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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节:丝绸瓷器(1 / 0)

王诩已经答应了史高儒要到文学院授业,着也本就是他计划里的一个部分,而且在和陈卯见过面之后,他就有了一些想法,并且在离开杭州的一段时间里,他已经有了成熟的计划。所以,眼下生意上的事就要逐步安排下去了。

天气渐凉,禅虫也逐渐地揠旗息鼓,王诩看看庭院外凋零的乔木,猜测着时间应该是粮食收获,秋季小酒快要出的时候了。王诩出了门,招来了马车,吩咐车夫朝着杨冶住处而去。既然尹盛余已经巴结上了黄礼,那么他和杨冶、孟纯以及朱桂的关系想必黄礼也一清二楚。是以王诩也就大模大样毫不避讳地来往于这三人的住处。只有在暗处的苏槿儿和没有直接表明和他关系的马华是要小心来往的。

向杨冶和孟纯传达了自己的意图之后,王诩又奔着报社找朱桂而去,他需要的是各个方面的通力配合。从报社出来,他又马不停蹄地去了品湖楼,那里还有一个重要的人在等着他。

王诩下了马车,刚迈进品湖楼,小二便迎了上来:“夏公子已经在二楼久候多时了,请跟小的来。”

小二带着王诩上到二楼的一个隔间里,打开门却见一个风度儒雅,头戴白纶,面长目圆,鼻梁高耸的男子。

“少爷,夏桑恭候多时了。”男子见王诩进屋,起身拱手道。

“不必多礼,我二人年纪相仿,若无表字,就以名呼之,你看如何?”王诩笑着道。

夏桑带着一丝有些疲倦的笑容道:“听大哥和三弟说少爷变得亲和了不少,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既然少爷开口,以后夏桑便呼少爷表字,少爷以名称夏桑便是了。”

不经意间,王诩瞥见夏桑的双手有些泛黄和粗糙,心中虽是好奇,但出于礼节,也没有问出口。

“我此来是想了解一下丝绸和瓷器的生意。”王诩开门见山道。

夏桑笑着道:“听大哥说了邵牧买扑酒坊场的事,看来如今是对做生意情有独钟了。”顿了顿,夏桑又道:“其实王家的丝织生意多不在东南,除四川外多是在北方。”

“纺织的原料大多来自河北、京东和陕西三地。河北是桑麻的胜地,丝织生意很是繁盛。那里不仅产量极高,而且品质和工匠们的技艺也是极为出色的。所以,素有河朔衣被天下的美誉。河北东路盛产绫绢,就连契丹人也为之垂涎。还有两个不得不说的地方,便是定州刻丝和相州染色,朝廷每年采买甚多,这些都是极为高超的工艺。”

王诩能明显地感受到夏桑语气中的钦慕和艳羡,在心中推测夏桑应该是痴迷于各类技艺的人,因为一般的商人只有说道利益时,才有那种表情。

“与河北难分轩轾便是京东两路,所谓河北缣绮之美,不下齐鲁,便是可见一斑。号称天下第一的东绢,便是出自京东两路。而且,除了绢以外,平罗,小绫也是品质非同一般。朝廷每年都会内藏库钱高价收购京东的绸绢,一般绢卖八百文一匹,绸卖六百文一匹,朝廷出价买绢是一千文一匹,买绸八百文一匹。这还只是大中祥符年间的价格,如今更是涨了许多。”

夏桑见王诩听得认真,遂也不吝多言:“再说陕西几路,陕西人多从事纺织业。邠、宁二州,以绵绸闻名;雍州产隔纱;华、蒲两州出绵、绢;虢州土产纹绫、花纱。虽品质不及河北、京东,但产量极大。而最为突出的便是毛纺织。”

“毛纺织?”作为外行的王诩第一次听说毛纺织这么个东西。

夏桑点头道:“正是毛纺织,因为其地畜牧甚广,所以毛纺织业有很好的原料。在元丰年间,一匹只重十四两的纺织品能卖到二十贯钱。而那个时候绢的价格才值每匹两贯。在那里,小孩子都能捻毛织造。”

“四川的情况又是怎样的呢?”

