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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淑芬出嫁与焕章夫妻恩爱(1 / 0)

舒曼放下手机,上下眼皮就开始打起架来,她连平时严格执行的洗漱程序都免了,关了灯,酣然入梦……

淑芬十八岁这年春季,和曲焕章拜堂成了亲。还是在给她订亲的时候,淑芬母亲就跟七婶说好了,将来是秋芝的伴娘。如今秋芝跟着石虎跑了,没有秋芝陪在她身边,亲自送她到曲家,淑芬觉得十分遗憾。秋芝跟着石虎跑了的确切消息,还是在去年冬末,村里贩卖烟叶子的韩忠大爷说的,他在临县的县城卖旱烟叶子,跟一位同行结拜了干兄弟。那天晚上他干哥请他去看戏,说今晚唱戏的朱家班,和你们县的谢家班比起来,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人家经常到青岛、大连这些大城市去唱,要不你们那里谢家班的石虎能投奔了这边来?韩忠心里一惊,他知道他干哥是个十足的戏迷,对附近这一块的各路戏班子的情况都了如指掌。

干哥又告诉韩忠,石虎如今的老板姓朱,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膝下无儿无女,石虎是今年正月里刚投奔来的。这孩子是块唱戏的好材料,长的俊不说,难得的是文武小生都精通,他为人胆大心细,足智多谋,又能说会道,会招揽顾客,颇得朱老板的欢心,还不到一年就认了干儿子。他来的时候,还带着个挺秀气的闺女儿,戏班子的人都说,是他在人家村里唱戏时拐了来的,那闺女儿在戏班子里管着烧火做饭、缝补浆洗,你说,闺女被人给拐跑了,当爹妈的还指不定多么着急呢。这么好的一个闺女儿,跟着戏班子到处漂泊,居无定处,怪可怜的,不过呢,也是人家愿意,要不有腿有脚的,人家早跑回家去了。韩忠大爷就猜这个闺女儿是秋芝,听戏的时候,有意跑到后台那里去转悠了一下,果然见秋芝在后台帮着演员们换行头、打理道具。看见韩忠大爷,秋芝窘得脸红脖子粗,没说话眼泪先流了出来。她把韩忠大爷叫到一边,让他等一会儿,她到后头拿点东西,一霎儿,塞给韩忠大爷一个钱荷包,请韩忠大爷捎给他爹娘,捎话回去说女儿不孝,辱没家门,没脸回家,叫爹娘别想她,她过得挺好。韩忠大爷劝她回去跟爹娘认个错,难道就一辈子不进家门了?秋芝含泪说道:“等石虎混好了,夫妻再回去看望父母、弟妹。”韩忠大爷没法,回家后就把秋芝让带的钱交给七叔,把他看到的情况跟七叔和七婶说了,韩忠大爷说:“孩子倒也白了胖了,比在家那会儿好看了,看来跟着石虎倒也不受罪。”

七叔生气地对七婶说:“权当她死了,咱们没有生这个混蛋玩意儿。”七婶毕竟是母亲,听说秋芝白胖了,心里才稍有些安慰。

淑芬出嫁这天,一大早的,七婶便过来给淑芬开脸,用一根细线将淑芬脸上的汗毛一一拔掉,再给她涂上一层薄薄的脂粉,母亲给她穿了一身鲜红的棉袄裤,脚上是母亲亲手缝制的绣花鞋,头上带着曲家送来的一顶金碧辉煌的凤冠,母亲又叮嘱了淑芬一些到了婆家该遵循的礼法。

七叔这边已经煮好了水饺,端了过来,几个人便坐下来吃早饭。淑芬想到自己这一出嫁,家里只剩下孤苦无依的母亲,心里就象堵了一团棉花,一口也吃不下;母亲一想到自己唯一的闺女从今日起就无法再陪伴在身边,心里也是万般舍不得,又深知淑芬虽生于小户人家,从小儿爹娘没舍得打一下、骂一句,曲家是大家庭,规矩也多,不知道淑芬过去了能不能适应,所以,一个水饺在嘴里嚼了半天咽不下去。

七婶看着盛装的淑芬,又想起秋芝,恨秋芝不顾念父母、弟妹跟着石虎私奔,心痛秋芝在外漂泊,居无定处,做母亲的不禁湿了眼角,哪有心思吃饭?

