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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父病逝曲焕章亲临吊唁(1 / 0)

郭欢欢在进行干细胞移植前,需要大剂量的化疗清髓,这是干细胞移植前不可缺少的一环,清髓后的欢欢成为一个毫无免疫力的人。为了防止捐献者临时变卦,导致处于清髓危险期的欢欢无干细胞可输,医生要和干细胞捐献者再次签订一次协议,以确保移植手术的顺利完成。舒曼今天下夜班,她查完房后,给高致远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明天来医院一趟,记得带一位至亲家属,因为抽血分离干细胞虽然危险性很低,也不是完全没有危险,另外,捐献者还要注射粒细胞集落刺激因子,这种药物也有一定的不良反应,需要家属同时在协议书上签字。高致远在电话那边爽快地说:“放心吧舒大夫,我不会变卦的,我们明天上午见。”

晚上回到家,周婉婷赶紧把她调查的结果向舒曼汇报,舒曼听了也大吃一惊,看来杜芳和郑旭辉早就勾搭在一起,因为郑母的阻挠才没有正式结婚,他俩既然郎情妾意,就算不结婚也没什么,干嘛又把无辜的周婉婷扯进去呢,舒曼开始理解婉婷了,她真的成了他们所谓爱情的牺牲品。但事已至此,生气也好,愤怒也罢,就当不小心踩了狗屎,人还和狗屎去较劲吗?太不值得了。她又苦口婆心地劝了周婉婷一番,并举例说明:“唐蕊心里不比你更窝囊吗?一个是至亲丈夫,一个是情同手足的表妹,同时背叛她,叫她情何以堪?她也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周婉婷没有再说什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舒曼还以为她的话婉婷总算听进去了,不禁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舒曼又从包里取出一个新手机,递给周婉婷说:“把你那个破手机丢了,用这个新的,你不是连衣服都换了新的,要重新开始吗?光嘴上说不行,要从心里做到才好,说好了啊,通信录里不准再放进那两个垃圾的号码。”周婉婷接过手机一看,正是上次她和舒曼逛街,自己相中没舍得买的那一款,她谢了舒曼,回到自己的房间玩起新手机来。舒曼因为昨晚夜班几乎忙了一宿,今天本打算回家补觉,结果回来的路上又拐了弯去给周婉婷买手机,路过新华书店,又进去看了一会书,所以补觉的计划落了空,这时候脑袋已经提出了抗议,两个太阳穴一跳一跳地胀痛。舒曼赶忙洗漱完毕,上了床,头刚一着枕头就呼呼睡着了。可能是太疲劳的缘故,舒曼又慢慢沉入梦乡……

这一年的残冬天气格外的寒冷,北风夹着零星的小雪从海湾上刮来,在干枯的树梢上咆哮,仿佛要把淑芬家的三间茅草屋都吹到半空里去,淑芬家的大黑狗被冻得整夜哀嚎不止。在这个呵气成冰的天气里,路人都不敢在外面稍作停留,否则手脚都会冻成了冰棍,淑芬的父亲终于没有熬到温暖的春天,在受尽病痛的折磨后撒手西归。这一天正好是农历的小年,家家都在祭祀灶王爷,吃饺子喝酒,听着四处里接连不断的鞭炮声,淑芬和母亲守着她父亲冰冷的尸体欲哭无泪。多亏了七叔跑东跑西地招呼人收敛了淑芬父亲,又到茔地里去挖墓坑,大地仿佛给冻透了,一镐头刨下去,冰碴子乱迸,地上只留下浅浅的一个小白坑,几个人忙活了一天才把墓坑挖好。七婶拖儿带女地忙活饭菜,秋芝管着烧火、烧炕,要不然,淑芬家就跟棺材一样冰冷,淑芬母女连口热乎水都喝不上。

第二天半上午的时候,淑芬他们听见大门上有人叩门环,乡下人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邻居们来吊唁一般都是直接推门而入,会是谁在叩门呢?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猜不出来。七叔走出去开了门,只见一位身材高大的白面书生出现在他面前,门口还停着一辆马拉大车,七叔问道:“曲少爷,你看我们这手忙脚乱的,还没来得及给你们送信去呢,你们怎么先得了信?”原来是曲焕章——淑芬未来的夫婿来了。

