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45章 病重(1 / 0)

云思一听,也来了火气,眼见还有旁人在场,她尽量压着火,低声问:“这时候你闹什么?”

谁知他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吩咐两个扶着苏麻喇的宫女,“福晋累了,扶她下去歇歇。”

云思当下只觉得一股火噌噌的往上蹿,直烧的她眼眶都泛了红。

两个宫女此时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见云思紧咬着下唇,凝视他半晌,也同他一般语气,生硬至极的道了句:“不必!”将手中给苏麻喇擦嘴的帕子塞进胤裪手里,便扬长而去。

胤祉和胤禩当下也是吓了一跳,可毕竟是他们夫妻间的事,不便掺和。就只有三阿哥诚郡王胤祉低声吩咐一个小宫女跟去看着,就怕在这当口若是再出点什么事,他们也定是难辞其咎。

苏麻喇的咳嗽声儿,这时才渐渐消了,却是咳得狠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用手拉了胤裪在身边儿坐下,怎么也不肯放手。

直到苏麻喇又昏睡过去,胤裪才抽出身来,一起与太医反复确认病情等等又耽搁许多工夫。

近晌午,等到人都散的差不多了,这才想起云思来。问了几个小宫女,在供着佛像的正殿寻到她,却见她拖了蒲团正坐在窗根儿下的矮几前。矮几上摆了几盘糕饼点心,她正吃着盘里的萨琪玛。

胤裪虽是生气,可看她负气走了,时间一长也不免担心,眼下又实在想问问昨日的情况,但见她这样又觉有些好笑,一时倒不知该气该笑。

他站在大殿门口,瞧了一会儿,总有几分尴尬,想了想,才带了些关心道:“听说,你从昨日入宫就没吃过东西。”

云思闻言,只转头看他一眼,却没说话,嘴上兀自没停,又伸手去拿盘里的豌豆黄。

胤裪走近几步,才发现那矮几原是摆些礼佛的香烛用的,如今被她清出一小块儿地方放了糕点盘子,不禁微微蹙眉,“坐在这儿成什么样子?”

云思左右看看,又回头去看大殿中央的佛像,这才无所谓道:“眼下就这儿最清净。”说着,吃完手上最后一口,又将残渣拍净,喝口热茶方站起身来。

看了胤裪许久,她才问道:“阿扎姑的病,你打算如何?”语气里已经没了之前的火气,是想正经商量一番了。

可胤裪眼下心乱如麻,根本就没考虑清楚,来找她也是凭着本能,除了询问病情,就没想过要说什么。甚至于病情询问清楚之后要如何做,他心里根本就没底儿。

他心里也明白,答案不外乎是对症下药罢了。但苏麻喇一点也不配合,若要像云思那样下狠手,别说是他,就是康熙本人,也不一定能做得出来。这时候被云思问起来,也只有哑口无言而已。

他不说话,云思也不催,可就一直等着,仿佛今日无论如何都一定要从他这儿得个答案。这让他没来由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就好像回到当年被皇阿玛抽查功课的时候,心里甚至还有些许紧张。

只是,这些年的磨炼,虽不说喜怒不形于色,却几乎也是不想显露的情绪便不露分毫。

他想了半晌,最终也只让他想出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总之不能再那样硬灌。”

云思听了却笑,“你不是不知道,有病哪有不吃药的,小病也便罢了。如今,依着她才是害她!”

胤裪虽然自知理亏,可想起喂药那一幕也着实害怕,竟不知云思的胆子这样大。那么多眼睛看着,宫廷之中人心难测,若真是出了意外,她可曾想过给自己留条后路?

想到这儿,他也不禁多了分底气,说道:“阿扎姑身子虚弱,你怎么下的去手?别说是你,就是我都不敢。”

此话一出,却是让云思听得格外不顺耳,又有夫妻相疑旧事在先,难免心生怨怼,不禁嗤笑道:“十二爷这是说我心肠狠辣呢,夫妻一场,你原是今日才认清我么?”

