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12章 宣誓(1 / 0)

次日。

李绵冰起了个大早,见黎彬正在外面晨练,一套格斗术耍得虎虎生威,招招角度刁钻、狠辣,在和煦的晨光之中显得充满阳刚之气。

李绵冰本就是习武之人,疗伤期间不得多动,早觉得浑身快要锈蚀了一般。此时在旁边看了片刻,顿觉心痒难耐,娇呼一声:“好功夫!某前来讨教了!”

话音落下,李绵冰急走几步,借着冲势一记直拳轰向黎彬。

黎彬在穿越之前,在地球上时就经常与军队的教官们对练。穿越来到这里后,苦于找不到对练的对象(凡尘被虐几次就不肯陪练了,美其名曰打不过哥哥也不丢脸),早就饥渴难耐,此刻见李绵冰有此兴致,也是见猎心喜。见李绵冰一记直拳轰来,黎彬当即也直拳冲出,想要硬对硬挡下她这一招。

不料,李绵冰拳到半路,忽然脚下一顿,上身一摆,直拳收回,左脚立定,右脚一招横扫千军击向黎彬腰部肾脏附近的要害位置。

黎彬见招拆招,直拳变成勾拳,瞬间压低高度,迎向李绵冰右小腿腿肚内侧,一旦击中,不仅能挡下她这一脚,也必将能带去较大的伤害。

李绵冰再次压低重心,上身侧对地面与地面平行,右脚上抬避过黎彬势大力沉的勾拳,紧接着右脚再次变招,一曲一伸,直击向黎彬脸面。

黎彬身体后仰,避开一脚,右手化勾拳为抓,如打蛇随棍上般紧跟着李绵冰右腿而去,欲要抓住她脚踝,控制她的行动。

不料李绵冰竟然以不可思议的方式,身姿急旋,右脚下压着地,左脚再次轰出。

两人拳来脚往,见招拆招,虽然从未接触,却招招狠辣,一个不慎就要落得惨败的下场。

不多时,凡尘听到声响走了出来,在一旁观战片刻,忽然也觉得心痒难耐,高呼一声“小心了,我也来”便冲了上来,与二人混战到一起。

黎彬阳刚气厚,直来直往,堂堂正正,势大力沉。李绵冰身姿娇柔如蛇,往往能以不可能的方式瞬间变招,柔中带刚。凡尘则招式诡异狠辣,进退无常,无论是要害部位还是敏感之处,都是他的攻击目标。

此时看凡尘招式,似是将兵法谋略融入了其中,比以前难缠不少,难怪他敢再次上来跟黎彬二人对阵。

三人混战之下,均觉得十分痛快淋漓,直打到日上三竿。李绵冰新伤初愈,体力跟不上,率先退出,站到一旁笑看二人。再过片刻,黎彬忽然一改堂堂正正的打法,使出一记虚招故意卖了个破绽,引得凡尘上当,一招致胜。

“哥!你耍赖!我不服!”凡尘躺在地上,装作一脸委屈。

“哈哈!”黎彬似乎找回来了当年与教官约战的那种豪迈,猖狂笑道:“我若全力,十招之内,定斩你于马下!”

“呸!”李绵冰直到此刻,似乎才没有了任何的拘谨,娇笑道:“也不看看谁现在也像只死狗一样躺在地上!”

三人齐声大笑。

见二人累瘫在地,李绵冰取热水泡了一壶茶,三人一起在院中石桌旁坐定,喝茶休息。

“我……准备回去了……”李绵冰握着茶杯,低头看着石桌,忽然说道。

一时间,气氛突然变得十分沉闷。

三人在一起生活一月有余,志趣相投,相互欣赏,且经历出生入死,早已暗生情谊。此时忽然要分开,均觉得十分的不舍。

“这一个月,是我过得最悠闲舒适的一段日子。身边不管是你们,还是那些村民,不管是青壮年,还是老人孩子,似乎每个人都充满了希望与朝气,仿佛这里就是那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这是我在别的地方从未见过的。我最喜欢的,就是去河滩上看那抽水车,一看就能看半天,看着它将源源不竭的水输送到家家户户的田地,给所有人带去丰收和希望。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兴许这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画面吧。”李绵冰慢慢地叙说着。

“你们,也是我见过的最有朝气的人。正是因为你们俩,才能有这片世外桃源的存在吧?尤其是黎彬……黎彬大哥,你博学强记,匠心独具。你的学识,你所研发的那些东西,将来必定造福一方吧?真希望终有一天能见到你所描述的你家乡的样子。”

“知音难觅。只是,此次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相见了。”李绵冰声音哽咽。

有泪落下。

凡尘别过头去,眼睛有些发红,似乎受不了这样的氛围,便欲起身离去,却被黎彬轻轻按在凳子上坐好。

“其实,你可以留下来。”