七叔见三个女人各揣着心思,一大盘子水饺根本没动几个,就劝她们少想点心思,凡事往好处看。秋芝的弟妹们见父母一大早就到了大娘家,也都胡乱穿戴上,跑过来看新娘子,淑芬母亲忙让七叔把水饺端过去给他们吃。

过了好一会儿,有唢呐、锣鼓的声音远远地从村头传了过来,淑芬双膝跪地,对着将她抚养成人的母亲磕了三个头,又对着将她奶大的七婶磕了三个头,最后,跪在七叔面前,给他磕了三个头说:“七叔,我走了,以后家里都靠你了,有什么大事也别硬撑,派弟妹到曲家给我送信,我会尽量赶回来的。”七叔忙把她扶起来,七婶将一块红盖头盖在她头上。这时,曲家接亲的喜娘也进来了,给母亲和七叔、七婶道了喜,搀扶着淑芬上了花轿,一时间,院子里、大街上鞭炮齐鸣,曲家跟来接亲的家人向人群里抛洒喜糖、喜饼,孩子们欢天喜地的在地上捡来捡去。

淑芬和曲焕章拜完堂,曲焕章用一根红绸子将淑芬带进了洞房。曲焕章是早先就见过淑芬的,所以,也不急于掀盖头。他故意逗淑芬说:“淑芬,到咱们自己的屋子了,你自己把盖头揭了吧?”淑芬说:“好呀。”说着,伸手就去扯红盖头,曲焕章连忙一把按住,说道:“你还真揭呀,还是由新郎来揭的好。”他故意慢慢地掀起盖头的一角儿,拿眼偷瞧淑芬的表情,淑芬“噗哧”一声笑了。那知外面有听房的,门外立刻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大笑声,俩人不觉红了脸。

喜宴开始了,新娘子却无福享受美酒佳肴,淑芬要盘腿在炕上坐一天,最好一动不动。按照当地的风俗,成亲的第一天,婆家的亲戚们不管男女老幼,都要陆续到洞房里和新娘子相认,新娘子要改口跟着新郎叫,该叫姨的叫姨,改叫叔的叫叔,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半天工夫,曲家上上下下的人,淑芬也差不多认齐了。喜宴也进行到了一半,曲焕章大嫂和二嫂端着一碗饺子进来给淑芬吃,因为母亲在家嘱咐过的,第一天进门尽量少吃东西,因为吃了东西就要上茅房,院子里全是吃喜宴的人,新娘子出来进去的叫人笑话。母亲又给淑芬举例说谁谁家的新媳妇,头一天进婆家,象一辈子没吃过饭似的,撑得一天上了五六次茅房,成了远近闻名的笑话。所以,淑芬一点也不敢多吃,又不好辜负两位嫂子的好意,勉强吃了两个水饺,就说吃饱了,两位嫂子也是过来人,并不勉强她,收拾了碗筷,就过来陪她。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个人粗声大气的说话声,顿时,熙熙攘攘的院落里鸦雀无声,只听见那人说道:“曲老爷,别来无恙吧?三少爷,三弟,今日大喜了,升哥我给你道喜来了。三弟,你今日成亲,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到了吧,我好歹也算是曲家的义子,不来道个喜说不过去,弟兄们,把咱的贺礼抬进来。”

淑芬突然觉得这个如同苍狼低吼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她想起来了,这是刁东升刁老大的声音,想起他那冷漠、犀利的眼神,淑芬的心不由地一下子揪紧了,他怎么成了曲家的义子?淑芬心中十分纳闷,但她刚进曲家门,不便向二位嫂子探问。大嫂子进曲家门早,似乎知道些底细,她伏在二嫂耳边说:“是刁老大回来了,七年前我刚进咱家门不久,那时家里爷爷还健在,为了给爷爷做寿,家里头一天杀了一头猪,没想到,刁东升半夜里把猪肉偷出去一多半,在场院的土灶上煮了,给他那帮一起玩耍的小哥们儿吃了,还把祝寿买的酒也给喝了。咱公爹狠命地打了他一顿,他不哭不叫,一声不吭地从家里跑了,公爹多次派人出去找过他,也没有找这,前年听说他从青岛回来,在翠屏山上入了伙,他今天来干什么?”

