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十七章(1 / 0)

这微小的变化,瞒不过她身边同样气息绵长的风琅琊,那双锐利的眼探视着,带着侵略的光芒,似要看穿她的心底。

她垂下手,让衣袖掩了手上的酒渍,平静传声,“放弃。”

“离”字房中的忆夏娇笑声声,“两千万两,忆夏力有不逮,唯有放弃了。”

而同时,风琅琊的唇微动,“艮”字房中楚豪少大笑中拥着云姬,“如今我美人在怀,省钱为娇娘做裙衫了,放弃。”

一句话,尘埃落地。

“坎”字房的人瞬杀所有高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毕竟当得起汗血宝马拉车的人,不该默默无闻。

人群散去中,目光依依不舍的留恋着“坎”字房的门,无数娇娘的媚眼,都奉献给了无情的门帘。

单解衣慢慢走着,脚步依然从容。

风琅琊的声音絮絮叨叨,“你认识‘坎‘字房中的人?”

“说说吧,憋久了会有小肚子,你的身材就不迷人了。”

“你很熟他,熟到了愿意放弃你追踪的线索?”

“真的不打算回我一句话,以我们如此同房共夜的关系?”

“你还卖黄瓜吗?”她突然开口。

某人突然被噎住。

“卖的话今天洗干净,在床上等我。”丢下一句话,她走向房门,却不是“乾”字房,而是“坎”字房的大门。

门没有落闩,应手而来。

房间里淡淡的香气迎面扑来,毫不意外的勾动了她的心弦,一阵空落落的感觉下,是隐隐的抽疼。

有一些情感自以为抛弃了放下了忘记了,却又在这么不经意间悄悄的钻出来,狠狠的咬上心间,哪怕源头只是一些熟悉的味道,就能瞬间如流水般决堤,没顶了理智。

她站在门边,靠着门板,懒散的表象下,手指轻抬,撕下了脸上的伪装。

“家主。”四名小婢恭敬的福了福身体,行礼。

手腕再抬,她发现在这种熟悉的味道中,连说话的力气都那么艰难,她所有的精力都要用来抵挡他的气息。

四人恭顺的出了大门,房间里,只留下她和那顶轻纱小轿。

“我没想到你会出家门。”她终于抬起头,紧绷的面色下,眼神冷凝。

“家中元老和老家主同意,就可以。”他的声音,同样是疏离淡漠,与她的口气出奇的一致。

她是表象,永远达不到他那种真正清绝无欲的飘渺,即使人在眼前,那声音也是遥远如天际。

或者说,是他的灵魂,她永远触摸不到。

手指探出,白皙俊雅,与那轻纱相比更显透明,完美的找不出一丝瑕疵,当帘拢被拨开,帘子后的人影也露出了他的真容。

窗外,风过柳梢,一枚青绿色的柳叶从枝头缓缓飘下,掉落在水面上。平静的水面上顿时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越荡越远,越荡越大。

她的心间,亦是同样。

华丽的宫装,艳红如新婚之夜的嫁衣,明媚似跳动的烛火,夺人呼吸。只是,在那幻如清风的双瞳下,这所有的艳丽,所有的明媚,都刹那被冰封了。

艳红,更似千年寒冰层封下的血,永不失色,亦没有温度。

冰雕,一尊在雪山顶上放置了千年的冰雕,身体里没有灵魂,纵然有,也与那风雪同样冰寒。

那袭衣衫,金色封边,从脖颈处勾勒着他的完美的身线,宽厚的肩膀,挺直的腰背,每一寸,每一分她都无比熟悉,却每一寸每一分都依然勾着她心头猛烈的跳动。

他的完美,她无法形容,纵然移开目光,却无法移去那情不自禁跳快的心律。

他起身,端庄高贵,红色的衣衫滑下,全身找不到半寸皱褶的痕迹,举步时,身后三根金色的衣带飘起,像极了凤凰的尾羽。

传说中火中诞生的凤凰,却是如此的冰寒。

唯一传承自这神祗的,却不仅仅是他的名字,还有他无法让人对望的气度,雍容无双,也正是这雍容,让她望尘莫及,让她不敢靠近。

她是被教条管制下的家教,他却是与生俱来的淡漠高贵,唯有远观无法亲密。

可他,偏偏是自己最该亲密的人。

一年未见,没有相拥,没有怜爱,没有恣意的吐露心思,没有欣喜的入怀笑容,甚至连彼此的触碰都没有。

他们,不仅仅是久别,更是新婚久别,再见也不过是如此。

“是有事与我交代?”她想起近日发生的事情,轻轻吸了口气,以最淡然的姿态面对他,平静无波。

他站在她的面前,三步远。

如此距离,近的让她可以数清他细密的睫毛。

如此距离,她却永远看不到他的心底。

他撩起衣摆,身体缓缓跪下,双膝落在她的身前,“单凤翩见过家主大人。”

