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襄眸光深沉,闪烁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在听了方蓝心的叙述后却只是淡淡一笑:“没什么,自从母亲去世后暗纹她就有些疯傻了,常常胡言乱语,你不用放在心上。”
哦,原来是这样啊!
清晨天刚刚亮,方蓝心便起身,脂语有些惊奇:“少夫人,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让奴婢替你梳妆吧!”她默默点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三千青丝统统挽上,露出白皙优雅的颈部,一朵朵细小珍珠做成的珠花插在上面,像是星辰点点,眼尾成凤尾妆,淡淡嫣红扫过,一双眼睛却是清澈如泉水。
因为要参加游园会,管事的嬷嬷早已备好了宴会裙装,长长的裙摆逶迤拖地,衣上薄纱上绣了点点桃花,衬得整个人风华无双,顾盼神飞。她起身转了几圈有些无奈:“这裙子好长啊!穿着真是不方便!”
脂语偷笑了几声:“少夫人穿上这身真是美若天仙啊!要说少夫人与公子刚刚成亲,公子他不该只顾着研究学问,让少夫人你一个人守着空房!不如奴婢现在去书房叫醒公子吧?”
“别!”方蓝心急忙唤住她,脸上滚烫滚烫的,这几日都是自己让李景睡到书房去的,现在倒被旁人误会了他,还真是有些内疚。假意找了个理由:“夫君他夜里看书着实辛苦,还是等他醒了再说!”
“芷芷今日可真美!”身后传来男子的笑声,温暖得如同夏日的阳光。脂语急忙低头行礼,方蓝心的脸一红,不敢抬头看他。
“芷芷今日怎么这么羞怯,等会我们用完早膳就出发吧!”
她踩着红垫上了马车,车刚走了几里,整个人便觉得一阵恶心,吐得七荤八素的,李景时不时递来水眸间尽是关切。
“要不,你们先走吧,留下脂语带路,我们走过去便是。这马车我实在是坐不下去了”她一只手捂着嘴巴,一只手按着额头断断续续开口。李景立即反对:“那怎么行,芷芷一个人上路,我不放心!”
经过几日的相处方蓝心知道面前的男子对这个上官小姐是极尽宠溺,要是没有个很好的理由只怕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
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荒草杂生,绿树成荫:“脂语,这里离风府还有多远?”脂语掀开轿帘看了看,判断了一下地形:“少夫人,看着没有多远了,若是走过去不到半个时辰!”方蓝心将目光投向李景:“夫君,就让芷芷走过去吧,你先过去不要误了时辰,让外人觉得我们李府没有礼数!”李景只好点头再三嘱咐脂语照顾好方蓝心,无奈地离开。
李景一走,方蓝心整个人都觉得松了一口气,那种感觉就像是重获自由。由着脂语领路,两人不一会便到了风府前,府前站着几个高大的家丁和一个年近六旬的老管家。他们一看到方蓝心便惊慌失措,老管家甚至有些害怕哆哆嗦嗦开口:“上官小姐,你......你不是已经嫁人了吗......怎么还来!”
那句还来被方蓝心放在心中细细想着,她觉得自己被震惊到了,这些人明明只是第一次见自己却不约而同的将自己当做了上官芷嫣,由此可见自己和那位上官小姐长得很像!另一方面这位上官小姐之前到底在风府做了些什么,就连如此慈祥的老爷爷和如此威武的家丁小哥都怕了她,真是厉害!
“老人家,你别怕,我是和李......不......是和我夫君一同前来参加游园会的,你看这是请帖!”脂语立即撅了撅嘴递上请帖,老管家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方蓝心,以前都是叫自己老头子的,这次怎么这么客气了.......
方蓝心任由着他们看着,大大方方地进了府,府内的下人们看到方蓝心时的表情和门口的老管家的表情极其相似,遮遮掩掩不知说着些什么,方蓝心一一忽略掉,心中想的是赶紧找到墨华上仙,赶紧离开!
她一路跑着,走过许多的地方,脂语一开始还焦急地在后面唤着:“少夫人慢点,你跑的好快啊!少夫人,我们还要去找公子呢!”后来连方蓝心的人影都看不到了,心中很是慌张。
风府的建设不同于李府,李府注重在楼宇上显现不同,而风府追求的是内部的构建,几乎没走到一个地方就能看到不一样的景致,假山林立,湖水清澈,由于从没有来过,方蓝心只是到处乱转,一开始还能看到许多才子佳人,还能听到那些无聊的千金们挖苦的声音,后来连下人都看不到了。
难道迷路了?她继续向前走,看到前面竟有座平桥,平桥上铺着红毯,映着桥底的绿水别有一番意境。桥上放置着一张石桌,石桌上铺着鲜红的羊毛毯,她走到桥上,看到桌山放着一些水果点心,还有两个翡翠酒杯,一壶葡萄酒,点心美味可口,她偷偷拿起一块立即放入嘴里,又做贼心虚地环顾四周,看到桥后竟是杏花林。杏花飘落,隐约映出两个模糊的人影。
偷偷摸摸藏在这里,一定是在密谋些什么!她悄悄躲在一棵稍微粗大些的杏树后,看到一男一女背对着自己面对面站着。
男子一身白衣,女子穿着提胸的抹裙——
“表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娶人家~”酥酥麻麻的声音听得她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男子长身直立:“媛媛,现在时局不稳,我的官位还不稳定,你要等我!”
女子整个身体似乎软了下来靠了过去,嘴角是妩媚至极的笑:“表哥不要担心,媛媛回家后让父亲在杨亚大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等到表哥娶了媛媛之后,尚书一职自然会是表哥的~”
男子嘴角露出笑容,搂过女子——
方蓝心在心中骂了好几遍渣男!心中又有些同情,这女的可真是傻,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只是为了仕途才和你在一起,可怜啊,可怜!她惊叹了几声,正准备默默离开时,却听到身后有人唤道。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