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李锦标电话，半天不接，打娜娜电话，也是半天不接。
这俩牲口，已经干上了？
回到桌上，阿紫说：“你电话里说的是娜娜的事？”
我点点头，就从那天晚上娜娜跟阿妙闹翻讲起，讲到娜娜雇强哥出气，没想到酿下强奸案子。。
讲到这儿，李锦标电话打过来了：“老刘，啥事？”
我说：“第一回合结束了？”
李锦标说：“哪里，还没开始，刚才两个人在冲凉。”
我说：“好兴致！”
李锦标说：“还不是娜娜个****，想到在里面没男人，她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喽。老刘，跟你说实话，不知道今晚能不能挺过去。”
我说：“标哥，不用这么卖力，我这儿有一个好消息。”
李锦标说：“你在我家门口，兜里揣着3颗伟哥？”
我说：“比这消息好，你听着：自首以后，可以办理取保候审。”
李锦标说：“就像香港电影里的，弄个保人保娜娜出来？”
我说：“保人恐怕不行，可能得交上一笔钱搁那儿押着，然后人就可以从里面出来了，出来以后不能乱走乱动，得保证随叫随到。”
李锦标说：“多少钱能办”
我说：“多少钱我也不知道，我想，最少得几万吧。”
李锦标大喜，说：“别说几万，几十万都没问题！这样，老刘，钱我出，事你办，行不行？”
我说：“这事得专业律师办，我怎么行？”
李锦标说：“我就是这意思，钱我出，律师你找。”
我说：“试试吧。”
李锦标喜不自胜：“这真是个好消息，谁告诉你的？”
我说：“老黄，黄司令。”
李锦标说：“这老小子！你跟他说，回头我请他吃饭。”
我说：“标哥，我那笔钱啥时候给？”
这话仿佛长了腿，以百米竞赛的速度冲出口，完全没经过大脑。讲完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这违背了我做人的原则：不在对方有求于己的时候提条件。
李锦标说：“哪笔钱？”
既然讲了，索性讲明白吧：“模具尾款，6万。”
李锦标说：“你不说，我都忘了，这样，回头你和孙经理联系，办好模具交接手续后，到我这儿拿钱。”
我说：“模具交接手续都办好了。”
李锦标说：“手续都办好了还不到我这儿拿钱？你可真沉得住气！”
倒弄得我无话可说。
以李锦标的口气，明天去拿钱都没问题。但我打算帮娜娜找好律师再去。
我有一丝担忧，我本来还算美好的形象估计在李锦标心中轰然坍塌了，不知道他该怎么想我了：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唉，管不了恁多了，做生意哪管得了恁多。要想形象好，就去当慈善家，千万别和生意沾边，和生意沾边就别太在意形象。
6万块钱不是小数目，和李锦标闹翻以后，我都没打算要了，这下好了，又回来了。
失而复得是件大喜事，小吃小喝已经抒发不了胸中的快乐和喜悦。我掏出2百递给阿紫：“去买点酒，再买点吃的，好好庆祝一下！”
阿紫不愿意去：“这么晚了，庆祝啥？”
孙建国主动请缨：“我去！老三，想吃啥？”
我说：“麻辣烫也好，烧烤也好，荤素搭配好就行了。”
孙建国拿着钱，兴冲冲去了。
我开玩笑说：“阿紫，现在叫不动你了？”
她说：“深更半夜，一个女人穿着睡衣到街上找吃的，看起来不太雅吧，而且也不安全。”说着，站起来，把胸一挺，“难道你没发现什么异常吗？”
我看了看，说：“你最近丰胸了？我可没看出来。”
阿紫说：“没戴胸罩呀。”
我说：“怪不得感觉平了很多。为什么不戴？”
阿紫说：“我都睡觉了――你见谁睡觉还戴胸罩？”
我说：“刚才孙建国进来，怎么不赶紧戴上？”
阿紫说：“我都没想起来这回事。”说着起身往卧室里走。
我上前拉住她：“既然刚才没戴，这会也不用戴了。”
阿紫说：“这可不行，既然想起来了那就得戴，何况你也知道了。”
她进到卧室，我跟在后面，她把我往外推：“出去，出去！”
我来到阳台上，朝下面的街道望。
深冬，午夜时分，街上没什么人车，不过对面的麻辣烫摊子相当红火，或坐，或站，有十来个客人。孙建国穿着浅色的睡衣，在人群里相当显眼。
我掏出一支烟，点上。
就这么点工夫，再看楼下，景象已然发生巨变：伴着一阵骇人的叫声，一伙人从远处冲过来，手中的大刀在街灯的映照下亮得晃眼。
这伙人的目标是麻辣烫摊子的某个客人或某几个客人。
站在阳台上，看不清目标是谁，只听到一阵尖叫，然后有两个人冲出摊子，飞速跑在前面，那伙人追在后面，剩下的人或呆立原地，或四下散开了。整个过程就十几秒，说多几十秒，可谓转瞬即逝。
孙建国不见了。
我睁大眼睛，还是没看到他的影子。我想喊，可喉咙像被人抓住，一点声都出不了。
阿紫在身后叫我：“老刘，看什么呢？”
我语无伦次：“过来，你过来，看！”
阿紫来到阳台上，说：“看什么？”
我说：“你看孙建国在哪里？”
阿紫说：“这怎么看得见。”
我说：“刚才，孙建国就在对面的麻辣烫跟前站着，忽然，远处冲过来一群人，手上举着刀――应该是寻仇的，然后摊子里有两个人拼命跑，这伙人拼命追，然后孙建国就不见了。”
阿紫紧张起来：“那伙人不是冲孙建国来的吧？”
我说：“应该不是，可是他人不见了。”
阿紫说：“他穿的是拖鞋呀，应该跑不远。”
想到孙建国穿的是拖鞋，我的心哆嗦起来。
楼下被冲散的人群又聚拢起来，高声大嗓地议论起来。还是没有孙建国的影子。
阿紫说：“老刘，咱下去找找吧。”
我说：“你在阳台上看着，我一个人去。”
阿紫说：“没事，我陪你去。”
也行，只是得换鞋子，穿拖鞋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