“成都府路的丝织业素称发达,以纤丽为特色。有言,茧丝织文纤丽者,穷于天下。其中以锦最为著名,织文锦绣,穷工极巧,物于其上栩栩如生。朝廷在元丰年间在成都府设置了锦院,俱人言,每年得锦六百九十匹。除锦之外,其他丝织品也多有出产,彭、绵、汉、邛、蜀、眉、简七州都出绢和花纱。另外,麻布的产量也十分地高,每年上贡京师达六十六万匹。”

夏桑饮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我再给邵牧讲一个四川丝绸的故事。”

不等王诩回答,夏桑自顾自道:“我听闻一个商人说起,他将川帛与吴罗、湖绫在四川染红后,送到京师,经过梅雨潮湿,吴罗和湖绫尽皆变色,而唯独川帛不变,依旧鲜艳。后来川人才道出其中之秘,原来川人在蚕虫其眠将起时,用桑灰喂养之,所以其吐出的丝更易上色。”

王诩从夏桑的口中已经基本地了解到了北宋的纺织业的概貌,看来就如今而言,北方依旧是大宋的经济重心,南方目前要逊色得多。不过也正是这样,才有发展的空间和他施展拳脚的地方。

“正如上述,所以我们的生意才集中在那些地方,我也是许久才回来一次。”夏桑笑着道。

“我们的生意在那些地方发展的如何?”王诩关切地问道。

夏桑自然知道他手上的是王家的生意,所以也如实地答道:“也都还不错,从产出地运到各个重要的市镇然后再到卖出,我们已经做了有些年头了,所以一切都很顺畅。”

“两浙路的情况又是如何?”王诩很关心杭州的纺织业,毕竟一切都要从脚下走起。

夏桑有些叹息地摇摇头道:“差强人意,虽然产量很高,也不乏品质上乘的东西,但是还是有些问题。”

王诩不禁凝神,仔细地听着夏桑的话。

“元佑年间,苏轼知杭州时,便说过,两浙诸郡,近年民间例轻疏糊药绸绢,以备送纳和买,夏税,岁岁如此,习以成风。而更近些的时候,便是绍圣元年,户部便以两浙蚕丝薄为理由,要求两浙的和买绢以及税绢不输实物,输钱代折。有此可见,两浙路的纺品问题甚大。”

“是何原因呢?”王诩没想到杭州的在此时的纺织业竟然和他心中的形象差了老远。

夏桑叹道:“两浙路丝织品规格狭小,分量不足。以罗来说,朝廷收购罗的标准是平罗每匹重十九亮,婺罗每匹重二十二两。而事实上婺罗所织罗一般每匹仅有有十一二两。所以为了凑够分量而掺用粉药,结果在粉药的腐蚀作用下,织品就被毁坏。”

“为何产不出符合要求的织品?”王诩有所不解地问道,照苏轼的话来说,不能产出合格的丝织品应该是普遍现象。

“蚕丝的问题,南方的蚕丝不似北方,比较细弱,所以纺织出的织品往往轻薄。所以百姓为了应付税赋以及和买,就只能作假。”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王诩不由得摇头道。

忽然想起夏桑口中的和买,王诩不解地问道:“所谓和买是什么意思?”

夏桑解释道:“和买又称和市,一是指朝廷向百姓和地主们购买粮食,买粮食时也称为和籴。二是指朝廷向纺户和商人们购买绢帛布匹。朝廷一般会在各地设置和买场,贴出告示,让原意将绢帛布匹卖给朝廷的纺户或是商人前往交易。原本和买设置之初,朝廷给出的价格比商人们给出的价格要高,所以很多百姓和纺户都原意将丝织品卖给朝廷。后来朝廷财政出现了问题,没有了足够的钱,又给地方官吏强派任务,很多官府就会底价强行购买纺户和百姓手中的绢帛布匹。因为商人和官府往往有来往,所以这些事就会落在百姓和纺户身上。有时候比之赋税更加让百姓难以承受。所以便会出现苏轼所说的问题。”

“如果以绵织品代替绢帛布匹纳税和和买,官府会要吗?”

“当然会要,而且官府还会很乐意,说不定出价会更高。”夏桑继续说道:“邵牧还记得我说过的陕西毛织品吗?”

“记得,怎么了?”

夏桑笑道:“之前我说的那些地方所产的纺织品都有一个缺点,就是御寒功效甚差。唯独陕西的毛织品除外,但毛织品受畜牧所限,出产少,而且很贵。所以若能有地方大量地出产棉织品,不仅能赚很多钱,也能帮助朝廷解决一个大问题。”

“边境的士兵入冬御寒?”

