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竹轩,位于刘家庄后靠近后山位置。顾名思义这里有着许多的竹子,青翠高耸的青竹一棵棵矗立着,将听竹轩围绕在当中。听竹轩的前面是一趟小溪,清澈的水流潺潺的流着。小溪的两旁种植着各样的花草,一条石子路蜿蜒的通向刘家庄内。
这里原本是作为刘家庄庄主夫人刘吴氏闲暇时的下榻之处,而这刻,躺在主卧的却是一名样貌俊俏的少年郎。
屋内大堂站着几名丫鬟,窃窃私语着,不时的还往主卧看去,像是看看什么样的稀罕事物。
“孩子你终于醒过来啦。别怕,这里没有坏人,不要担心,以后啊,就安心在这住着。”说话的是一位年约四十上下的妇人,虽然岁月的痕迹刻画在了她的脸上,但也因此多了几分风韵。从相貌上不难看出其年轻时的美貌,这人正是刘家庄的庄主夫人刘陈氏。
刘陈氏的对面是一位大夫模样的男子,正坐在床沿,在给床上的少年号着脉。
床上躺着的少年,正是当日消失在龙延山的周青。这时的周青一脸的迷茫,看着眼前陌生的几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这是哪里?”听到刘陈氏说话,周青开口问道。
“这里啊?这里是刘家庄,我是这的庄主夫人,你可以叫我陈姨。”刘陈氏微笑着轻声道。
从小在吕家村长大的周青,连其他村子都未曾去过,去过最远的地方莫过当日的龙延山内部了。
而那天发生的一切却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当然,这刻他是不知道的。
所以,对于刘陈氏口中的刘家庄,周青茫然不知。听到她的话后,周青想起了自己未曾谋面的母亲,可自己的母亲早在自己出生时便故去了,想到这,周青脸带伤感的望了望旁边。
这时,外面传来了声响:
“老爷”几位丫鬟恭敬的道。
嗯,一声,一位中年男子出现在了周青的眼前,这男子便是刘家庄庄主刘振南,跟在他后面的便是跑去通传的丫鬟小红。
看到又有陌生人到来,周青下意识的将身子往里靠了靠。
“小友莫怕,你可算醒来了。”刘振南见状,摆摆手笑着道。
“老爷,你来了。”刘陈氏看到刘振南到来,想要起身道。
“夫人请坐。小友,可还记得自己是何人?”刘振南罢了罢手,向周青问道。
“我叫周青。”周青道。
点点头,刘振南看着正在给周青号脉的大夫,说道:
“赵大夫,小友的身体状况如何?可是有何大毛病?”
那赵大夫起身,拱了拱手,道:
“老爷毋须担心,这小友的身体健康如常。并未察觉有何不妥之处。”
“好,好,好。那就好”刘振南听后笑着连说好字。随后问向周青:
“小友可还记得昏迷前的事?”
见到大夫起身,周青也将身体坐了起来。过程中,因为长时间的静躺没能一下起来,刘振南上前扶了下,顺势坐在床上。
周青点了点头,马上有摇了摇。开口道:
“有些记不住了,我和范叔他们一起的。你看到我范叔了吗?”
刘振南两夫妇相视一眼,摇头道:
“当日,我们只发现小友一人,并未看见你所说的范叔。”
“没事,孩子。你先在这修养身子,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刘陈氏开口安慰道。
“是啊是啊,你昏迷这么多年,现在刚一醒来,很多事记不清是正常的。等你将身子调理好了,其他的事再做打算。”刘振南也安慰道。
“我睡了很久吗?”周青听后,惊讶道。
“可不是,你呀,都睡了三年了。”刘陈氏微笑着对周青解释道。
“三年?我睡了三年?”原本是想让周青心情放宽些,哪知听到自己睡了三年后,周青整个脸色都变了。口中呢喃着。
。。。。。。
一场对话,刘振南夫妇从周青口中得知,这孩子从小就是孤儿。三年前,也就是周青十二岁时的一场变故,连唯一抚养他长大的亲人都失散了,(当然,周青并不知道这时的范进忠已经死了)现下更是无亲无故。
得知真相的刘陈氏,眼眶不觉得泛起了红色,拿着手帕擦拭着流下的泪水。这下可就有的刘振南忙乎了,一边是沉睡三年刚醒的可怜少年,一边是听完故事被感染的夫人。一时之间显得有些无措。
赵大夫看到这情况,开口提醒道:
“庄主,夫人。这位小哥刚刚苏醒,不宜过多劳累。还是让他好生将养着,过些时日便能如常人一般了。此刻还是让他躺着休息吧。”
“对,对,对。夫人啊,你也别太过伤心了,周青小友的身世也是让人怜惜。可俗话不是说了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从今往后啊,周青小友必定洪福齐天。你呀,就别太难过了。”刘振南说道。
“我可不管这些,这孩子才多大?就这年纪就受了这么多的苦,从今往后就住这了,谁也别想让他走。”刘陈氏哭着说道。
