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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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夜晚十分冷清,萧索的夜色沿着马路一路蔓延。

蓝衣男子知道段净夕是关键人物,一旦她这么走开了,今晚的希望只怕就要落空了——要不是这个男人突然出现,一笔天降横财已然到手。

唯今之计,只有先下手为强。

他阴恻恻地开口:“兄弟,这样插手别人的事不太好吧?”

话音还没落下,他的拳头已经挥了出去。

陆慎析皱眉,看准他出手的那一瞬间,眼疾手快地扣住他手腕,就这么将他的拳头在半路拦了下来,另一只手半屈,反肘撞向他胸膛。

这一撞很有成效,蓝衣男子眼前一黑,只觉得胸前的肋骨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楚,差点晕过去。

黑衣男人在陆慎析手上吃过亏,知道他不好惹,但也不肯就这么放弃,寻着他跟同伴纠缠的间隙,伸出右脚用力踢向他。

陆慎析皱眉,侧身闪开,松开蓝衣男子,一脚踹向他腹部。

腹部的肌肉最为多,他的力道控制得刚刚好,虽不致命却很有用,黑衣男子立即抱住肚子蹲到地上,痛得说不出话来。

他抬起头时就看到不远处的段净夕——她双手抱臂站在那个男人的车旁,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那个样子就像是隔绝在空间的界限之外,又像是一个外人在观望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陆慎析解开衣袖扣子,走到她跟前停下,黑而亮的眸子看着她:“你有没有事?”

段净夕摇摇头,避开他的目光,淡淡地开口:“我没事。”他出现得太突然,她的心里并不平静。

不管多么不想面对他,“知恩图报”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要报警吗?”

“我自己会报。”她越过他走向车子。

段净夕回车子里拿了手机报警,又给保险公司打了一个电话,挂断通话后,她将手机收好,仍旧坐在车子里,目光复杂地看着车厢外几米远的男人。

逃避并不是她的处事原则,但是她现在没心情跟陆慎析叙旧,更不喜欢让外人看热闹。

瞥到他走过来,她推开车门下车,抬手制止了他未说出口的话:“陆慎析,现在先别说话。我想先等交警过来。”有不相干的人在,她不希望给别人看热闹。

他只是一怔便点头,“好,可以。”

她整个人都处于戒备状态,摆明了不想跟他接触。

过了十几分钟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人陆续到来,所有事情都处理好的时候已经过了八点。

交警和那两个青年先后驱车离开,整条辅道又重新安静下来。

段净夕这才转向陆慎析:“我们谈一谈吧。”

她的车子除了尾部有一点刮花以外并没有其它问题,并不影响行驶。

段净夕将车子开到桥边停好,然后穿上大衣下车。

冬天夜间气温很低,马路上更是寒气四溢。

她抬头望了一眼远处夜色中的江面,恍忽之间想到,回滨西这么久,她每天都在忙公司里的事情,今天是头一回有闲暇时间欣赏这座城市的夜景。

隔了许久,她冷淡地开口:“陆慎析,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向来将自己与他人的界限分得很清楚。如果不是当年她在他离开前做出那些冲动的举动,她跟他的顶多也只是比普通同学多上一层关系而已,她自然也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他是专门为了她而出现的。

他的语气平和:“这条路是你从酒店回家的必经之路。”

这么说,他在酒店里也看到她了。

“你跟踪我?”她用的是疑问句,眼神却分明冷了下来。

陆慎析忍不住苦笑,“相信我,如果我要跟踪你,去年就出现在你面前了,不用白白等上这么长时间。”

在向他提问之前,段净夕的心中仅仅是有一点疑虑,更没想过要问他,却没想到他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承认。

她怔怔地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忘了要跟他划清界限。

这种震惊来源于他话中巨大的信息量。

过去她一直猜不透他的心思,在最彷徨的日子里一度揣测过他的想法,然而都不得而知,最终只能选择搁置。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站在自己面前这么直白地说出这些话。

当日他清楚地表明了他的态度,她也接受了这个事实,整理情绪继续生活和学习。她的生活单调平淡,而他曾经存在的痕迹太过强烈,她花了很长时间才终于翻过这一页,将所有关于他的回忆打包埋至记忆库的最底层,不再触碰,更没想过会再跟他重遇。可是这么多年的杳无音讯后他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推翻所有前提。

她突然有种嗤笑的冲动,从惊讶中回过神,轻飘飘地问:“难道你是想看看我过得好不好吗?”

