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保证他们没有见过?你们这段时间每分每秒都在一起?”我直接了当地表现了疑虑,“不好意思倪律师,我不是质疑你,只是我就朱淼这一个妹妹,怀孕是大事,我希望可以……”
“我明白你的意思许小姐。”倪安礼貌地接过我的话,谦和的肢体语言恰到好处,“我没有觉得你的话有不合适,我不能保证每分每秒,但我可以保证,这个孩子不是潘总的。”
我眯着眼打量起对面这个温润的西装革履的律师,什么情况下,一个男人可以拍着胸脯保证一个女孩肚子里孩子的归属问题?
我摊了摊手:“倪律师,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你对朱淼,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或者说……”我在想自己的措辞是否得当,“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倪安立刻领会了我的意思,很明显,我把怀疑对象从潘明业转移到他。倪安并不介意,大大方方道:“朱淼是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把持不住的女孩。”
“所以,你们……”我很艰难地问出这四个字,倪安的回答让我压抑,实在没有想到,沈曜灵渣、宋文骅渣、罗奕渣,就连我面前这个怎么看怎么像个正经人的大律师都位渣。这天下真的没有降妖师能拿着宝葫芦来收渣男了么?
倪安笑笑:“我愿意照顾朱淼后半生,无论这个孩子是谁的,我都愿意好好对朱淼和她的孩子一辈子。”
我二话不说,从上桌开始到现在未动过的咖啡在这时派上了用场。我拿起来,精准果决地泼到他脸上,拿起包就准备走。离开两步我又回过头,字字有力道:“倪律师,我想告诉你,在你学会对除了你妻子之外的女孩使用安全措施之前,不要轻易许诺一辈子。”
回去路上,我余怒难消,虽然我不完全相信倪安的话。但是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倪安的,那我只能说我认输,我投降,我服气。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满打满算两个月,且不说倪安是曹莺洁雇来,和朱淼曾经的金主潘明业交涉离婚的律师,哪怕只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这么快弄怀孕一个还在念书的女孩,听上去总归不大好。
当然了,我完全不排除倪安欺骗我的可能性。也许这个孩子就是潘明业的,只是朱淼不愿意说,还故意拉拢倪安,一起在我面前演上一出罗生门混淆视听,这也不是不可能。
我心里实在急于搞明白,又约出来了曹莺洁。
曹莺洁晚上出现的时候喝红了一张精致的小脸,她难得为了生意的事喝酒,想必这一晚有着什么非要一醉方休的理由。
见到我,曹莺洁有些亢奋地扑在我身上,娇嗔道:“二萌子你好久不找我了,我还以为你另觅新欢。”
的确,上次和朱淼在大庭广众闹了矛盾之后,我一直没怎么和曹莺洁见过面。她这话一半玩笑一半真,却被她恰到好处的语气处理出来,生动又巧妙。
我接住她发烫的身体,问道:“怎么了,没事为什么喝这么多。”
“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她勾勾手,示意我靠近,等我耳朵贴上她嘴唇时,曹莺洁却扯着嗓子喊了句,“我要离婚啦!”
说完她看着被这大嗓门惊得连拍胸脯的我,笑得前仰后附。
都说人喝多的时候和正常时会恰恰相反,不善言辞的人会喋喋不休,嬉皮笑脸的人会沉默寡欢,而像她这种端庄事故的人,此刻却像个孩子一样快乐而纯粹。
“我终于要离婚啦!”她在大马路上拉着我的手转起圈,“来呀许朦,和我跳支舞呀!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除了你,我都不知道还能和谁分享这么高兴的事情!”
她高兴么,也许吧。离开一个不爱的人,逃开一段满是折磨的生活,这个角度看来离婚满是快慰。可是结束一段曾妄图死守的感情,告别多年婚姻生活的习惯,看起来似乎又不那么美好。
我知道想问些关于朱淼的事情是不太有戏了,我的关注点也变成了如何照顾好喝成狗的曹莺洁。我抱着她的身子,试图安抚:“走,咱们回家跳,你喝多了,我先送你回去。”
“家?”曹莺洁笑得眼眶含泪,“我早没家了!家在哪?潘明业今晚不会回来的,也好,给我清净,他说下个月一号就和我离婚,终于要离了啊。”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曹莺洁脱下裹住她孱弱身躯的披肩,像是扔掉一段往事般轻飘飘地把它交给瑟瑟北风。
我带着曹莺洁回到潘明业的别墅,从她的描述中我知道两个人虽然在闹离婚但也并没有分居。潘明业日日纸醉金迷,连日连夜地不回来,她仿佛一个人生活在这间大宅子里。
只是这一晚,没有任何特殊的夜晚,因为潘明业变得有些不同。
我从曹莺洁包里摸出钥匙折腾开门时,看见了正坐在屋子中间沙发上的潘明业,他依旧猥琐而难看,光坐在那里就让人忍不住反胃。
“回来啦。”他听见动静扭过头,看到我之后眯着眼打量了一番,可能是忘了我,有可能是不解我的来意,总之没再说话。
原本还在自怨自艾的曹莺洁闻言抬起头,蓦地就笑了:“老公,你怎么在这?你的小三小四小五呢?”
