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城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有这么忽悠的么？
连自己的来历都不知道，还这么理直气壮，咋就不上天呢！
“想办法解除契约。”
夜倾城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接收这个烂摊子。
“解除契约，立刻马上！”
面对陌赭寒不解的眼神，她强行压制住自己即将爆发的暴脾气。
“为何？”
这轻飘飘的一句成功点着夜倾城这个火药桶，她几乎是指着陌赭寒的鼻子，唾沫星子飞溅。
“你说为何，你这个坑货，没半点用，还想我和你生命共享，倒是打的好算盘。”
“你问过我么？”
“想占我便宜，哪有那样的好事？”
“我都没答应，你签毛的契约！”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解除契约，爷不养吃白饭的人！”
夜倾城飞快得吐字，发泄着内心的憋屈。
是的，憋屈。
或许换个人有个神秘的强大存在主动和他签订契约，估计嘴都咧歪了去，得意得忘了形。
恨不得把那神秘存在供起来，成为自己装逼耍酷的筹码。
但夜倾城不同。
她没觉得半点激动，甚至还觉得烦。
一个看不透猜不到，对其了解不足一二的存在，就是能毁天灭地的大麻烦。
她最是讨厌麻烦。
陌赭寒发愣。
准确说是让夜倾城那夹枪带炮，说话都不带换气的惊人语速给震到了，他张了张唇，略有些尴尬道。
“共生契约解除不了。”
“还有。”
陌赭寒直起身子，抱手着臂斜靠在摆放了一盆碧翠绯雨的书架上，表情魔魅，不可一世。
从夜倾城的角度可以瞧见那双比例完美的大长腿，心窝子再度被扎了几刀，心下郁结。
“如果你是担心吾的用途吧，这你可以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吾很厉害。”
夜倾城满头黑色，这样夸自己真的好么？还要脸么？
“比如。”
夜倾城按了按自己发胀的眉心。
“光说不练嘴把式，照样是吃白饭的，没用。”
“接着。”
陌赭寒手边光芒一闪，一道暗色的流光飞向夜倾城。
唰！
夜倾城出手接过，只见掌心躺着一把尺许来长的弯刀。
狭窄的刀身，如同新月一般弯曲的弧度，两刃如同獠牙一般向内聚拢，森森闪着寒光。
弯刀内侧的月牙上面穿着五个圆孔，刚好适合五指穿过。
夜倾城眉头一挑，抓起月刃在空气中挥舞了几下，唰唰与空气摩擦留下一道绚丽的流光。
“这是什么？”
她可没错过那月刃上一朵形似莲花的刻印。
除此之外暗色的月刃上还绘满了银白色纹路，看一眼就让人心神巨震，像要被吸进无尽的黑暗一般。
“吾说过，吾很厉害，不会让你后悔。”
陌赭寒强调了一声。
“重点，无关的话题就不要说了。”
夜倾城冷声，不客气打断某人自恋的话语。
陌赭寒一噎，魔魅的脸上出现一丝委屈，一米九的高个子都快蜷成一个团。
“这是我的一个分身，兵器月吻。”
“分身？莲花？”
夜倾城挑眉，一下子抓住重点，眼神扫过手里的兵器，在五指穿过的孔洞旁边看到了不显眼的篆体文字，正是月吻二字。
“自然。”
陌赭寒笑得得意，眼神戏谑，带着打趣。
“怎么样，厉害吧，没得堕了你夜倾城的名声。”
夜倾城沉默。
一双藏着星辉的明亮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手上这柄犀利的名唤月吻的刃，神情专注，就像要看出朵花来。
陌赭寒急了。
夜倾城这样不发一语的态度让他有点方，尤其是她偶尔瞥过的眼神让他感觉毛毛的。
“怎么样，倒是说句话。”
“还要说什么，你在虎我！”
“当我不知道兵器和植物的区别么，是把我当傻子还是把你自己当成傻子。”
“无稽之谈，说出去谁信！”
夜倾城怒喝，恨不得把手上的月刃耍在陌赭寒那张越看越觉得讨厌的脸上。
蠢货，明眼人都看出来这是一柄稀有金属打造而成的利刃，可吹毛断发。
和印象中摘下就焉了的植物，哪有丝毫相通？
她决不承认是让身高打击到了。
腿长了不起啊，个子高了不起啊，脖子那么高，迟早变成长颈鹿。
哼。
“孤陋寡闻了不是。”
陌赭寒捉住胸前垂着的一缕酒红色长发，手指卷住，细细把玩，眉宇间是淡淡的嘲讽。
哪怕他没有了自己大部分的记忆，依旧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冕下。
“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存在即合理，吾便是最好的证明。”
陌赭寒打了一个响指，夜倾城手掌上抓的月刃瞬间变了样。
速度之快夜倾城都骇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事物当成烫手山芋给扔掉。
眼皮子抽抽，夜倾城平复下自己跳得有些快的心脏。
仔细打量手掌的事物，不过巴掌大，红艳如火的颜色，夹杂着黑色如同魔焰的纹路。
一瓣一瓣的绽开，正是一朵莲花。
夜倾城瞅瞅手里巴掌大小的莲花，又瞅瞅斜靠着书架跟没骨头的软体蛇一般的陌赭寒，眼神古怪。
“你想说什么就说。”
夜倾城神色纠结，几欲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听到陌赭寒这般说，想了想开口。
“能给我看看你本体的样子么？”
这句很正常的话，却让陌赭寒炸了毛，“看看，看嘛看，耍流氓啊！”
夜倾城当场就懵了，如同雷霆轰顶一般，给雷得外焦里嫩，指着陌赭寒，指尖颤抖。
“你，你……”
“哼，你难道不知道植物的花就是生殖器么？”
夜倾城差点没让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没等她开口，就听陌赭寒不赞同道。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居然想看一朵花的生殖器，还要不要点脸了，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你嫁不了人人无所谓，但请不要耽误别人好么？”
这个别人是指他自己么？
夜倾城脸皮抽抽，就像让一万头咆哮打着响鼻的猛犸象践踏过去了一般。
眼角余光瞥过手里巴掌大小的莲花，夜倾城忍不住手抖把它扔了出去。
陌赭寒一挥手，那朵巴掌大的莲花便出现在他身边，悬浮在手掌上空，猩红的眼眸闪过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