二嫂皱了皱眉头说:“只怕他这样的人,喝了酒要闹事。”大嫂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这时,只听洞房外面曲焕章在跟一个人商量着什么,只听他说:“升哥,你不要进去了,淑芬脸皮薄,你别去吓唬她,来,跟我出去,咱哥俩好久不见了,今天痛痛快快地喝几杯。”淑芬和俩位嫂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惊慌不已,大嫂赶紧去关洞房的门。可惜晚了,刁东升力气大得很,曲焕章根本拦着不住他,他一边说道,今天他是按照老规矩来和弟媳妇认亲的,一边迈步进了洞房。

淑芬低了头,尽量不让刁东升看清楚自己的脸,可刁东升还是不放过她,盯着淑芬看了好久,回头拍着曲焕章的肩膀说:“三弟,都说你是有福之人,果然好福气呀。”然后“嘿嘿嘿”地干笑着出去了,淑芬才松了一口气。

刁东升什么时候走的,淑芬不知道。一直到了掌灯时分,曲焕章才微带着些醉意返回洞房,见淑芬还一动不动地盘腿坐着,怕她早就麻了腿,就将她拉起来在炕下活动活动,又问淑芬饿不饿?淑芬点点头,曲焕章就轻手轻脚地到厨房里弄了一盘水饺,怕惊动了大家也不敢烧火,用热水烫了烫就端给淑芬,淑芬这一天没正经吃过东西,早已饥肠辘辘,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抹抹嘴巴,拱手向曲焕章说道:“谢谢曲少爷。”

曲焕章的酒意上来,就先脱了衣服上炕,淑芬想起母亲叮嘱她,要把耳环压在丈夫的礼帽上,绣花鞋放在丈夫的鞋子上,将来丈夫才会怕媳妇,听媳妇的话。她回身看看曲焕章似乎已经睡着了,他的黑色礼帽就放在大躺柜上,她就将自己的一对耳环轻轻放在他的礼帽上,又将一双崭新的绣花鞋轻轻放在他的皮鞋上,然后,才上了炕,在曲焕章身边坐下。刚要吹灭炕边柜上的蜡烛,又觉得有什么不妥,连忙起身下了炕,走到大躺柜跟前,把自己的那对耳环从丈夫的礼帽上拿下来,放在旁边,弯腰将自己的绣花鞋从他的皮鞋上拿下来,整齐地排在他的皮鞋旁边,这才心满意足地躺在炕上,吹灭了蜡烛。

第二天天没亮,淑芬就起来梳洗打扮,一会儿要和曲焕章一起到前院的正屋里去拜公婆,侍奉早茶。曲焕章笑着问她,昨晚为什么没把耳环压在他的礼帽上,鞋子也没压在他的鞋子上?淑芬一愣,说你怎么知道的?明明是我先下炕穿鞋的。又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捶他,说:“你可真坏,原来你是装睡。”曲焕章又问她,昨晚思来想去结果如何?淑芬说:“我不要你怕我,什么都听我的,但你也不能欺负我,能不能就象书上说的那样相敬如宾?”曲焕章认真地说:“这也是我想要和你说的,淑芬,你是读过书的,明白很多道理,夫妻之间不能要求谁怕谁,谁一定听谁的话,凡事要商量着来,你说好不好?”淑芬当然说好。

曲焕章又说再过十天,他就得回省城去了,虽说他已经从农业专科毕业了,但在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办,顶多四月底,他就回来了,他已经在县里谋到了差事,以后就在县城里做事,每个礼拜都能回家一次。又叮嘱淑芬说,他不在家的时候,要常回去看看娘,她一个人生活多有不便。另外,回娘家时一定要找老付套车回去,不要自己走,如今世道不太平,还是小心提防为好,淑芬都一一记在心里。

估计着父母亲已经起床了,曲焕章带着淑芬过去给父母磕头,侍奉喝了早茶,一会儿,大嫂和二嫂也把早饭端到了堂屋里,一家人开始吃早饭,大嫂和二嫂这才回自己的屋子给孩子穿衣服、洗脸,拾掇得利利索索的,带到堂屋里和大家一起吃饭。