“是,是,是。夫人怎么说就怎么样。我也没说要让小友离开啊。周青小友,你啊就安心在这住着,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刘振南忙道。
呜,。。。刘陈氏还在一旁哭泣着。
“夫人啊,赵大夫都说了,周青小友刚醒,不能过多打扰。我看,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说完拉起刘陈氏,又对周青道:
“周青小友,你先在这歇息着,等过会,我们再来看你。”
周青看着刘陈氏因为自己的事被感动的流泪,心中范起一阵酸楚。听到刘振南的话,点了点头,便再次躺下。
刘振南拉着刘陈氏走出了房间,赵大夫也跟着离开。
大堂里等着的几个丫鬟看到庄主和夫人出来后,也不再私语。刘振南看着她们,知道她们肯定是在议论着房间里周青的事,于是说道:
“大家都听着,今天的事,谁也不能说出去,要是让我知道谁在背后私下议论什么,别怪我不讲情面。”
“是。。。”几个丫鬟不约而同的道。她们可是知道的,这刘家庄庄主刘振南的脾气在平日里,是平和近人,一脸的无谓。
可谁要是蹙了他眉头,那后果可是不简单。不说别的,单单这刘家庄的规矩,就够让自己这些下人受的。现在听到庄主发话了,哪还敢有其他的心思。
“对了,赵大夫。这周青小友的身体,还是要多多麻烦你照看。不过,事关周青小友的情况,还请务必不要传出去。”刘振南吩咐完几个丫鬟后,对赵大夫道。
这赵大夫名叫赵存义,一家几代都是在给刘家庄做工。虽说也是下人,但全庄上下,包括刘振南都没有将他当下人看。平日里也是以礼相待。赵存义听到刘振南的话,拱手道:
“庄主请放宽心,照顾周青小哥,本就是老奴的分内事。再说,小哥的身体也确是无甚大碍,但凡休息些时日,便能下床走动。”
刘振南听后,说道:“好,那就有劳了。”赵存义提着药箱离开了。刘振南又对着几个丫鬟吩咐着:
“话都听清楚了?都下去吧。”
“是,庄主”丫鬟们道了一声也从大堂离开。
刘陈氏坐在椅子上,手上还拿着巾帕,嘴角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搐着。看的刘振南是一阵心酸又心痛。
走到刘陈氏边上,拉起她的握着巾帕的手道:
“夫人哪,你就别再难过了。现在周青小友不是安然无恙吗?方才赵大夫也说了,他的身体好着呢。”
“好什么好?这么点年纪就受了这么多的苦,这无亲无故的,往后你让他还怎么过啊?”刘振南不说还好,这一说,刘陈氏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不住的落下了。边哭边说道。
“唉,我这不也没赶他走不是吗?再说了,这些都是他以前的事,这都是命,我们也没办法啊。”刘振南安慰着。
“你的意思是他身体好了就赶他走了?你怎么这么狠心哪?”刘陈氏抬头瞪着刘振南问道。
刘振南看着自己夫人的眼神,赶忙摇手道:
“夫人误会了,我哪会这么做?”
“那你会怎么做?老实说吧,等他身子养好了是不是就送他离开了?”刘陈氏逼问道。
“哎,夫人啊,我们庄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外姓人无故不得留下。虽说这三年来,我们将小友留在这听竹轩,可那是因为他一直昏迷着,如今醒来了,说实话确是不好办啊。”刘振南解释道。
刘家庄的规矩,刘陈氏也是知道的。这刘家庄平日里虽也有其他姓氏的人生活着,可他们都是刘家庄的下人。就像赵存义,虽然大家伙对他礼待有加,但毕竟还是下人。有了这下人身份,他才能留在这刘家庄。否则,在这刘家庄短日做客还成,常住,那是有违庄规的。
刘振南说起了庄上的规矩,刘陈氏也就不再为难了。转而柔声道:
“夫君,不如,我们就认了这孩子,你看如何?”
认了他?这个认可不是认识的认,而是认周青做儿子,也就是所谓的义子。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
其实,这也不算是唐突了。原因是因为刘陈氏本身不能生育,结婚至今未能给刘振南诞下一子半女。
也因此,这平常时期,也常有被庄里长辈说些闲话。无奈刘振南两人相爱有佳,刘振南也不将这些放心上,心里只有这刘陈氏。
这对刘陈氏来说是既欣慰又愧疚的。女人,谁不想生儿育女呢?一直以来都想着给刘振南诞下孩儿,可现今都四十有余了,还未见动静。渐渐的这生儿育女的事也就谈下了。
现在,看到这无亲无故的少年,身世可怜,从小失去双亲,那抚养之人又失散不见。种种迹象,不正是说明这是上天给自己安排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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