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47章 要钱(1 / 0)

沐淳自然没有放过对门那边的谈话,露出讽刺的笑,魑魅魍魉们开始闹腾了?还两个都要,莫不是脑子有病?笑死个人。姓魏的婆娘这辈子都没可能再来做媒,那副胸有成足的样子着实让人恼恨又起疑。另外,尹子禾真就那么好么,你胡家必须拿下,是不是早了些?

不过她总觉有些地方逻辑上说不通,是她不了解古人的思维,还是时代的代沟?兴许一个能出头的女婿真的很抢手,是改变阶级地位的关键?

思到这里沐淳终于想明白了,确实是改变阶级地位的关键,无论哪朝哪代,士,都是摆在首位的。华夏人的信仰,绝不是什么佛祖什么老君,而是祖宗。为了光宗耀祖,可以集全族之力做一件事,冒天大的风险也甘愿。为了宗族颜面,弄死女儿媳妇甚至儿子,也是在所不惜的事。

沐淳又笑了笑,好奇魏氏钱氏两个贼婆娘能作出什么事来。

顾蕊母女还当沐淳那怪笑是给她们的,强压下这耻辱,跟着进了门。

“爹娘今日都早早的出去了,你们是来借钱的?”沐淳没把二人带进堂屋,在院中石桌旁坐下,直白的开门见山。

大袁氏手心都要抠烂,眼里已经浸了泪光:“春儿,三舅母平常对你可有不妥?”如何能这般折辱。

沐淳正色道:“那不是来借银子的?”

大袁氏噎住,顾蕊那怨毒的神色几乎要把沐淳刮下一层皮,死丫头实在太可恶。

“到底是不是来借银子的?你们能不能把话说明白,我们家最讨厌猜人心思了。”

大袁氏努力舒出一口气,不敢再摆长辈身份更懒得叙往日本就没有的情份,道:“是的,想进城开间炊饼铺子,还差点本金,你娘可是在店里?”

她是想让沐淳如上次一样带她过去,万一沐二郎两口子都不在店里,她跟蕊儿立在那里也不至于显得太突兀。

沐淳摇头:“娘去稳婆家了。”言下之意,我娘还有两三月就要生产,谁家不需要用钱,我们家又不欠你母女俩的。

顾叔勋初时也是三天两头往紫源坊跑,后来得的冷脸多了,连衙门里赵素他们都知晓两家郎舅不和,这才来得少了些。现在,他的前妻也往沐家跑,怎地就那么烦呢。换得是大舅顾伯勋或小舅顾季勋一切都好说,但人家里没那么多糟心事,也没像这家不会做人。

大袁氏恍作未闻:“那,你娘何时能归家?”

“快了。”沐淳答,见大袁氏神色一松,又道:“我以为爹爹已经出过本金了,看来二两银子不够。三舅母可否告诉我,赁个有锅有灶的房子需要多少贯钱?四年前爹娘进城手中只有七八百文,一样活了好几年。”

赁间房子搭一方灶最多五六百文,炊饼又能要多少本钱?沐淳看这大袁氏就是找的借口,说得好听是借,说得不好听就是骗。反正骗的是顾家女婿,顾家一家都对不起她,骗一个是一个。她向来是钻进钱眼子里的,纵观顾家,二房她们是没法去的,大房想必已经讨到了一点好处,幺房在州城离得远又快说亲,不方便,眼下就该轮到女婿了。

顾蕊小脸气得通红:“你就是个没心肝的,别忘了我爹爹现在是书吏,你凭什么欺负我娘!”

“原来说事实是欺负人。蕊表姐你告诉我哪里说错了?”

大袁氏不知这沐家丫头何时变得尖牙利嘴,感觉自己现在下不来台。后面又听到死丫头在说,为何爹是书吏不去找书吏借钱,借到姑爷家来了?更是脸皮发烧。

“世人只见锦上添花何时见过雪中送炭,今日我厚着脸皮来讨嫌为的还不是蕊儿,历来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蕊儿明年就吃八岁的饭了,我不早早给她存点嫁妆银子,还能指望谁去啊,呜……”大袁氏不明白自己为何对着一个比女儿还小的丫头诉起苦来,她一定是着魔了。

“娘,蕊儿不嫁,要嫁也娘不肖想我嫁妆的,呜……”母女俩抱成一团。

沐秋儿此时才起床,听到吵闹声迈着小短腿来到堂屋看见这一幕很疑惑,咬手指发呆。

沐淳放任哭得抑扬顿挫的二人,走到门口抱二妹上桌,让她自己吃早饭。待出来时,这母女俩才发现观众刚离开了,心里更是憋郁,像是饿鬼嚼着一块咯牙的骨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三舅母,虽然你已经被休了,但我还是认你是三舅母。”

大袁氏错愕,多少时日了,终于听到顾家人有一句暖心的话。只是这死丫头前后反差太大,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您还不知道吧,我在县令太太开的女学里上学了,昨日学到一句话,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也就是说与其借钱给您自个儿去准备卖炊饼的物什,不如叫我爹给一切都打点好,您只管接手就是。”

大袁氏不懂什么授人鱼渔,顾蕊是懂的,顾家就她一个女儿,顾老娘宠得很,爹是童生祖父还是秀才,耳濡目染的猜也能猜到意思。猜到意思心里就有火了,连人家进女学的事都忘了嫉妒,气道:“你不相信我娘借银子真会卖炊饼?”

