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一点都不惧怕？”
“惧怕有用吗？”
姚飞的刀缓缓出鞘，直指图山玉。
图山玉摊开手掌，向着姚飞伸去。
……
……
“姑姑，他怎么不见了？”
“应该是去了战场。”
“他还那么小，怎么能？”
“再小也是男人，何况还承受着压力！”
云玉岚默默不语，她实在无法理解，众人为何一再逼迫。
简单的一个婚约，终究一波三折。
玉郎可以修炼了，谁又为他高兴过，如今又要去战场，这都是为什么？
云玉岚不是不解，而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何苦要苦苦相逼？
又有什么好处？
云翎燕终究没有为云玉岚解惑。
或许她知道的更多，或许这一切对她本没有秘密可言。
……
……
图山玉没有踏步向前，尽管那样显得很有气势，可他知道，自己终究是远程攻击，和姚飞对战，近身太危险。
风刃线，或许是不错的手段。
但姚飞的幻影杀绝不是徒有虚名。
姚飞也没有直接扑上去，在第一时间打败图山玉。
先前林锐带队，他没有时间好好判断图山玉，现在他却发现，林锐似乎看错了，当然他曾经看错了。
图山玉的战力如何，姚飞无法得出准确的推断，但这个在两个月内火箭般崛起的家伙，太镇定了。
或许父亲的话有道理，云林两家的事，他本不应该插手，而他姚飞，也从来不是谁的小弟。
……
……
龙口山，栖凤谷的驻军大帐内。
“你就这么回来了！”
“我！”
朵云忍不住泪水涟涟。
她真的很委屈，明明已经很努力，可还是失败了。
“好了，好好修炼，以后有的是机会！”
墨玉冷着脸，眼神却出奇的温和，难得没有在这个时候责怪她。
这反而让朵云心中难受无比。
但她还能说什么，竭力辩解吗？可要辩解什么呢？她不是没打中对方，可每一次，她都莫名其妙的自己受伤，而对方似乎未伤皮毛。
朵云当然不知道图山玉穿了风灵套装，这么低修为就穿着灵器套装
，实在有点奢侈，便是云龙山五虎，现在也没有这待遇。
但她终究是输了，如果只是这一次，她或许没有这么激动，可这是第二次，又是莫名巧妙的输了。
他难道是金刚不坏身，这显然不可能。
朵云感觉图山玉似乎就是他的克星，每次出场都让她那么无语。
……
……
图山玉一直没动，他知道主动他不占任何优势。
风刃虽强，却不足以正面破开姚飞幻影杀的刀势。
他不动，不代表姚飞不动。
姚飞的身形突然飘忽起来，手中的刀幻化成一片黑色刀网。
幻影杀！
起于幻，止于杀，但最终还是影！
图山玉自然看不透幻影杀，他只是不擅长近战，于是不敢主动靠前。
虚幻的身形飞快靠近，尘土微扬，刀锋微亮，幽冷寒光匆匆而至。
砰！
黑刀斩在图山玉的脖子上，发出金石声响。
图山玉看向姚飞，姚飞还在最初的地方，似乎并没有动过。
“你就这么笃定，我杀不了你！”
“我赢不了你！”
两人的话并不是一个主题，但很显然姚飞要赢不易，图山玉要赢也不容易。
图山玉说赢不了，其实是说你犯错，我就能赢。
姚飞说，你笃定我杀不了你，其实是想证明自己有能力打败对方。
姚飞的身影在此虚幻，黑色刀锋如云雾，似疾风，斩落在图山玉的体表。
图山玉的身上火花四溅，给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金刚不坏？”
旁观的山贼们诧异的惊呼。
牛光和蔡猪同样惊的合不拢嘴。
……
……
“什么金刚不坏，十几岁的娃娃。”
墨玉吃吃的笑着，笑的似乎很开心。
朵云则有些手足无措。
“不到灵山境，谁敢言金刚不坏，那小子明明是风系武者，怎么胡思乱想到这种地步。”
朵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是风系武者，她很确定。
可是自己的攻击为什么会失效，风系在防御上明明并不强悍。
很矛盾，又很真实，朵云心里很痛苦。
……
……
姚飞也有些困惑，不明白图山玉的防御怎么这么变态。
按理说，对方会很怕自己近身。
可事实是，自己近身了，也攻击到位了，但似乎没有用。
姚飞的眉头皱着，额头写着一个川字。
黑影绕着图山玉周身，一通乱攻，随后退了回去。
姚飞站在原地，姿态如初。
图山玉收回手掌，目光依然平静。
面对五虎之一的姚飞，他没有败，这是很大的自豪。
可，这不是他的目的。
他真正的对手是林锐--五虎之首。
姚飞是他的第一步，他必须迈过去。
这两天他经历了很多，用了无数心思去战斗，去磨练。
真正对战时，能用的只有神识和风刃，采取的战法也是最保守和被动的。
