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在雨中飞驰。
泥点夹杂着残叶,溅到了我的白裙上。
无意中,裙摆早已变得肮脏不堪。
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仿佛要将我撕裂
我咬咬牙,努力打起精神去赴这场鸿门宴。
我知道--------
我知道这是个陷阱。
我和燕洵从小一起长大,他过去看上去整天嬉皮笑脸,对一切似乎都马马虎虎,毫不在意,实则他是那个最小心不过的人,又怎会被来往的人,甚至是那个远在几里外的店小二察觉了自己的行踪?
驿站里若隐若无的血腥味儿,不是来自于我,怕是来自被自称“店小二”“掌柜的”杀掉的还未来得及处理干净的那间驿站的真正的主人尸体。
虞泽霖从不离身的玉佩-------他那样小心谨慎,不至于把珍视如此的玉佩落在这样的一间小驿站里,事后发现,还不追回。再者,他的小心,甚至可以说到了一种多疑的地步,又怎会只带着十几号人去会燕洵?
可是,万一呢?
只有这几个疑点怎么能够?
万一真的是虞泽霖被抓了呢?
万一这种种疑点都只是巧合呢?!
万一燕洵他真的要杀掉虞泽霖呢?!
我可以拿我自己去做赌,但虞泽霖绝对不是我的筹码亦或是赌注--------我赌不起啊!
一道响雷劈响在耳边。
马儿应声而倒。
我被狠狠甩出去了几丈远。
…………我就这么狼狈的躺在泥土里,嘴巴一张一合,像是一只垂死的鱼。
大雨倾盆而下,无情的打在我的脸上。
我挣扎着爬起。
马死了……有血沫不停的从它口中涌出。
我咬牙切齿--------定是那个店小二搞的鬼!
他把我的马给杀了,搞不好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让我活着走出那家驿站,但不知为何最后竟还是放了我一命。
我来不及多想,能摇摇晃晃的继续往前走。
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一路几乎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眼前一片模糊。
好困啊……
不知走了多远……
“哥哥!!!”一道凄厉的女声忽的在我耳边响起。
我一个激灵,睡意顿时全无。
是元淳!!!
我大惊,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爬上面前的山坡,藏在了树灌丛里。
入目的景象几乎是让我几乎晕倒。
这是燕洵的营地。
可我却看见一袭蓝衣华服的燕洵被捅了一刀,血汹涌而出,我可以看到他的面色苍白,脸疼得近乎扭曲。
捅他的那个人就躺在一边,很显然,已经被燕洵砍掉了一只完整胳膊,身侧的血已经不能用多来形容了。
所有士兵都手持利刃围在那个刺客身边,还没有人注意到我。
元淳抱着那个人哭的要死要活。
咦咦咦?
这种情况下,她难道不应该抱着燕洵大哭一场然后果断的补给那个人一剑么?
这是怎么回事?
我有点疑惑了。
我摇摇脑袋------脑子才清醒了些。
然后,我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之后,我抽出雪白的剑来,看准时机,直接快如鬼魅的冲上前去,趁其不备,如箭一般飞快的劈开围绕在燕洵身边的几个护卫的包围圈,直直把剑横在了燕洵的脖子上。
元淳哭着望向了我,可是她早已说不出话来,也表示不出惊讶。
失去一条手臂的元嵩也早已经昏了过去。
“放我们出去。”我听见我这样说。
燕洵哼了哼,面色苍白如纸,忍痛道:“阿梦,你来了……”
“别和我套近乎!”我听见我的声音寒冷如冰:“虞泽霖在哪里?!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把他交出来,放我们走,我们便桥归桥路归路,从此我对你既往不咎,也答应你,虞泽霖以后也绝不会找你麻烦。”
一阵沉默。
燕洵忽道:“我把虞泽霖交给你,你就原谅我了?”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冷冷道:“我的命,是你换来的。但之后我灭了整个魏家,卸了元嵩的手臂,杀了赵家兄弟,但------现在我只交出一个虞泽霖,你就可以原谅我?”
我大脑一片馄饨,好像下一秒就要晕过去,只想让他赶快交出虞泽霖。
我的剑直接划破了他脖子上的皮肤。
燕洵疼哼。
我冷道:“别废话,他到底--------在不在你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