大嫂的女儿小云、儿子大壮、二嫂的儿子大强都过来赶着叫三婶儿,淑芬把母亲早先准备下的红包一一送给他们,小孩子高兴地拿给他们爹娘看,曲老六和曲太太对视了一下,不由得点点头。曲太太对大嫂说:“你和老二家的孩子都小,老二家的如今又有了身子,现今淑芬进来了,她从小没裹过脚,干活比你们利索些,以后早饭就让淑芬做吧,你们大人孩子的,早晨也不用这么忙乱了,等会儿吃了饭,你带她去厨房熟悉熟悉。”

大嫂笑道:“娘,淑芬才过来第二天,等过了三,从娘家回门回来再说吧。”曲太太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一两天不过是叫她熟悉一下。”曲焕章赶紧对大嫂说:“淑芬在娘家没大干过活,再说她刚来也摸不准爹娘的口味,还得两位嫂子多教教她。”曲太太有些不高兴地看着三儿子,说道:“焕章,你大嫂和二嫂的娘家都是有些积蓄的人家,难道说她们在娘家那会儿就是卖力气的?”曲焕章一看母亲不高兴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淑芬赶紧说:“娘,我干得来,从明天开始,我就跟着嫂子学做饭。”

回到自己的屋子,曲焕章跟淑芬解释说:“娘并非是想给你来个下马威,俩嫂子刚进门时也都是这样,她老人家当年在我奶奶手里做儿媳妇,就是这个待遇,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她自然就学到我奶奶的那些规矩。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你多看大嫂子是怎么做的,你学着她的样子就不会出大错。”淑芬还在娘家时就听七婶说过,曲家老大、老二娶的媳妇都是有钱人家的闺女儿,裹着小脚,也都不认得字。给老三娶媳妇就想娶一个没裹过脚,知书达理的闺女,娶过去就当家。所以,今天早饭,婆婆说这些话,看来是真想把一家老小的吃穿都慢慢交付给她,所以,她并未觉得婆婆对她苛刻,倒是觉得婆婆说得颇有道理。

曲焕章没想到淑芬如此通情达理,心里着实有些感激父母,当初订亲时,他是不乐意娶淑芬的,如今看来,父母对他的婚事的确煞费了一番苦心。他不由得对淑芬说:“难得你能理解老人的苦心,比我这个做儿子的都强,往后在这个大家庭里过日子,少不了磕磕碰碰的,我不在家的日子居多,也没个人开导你,希望你凡事多想开些,别钻牛角尖才好。”淑芬连连点头,她觉得自己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就是受点委屈又有什么?

看见淑芬打开嫁妆箱子,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曲焕章就过来帮忙,淑芬说:“都是些女人的东西,不用你帮忙。只是这幅字,你看挂到咱们屋子北墙上合适吗?”曲焕章拿过那副字打量了一下,说道:“这个字迹有些面熟,该不是怀义兄的字吧?”

淑芬大吃一惊,问道:“你也认识我先生?”

“你是说王怀义吗?何止是认识,我们还在县中学同窗了好几年呢,中学毕业后,我劝他和我一起去省城继续深造,他家境不好,似乎无意再继续读书,我们就分开了,原来他在你们村小学堂教书呀。淑芬,等明天我陪你回门儿,咱们一起去拜访拜访他。”

淑芬啧啧叹道:“原来你和我王先生还是同窗,都说这世界太大,其实也不大,这不,一副字就引出个熟人来。我江淑芬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女孩,竟然能认识你们这些又有文化,又善良的好人,我何德何能呀?”看着淑芬因激动变得更加红润的脸蛋,愈发显得娇媚可爱,曲焕章情不自禁地将她揽入怀中……

舒曼从睡梦中醒来,嘴角还带着甜蜜的微笑,口里轻唤着:“焕章,焕章,替我把簪子拿过来。”周婉婷今天起的早了些,似乎听到舒曼在房间呼唤谁,就敲门问道:“怎么了舒曼?”舒曼知道自己做梦了,就赶紧说道:“没事儿,婉婷,我不过是说了句梦话,你别在意哈。对了,几点了,该起床了吗?”一边说,一边摸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还不到六点二十,难怪没有听见手机闹钟的铃声,原来还不到点呢,舒曼慵懒地舒展着腰身,还沉浸在梦中的甜蜜里,一时不想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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