七叔赶紧把他让进屋里,曲焕章今天穿了一件长及膝部的黑色棉大衣,脖子上围了一条灰色的长围脖,头发上、眉毛上挂着一层寒霜,他先在淑芬父亲的灵前化了纸钱,又对着他的灵鞠了三个躬,才对淑芬母亲说:“江婶,今天是我们村的大集,还是我家赶车的老付在集上碰到你们村的人,才知道江大叔的事,我爹就赶紧派我过来帮忙,知道你们没心思做饭,这不,我爹还让老付套了马车,带了好多吃食来,我这就搬进来。”说完,曲焕章就出去了,和七叔、老付一起进进出出搬了好几趟东西,一会儿就摆满了母亲的炕席。老付卸了车,说家里还有别的事就先回去了,母亲赶紧让七婶给曲焕章打一碗荷包鸡蛋祛祛寒气,又问他几时回来的?他说从冬月里给他爹过生日回来,因为有些事情要做,还一直没回去呢。那碗荷包鸡蛋一共是四个,他又找来三个碗,每个碗里放一个,端给淑芬母亲、七叔、秋芝、七婶一人一碗,又说:“我在家刚吃了饭没一会儿,你们也有好几天没正经吃饭了吧?快趁热吃吧。”又指着炕上的一篮子白白胖胖的大馍馍说:“这是我嫂子和我娘刚蒸的,天太冷了,你们尝尝,不知道凉了没有?”看大家都不动手,他就每人手里递上一个,最后才拿了一个塞到淑芬手里,淑芬就是在平时也吃不下这么大的一个馍馍,何况悲伤的心情严重地影响了她的食欲,她已经一天一夜水米不沾牙了。她把馍馍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放了回去,曲焕章一脸关切地说:“你该勉强吃点,你不打起精神来,江婶看着更难过。”一句话说得淑芬涕泪交流。秋芝赶紧搂着她进了西面套间的屋里。

淑芬和曲焕章这是第二次见面了,第一次是在上个月,曲老六过生日的那天。按照乡下的规矩,一旦订了亲,两家子就算是亲家了,婚丧嫁娶、老人过生日、孩子过百日,两家都要当亲戚走动。今年是曲老六整六十的大寿,所以生日办得十分隆重,照理儿淑芬父母该去给亲家贺寿,可惜,淑芬父亲已经病了一年多,如今躺在炕上奄奄一息,淑芬还没过门,当然不能去给未来的公爹拜寿,淑芬母亲因为要照顾淑芬他父亲也脱不开身,只好委托七叔代表一家人去给曲老六贺寿。

七叔是个贪杯之人,巴不得这一声,赶紧换了干净的棉袄棉裤,借了淑芬父亲的一双新棉鞋,由于淑芬父亲身量比他高大些,所以脚也比他大点,七叔穿上这双新棉鞋就有些不跟脚,走起路来趿拉趿拉的,他提了淑芬母亲准备的礼物奔了南曲家村。曲家家大业大,寿宴上的山珍海味、美酒琼浆,简直是琳琅满目,七叔哪见过这么丰盛的宴席?他敞开肚皮地吃喝,不觉就烂醉如泥,扶都扶不起来了。曲老六只好吩咐三儿子叫了车把式老付将七叔送了回来,顺便探望探望淑芬父亲的病,也把给淑芬家的回礼带过来。

曲焕章送七叔回来的时候正好是傍晚,冬天天黑得早,淑芬到门口的麦秸垛里抽草准备做晚饭,听见一阵马车的铃铛响由远而近,影影绰绰地看见一辆马车朝她家大门口驰来,她赶紧放下下手里的草筐,向马车望去,只见一辆两匹马拉大车停在了她家大门口,赶车的把式将车刹住,返回身帮着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往车下搀扶一个人,被搀扶的那个人正是七叔,淑芬赶忙迎上去喊道:“七叔,你这是怎么了?”那个高大的男人看看淑芬,笑了,黑暗中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他说:“你别担心,七叔只是喝醉了,没别的事,来,帮把手,把你七叔的棉鞋给他穿上,我把他背回家去。”

“好来,”淑芬爽快地应着,在大车上摸出父亲的那双新棉鞋给七叔套在脚上,和赶车的把式一块把七叔扶到那个男人背上,又在前头跑到七叔家去给七婶报信。七婶和秋芝赶紧迎了出来,想把七叔接过去,那个男人说:“你们弄不动七叔,还是我直接把他放到炕上吧。”七婶连忙说好好,帮着那人把七叔放在炕上,问道:“这位书生,你是……”那个男人说:“我叫曲焕章,在家排行老三,七叔喝多了,我爹让我把他送回来的。你是七婶吧,一会儿你们给七叔喂热点水喝,来的路上他吐出来不少,恐怕口干了。”七婶不好意思地说:“叫你们笑话了,你爹的好日子被我家这个熊男人给搅合了,还麻烦你把他送回来,谢谢哈,曲少爷。”又向淑芬招手,说道:“淑芬,你过来,你不是老埋怨你爹娘给你定下的人,你从来也没见过,一直担着个心吗?这不,人家来了。”淑芬早就猜出这个人可能是她未来的夫婿曲焕章,就一直在旁边默默地打量他,听七婶这么一说,她倒是害羞起来,急忙转身跑回自己家去告诉母亲。淑芬母亲早就听见门外大车的铃铛声,又听见隔墙这边陌生人的说话声,猜想是七叔又喝多了让人家给送回来了。临去的时候,淑芬母亲还一再叮嘱七叔不要多喝酒,省得喝醉了让人笑话,看来七叔是端起酒杯就忘却一切了。淑芬母亲赶紧换了新灯油,把油灯拨亮些,正想出门去看看,就见淑芬一头撞了进来,满脸红彤彤的,激动地说:“娘,他来了。”母亲已经猜到是谁来了,故意问她:“他是谁呀?”淑芬的脸更红了,说:“还有谁?曲家的那位来了呗。”母亲把她推进西套间,自己迎了出去,这时,七婶和秋芝陪着曲焕章正好进来,淑芬母亲赶紧把他们让进屋,曲焕章问到淑芬父亲的病怎么样了?淑芬母亲把他领到东套间,只见淑芬父亲躺在炕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和一个隆起的大肚子,淑芬母亲指了指曲焕章,告诉他曲家三少爷来看望他了,淑芬父亲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是实在是体力不支,只好向曲焕章伸出一只手。曲焕章握住他那只干枯的手,让他好好躺着吧,说都是一家人了,不必这么客气。淑芬父亲蠕动着嘴唇,有气无力地说:“曲少爷谢谢你来看我,你头一回上我家来,我却是这一副鬼样子见你,对不住你呀。”