潘明业脸上一阵不自在,怏怏地说了句:“老子的家,老子为什么不能在这?”
“对,你的家,反正离婚协议一签我就走人。”曹莺洁无所谓地笑了笑,转身想往楼上卧室走。
潘明业一口叫住她:“莺洁,这么多年了。”
曹莺洁点点头:“对啊,这么多年了。”
“真的……”潘明业说出了我认识他以来到现在最不渣的一句话,“一定要离婚么?”
之后发生什么我不知道,因为我知道后面的事情不是我一个外人应该见证的。由其是我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朱淼的姐姐,如果朱淼肚子里真的是潘明业的孩子,那我还是曹莺洁老公孩子的姨妈。这种错综复杂的局势让我明白,此刻最该做得是走,走得越远越好。
我开着车回到沈曜灵的房子。
今晚真是见着鬼!
我家那位同样一向纸醉金迷的小沈总,今晚竟然也鬼使神差地端坐家中。
“这么早?”我把钥匙扔在玄关的台子上,换鞋入内,“今天这是怎么了,没找个小姑娘来点乐子再回来?”
“哎哟许朦,我发现你真是牛逼了!”这句话又莫名触着了沈曜灵的怒气值,他一手搭在沙发上,扭过头不满道,“你灵哥找小妹妹你都敢不吃醋了是吧?”
“我是不敢吃醋。”我摊摊手表示无辜,“这要是哪个小姑娘的醋我都吃,我现在早是个醋坛子了。不,不对,坛子太小,醋缸子。”我晃着懒散地步子向他靠近,“小沈总您爱怎么玩怎么玩,我不敢管也管不起,就求你别把人家肚子折腾大,哎哟你都不知道,我天天一想到淼淼那事儿,就闹心得不行。”
沈曜灵从沙发上起身,悠悠走到我面前搂住我腰:“除了这个呢?你就没吃过醋?”
“吃过啊。”我笑笑,淡然地说出这三个字,“古秋月。”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却发现我在他眸子里读不到自己的身影。古秋月就是个坎,堵在我们俩中间,我跨不过去,他也走不过来。
“不说这个了。”他牵着我的手,“走,带你看看你灵哥买的新床。”
我不由惊异道:“真买了?”
“当然了,反正你灵哥有钱。“
我随着他走到卧室,这货真是讲到做到,把他本来一米八的床换成了二米二,沈曜灵仍旧不满意,叉着腰摇着头道:“你是不知道,我问了我整个家具城,这就是最大的尺寸了。许朦你晚上给老子悠着点,你自个儿睡一米八,只求你给我留够四十厘米。”
他说起求一点求人的架势都没有,仍然趾高气昂唯吾独尊。
我一下子躺上去,试了下软软的床垫:“很舒服啊,沈老板在自家店里买东西,没给点优惠呢?”
“给了啊。”他点点头,挨着我躺下,然后不怀好意道,“他们说等你有了,再送我张婴儿床。”△≧△≧,
“哦。”我似乎知道了他接下来的意图。
果不其然,沈曜灵一个翻身,直直压下来:“所以,我们就不要辜负他们的好意了。”
“娶我啊,娶我我就给你生孩子。”
沈曜灵勾起唇角,笑得狡黠,眼角却含着无奈:“好啊。”他说,旋即试图撕扯我的衣物。
“不行。”我推搡着他的胸,“来事儿呢。”
“哈哈哈你想骗我!”沈曜灵得意地抬高了音量,似是对我这个回答准备良久,“我告诉你,我昨晚数了柜子里剩下的卫生间片数,直到今天一片没变少,你昨天就结束了!”
卧槽!我心里狠狠骂了句他的无聊与无耻,准备再嘴硬两句,熟悉的舌已然撬开我的牙齿,并开始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