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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原来是她干的(1 / 0)

“让我猜猜,”叶青眯着眼,声音渺远又清冷,“你的姨母是张王氏,你的母亲也姓王——我记得,爹爹身边有个叫朱胜的副将,夫人就姓王,也是江北人士吧?江北说大不大,难得知名人士,王夫人出身商户嫁给将军门第可谓轰动一时,又同是王家本家,不知道芸娘你,可听说过朱副将的夫人?”

芸娘的眼泪越涌越多,吃力的抬起手捂住了眼睛‘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是朱将军的女儿?”紫衣瞪大了双眼,怎么也不敢相信,朱胜那样一个五大三粗、皮肤黝黑的和碳一般的糙汉子,能生出这样水灵的女儿?

“芸娘,你可知道,土木堡一役,鹞儿岭大破,副将朱胜战死,守城将军叶士诚头颅被割,土木堡叶家军一千八百个弟兄以身殉国?”

芸娘的哭声未停,拼命点着头,哭声呜咽,直将叶青的心也紧紧的揪到了一起。

“你知道这背后发生了什么对不对?所以东厂的人才紧抓着你不放。”

芸娘点着头,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一只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拼命的用力往嘴里抠去,早已止住血的舌根断面又流出血来,流的嘴边,枕头上全是,可是她却似发了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拼命的将手指往嘴里送,拼命的用手去抓自己的喉咙,口中发出的含糊不清的呜呜哇哇的声音,带着濒临绝望的崩溃。

她的手上全是血,糊的一整个脸上都是,叶青低着头,毫不犹豫的抓住了她还要用力往嘴里送的右手手腕。

“芸娘,后悔和绝望于事无补,你想必已经知道自己毒已至心脉,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我。”

芸娘眼前一片模糊,只是愣愣的看着头顶上那一道罩着白光的轮廓,忘了哭。

“还能起身写字吗?”

芸娘抬了抬柔软无力的右手,咬着牙支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她的头有些眩晕,可是抬头仰望着叶青的神情,忽然变得坚定无比。

紫衣去搬炕桌,准备笔墨,叶馨帮着芸娘净了手面,又拧了新的帕子给叶青擦手。

叶青给芸娘身后垫了两个大迎枕,这才接过叶馨的帕子,擦了擦手,坐在芸娘身边低声道:“账册我已经看过了,可有些地方我不是很明白。”

叶青从怀里掏出那两本账册,摊开摆在芸娘的面前,指了指第一本第一页第一行:“这里,第一笔交易是从丙寅年开始的,上头说的是七月,穆良琴与关外商人胡大海交易六千石屯粮——再看这一本,第一页第一行,写的却是八月,瓦拉扰边,逐渐攻打到嘉峪关的事,穆良琴从前一直安分守己,他忽然不知道从哪里认识了一个关外的商人,还长了胆子擅自卖了江北的屯粮。为什么?”

芸娘翻开了第二本账册的第四页,苍白的,修长却被拔了指甲的手指从上往下轻轻的指过一行行的字,最后,在中间的一个名字上停了下来。

徐珵。

叶青皱眉,立刻就想起来那个獐头鼠目的伪君子。

徐珵此人口碑不算太好,但也不算糟,只不过,他只是一个品阶不高的小小京官,有什么机会能够认识到远在江北的穆良琴?

“你是说,这一切是因为徐珵?”自己对朝堂上的风吹草动,还是知道的太少了。

芸娘表情凝重,缓缓点头,吃力的在纸上写上了一个‘友’字。

那就是徐珵和穆良琴因为一个什么机缘,或故意制造了一个什么机缘,成了朋友。

叶青沉吟道:“穆良琴乃是江北知府,除了年底要回京述职,平日里,无诏是不会离开江北的。他没有来京城,那么自然是徐珵到江北去。紫衣,你去查,丙寅年七月,为什么徐珵会离开京城?”

她的眸子眯起,遮住眼底的那一抹锐利,唇边漾起一个讽刺的笑意:“这个胡大海出现了几次,每一次跟他交易前后,边关都会有些动静——哼,关外商人,关外有什么?瓦拉和兀良哈而已!穆良琴明知道他可能是敌国的细作,竟然还跟他交易,简直自掘坟墓、愚不可及!”

芸娘低着头听着,面上毫无情绪,她或许是被穆良琴伤透了心,又或者,家仇太沉重,已经将她对穆良琴所有的残念都压得荡然无存。

“你是因为穆良琴认识了徐珵,动了卖屯粮的心思,不仅自己丢了性命,还导致了前线战士无粮饷,吃了败仗,甚至身死,所以才想要杀了徐珵?”

芸娘点头,想了想又在纸上写了一个振字。

穆良琴卖粮所获的钱,可有一大半进了王公公的腰包里,剩下的一小半,送去了金公公那里。

这个叶青知道,当年王公公一人独大,皇上甚至称他为先生,群臣们更是称他为翁父,其厚颜无耻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爹爹每每说起朝中的事,无不庆幸叶家人都在边关,不用去王公公的脚下苟延残喘。

王公公可是名声在外的,虽然手握大权,可是他却更喜欢钱。听说他在宫外的府邸里,铺地的砖是清一色的汉白玉,屋内更是奢靡,就连屋内的柱子,都是用白银浇筑的,外头还裹了一层金箔,所以穆良琴若是想用钱打开王公公的路子,倒也不奇怪。

紫衣很快便回来了,“丙寅年正月里,皇上赏了王公公,还让他的侄子做了锦衣卫指挥佥事这件事您知道吧?”