“你……”胤裪闻言哑口,他本意并非如此,可让她这么一噎,也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第一次觉出云思竟也有这般蛮横无理不能沟通的时候。

怔了怔,到底还是无言,拂袖转身径直走了。

云思瞧着那背影,怎能不知这遭是自己无理取闹,可这些日子跟他憋着气,话到嘴边,终究是不吐不快,对胤裪这样的反应倒是无甚所谓,半点没放在心上。

晌午过后,德妃又遣了杜若来探过一次,云思客客气气谢过了,陪着说了会儿话,又亲自送走了才算作罢。

后宫中不留除了皇上以外的男子过夜,这是连皇子都要遵守的铁律。

胤祹在宫门落锁前不得不出宫回府,云思瞧他一副心思深重的模样,也不等他开口,便自请留在大佛堂过夜。

他反倒是眸光闪动,凝视了她许久,似是有了几分歉意,又握上她的手,才道:“总这样,恐怕你的身子也要受不住的。”

云思前一夜就没怎么睡,又熬了这一日,已是身心疲惫,轻笑一声,也不看他,用手拂落他握着她的手,“你放心,今夜我不会再灌药了。”

这一声说的极是平静,让胤祹落在半空中的手都僵了僵,无处着落。

白日里,苏麻喇便血的症状始终都没有止住,又有太医所言在先,这一夜云思便再不敢去给她备下的暖阁歇息,只是守在苏麻喇身边。实在累乏的紧了,就寻个地方或靠或趴,总能支应一会儿。

半夜里,苏麻喇发起低热,口中一忽儿唤着皇上,一忽儿又唤着十二爷,云思攥紧了她的手,不敢松开。

也不管她是否能听见,只是一遍遍的抚慰,“十二爷明日一开宫门就来看您,皇上也在回来的路上了。”

至第二日上,云思也不知何时竟迷迷糊糊伏在榻边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是胤祹抱了她送到暖阁,正要往榻上放。

她难免有些恍惚,手还环在胤祹脖颈上,也不说话,由着他动作。

直到为她盖好被子,胤祹才抚着她鬓发,劝道:“再睡会儿吧。”

她与他对视一霎,从谏如流,默默卷了被子翻身背对着他,两人之间便再无言语。

云思再睡醒已至日中,苏麻喇的低烧仍是未退。

到了下午,她忽然提出要见三阿哥诚郡王胤祉和八贝勒胤禩,胤祹便匆匆差人去请了。

几人凑齐了围在床边,苏麻喇颤颤巍巍的被人扶起靠坐在床头,还惦记着要给几人请安,被云思拉住了,又是一番劝说才作罢。

到底是在病中,这些天吃的也少,这一番折腾让她歇息了片刻才又说出话来。

“老奴蒙皇上厚恩,惟在佛前效力,日祝皇上万万岁。今我便血,腹内攻痛难忍,尔等若发邸报急奏,则皇上必赐治病良方,还请尔等代奏我此言。”

几人听了这话都是一阵儿沉默。

苏麻喇执拗至此,即便今日自觉病体难支,宁愿向远在千里之外的康熙求救,都不愿让宫中太医仔细诊治。如此这般,也不知当说是愚昧,还是当说是对康熙的信赖。

几人之中毕竟只有云思是当真敢下狠手去灌药的,三阿哥诚郡王胤祉先是下意识地看了看她,才笑对苏麻喇应下此事。

胤祉和胤禩也不过是因着掌京中事才会被请到此处,他二人虽不至见死不救,可于此事中其实多少还是有几分事不关己的。这种时候,就算不认同,却也不会宣之于口。

真正能指望得住的不过还是他们夫妻二人而已。偏偏云思瞧着胤祹此时一声不吭的样子,就更是压不住火气。好容易扯出个笑来,劝道:“阿扎姑不若先让宫里的太医瞧瞧如何?”

苏麻喇自是不应,口中只是兀自念叨着皇上。云思还待再说什么,没想到胤祹这时候淡淡开了口,“云思你先出去一下。”

那语声虽淡,却是透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并没有给她留下任何拒绝的余地。

她默了默,微做踟蹰,眼神在屋中其余四人身上扫了一圈,才淡淡应了,转身离开。

在门外等了许久,依稀只听见屋内的低语声,似乎大半都是胤祹在说,偶尔夹杂几句苏麻喇断断续续的应答,却是听不清都说了些什么。

许久之后,房门打开,几人先后出来,也顾不上云思,先是唤来原本便候着的太医问了几句话。

只见那人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兄弟三人便拱手道了谢,让其先行离开了。

继而胤祉与胤禩也匆匆离去,唯剩了胤祹一人又唤来一个小太监吩咐了一番才算作罢。

云思眼见着这一连串举动,心内多少是有些底儿的。

见胤祹这时候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反而一时间不知道该先问什么才好了。她闭了闭眼,努力压下鼻端的酸楚,才仰头望向立于身前的胤祹,哑声问道:“为何就不愿试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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