黎彬手捧着一杯茶,轻轻呷了一口,淡淡地说道。

李绵冰摇了摇头,说道:“黎彬大哥,我终究还有我的追求,我还要去努力,为之奉献终生。”

“然后我们一起走出去。”黎彬继续淡淡说道,眼里却忽然亮起一团火。

“什么?!”李绵冰与凡尘同时抬头盯着黎彬,似乎不敢相信他们自己的耳朵。

“虽然你没有明确说过,但我想,你的追求应该是拯救受苦受难的女性吧?”黎彬向李绵冰问道。

李绵冰不明白黎彬为什么忽然转移话题,但黎彬的确说中了,便点头确认。

“只是,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绝大多数女人注定就是男人的附庸,甚至是玩物。你一人之力,即便救得了千百个陷入水深火热的女子,但你能救得了整个辽阳王国千千万万的女性吗?”黎彬一针见血,却不尖酸刻薄,只是在陈述事实一般。

李绵冰闻言,神色瞬间变得十分凄迷,低头不语。

黎彬接着转头看向凡尘问道:“我刚建造出抽水车的时候,我问抽水车能不能救得了这一个国家,能不能救得这一片星空。你回答说,除非我把这片天都捅破了,把日月山河都革新了,方才有可能救得这天下苍生百姓。你还记得吧?”

凡尘闻言,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目光炯炯地看着黎彬,等待他出声证实自己心中的想法。

“在我家乡那边,有个叫做弃医从文的故事。说的是在我家乡国难当头的时候有个医学生,他说医治好几个病患是没有意义的,真正重要的是唤醒国民麻木的灵魂,因而毅然放弃学医,转而投身文艺运动,并获得了巨大的成功。”黎彬继续说道。

“其实,我们都跟他很像。绵冰你一身武艺,能救下一些落难的女子,但你这样救不了男尊女卑的社会现实。我的抽水车,能浇一个村庄的田地,却浇不了这一片星空大地。”

“兴许,我们都该‘弃医从文’了啊!”黎彬眼中火光,熊熊燃烧,渐成燎原之势。

“朝堂之上,灵宗皇帝昏庸无道、偏听谗言,致使朝政腐败,群雄割据。朝野之中,为富者不仁,盗贼横行,欺压百姓。又遇天荒大旱,致使这天下早已饿殍遍野、民不聊生。但追根到底,一切罪恶的根源,还是在于这腐朽不堪封建帝制与封建社会。权力得不到有效的制约,必然导致权力的滥用而产生黑暗与腐败。封建土地所有制,必然导致天下苍生百姓要遭受地主阶层的剥削与奴役。”

“唯有彻底推翻男尊女卑的落后观念,彻底推行妇女解放,方才能够让妇女从根本上站起来,实现了男女平等,巾帼不让须眉。”

“唯有彻底倾覆帝制,推翻封建王朝的统治,建立一个民主共和法制的新国家,将家天下变成天下人的天下,天下人共治天下事,才能拯救天下苍生。依法治国,才能长治久安,保万世太平。”

李绵冰闻言,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黎彬,似乎有点不敢置信。凡尘则猛然站起,看着黎彬神情激动,兴奋得浑身颤栗不能自已。

“既然这天上满是阴霾,那我们何不将这天给捅破了?!”

“既然这日月山河都充满了污垢,那我们何不将这日月山河都革新了?!”

“既然这社会病入膏肓落后不堪,那我们何不将这社会给替换了?!”

“天下大乱,正需要我辈有志青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黎彬句句掷地有声,如宣言一般,正式向整个世界宣战。

有风吹过,将这一封战书,送向辽阳王国的朝野城村,传遍浩明大陆的山川大泽。

“哥!”凡尘猛然单膝跪地,道:“我凡尘,愿意以大哥马首是瞻,为了我们的理想,为了这天下的苍生,排除万难,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还天下百姓朗朗乾坤!”

“黎彬大哥,绵冰虽是一介女流之辈,亦愿追随你,为了天下苍生百姓,排除万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李绵冰神色坚定,不输凡尘半分。

黎彬扶起凡尘,高声道:“好!”

“那今日,便让我们三人在此立誓,推翻封建帝制,创建民主国家,振兴辽阳,为人类事业奋斗终生!”

说完,黎彬率先伸出一只手,凡尘会意,同样伸出一只手握住黎彬的手,李绵冰有样学样。三只手紧握在一起,三人异口同声宣誓道:

“我黎彬/凡尘/李绵冰,今日在此立誓,推翻封建帝制,创建民主国家,振兴辽阳,为人类事业奋斗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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