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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震百里(1 / 0)

虽说月无心击败了鹿栾丹,但是却是打心里尊重这个对手。在面对能用出与自己相同武功的人时,并没有显现出哪怕丝毫的困惑亦或是惧怕,反而兴奋不已。就好像习武之人终生都在与他人比武,却从来没有与自己打过。望着翻身而起的鹿栾丹,月无心的脸上神色复杂。因为这无形中帮助了鹿栾丹突破自己,恐怕要不了多久,鹿栾丹的武功便会更上一层楼。

鹿栾丹起身后,竟然难得在脸上流露出喜色,这种喜不是平常的喜,而是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感,就好像武功桎梏多年有望突破,那是一种由心而发的喜悦。

月无心负手而立,眼望着起身仰头大口喝酒的鹿栾丹说道:“恭喜鹿兄了,假以时日必将更上一层楼。”

鹿栾丹任由辛辣的烈酒灌入口中,兴许是太兴奋的缘故,倾洒的美酒顺着下巴沿着喉咙流向前胸。小一会儿,前襟的衣衫就已湿透。喝完酒葫芦中的酒,鹿栾丹却也不在乎自身的形象了,随手用袖子一抹嘴,开口哈哈大笑道:“痛快,人生难得,能遇上你这么个高手,我这一生,遇到无数对手,却是没有与自己战斗过,今天与你一战,仿佛像是在照铜镜一般与自己一战,终于发现自己武功哪里不足。还是要多谢老弟你呢。”

月无心单手展开折扇,潇洒的摇了摇,朝鹿栾丹走去,虽然说这地面早已面目全非,坑坑洼洼,但月无心的脚步却没有片刻停歇,如履平地一般。只见月无心边走边说道:“不用客气,鹿兄。不光是你受益良多,小弟我也是受益良多。这不,你这丐帮武功已让我学的七七八八。”说罢,月无心来到鹿栾丹身边与其并肩而立,哈哈大笑起来。

落日的余晖挥洒人间,倾落在二人身上,二人的影子被斜阳拉的很长,仿佛人生之路一般那样长……

二人的身影定格在这一刻,仿佛这二人如知交多年的老友相会,相逢一笑,话尽世间沧桑悲凉。

月无心与鹿栾丹相视一笑,月无心单手负立,合上折扇轻打了一下鹿栾丹的腹部,便率先向前走去,边走边说道:“走,鹿兄,我们回去接着喝酒!”说罢,又将折扇缓缓展开仿若文人儒士一般潇洒自如。正应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鹿栾丹挠了挠头笑了一下,便快步跟上。周围的人早已散了,只剩下三三两两依旧在比武的人,整个尚武台显得冷冷清清。哦对了,顺带说一句,尚武台的场地修缮费用,月无心出了。

回到酒楼后,月无心与鹿栾丹来到了顶层的雅间相对而坐,二人面前早已摆好了酒菜,今夜,月无心却也是放弃了形象,跟鹿栾丹用海碗拼起酒来。就在二人有说有笑之际,自楼梯下上来一人,鹿栾丹正好面向楼梯,当看到此人时,竟是惊的将手中之碗掉落在地上,碎裂开来。

月无心见鹿栾丹失神,便转头顺着鹿栾丹的目光回头望去,竟是看到了自己的三叔震百里。月无心快速起身,迎向三叔走去,方走到三叔面前,月无心双手交叠,向三叔鞠了一躬开口说道:“震三叔怎么来了,侄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震百里伸出一只手扶起月无心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贤侄来得这杭州城,难道你三叔就来不得?这次前来,是有楼主有交代,完成一件事情。你忙你的,我忙我的。不用担心我坏了你的事。顺便说一句,赵家小妞儿长得不错!哈哈哈。”

月无心听到这番话,耳根微微变红,连忙开口说道:“三叔不要拿我打趣,我和那赵梦瑶什么事都没有。萍水相逢,交了两次手而已。”月无心略微有些手足无措,仿佛让震百里说中了心事。

其实不然,月无心这十八年时间只与摘星楼内之人接触过。可以说真正意义上接触的第一个异性便是赵梦瑶。江湖儿女最不缺的就是爱恨情仇。江湖中的人和事,都逃脱不了爱恨情仇,江湖也因由而生。

就在月无心与震百里叙旧之际,鹿栾丹渐渐回过神来,竟是一拍桌子,指着震百里大喊道:“师叔?你是震百里震师叔?”

震百里将目光从月无心身上收了回来,望向月无心身后的鹿栾丹,面容稍显惊讶却很快又变成了冷漠的脸。震百里越过月无心,负手缓缓向鹿栾丹走去,月无心亦是转过身,跟在震百里身后。

“哦?鹿师侄,没想到啊,时间匆匆如流水,一晃这么多年,你我竟然在此相遇。”

月无心只是知道三叔他是丐帮弟子,没想到竟然会是鹿栾丹的师叔。看来当年,三叔他在丐帮的地位并不低。然而三叔却从来不和自己说当初为何离开丐帮。这件事,怕是只有楼主与丐帮当年那些人知道了。

震百里来到了鹿栾丹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震百里突然向鹿栾丹打出一掌,猝不及防间,鹿栾丹被打中胸口,倒飞出去,落在酒楼外的街道上。震百里从凭栏一跃而下,来到鹿栾丹的面前伸脚踏在鹿栾丹的胸口,负手看向他说道:“鹿师侄功夫没多大长进啊,这么多年,有没有想我啊。丐帮里那些老不死的过得很好吧。记得代替我向他们问好。”

“咳……咳……师叔,你这是怎么了?性情怎么变得如此冷酷?!我记忆里的震师叔,从来不会向我出手的。。咳咳。”鹿栾丹双手抓住震百里的腿,脸上的表情甚是惊讶,嘴角流下的一丝血液,正在告诉人们,他受伤不轻。

震百里仰头看天,神色怆然,默默不语。这时,月无心也从楼上飞跃下来,站在震百里的身后,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略有不忍,但是却没有说一句话。因为他知道,三叔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他不会插手三叔的事,哪怕,在三叔脚下的,是自己刚认识的朋友。

许久之后,天气逐渐变得阴沉起来,就连月色也被乌云遮盖。此时震百里才从自己沉浸的世界中醒来,仿佛又经历了当年的事情一般,浑身颤抖不已。慢慢的,震百里缓过神来看向脚下的鹿栾丹说道:“当年丐帮对我所做所为难道还不够么?我没有当场杀了你就不错了。念在当初你是我关门弟子,且你与我贤侄相识,我才放过你。你何故会认为我不会对你动手?啊?丐帮弟子!!”

震百里神色有些癫狂,怕是回忆勾起了心中往事,触及心中的不能触碰的东西。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不疯不魔不成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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