叶青眼眶微缩,他当然知道,圣旨一下,皇上无异于亲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锦衣卫自此彻底沦为了东厂的走狗,此后东厂和锦衣卫做下多少恶事,残杀多少忠良,全都是拜这位王公公,和他的侄子王大人所赐。爹爹的好友,原本的大理寺少卿薛大人就是在王公公的手段下,含冤入狱判了午门斩首,若不是后来朝中反对的声音甚高,只怕现在薛大人坟头的草都比人高了,哪里就能够罢职削官全身而退?

紫衣倒是查的仔仔细细,前因后果都明了:“户部尚书王孟辅以国库空虚为因由上折子请皇上复立税课司,这其中就有王公公和王大人的推动,国库空虚,商民增税,可是这些银子,最后却都落入了王公公的手里——时值王孟辅要去江北考据钱粮,王大人找了个借口一同前往,说是奉了皇命要查验江北屯粮,浩浩荡荡带着的随行的一波新笼络到麾下的官员,其中就有徐大人。”

叶青英气的眉宇间,像是笼了一层深秋时节的薄霜,右手的食指轻轻的曲起,叩了叩膝头,沉吟道:“徐珵若是他那时候便投靠了王公公,那么今时今日,心眼比针尖还小的金公公决计不会容他,他后来怎么还能有机会在当今皇上面前说什么迁都的事?所以,依此推论,徐珵怕是早就上了金公公的船。”

其实也不难理解,当时王公公一人独大,投靠他的人不少,徐珵一个小小的翰林院侍讲,他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徐珵此人极会钻营,自然是另择他路,金公公虽然被王公公一力打压,但也毕竟是两朝的老人,只要根基还在,未免不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叶青笑容讽刺,唇角微动:“不得不说,这个徐珵倒是有几分本事和眼光。”倒叫人听不出话中褒贬。

紫衣点点头,只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他最大的失误,便是揣错上意,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被新帝厌弃。”

“揣错上意?”叶青眼皮微掀,唇边的笑意味不明:“谁知道这个上意是他揣测错了,还是有人故意透漏给了他一个错误的消息?”

“将军是说——”

叶青冷笑:“金明其人气量极小,又睚眦必报,他能因为金大人一句顶撞就要借锦衣卫的手在郊外截杀他的家眷,不留一丝余地,又怎么会容忍曾经有人对他两面三刀?”

她顿了顿,将桌上已经泛冷的茶水一饮而尽,“不说这个,我已经想明白了,依照现在朝堂上的局势来看,金公公、定国公府必然是保着当今皇上的,若是真的有改弦易辙这件事,那么徐珵很可能就是具体的实施之人,只不过,因着某些原因,这件事,皇上本身并不知情。所以徐珵必定是早就动了江北屯粮的心思,巧舌如簧说动了王大人随行到江北,机缘之下认识了穆大人,二人又相谈甚欢因为知己,有心算计无心,穆良琴就这样一步步把自己的路给走绝了。”

“可是这一切,和土木堡败了有什么关系?”

这也是叶青心中的疑惑,她抬起眼睛,和紫衣一同看着面色委顿的芸娘。

芸娘的脸色煞白,嘴角渐渐渗出污血,紧抿着青黑的唇,重重的写下一个图字。

叶青眸色骤沉,拧着眉,看着那个‘图’字良久不语。

紫衣有些着急,她怕芸娘再也支撑不住,于是催促道:“诶呀,芸娘,你倒是多写一个字啊!”

芸娘低头,眼眶又被泪水打湿,手在纸上颤抖良久,墨汁顺着玉管紫毫笔的尖端滴落在纸上,瞬间氤氲成一团脏污,像是再也改变不了的过去。

她不敢抬头,用力的闭了闭眼,痛苦的写下一个岭字。

可是她的‘岭’只写了一个开头的一个竖,叶青便开了口:“我从前常听朱叔叔说他有一个女儿,能书善画,那些山川地形图,只消看一眼便能拓下来。”

紫衣难以置信的看着芸娘,震惊道:“是你!?”

芸娘低着头,不敢看紫衣,只是捂着唇,痛哭起来。

“我从小在鹞儿岭长大,朱叔叔从年轻便守着鹞儿岭,她自然也对鹞儿岭的地形极为熟悉。”

“所以,鹞儿岭的那个奸细——是穆良琴?!”

不是穆良琴,是她啊!若不是她,穆良琴又怎么会拿到那张地形图?等她得知了鹞儿岭大破的消息,穆良琴早就死了,即便他不死,她也会给他几刀,要了他的命——她与他夫妻一场,他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芸娘的手一抖,摇着头,无力的手捶着胸口,恨不得将自己撕碎。

她的轮廓虽然枯槁,可是塌下去的后背还能在提笔写字的瞬间瞧见从前的风骨,可是此刻,她整个人却似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的骆驼,颓然的,再没有力气的靠在大迎枕上,掩着面,泪水从指缝中不断地溢出来。

这是什么样的痛,叶青不知道,可是叶青知道那种悔恨,就像她隐隐猜测到阿爹是因为知道了这些风吹草动才将她送至蜀地,借以让她躲过这一劫,等她得知了土木堡大败,她恨不得拿起刀子来狠狠的捅自己几下。穆良琴把芸娘画的鹞儿岭地形图泄露出去,亲爹因此而死,只怕她的痛悔比她更深。

芸娘目光空洞的抬起头,看着叶青,可是眼神却似穿过了她看向别处,最终缓缓落在了账册上。

突然,她的身形一动,像是疯了一般,指着账本上徐珵的名字,拼命的戳,仿佛将他的名字戳出一个洞,就能把他给千刀万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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