“邵牧所言正是,光是解决边境士兵御寒一项便花费甚巨。元佑年间,西北战事复起,夏淮还成入中过一些纺织品。不过...”夏桑话锋一转,摇头道:“虽然棉织品优点甚多,并且木棉种植和采摘也比之桑蚕容易得多,但是不易纺织。”

王诩哈哈一笑道:“邵牧此来便是要找你商议此事,我有一法,能使棉纺织变得简单。”

“哦?邵牧莫要绕弯,快快说来才是。”夏桑急急地说道。

王诩在心中暗想,夏桑果然是很喜欢此类技艺。

于是王诩便将纺车简单地说了一遍,夏桑抚着下巴,一边点头,一边认真地听着。待王诩叙述完,夏桑颇有些心弛神往道:“邵牧能不能让我见见纺车。”

“当然可以,但是现在还在制作,恐怕要过些时日了。”

夏桑有些遗憾地说道:“那也就只能再等等了。”

王诩笑着安慰道:“放心,到时候一定让你见着,还可以送你一台。不过,现在我还有事要请夏桑你帮忙。”

针对不同的人,王诩认为要按其喜恶,投其所好,才能尽快拉拢彼此关系。

果然,作为着迷于此类技艺的夏桑一听,随即展颜道:“邵牧有何事?”

“杭州城以及左近草市有多少纺户?”

“大概有纺匠五百余人。”

“为商贾所雇?还是自给自足?”

夏桑笑答:“五百余人均是为商贾所雇,我们王家和黄家各占一半。若是自桑子蚕的纺户,估计逾千户。”

“所出之量如何?”

“虽说品质较差,但量亦不少。熙宁年间,两浙上贡帛九十八万匹,至如今绍圣年间,和买绸绢也应该逾百万匹了。”

“如果保证品质的话,量会下降多少?”

“三成,不过,品质会大大提高。”

王诩心想,既然在东南和买和课税已经成为了负担,而且品质年年下降,不如以棉带丝帛绸缎。一来能大大减轻百姓的负担和压力,二来朝廷也会欣然接受,三来有品质保证的丝绸也会在北宋全境有竞争力,就算比不上北方的布帛丝绸,远销海外也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在王诩决定,用棉织品代替丝绸织品,将丝绸织品由日用品变成奢侈品,提升品质,增加价值。

“目前的纺织品价格又是如何?”

夏桑想了想,说道:“各地都有不同,就两浙目前而言,绢是一匹一贯五百文足。缎是四贯七百文足。纱一贯八百文足。丝一斤六百文。锦是有多种彩色花纹的提花丝织品,是丝织品中的珍品,产量有限,所以价格昂贵,一匹十贯四百文足。”

“麻织品布的价格低于丝织品,主要是苎麻布,一匹也大概是五百文左右。”

夏桑说万苎麻布忽然顿了顿,认真看着王诩道:“棉织品价格甚高,好者可与锦比肩。价格也在每匹六贯左右,因北方御寒多用毛织品,而南方甚炎,因为产量很少,所以用量也不多。”

夏桑的意思王诩自然知晓,虽然其中隐藏着巨大的财富,但是目前已经错过了木棉的种植时节,而且要买大量的土地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能不能再将目前为王家提供丝帛布匹的织户扩大一倍?”王诩估算着,丁强和苗阖应该也能带回不少木棉。

“应该不是问题。”夏桑保证道。

现在在没有固定木棉产量的情况下,王诩也只能先试试棉织品推出后,会有怎样的效果。

二人说完了纺织品,王诩也同样关心瓷器方面的事。

“瓷器的买卖又是什么样的?”

“瓷器出产量也大都集中在北方。河北的定窑和磁州窑,江东的景德窑,陕西的耀州窑,京西的钧窑。定窑瓷器有色彩白、红、黑、土四种,白定、红定都是珍品。”夏桑面放异彩道。

“而南方的汝窑属于龙泉窑,位于处州,所出也是不凡。是故这些年,我都奔波于北方,很少回到杭州。”夏桑的话中虽有一丝忧伤,但更多的是自豪和喜悦。

“这些窑场商人们去了便能够买到瓷器吗?”

“除了定窑和磁州窑为朝廷烧造御用之物,商人很少能得外,其他几个窑场都是准许商人买卖的。”

二人又谈论了许久,王诩从夏桑的口中得知,商人们贩运买卖的瓷器价格均是不菲,而且远销海外,如果说在宋朝,商人们所售的纺织品是日用品的话,那么瓷器就是高利润的奢侈品了。

夏桑应诺了王诩,着手开始在草市招募纺户,而王诩也准备着要在文学院创立自己的学术学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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