幻影杀的速度很快，但在快不过神识。
都是灵泉一重，风刃的力量还强过幻影杀。
似乎图山玉不败是合情合理，也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地方。
然而，图山玉不这么认为。
姚飞也不会这么觉得。
在姚飞看来，图山玉应该不堪一击，他来挑战他就是笃定了这一点。
而图山玉却恨自己软弱，终究没有先出手。
两个人都在推演，在计算彼此的赢面。
风刃更强，幻影杀更快，这是灵技的特征，无法凭人的意志扭转。
可事情不是绝对，一切都是相对的。
快的未必有短的路径，慢的不一定要远行。
这原本不是什么高深的道理，这会儿更是被深深体会到！
……
……
“论修为和灵技，你不应该输，可是你的心智还是太软弱，无法坚持自己的判断！”
“可是，我真的打不过他！”
“一沾即走吗？那只是一种战法，你太执拗了！”
朵云茫然的看着夜空，看着夜空下静谧的北山口平原。
她的确太执拗了，否则不会一直耿耿于怀。
对方既然采取了守势，如何说明便强过自己。
自己受了伤，对方呢，继续战斗着，似乎没有被影响半分。
可他为什么不追击？
“如果你确定他强到你无法匹敌，就不应该出击，出击了就必须确定他可以战胜。这是一个基本问题，你到底明不明白！”
墨玉有点恼怒，这个聪明乖巧的弟子，似乎走入了死胡同，竟然一直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
……
……
姚飞缓缓抽刀，速度很慢，态度极为端正。
一股厚重之意凝于眉间。
肃杀之意陡然而生。
图山玉的眸子亮了，他发现姚飞的气质变了。
气质转变的一瞬，姚飞变的无比凝重、真实。
周围的呐喊、篝火、风声，转瞬便成了虚幻。
天地间一瞬间只剩下姚飞和图山玉，其他皆为虚妄。
这只是气质的变化，便引来图山玉感官的相应变化。
一瞬间图山玉汗如雨下，心神险些失守。
幻境，这是幻境！
图山玉心知肚明，可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这时，他才真正知道，云龙山五虎终究不凡，盛名之下无虚士。
……
……
“同阶竞技，如何就有碾压之说，不过是心智气势的作用，长此以往，便是强者气质，你若看不破，终究是凡胎一个，若是悟的透，什么天才强者都不过是虚妄！”
星光辉映下，墨玉的眸子宛若宝石，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犀利的言辞直指人心。
朵云讷讷不言，不知道到底是否领悟了师傅的教诲。
墨玉看了看熠熠生辉的星空，却早不再想朵云的事。
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作为师傅，她已经做的够多。
朵云能否成为栖凤谷新一代强者，这不是她这个做师傅的可以决定的。
朵云可以和云龙山五虎媲美战力，可遇到那个不知名的小子，却一次次挫败。
若是普通老师，一定会说朵云是命不好，但墨玉不会。
显然墨玉不是普通的老师。
只是墨玉不知，在朵云第一次偷袭图山玉时，她已经结下心结。
何况图山玉明显比朵云年岁还小，再次出手而不得，就让这种心结更加深沉。
朵云没有赢，其实也并没有败，可若是加上偷袭，加上年岁，朵云便是败了。
十四岁的小姑娘终究爱面子，有些话没有说全。
便是如此，墨玉的话依然点中了事情的关键。
这不是墨玉洞悉了事件的所有，而是因为墨玉本身就是一个真正的强者。
……
……
姚飞的刀缓缓地举起，刀身上流淌着虚幻的光，很不真实，似乎随时都会消失。
但眉宇间的冷肃却越发的厚重，如无法驱散的寒霜。
那是杀意！
这一刻，姚飞真正视图山玉为敌，而不在因为其他任何原因。
如果一定要一个原因，那是因为图山玉够强。
骄傲如五虎，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敌人，都绝不容易。
姚飞既然是林锐的朋友，就不可能是图山玉的朋友。
所以，图山玉只能是敌人。
而这一刀，是幻影杀的最后一招，刀招在虚实间，刀意在心头。
这一刀，姚飞自信图山玉接不下。
便是他自己还只是初步掌握这玄奥的灵技，刀意尚且不能收放自如。
图山玉想要挡住这一招，不是很难，是根本不可能。
为了取胜，姚飞已经顾不得什么，哪怕是杀死图山玉，被父亲责骂，被山寨处罚，他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