了眼,当家的女人们在杂货摊前挑挑拣拣,给老大买了,又惦记着老二的,孩子们手里攥着几文钱,围着糖果担子流连忘返,买了糖果,又担心没钱买糕点。秋芝听说谢家班要在庙会上一连唱三天大戏,心思早就飞到东庄镇去了。可惜七婶不准她去逛,让她在家里剥玉米粒儿,要赶着上碾子碾了糊饼子吃。秋芝夜里剥了一夜的玉米粒,早起手指头都肿了,她娘才答应让她去看一天得戏。秋芝一听,高兴得恨不得蹦起来,吃了早饭就到隔壁来找淑芬去逛庙会。

秋芝熬夜剥玉米粒的时候,淑芬的父亲正大口大口地吐血,整整吐了一瓦罐,人身上能有多少血啊,这个吐法还不很快要了他的命?淑芬和母亲急得直哭,深更半夜又不敢大声哭,怕惊扰了邻居休息。有好几次,淑芬想立刻去东山镇请于郎中来给父亲看病,可母亲怕她走夜路遇到坏人,再说又不是亲戚关系,于郎中夜里也不会出诊。

天一亮,母亲就准备好钱催让淑芬去请于郎中,她正要出门,秋芝一头撞进来,说要喊她一起去逛庙会。母亲用衣襟擦擦眼泪说:“正好,你姊妹俩做个伴,请了于郎中,你俩别急着回来,在镇上等着,等于郎中过来给你爹看完了病,开了药方回去,你们把药抓齐了再回来。省得我还得跑一趟去抓药。”她俩答应着,急忙出了门。

东山镇在村子的东面,翻过翠屏山,再走三里路就到了。一路上络绎不绝的都是赶庙会的人们,老人小孩、男人女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都是一副开心的样子,有认识她俩的邻人,笑着和她们打招呼,秋芝也跟他们搭讪几句。想着父亲的病体,淑芬却开心不起来,一路上一声不吭。秋芝见她眼圈红红的,小心翼翼的不敢问什么,生怕一句话惹出她强忍在眼眶里的泪水。俩人亦步亦趋地翻过大山去,远远的,庙会上的锣鼓声就飘了过来,秋芝的眼里闪过一丝克制不住的兴奋,不觉加快了脚步。

到了市镇上,淑芬让秋芝去看戏,自己到于杏裕药店里去找于郎中。于杏裕药店坐落在东山镇镇中心最繁华的街上,它的不远处就是大戏台。戏台上不知道在演什么戏,锣鼓喧天、京胡悠扬,一阵阵的乐声飘到药店门口来。于郎中正站在药店门口观望戏台那边的热闹,见淑芬进门,就跟进来问道:“小丫头,来买药的?”淑芬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来请郎中大爷给我爹爹看病的。”于郎中看了看她,问道:“你是哪个庄的?”淑芬告诉了她爹的名字,他叹口气说:“你是江老大的闺女儿啊,你爹这个病呀,不好治哪。”淑芬一听于郎中这么说,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哽咽着说:“求郎中伯伯救救我爹,他昨夜里吐了好多黑血。”于郎中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向店里一位正在捣药的年轻人说:“不凡,我到山那边的洼里、埠上、西海岭几个村子走一趟,前几日诊治的几个病人我也该再去探探,你在店里守着不要出去了。”那个叫不凡的年轻人答应了。于郎中又对淑芬说:“走吧,闺女儿。”淑芬为难地说:“我和妹子一起来的,她难得出来一趟,非要看戏,我们在这里等您,等您给我爹看了病带回药方来,我在这里抓了药直接回去,您看可好?”于郎中想了想说:“也好,只是我这一趟出去,指不定几个时辰,怕你等急了。如果不着急,你就慢慢等着,省得来回跑路了。”淑芬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钱递给他,说是娘给于郎中买点心路上吃的。于郎中让淑芬把钱收起来,他说也不爱吃什么点心,留着钱给她爹抓药用。

于郎中背了褡裢出门去了,淑芬站在药店的大门里看不凡捣药,不凡对她笑笑,指这一张椅子对她说:“也没人罚你站,坐下看吧。”淑芬就坐在于郎中经常给人看病的一张桌子旁边,随手拿起一本《中草药大全》翻看,不凡问她:“你识字吗?”淑芬一边看书,一边点了点头。不凡似乎不信,从柜台后来走出来,指着书上的字问淑芬:“这是什么?”

淑芬说:“三七。”

“这个呢?”

“大黄。”

“那这个呢?”

“黄,黄什么,这个字我不认识。”淑芬不好意思的说。

不凡笑道:“这也难为你了,这是黄芪,不光是你,好多人都不认识,你在哪里上的学?”

淑芬说在她们村小学堂,不凡很吃惊地问:“你就是江淑芬吧?”这次,轮到淑芬吃惊了,问怎么知道她的名字?不凡又笑了,露出一口雪白的碎米一般光洁的牙齿,说道:“咱们这方圆几十里,只有你江淑芬有和男孩子们一起读书的福气,你要好好珍惜呀。”淑芬一下子怔住了,良久,她沉默着低下了头,其实,三天前她刚刚辞了学,因为她父亲的病,她家已经没有能力再供她读书了。不凡见她不说话了,就说:“你继续看书吧,不认识的字可以问我。”又端来一杯水放下桌子上,示意她喝水,淑芬轻轻地说了声“谢谢”,不凡也轻轻回应了句“不必客气”,就回到柜台里继续捣药。

淑芬看了一会儿中药书,抬头问不凡:“这本书是你师傅给你看的吗?里面的字我不认识的太多了。”

不凡说:“是我看的不假,不过刚才那个人不是我师傅,而是我父亲,我从小跟着我父亲学医,这本书我能倒背如流,我们这里的人都叫我小于郎中。”

“那么说,你也会看病了?我爹的病也看了这一二年了,家里的地和牛都卖光了,我爹的病一点也不见好,反倒是越来越重了……”淑芬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不凡停下手里的活,看着淑芬说:“我爹常说:郎中治得了病,治不了命,有些病是治不好的,这就是命了。”淑芬听了这话不像是从一位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嘴里说出来的,倒像是庙里久经世事的老和尚的口吻,几天来,她那颗沉甸甸的心突然之间轻松了几分,看来,生死有命,一点也不由人,连年纪轻轻的小于郎中都看透了这件事。

不知过了多久,大街上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和叫骂声,原来唱戏的锣鼓、胡琴声戛然而止,淑芬和小于郎中不约而同地奔向大门口,远远地看见戏台下面看戏的人群围成了一个大圈,戏也不演了。一时间人声鼎沸,间杂有孩子的哭喊声和女人的尖叫声。淑芬拉住一位边走,边回头张望的大叔问道:“戏台那边是咋回事儿,刚才还好好的唱戏呢,怎么就乱起来了?”那位大叔悄悄说:“刚才台下有个地痞调戏人家小闺女儿,连搂带抱的耍流氓,人家小闺女不依他,俩人就骂了起来。结果呢,台上不是正演着《武松打虎》吗?那武松一个跟头翻下台来,把那地痞踹倒在地,谁知那个地痞有同伙,他们是翠屏山下来的,是刁老大的人,几个人纠集起来,正围着武松开打呢。”淑芬一听就猜那武松可能是石虎,因为谢家班演员少,一个演员往往都会两种甚至更多种行当,石虎文武生都演得来的,只是没想到被人调戏的正是秋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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