她的手,刹那捏紧,身影漂移开。

她讨厌这些规矩,讨厌到恨;她更讨厌他如此平静着执行着家规,讨厌到恨他。

她动,他亦动,依然是在她的面前。

别开脸,她脸上的笑中带着颤,“很好,我不是你的对手,你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她不如他,自小就不如。

武学的天分,他永远比她领略的快;琴棋书画,他永远比她更为出众;若她是天才,他则是永远让她无法企及的天边之云。

一个家中,若是出现两个这样的人物,本是令家中欣喜的,她不曾妒忌,不曾愤慨,因为眼前人的出色,让她生不出半点斗争的欲望。

这家主之位不该是她的,不该。

即便是跪在她的面前,他依然是如此让人仰望的出尘华贵,那平静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和声音一样的遥远,“‘玉芙蓉’之事涉及皇族,不容半点差错,家中派我出来与你见面,告知一切事宜。”

他是她的夫,更是家中处理一切事宜的内家主,她与他之间,公事更胜私情,更何况……

她心头微叹,她与他,又有何私情可叙?

她伸出手,在堪堪触及他的刹那,看到他眼中一丝光芒闪过。是了,她这个行为,不合家中规矩,闺房之外,即便是夫,也不能太过亲密。

“起来说吧。”她缩回了手,那指尖已触碰到了他的衣衫,只差半分,她就可以触及自己熟悉的温度,可她还是缩了回来。

因为他觉得不合时宜。

他没有起身,而是一杯茶水双手高举过头,“家主请用茶。”

昔日,她可以随意的扑入他的怀中撒娇,可以赖着由他指点武功,甚至可以让他为自己梳发,他是她在门中唯一亲近的人。

如今,他近在眼前,却难以再触碰半分。

手端上他面前的茶盏,两人的肌肤一擦而过,很快。

他的手指,微凉。

抖了下,她手中的茶盏不稳,歪倒,倾覆的滚烫茶水泼向他的手背,他不躲不闪,坦然面对。

一只手更快,衣袖拦在他的手背前。

她的出手,是下意识的。

而她,并没有等到预期的炙热,因为那艳红的衣袖,不知何时已盖在了她的掌心上。

茶水,湿了他艳丽的袖口,沉淀了暗色,白皙的肌肤上,通红一片。

“我是家主,我没有允许你出手。”刺疼的心,开口却是这般的话语。

“请家主责罚。”他飘渺的语调,没有情思,“但我是家主的夫,这是职责。”

“我给你敷药吧。”终是软了口气,她掏出怀里的盒子,想要握上他的手,只可惜手腕才伸出,她眼前的人已飘退,恭敬,“凤翩自行便可。”

手落了空,她停着,目光盯着他的手背,慢慢闭上了眼睛,掌心中的药盒落在桌面上,啪的一声轻响。

“说吧,‘玉芙蓉’的事。”她垂下眼皮,再也不看他。

不看,便不会心疼。

单凤翩的手中,两柄折扇高举,送到她的面前,“家主,请过目。”

这折扇,很眼熟。

描金封边,白玉为骨,精致小巧中几是相同,唯一的不同,便只能说是扇上缀着的扇坠了,一个是珍珠,一个是玛瑙。

她慢慢展开,还是芙蓉图,一模一样的芙蓉图,就连上面落款的日期,也是一样,“庚申年腊月初五”。

“‘兴’国破都前,曾经被围城两月,据说在这两个月间,帝王曾下令将国库与后宫之库中的所有财宝运送出都城,以期他日复国之用,而宝藏的埋藏之处,就绘在五柄‘芙蓉扇’上。”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是单凤翩出马亲自告诉自己,而不是以家中传书的形式了,因为这个秘密,家中绝不允许出半点纰漏。

一国之库,可复国的宝藏,若落入有心人的手中,怕不又是一场劫难,难怪皇家会如此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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