她顿了顿再度开口,眼神比周围的气温更低:“那你应该可以看到,我现在过得很好。”

陆慎析静静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掠过了许多情绪,漆黑如墨的瞳仁中倒映着她的身影,“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可是这一次,恐怕我没法按照你所希望的做。”

段净夕将他坚毅的表情收入眼底,无言地打量他。

也许是出来得过于匆忙,他没有穿外套,身上只穿着简单利落的白衬衣,衣领挺括,小臂的地方略微有些褶皱,却丝毫不掩英气。

时光在他身上留下显著的印记,早已不是过去记忆中那个少年。如今的他棱角愈发分明,气质臻于沉稳,即便一语不发,也自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从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他一直在看她。

一阵冷风从江面上吹过来,将江上的寒气也一同带了过来。

她的眼里终于泛起一丝波澜,扯了扯刚才穿上的大衣:“陆慎析,过了这么多年,你不会还认为我的想法还跟以前一样吧?”

“这些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只是想见你。”

“是吗?我不是一个长情的人,过去的事就是结束了,更没兴趣跟你聊往事。”

陆慎析上前一步,语音微涩:“你不能原谅我吗?”

她退了一步,心中生出一股愤懑,语调漠然:“你有什么值得我原谅不原谅的?”

见他表情一滞,段净夕继续说:“你刚才说对了一句话——我不想见到你。希望以后不用再见面。”

说完,她没有再看他,转身就走。

坐进车子后,她从后视镜里看到陆慎析仍然站在原来那个地方望着她这个方向,他身上那件白衬衣在夜色中很显眼。

段净夕没来由地觉得一阵烦闷,用力踩下油门离开。

回到公寓已是将近九点,段净夕放好手袋,便脱下大衣坐到沙发上闭目养神。

她从不指望事事如愿,却没想到会本已平静得如同死水般的生活会重新掀起波澜。

当初答应父亲的要求回到滨西时,她完全没有想过会遇见陆慎析——溪城跟这座城市相隔十万八千里。

不知道在沙发上坐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细微的声响。

原来下雨了。

她离开沙发走到阳台上,冰冷的雨水斜斜地打进来,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在淡淡的雨雾中。

重新回到室内时,发现手机有两个未接电话和一条信息,都来自姜尚晖。

姜尚晖在短信中告诉她,初四那天有初中同学聚会,问她有没有空参加。

段净夕拿着手机斟酌词语给他回了一条信息,说明自己当天有事不能到场,接着便去了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她在睡衣外裹了一条披肩,走到阳台上。

天幕呈现出一种混沌化不开的暗灰色,几朵乌云沉沉地压在天边,细如牛毛的雨丝点缀了冷清的夜晚,柏油路面已经被雨水彻底淋湿,地面像是晕开了一滩油亮的墨,在路灯的照射下反射着银色的光芒,远处高楼大厦的灯光在氤氲的雨帘中模糊了界限。

读高中和大学的时候,她常年在教室上课或者呆在自习室里上自习,对雨天并没有多少印象,在芝加哥生活期间每逢冬天就下大雪,时至今日,她对雨天最深刻的记忆竟然是初三那一年的五一假期。

去看画展的那个雨天,车程长达一个多小时,他们坐的那辆公交车在林荫道上驶过时,忽明忽暗的光线扫过他身上。

骤然之间,许多片断从脑海深处涌了出来。

原来,记忆可以埋葬,却无法完全擦除。

可是,他的出现只会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曾经有多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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