曲焕章赶紧安慰他说:“您可别这么想,我是小辈,该早来探望您,已经来晚了,该说对不住的是我。”

淑芬父亲又说:“我这病是好不了了,我就淑芬这么一个孩子,她是我的宝贝疙瘩,往后我就把她交给你了,你能善待她,我死也瞑目了。”一边说,一边老泪纵横。曲焕章赶紧又安慰他说:“大叔,您可别这么绝望,好好调理调理,说不定明年开春这病就好了。”淑芬父亲摇摇头说:“我自个儿的病自个儿心里有数。”又看看淑芬母亲,用手指指指西边,淑芬母亲立刻会意了,到西套间里叫淑芬过来,淑芬听说是父亲叫她过去,就大大方方地进了东套间,和曲焕章并排站在炕下。淑芬父亲强撑着说:“淑芬,爹没给你留下什么,给你定下的这门亲事,可是爹千挑万选的,也是爹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说着就是一阵喘息,淑芬母亲赶紧给他喝了一口水,淑芬父亲喘息了好一阵,才平息下来,又说:“淑芬,将来到了婆家,要把焕章的父母当自己的亲父母对待,把焕章的哥嫂当亲姐妹、亲兄弟对待,把焕章当最亲的亲人对待。你们夫妻恩恩爱爱,我和你娘也就放心了。”淑芬和曲焕章都连连点头。看看天色实在太晚了,曲焕章才坐了马车回去。

曲老六刚跟曲焕章提起这门亲事的时候,曲焕章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毕竟他是在省城读过洋学堂的,不是看不起乡下人,只是觉得乡下的女孩子裹着小脚,大字不识一个,扭扭捏捏,除了会干点粗活,其它的也不懂些什么。他是有大志向的人,需要一个能帮助他的志同道合的妻子,如果娶了这样的女子,只会拖他的后腿,倒不如不娶,一个人无牵无挂。曲老六告诉他淑芬从小被当作男孩子养的,没有裹脚,人又聪明伶俐,还上过学堂的。今天一见果然不错,淑芬是天足,人长得很精神,说话也爽利,完全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些扭扭捏捏的女孩子,他心里不觉对淑芬有了几分好感,再加上淑芬父亲临终托付,心里又对淑芬多了几分怜爱。

曲焕章那次回去后,秋芝不无羡慕地对淑芬说:“大伯就是疼你,看看给你找了一位多好的女婿,家里又有钱,人家又是读书人,知书达理的,长得还这么俊俏。”淑芬纠正她说:“她男人不能用俊俏来形容,书上只用俊俏来形容女人。”秋芝不服气地说:“男人怎么就不能俊俏呢?你说石虎俊俏不俊俏?”淑芬不得不承认石虎的确俊俏,“只是他的俊俏不光是你看着好,别的女人也喜欢,特别是他那双亮晶晶、水汪汪的大眼睛,书上叫桃花眼儿,最会勾人的,秋芝,这样的人不能嫁的,靠不住。”淑芬好像阅历多么丰富似的,一本正经地教育秋芝说。秋芝一心迷恋着石虎,淑芬的话她根本听不进去。

天黑下来的时候,老付赶着大车返回江家来接曲焕章,曲焕章跟淑芬母女告别准备出门,淑芬母亲示意淑芬送送他,淑芬会意地跟出了大门,曲焕章迈出大门门槛,回头看见淑芬,连忙说:“天这么冷,你还出来干嘛?快回屋去吧。”淑芬说:“是娘让我送你,还让我谢谢你。”曲焕章说道:“一家人不用这么外道,明天出殡,我和两个哥哥都过来帮忙。”淑芬忙说:“不用了,你今天能过来,我们已经很感激了,明天我舅舅、表哥他们都来帮忙,就不给你们再添麻烦了……”曲焕章不让淑芬再说下去了,他说:“这天寒地冻的,多几个帮手好些,我们明天一早就过来。淑芬,你要好好吃饭,看你多瘦呀。”淑芬一双大眼睛里又充满了泪水,不觉低下了头,曲焕章温和地对她说:“淑芬,不要难过,苦日子会过去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说完,就上了大车,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了。淑芬望着远去的大车站立了良久,她的心里突然感到暖哄哄的,又升起了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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