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叔道：“老弟，你的意思是，那毛民国在海上，而那海在巫咸山的地底下？”
文老爷子点头道：“大哥理解的对，我正是这个意思。”
要是换了别人说这话，以侯叔的脾气早就一拳抡过去了。
不过，他看出文亦武并非乱打诳语之人，而且目前的神情十分理智，也不像是喝多了酒的样子，稍稍一沉吟，沉声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文老爷子不答，而是转头对文夫人微笑道：“还得麻烦你跑一趟，在我书房桌子右边第三个抽屉里有一个标着‘巫咸山’三个字的档案袋，帮我拿过来。”
“多少年的夫妻了，还跟我这么客气！”文夫人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姿态无限娇媚，瞅得李全不禁心神一荡，就连侯叔也为之一怔，似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你个小色鬼，又盯着我妈看，当我爸不存在啊！”文娟似乎很喜欢臭李全，一抓着机会就不放过。
李全闻言一口菜差点喷了出来，哭丧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文老爷子笑道：“这闺女被我给宠坏了，小李你千万别在意啊。”
李全忙道：“没事没事，小姑妈是长辈，我怎么会怪她，童言无忌嘛。”
过了一会儿，文夫人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个厚厚的档案袋，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东西。
文老爷子打开袋子，从里面抽出一叠厚厚的照片，递给坐在身旁的侯叔。
大家好奇，都凑过去看，刚看到第一张照片便目露惊诧之色。
从那照片的角度来看，是站在山顶上俯拍的湖面，湖中徜徉着一只通体乌黑的生物。
那生物的身体比例很怪，光脑袋就占了三分之一，还长着一对粗大的水牛角，
由于拍照距离很远，看不清究竟是什么生物，但不用多余的解释，大家也知道这是名闻天下的“巫咸池水怪”。
那巫咸池位于巫咸山北麓的“雪龙峰”上，与高丽国境接壤，是十分著名的风景名胜。
很久以前，这里便传出水怪的传闻，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更是达到了顶峰。
但是很奇怪，无论拍摄技术如何发展，人们始终拍不到清晰的水怪照片，久而久之很多人都觉得这是个骗局。
大家碍于文老爷子的面，不好意思当场说这照片是假的。
文重酒量差，又被小姑妈恶意灌了几杯高度白酒，当下变得有些人五人六的，当场嚷嚷起来：“我说爷爷啊，就这么张模糊不清的照片能说明啥？说明巫咸池水怪是存在的？扯淡吧！要是能证明这水怪真的存在，我立马就把这照片给吞下去。”
文老爷子淡淡一笑，说：“看下面一张。”
侯叔满面疑惑地翻开第二张照片，顿时露出震惊的表情。
这是一张无比清晰的水怪照片，连体表的鳞片都能看得很清楚。
在它边上站着一个披发长毛，似人非人，似猿非猿的生物，与侯叔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更令人震惊的是，如果照片上的那个山神与侯叔差不多高的话，那么水怪的体长应该在十米左右。
在座的都是见多识广之辈，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怪物。
文老爷子将第一张照片塞进文重手里，说道：“吃了吧，我的傻孙子？
“晕……头晕，这是啥酒？好醇！”文重双眼一翻，捂着脑袋就钻了桌底。
众人没心思去理会他，接着翻看照片，呼吸越来越急促。
第三张照片是一个黑漆漆的山洞入口，隐蔽在雪林之间，那山神和牛头怪正保持着进入山洞的姿态。
接下来的照片都是洞内的情形，直到最后一张才变得不同起来。
那张照片上显示的场景似乎是在某个海边，光线比较昏暗，像是傍晚时分拍摄的。
李全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老爷子，这张照片怎么和前面的都不一样呢，是不是放错档案袋了？”
文老爷子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哪里不一样？”
李全道：“这不很明显么，最前面那三张是在山洞外拍摄，接下来的都是洞内的场景，唯独这最后一张，拍的是大海，根本不搭界嘛。”
文老爷子摇头道：“这最后一张的确是大海，不过也不是大海。”
李全挠头道：“您这话啥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
文老爷子不语，只是笑吟吟地望着他。
李全似乎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骇然道：“您是说，这大海在巫咸山的地底下？”
文老爷子点了点头。
大家全都被震惊了，许久都没能发出声响，寂静的餐厅里隐约回荡着急促的喘息声和钟摆声。
如果这是真的，一旦公布出去，必将引起全世界范围内的轩然大波。
李全首先打破沉闷的气氛，问道：“老爷子，这照片是谁拍的？”
文老爷子道：“是我的一个徒弟。”
李全道：“并非我怀疑令徒。只是这照片拍得如此清晰，显然距离并不远。那牛头怪我不清楚，可这山神的敏锐性极高，怎么可能被跟拍了这么久都没被发现？”
侯叔也道：“没错。别的我不敢保证，就这照片的拍摄距离，换作是我，早发现他了。到底是哪路神仙，这么神通广大？”
文老爷子目光黯然道：“是我的一位小徒弟，叫玄林子，今年刚满三十岁。他本是清微派弟子，九年前受其恩师之命，来我这里学习风水堪舆之术，还有一年便要满师回去。数日前，他得知去调查巫咸山的师兄弟全都铩羽而归，便自告奋勇前往，我麾下弟子虽然颇多，但是身怀道术的没有几个。我知道这巫咸山乃是华国巫术的源流地，数千年下来，必然潜藏着灵异之物，要想得到确凿的情报，的确需要有非凡的本领。果然，小林子不负众望，一边拍一边用网络现场传输回了这些照片，可惜最终还是被发现了行踪。直到昨日，新一批的探险队员在巫咸池畔发现了他的遗体。我看过照片，他的身体已被折磨得瞧不清人样……”
大家没想到其中会有这样的变故，均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