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48章 生命(1 / 0)

颜初其实并没走,贺秉荣急着告诉她怎么去厕所,无非就是把她支开,他那点小九九,她再清楚不过。

他明天就要走了?去哪?

是那个秘密任务吗?

那他如果带着她,会不会不方便?可是如果不带着她,她又太想他。

早些年还在和贺秉荣谈恋爱时,她就自己在网上百度“军嫂的自我修养”,用自己手机搜的,搜完了还暗戳戳地删了搜索记录,都说军嫂要熬得住寂寞,忍得住思念。

他们谈恋爱时大多数都是异地,更多的时候甚至像网恋,那时她就开始想他了。好不容易关系破裂,她竟然还想着他,虽然想的是他的不好,但那也是他的一部分。从今从去年10月27号到今年1月20号,跨度3个月,好不容易见着了,还没说几句贴己话,他就又要走了。

说她不难过不失望是骗人的。

颜初没有再回会客室。直接让楼晓得带她回了贺秉荣住处。她躺在外间的沙发上等他,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尊重他的决定。

还没有等来贺秉荣,却来了个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姑娘,这小姑娘十一二岁的样子,穿着军装,活脱脱的小大人。颜初门一开她就钻了进来,她叫住这个小丫头:“你谁啊?怎么乱闯别人家呢?”

小丫头跳上沙发说:“我听他们说贺叔叔带了老婆回来,就来看看。”

这军营怎么会有小丫头?颜初又问:“你是谁?爸爸妈妈呢?”

小丫头说:“我妈妈死了,跟着爸爸来的。我爸爸是钟健,我叫钟秋,秋天的秋。”

原来是钟健的女儿,细细一看,父女两还真有点像。

钟秋拍了拍旁边的沙发,豪爽道:“你坐,你坐。”

颜初依言坐下,这个丫头真是人小鬼大,但又挺可爱。她想到钟健说的话,有点理解为何比沉这么危险,他也要把女儿留在自己身边了。

钟秋看到她的手,被吓了跳似的,捂着嘴说:“阿姨你手的胡萝卜变得吗?”

这没大没小的话惹得颜初哈哈笑起来,这比喻也太贴切了。自从长了第一块冻疮后,就再也控制不住蔓延到十根手指。疼痛瘙痒,折磨得她半夜难以睡眠。甚至早上梳头都是一件痛苦的事,因为扎马尾辫的时候,发绳太紧勒地手疼,被秦寿特训乃至向西南出发的时候,披头散发又不方便。所以这次她出发来比沉前就去剪了头发。

她笑过之后,钟秋拍马屁说:“阿姨你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真好看。”

这马屁正好拍到了屁股上,颜初很受用:“你也是,笑起来好看。”

钟秋咽了口口水,欲言又止,过了会,下定决心道:“阿姨,我有个问题。”

“问。”

“我听爸爸说,你找贺叔叔找得很辛苦。你花了多长时间找到他的?”

“花了多长时间啊,”颜初自言自语,估量了一下,从正式出发的那一天算的话,“大概26天吧。”

“啊,”钟秋似乎有点失望,“只花了26天就找着啦?”

她这是觉得花的时间还不够长吗?颜初苦笑,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道:“从首都坐飞机去比沉要3个小时,从行州到比沉也要三个小时,秀舟飞益阳两个小时,飞比沉2个半小时。现在想念了一个电话就可以听到声音,一个视频电话就可以见到对方。本来我和他的距离只用三小时就能计算,我觉得用三天都嫌多,但我用来26天,而且听不见他的声音看不了他的人。这26天,比一个世纪都漫长。”

·

钟秋在颜初这里呆了十几分钟就被叫走了,前脚刚走,后脚贺秉荣就回来了。他双手放在背后,噙着一丝笑容,看得颜初寒毛四起,强作镇定道:“笑什么?”

他说:“一个不小心听到了感人至深的情话,我总觉得我该说点什么才不会失掉面子。”

他听到了?她刚刚说了什么?颜初想起来了,脸微红,闲适道:“那你的表示呢?”

贺秉荣笑意渐暖,他本就生得好,这样重逢的夜晚,更显得深情似海,颜初早就注意到他放在背后的双手,猜测他是不是要拿什么东西给自己?会是什么?玫瑰花?呸呸,这时候去哪找玫瑰花。唉不管,就算是狗尾巴草,只要是他摘得她都喜欢。她心脏“扑通扑通”地似要跳出来,也许他们冷战了太久,这次见面竟然让她有种还在热恋的感觉。

他缓缓说:“表示自然是有的。”双手从背后拿出来,邀功似的一笑。

颜初定睛一看,呆住了。萝卜?