“我有吗”沐淳一脸无辜:“不过是想准备妥当点罢了,女人家没有男人家方便嘛。三舅母,您看这样行吗?”

大袁氏心里很不是滋味,道:“等你娘回来再商量,春儿,你是个好孩子。”说着无比暗恨地看着自己女儿:“县令太太开的女学,蕊儿不知有没有命可以去。”

“哼,这有什么难的!回家我就跟爹说!”

沐淳没搭顾蕊的话,小孩子若是没有虚荣心就不是小孩子了,“三舅母放心,我爹娘都很尊重我,会听我的建议,放心吧。”

大袁氏咬紧后槽牙,不再接话。

沐淳没骗人,顾杏娘的确去了稳婆家,午膳前回来了。不过沐淳嘴快,当着大袁氏的面把自己的办法再次讲出。

顾杏娘已不是当年的顾杏娘,何况在老爹葬礼上这对母女很讨嫌:“嗯,这个法子好,我儿进了学果然懂得多了。”她还不忘显摆一下,尽管不喜欢那周太太,但好歹花了银子,能光的面子事不光出来,那是傻。

大袁氏继续暗恨,不情不愿地点头,“那好吧,多谢杏娘。”

终于走了,沐淳这时才有功夫厘理一番对面胡家的反常话语,可惜还是不太懂人家的意思,只得把心思放到午膳上:“娘,您是不是忘了去义仓那边接牛奶?我本想着教您怎么做牛奶煎草菇呢。”

顾蕊没有骂错,她就是个没心没肺没肝的……

沐秋儿立时尖叫:“牛奶!秋儿的牛奶。”

顾杏娘在灶房埋怨:“你爹刚赚几个臭钱,你两个就紧着败吧,不知从哪学来的坏习惯,偏要日日喝牛奶。”

说曹操曹操到,沐二郎破天荒地回家来用膳,喜气洋洋,把顾杏娘看得直纳闷:“天上掉铜板啦?”

“比那好。”沐二郎脱下外袍,拍拍身上的水气,望着大女儿眨眨眼。

沐淳悄声问:“是私盐?有多少?”

沐二郎却甩给她一个背影,朝娘子说:“为夫来帮忙。”

沐淳无语,明白他爹根本不想让她继续掺呵,只有找尹子禾问,那家伙消息灵通得很。

昨日码头那么大的阵仗,这事第二日就传开了,根本不消去打听。衙役从紫源坊拘走了十来人,均是参与这次贩盐事件的掌柜帐房和伙计,王季远也被请去喝茶,确切说是过堂。

可惜最后讼师辩来辩去,王赘婿当日就走了出来。原来时常跟着他进去的白衫男子,是一位有名的讼师。大名吕敏,本县人士,爹早亡,家有一母一妹,妹妹年方十七尚未说亲。

虽说洛渡码头只查获了一艘二十料的小船,可那是盐,足够把不法商人砍十次脑袋。王季远脱这层皮时粘到老厚一层血肉,此次折损之人全是他的心腹,花了六千多两银子安抚他们的家属,又用近一万两来封口,更不消说交纳官府沉重的罚没银子了,可以说是元气大伤。如果只为碧水一县的盐销量他还没有足够的兴趣犯险,但他是谁,四县首富,四县都有船有生意有铺面,敢染指盐这一块想是收益大过风险许多。

可是如今钱没赚着还赔出一大坨,本就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威信一夕之间掉没了。

王季远虎口逃生回到王家大宅还心有余惊,王家掌柜们一边唉叹老东家在世时交好的那些靠山没被上门女婿继承下来,人走茶凉,无几人认这毛脚女婿,更多的人或许还想来拔拔毛;一边埋怨王季远贼胆包天,王家迟早要被他玩脱了。

沐二郎这日喝了半壶酒,红了眼睛:“儿,你要记住,以后不管站得再高,也不要轻瞧了小人物。”

沐淳点头,心头并没有父亲这般畅快,跟她亲人的命比起来,王赘婿这点教训根本当不得事。此刻她还不知道这事的后续影响,若是知道一定会更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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