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靠近雪域的城，叫做雪间城。
雪域与外界分离，雪域除了没有边际的雪与冰，便没有其他。
王涛自雪域走出，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少年，你从何地来？又将去往何地？”
在即将入城的一刻，王涛耳边出现带苍老的声音，而顺着声音看去，有一老者，正于护城河外垂钓。
声音，来自于老者。
“从生里来，到死里去，如今在途。”王涛微笑，“不知此处是何地？”
老者拉了拉鱼竿，叹息道：“雪间城，雪所不覆盖的城池，亦是一处放逐地。”
“放逐？不过是你想罢了。”王涛说道。
老者扔了鱼竿，鱼竿在护城河里漂浮，漂浮的鱼竿渐渐虚幻，消失在没有多少波澜的水中。
踏着缓慢的步伐，老者来到王涛身边。
“老夫夜观星象，发觉你印堂发黑，乃是万能难遇的练武奇才，不知是否愿意跟随老夫修行？”
“老夫姓沈，名景冰，人称雪间城一杆老翁，如今已是腾云境后期，且是临近腾云境巅峰。”
“少年，如何？是否有立入吾门之心？”
“看你一脸惊异，想必高兴过头了。”
王涛盯着自称沈景冰的老者，感觉想要纠缠的话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要和一个神经病计较？
王涛觉得自己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而自四周传来的目光，似乎……都有一些异常？
不是似乎，而是真的。
遇到一个神经病，而且是公认的，自己又要找谁说理去？
遇到神经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神经病有武力，比不是神经病的人还要强大。
“我有一个问题。”王涛说道，“您究竟看上我哪一点了？”
“的确是看上你了。”沈景冰认真说道。
“您看上哪一点了？好好说出来，我可以改。”
“老夫就是喜欢你这点。”
“我……”
“别叽叽歪歪了，别人就算想成为老夫的徒弟，老夫不一定给机会。”沈景冰说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王涛张了张嘴，无奈闭上了，又挣扎着张开：“我不想当你的徒弟，我不需要你教我什么。”
“真的？”沈景冰道。
“真的！”王涛点头，指了指雪域，“如果你真觉得自己有本事，那先去把我岚姨打败再说。”
沈景冰回头看了看，又转过身来，认真说道：“那边没人。”
王涛把脸偏到一边，不想看到沈景冰那张带疑惑的脸。
和一个神经病谈“正事”，大概就只有自己了。
我这又是做了什么孽？
王涛欲哭无泪。
“我是想说，雪域深处，有一个女子，她是我岚姨。”王涛压抑着声音与怒意，“你想收我做徒弟，先去打败兰姨。”
“有关系吗？”沈景冰道。
是啊，有关系吗？
王涛都想这样问，别人收自己做徒弟，自己扯出另一个人，这样真的好吗？
可是，只要能够摆脱沈景冰，似乎没有什么不好的。
“有！”王涛沉声说道，“你实力太弱，便不能收我做徒弟！”
语气变得沉重，亦是心念的表述，决定的事情再度肯定，就算再有任何变化，内心的初想是不会变的。
我就是不想当你的徒弟，无论如何！
“你觉得，这件事情，真的由得了你？”沈景冰笑着说道，“如果你真不想，那么，我只有用强了。”
王涛深吸一口气，尽量笑着说道：“那就来吧。”
带着笑容的面孔，显得平静的神采，还有稍稍弯曲的身体，随时准备战斗的态势。
王涛早已经做着准备，只是不确定所做的准备会有什么效果，自己又是否能够如愿，逃脱沈景冰的魔爪。
可是，为了自由，的确要做一些事。
在一只枯槁的手靠近时，王涛向后且向上跳，瞬间征服来自土地的吸引力，跳窜到了空中。
起跳、再跳。
行动起来便没有任何犹豫，一次跳跃连着另一次跳跃，极速提升高度，在天空中穿行。
“哟，有些意思。”沈景冰笑着说道。
不只是有些意思，而且是特别有意思，这小子竟然能飞！
许多人的眼眸都闪烁异样，对于王涛表现出来的飞翔状，完全是一种“我肯定看错了”的神情，不希望看到的事情是真实的。
年轻、强大。
两个词，分开来，并不算什么。
可如今，两个词语已经联结起来，告诉人们一个可以产生“绝望”的事实。
腾云。
王涛是腾云境，如此简单的表现，让许多人彻底迷混了思绪。
如此年轻的腾云境，不怪有神经病称号的沈景冰都动了心。
如此年轻的腾云境，也不怪他丝毫不想成为沈景冰的徒弟。
这个世界，还是变得太快了。
雪间城的水太深，好想回到没有那么多水的小镇与乡村。
王涛感觉到压力，很沉重的压力。
沈景冰没有尽力，可自己却不得不拼尽全力。
“小子，你还不是我的对手。”沈景冰拉近和王涛的距离，笑声超越了速度，超越应有的速度，“如果你打不过我，可就必须成为我的徒弟。”
王涛努力让自己平静，强笑着说道：“如果打赢了呢？”
“嘿，你还真敢想！”
“有什么不敢想的？”
“好，既然你想，我也不怕你赢。”沈景冰嘿嘿一笑，“如果你赢了，你就可以不做我的徒弟，只需叫我一声师傅便好。”
王涛强忍着愤怒，确定眼前自称沈景冰的老者，是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
所有似神经病的表现，不过是伪装。
为达目的而不折手段，虽然看起来很傻很天真，但效果却有喜人。
或许，当他徒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从他身上，能够学到一种疯狂，似于神经病般的疯与狂，让自己的底线更低，更能做好事情。
退路已经想好，那就开始战斗。
反正也死不了，那就拼搏一下。
若是拼出个未来，那肯定比现在要好；若是拼搏后失败，那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铁刀紧紧握在手中，熟悉的向杀的感觉再度拥有。
而且，多了一些更为熟悉联系。
没有理睬那份更熟悉，在沈景冰抵至身前时，雷池祭出而开盖，无尽阴云将天空占据。
“实力是最好的凭证，要想让我屈服，首先得把我打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