一条白白胖胖的白萝卜。

管它的,萝卜也不错。

颜初脸色阴晴不定,哭笑不得:“……萝卜好啊,我喜欢吃。”

贺秉荣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他轻轻点了下她额头:“笨,不是拿来给你吃的。”

他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根蜡烛,抽出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将萝卜尾巴去了,切了几张5毫米左右的薄片。他刀工竟然还不错,每一片厚度都切得一样。再掏出打火机,擦出一苗火焰点燃蜡烛,将薄片放在火上烤,直到冒出一阵白烟,不一会的功夫就闻到萝卜的气味。

颜初眼里全是那跳动的火苗和他一脸认真的脸。贺秉荣将颜初的手牵到自己面前,说:“会有点疼,你忍忍。”

颜初这才知道他想干什么,心里暖意横生,点头道:“不疼。”

他将冒着白气的萝卜片贴到她红肿的手指上,再接着去烤第二片。“疼就说出来。”他低声叮嘱。

其实根本就不疼,比这更难过的事她都经历过了,这种程度的炽热疼痛,她怎么会觉得疼。

她压抑住眼里的泪意,朝他一笑:“这方子管用吗?”

贺秉荣肯定语气:“管用。”抬头看她一眼,补充道,“至少对我管用。”

颜初笑意更甚:“你小时候还长过这东西?”

“是啊,怎么没长。”他娓娓道来,“我小时候比你调皮多了,不光调皮,还挺蠢。用我姥姥的话来说,就是不分秋冬,北方冬天下大雪的时候,我都能光着膀子在外面跑,差点活活冻死在外面。后来好歹救回来了。手留下了病根,我姥姥就用这法子治好了。”

这是他第一次给她讲他小时候,他眉目间还隐藏着几分得意的神色,跟熊孩子之王似的。颜初感动之余更感叹道:“贺秉荣,难怪你不肯给我讲你小时候,你以前怎么这么笨啊?大冬天的不穿衣服也只有你才能办到了吧。这么不要命的淘气,你是怎么长大的?”

贺秉荣白她一眼:“你以为我们男人都是怎么长大的?况且你都能长大,我为什么不行?”

她说:“我小时候聪明多了。”

“可是我听说,某人9岁的时候还……”

她如弹簧般跳起来:“打住!”

手上贴的萝卜片全掉到地上,甚至有一片打到他的鼻子上。他吸气,怒道:“你给我好好坐着。”

颜初讪讪地重新坐下来,老实地伸出十指,道:“对不起。”

她这般老实认错,他本来就没有的火气更是被抛到九霄云外,淡淡地安慰她:“没事,反正也该换了。”

·

重新贴好萝卜片,这次露出了无名指上的婚戒。他看了看自己的无名指,与她的并排放在一起,INOCHI,婚前他约她去选戒指,她不肯去。他也没勉强,独自操办最后把戒指送到她面前,她念着标签上的字母:“一……诺……迟?”白他一眼,“什么鬼?”他没有多做解释。西式婚礼上,神父一本正经地念着重复了千百遍的句子,他本以为她会迟疑很久才会回答那句话,谁知道她恶狠狠地飞快回了句:“我愿意。”如果不是环境不允许,他当真会当场笑出来。

他给她戴上戒指的时候,定制的戒指大小那么合适,但他觉得她过不了多久一定会取下来,就算他们不离婚,她也会取下。可是三年她都不曾取过,三年间他注视她的手指已经成了一种习惯。现在她的手指比平常粗了那么多,戒指卡在肉里,取不出来又会给她带来疼痛。

他摩挲着戒指说:“戴着疼不疼?要不我帮你取下来,会舒服点。”

她摇拨浪鼓似的摇头:“不要。取下来也会疼。”

他淡淡劝说:“长痛不如短痛。”

颜初依旧摇头:“不用了,我戴着。过了冬天就好了。”

他笑了下,似乎对她的回答很满意,但不是。他坐到她身边,将自己戴着的指环取下,让她看刻在指环内侧的几个字母:YCINOCHI,她知道YC是他名字缩写,但后面的单词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告诉她:“这个是我取的戒指名字。念法嘛,不是什么一诺迟,它真的念法是いのち。”

颜初有点口吃地重复:“いの……奇?”

他也不纠正她的发音,继续道:“是“生命”的意思。”

颜初懂他的意思了。互换戒指的时候,他们也互换了生命。以命作比,原来他那样看重她,她却不懂得珍惜。他这样的用心她没曾发现,她的任性也让他们错过了这么些年,他仍在看她,眸子黝黑让她完全陷进去。

贺秉荣接着道:“婚前我去你们颜家找过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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