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112章 风起云涌(1 / 0)

香菱也跟了俞禄一段时间了,但是要说对他的观感,可是矛盾复杂得很,也许俞禄私下里对她没有那么多要求或者虐待之类的,不过他明面上给人的表现还是很冷血,就比如身为应天父母官,他对江浦卖生丝的百姓视而不见,就比如现在,他为了杀鸡儆猴、为了立威,官威摆得十足。

也许俞禄也是一个很复杂的人吧,他有七情六欲,他也会惧怕、会忌惮。

“母亲他们都接进来了吗?”俞禄道。

香菱:“嗯。”

“有什么事回来再说。”俞禄拍了拍香菱的脑门,便出了府衙后院,直驱公堂。

田有福闻信已经从宴会巴巴地赶回来了,进了府衙公堂,按例他这二把手要坐在俞禄旁边,可是俞禄并不叫他坐,田有福作揖:“府台,按例该接见接见藩台和金陵的几位老爷。”

府衙公堂也是右边放着签筒,签筒有二十棵签子,知府、同知只要发签子,府衙的差役就可以拿人,左边是用官印镇着公文,北墙立轴是一幅江崖海水图,象征着“河清海晏”,大堂牌匾高悬“清正廉明”。

“本府有说过不见藩台大人么?既穿了官服,衙门、宴会上见都使得。”俞禄微微皱眉,因为江浦一行,听到的都是田有福的口令,他便料定此人已被藩台笼络,因此包含戒心,还是不叫他坐。

公堂两边都有差役,这下子田有福脸上也挂不住了,这不是拿他当作小吏问话么?自己可是五品朝廷命官,贾雨村不在,田有福也习惯了发签拿人、提人进牢,久而久之培养出来的威势不亚于俞禄,田有福讪笑道:“府台,那是即刻就去?衙门里放他们一天班就是了。”

“本府初来乍到,很多东西也不懂,既然有这种惯例,那便如此吧。”俞禄沉吟着点点头,当先一步走下来,田有福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一侧引路。

……

以前朝廷在江苏设了两个藩司衙门、两个布政使,一个在苏州,一个在应天,当朝就只有柳芳一个,他掌管一省钱粮、赋税,职位仅次于两江总督、江苏巡抚,所以田有福对他巴结得很。

第一天,俞禄在媚香楼出席了宴会,当晚到藩司衙门拜见柳芳。

第二天,俞禄到织造局拜见甄应嘉,商讨应天府怎么供应织造局生丝的事情。

第三天,俞禄或者一一接见了金陵城的士绅大户,或者一个不漏地接受了他们的邀请。

这番应酬忙下来,金陵的上流社会对俞禄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俞禄也对他们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明面上,各自还是友好、和睦。

第四天,在秦淮河媚香楼,俞禄带着一队亲兵,以及府衙的一班差役,叫小沙弥吴恩捧了户籍,“请出”媚香楼老鸨,俞禄坐在楼中慢悠悠地喝茶,翘起二郎腿:“阿七妈,虽说本府也是常客,但是官场无朋友、朝事无是非,对不住了。就先从你家开个口子,以后金陵烟花酒楼的税银,都加收五成。”

“哎呀,老爷,这叫我们怎么活呢?”阿七妈涂抹着一层厚厚的脂粉:“知府老爷,咱们秦淮河的酒楼,和省里的藩台老爷、臬台老爷都是说得上话的。”

“柳藩台已经同意了本府的提议,朝廷要征收税银,国库要弥补亏空,我们有什么办法?当着朝廷的差,办朝廷的事罢了。”俞禄放下茶杯:“吴恩,你念,酒楼不交税银,按例如何?”

“回老爷话,按例该查封酒楼,一应财产,一律充公!”吴恩阴笑道,一班差役都面目狰狞,收这些税银,他们当然可以捞一笔了。

“这税银不是无端收的,火耗知道吗?这叫火耗费!”俞禄道。

这才叫黑啊!所谓民不与官斗,俞禄巧立名目要在酒楼上坑一笔,而金陵的烟花酒楼,闻名天下,出入的要么是达官贵人,要么是士绅大户,其中流动的,那都是金山银山啊!俞禄不拿她们开刀才怪!

阿七妈闻言,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淌泪抹眼的,嚎啕大哭。

有了知府老爷带头,不出几天,金陵但凡排得上号的酒楼,都额外交了一笔“火耗费”。

所谓火耗,其实坑爹得很,就是官府收上来的税银,需要回炉重造,这个过程的消耗,就叫火耗,而火耗费,天下不论哪个衙门,都是平民百姓额外来出,这样一对比,俞禄还算有良心的了。

俞禄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金陵很多人关注,不仅仅因为他是金陵应天太守,还因为他背后站着四爷,所以他的任何举措,都会传进金陵的豪门大院。

……

金陵织造局。

黑夜里能看见一排排的灯笼在亮,嗯,对了,还有一种挂在横木上的丝绸会反光,据说这种丝绸让西洋人惊叹不已。

“老爷,宫里来信了。”管家的通报声打破了一时的宁静。

甄应嘉急不可耐地拆开信封,又从匣子里找出老花镜戴上,以甄应嘉这么多年为宫里当差的经验与镇静,他此刻心里这么慌乱,可想而知此信的干系有多大了!

甄致拾起一只蜡烛抬过来照亮。

看毕书信,甄应嘉的眼神一阵恍惚,突然,因为急气攻心,吐出一口血来,甄致大惊,急忙拿了丝帕给他擦,甄应嘉呢喃道:“完了!没用了!太子爷不能忍一时之气,发动宫廷政变,如今二次被废,皇上已下令圈禁在宗人府……皇上已大行不远,我们甄家,再也没有一棵树可以靠了!”

甄致收回来的手颤抖着,他到铜盆里洗尽了血迹:“老爷,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为今之计,孩儿倒有一计可保住一时,过了这时在说。”

甄应嘉抬起头来,目光看着儿子的英俊脸庞:“什么计策?快说!”

甄致徐徐开口:“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八王之中的储君,四爷、八爷最有希望,目今天下,吏治败坏、国库亏空,这可能是四爷上位的理由,但八爷呼声最高,贤名有目共睹,皇上指不定也中意他。”

甄应嘉咳嗽道:“你错了,十四爷有兵权在手,十三爷已经卸掉了兵权,九门提督、两位大学士还在观望,京师三营还在皇上手中,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就连我也不知道皇上卖什么关子。”

甄致:“那又如何?反正太子爷倒了,不管他们父子猜忌是何缘由,太子爷的派系必然大受打击,我甄家此时要自救,唯有破釜沉舟!”

甄应嘉:“怎么破釜?怎么沉舟?”

甄致:“江浦、上元两县受灾,不说别人,就连汪恒、俞禄也不想插手,儿子可以打着织造局的名义,买下两县田地,然后挂上织造局的灯笼,开过长江!给两县赈灾!一则生丝可解,二则,这是最关键的,天下皆知,我甄家的织造局是皇上的,织造局赈灾,脸上贴金的也是皇上!”

甄应嘉思索了很久,最后拍板道:“此事可行!你亲自去办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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