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有间看着还算不错的客栈,名字就叫‘有间客栈’。元臻觉得这店名甚是有趣。
走到前台要了两间上房,点了一桌子的菜,东方殊夜又另点了壶明前龙景。
旁边的店小二呆呆地看着这两个出手大方的客人,目不转睛。
元臻转过头,正瞧见他盯着东方殊夜瞧得那叫一个仔细,眉头皱了一下,问:“你怎么老盯着他看,难不成他脸上长了花?”
“客官说笑了,小人活了二十多年,就没见过像您二位这般好看的人物,一时看呆走神了,见谅见谅。”店小二是个又黑又瘦的年轻人,一双不大的眼晴闪着精明的光。
“你倒是会说话,”这马屁拍的元臻很是受用,“叫什么名字?”
“小人姓李,叫双福,十三岁就在客栈里当打杂的混口饭吃,二位是头一次来桐榆山吧?”他见过不少非富即贵之人,可都及不上这俩的姿态模样,这说明眼前的男女定然贵不可言。
当然这只是店小二的猜测,元臻若是晓得肯定要笑出声来。
“这名字倒也上口,你又如何得知我们是第一次来桐榆山?”元臻抿了茶,淡淡地问了句。
“来桐榆山的多半是冲着山上的水月庵去的,小人每隔两日便要去庵里送新鲜蔬果,算算也有十来年了,却从没见过您两位,旁人见多了或许会记错,可像您二人这神物似的人物要是见过,肯定忘不了。”
“不知二位手上的玉佩是什么花色?”他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这还是个很健谈的店小二啊。
“这可没有。”元臻摇头,心下不禁生出些许疑惑。
“这倒奇怪了,凡是与佛有缘的香客,了凡师太都会送一块开了光的玉佩。”说看,店小二疑惑地挠了挠头。
原来如此,元臻勾唇笑道:“可能我们是无缘人,你刚说你经常去山上庵堂送菜,可见过那的了凡师太?”
店小二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见倒是见过那一次,就是隔得太运,瞧得不太真切,。”
元臻拿出一锭银子在手里掂了掂,放到桌角,“这是赏你的,待会叫人送两桶热水到我屋里。”
这两天没洗澡,元臻觉得身上有些难受,再不洗可要臭了
这时,东方殊夜斜睨她一眼,冷冷的、甚是幽怨,元臻直觉得后背发凉。“呃~也给这位公子打两桶。”
于是,东方殊夜笑了,笑得阴险狡诈。
店小二一一应下,得了银子屁颠屁颠地办事去了。
元臻夹了筷子菜还没来得及放进嘴里。
那厢,一名身材窈窕的青衣女子,款款从楼上走来,又细又长的眸子秋水依依,含笑着朝东方殊夜抛了个媚眼。
那女子生得貌美,****半露,一颦一笑间都透着从骨子里带出的柔媚,惹得在座的男客不由酥了半边身子。更有甚者,涎水哗哗直流,眼睛都看直了。
偏东方殊夜连头都不抬一下,只继续用他的饭菜。
“有美女出现,你不看吗?”元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还是那个风流轻薄的东方妖孽吗?
“不看。”他回答的甚是干脆。
然,就算他不看,不代表别人就不来看他。
那青衣美人扭着杨柳腰一屁股坐到元臻旁边的凳子上,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东方殊夜,问了句“吾可以坐这里吗?”
元臻表示:你坐都坐了,我说不可以有用吗?
“这位公子,与吾双修可好?”青衣女子指着对面的东方殊夜,媚笑着问。
元臻目瞪口呆,额,这小妞也忒奔放了点吧。
“在下并不喜欢女人。”东面殊夜面色一沉,低声道。
“啊,这样啊,那打扰了。”青衣美人颇受打击,起身恹恹地上了楼,倒也识趣。
“你刚说你不喜欢女子,难不成你喜欢……”元臻捂脸,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两个男子么么的画面。
这年头,长的帅的果然都跑去搞基了。
元臻是个腐仙,腐毒深重无力回天的那种。
“我不喜欢女人,我心悦的只有你,懂否?”东方殊夜的面色更沉了。
“可我也是女子啊!”元臻挑了挑眉稍,这明显的逻辑错乱嘛。
东方殊夜瞧她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没看出来”。
元臻备受打击。
“好在你没被美**惑。”
“为何?”
“万一那是只狐妖呢!”言下之意你要敢暗度陈仓,丫的把你精元吸干。
“你怎么知道?”东方殊夜笑着问她,这丫头怎么老是露出马脚。
“我天生阳阴眼,风水算命不在话下,要不要给你算上一卦?”元臻嬉皮笑脸道,她此刻要是说自己是神仙还有天眼,谁信?指不定将她当成疯子。
“你帮我算算我这一生最后的结局。”东方殊夜的唇如开得绚烂的绯色桃花,一张一合都带着动人心魄的妖魅。
“都说生了双桃花眼的人,往往会惹得一身风流债,临了也不得善终。”元臻一本正经道,“其实也不尽然,人的命格时常会随着身边的人或事而改变,所以你也不要太悲观了。”
东方殊夜垂下眼帘,嗤笑一声,隐隐有一丝自嘲的意味。
吃过饭洗完澡,元臻揉了揉湿漉漉的头发,打了个哈欠。
她喜欢在中午小憩会,元臻把这归功于少时在璇玑殿养成的良好习惯。
璇玑殿是教导仙二代们读书识字学法术的地方,说白了,就是人间的书院。那时的元臻还只是个一上课就喜欢趴桌上睡觉的懒虫,当然,现在也没多大长进。
屋外传来一阵叩门声。
“进。”单听脚步声她也听得出是东方殊夜。
每个人走起路来脚步声都不一样,或轻或重,或缓或急。偏他例外,走路跟踩琴弦上似的。
果不其然,门外站着东方殊夜,他穿着月白色的长衫,三千青丝如瀑般垂下,修长的眉,薄薄的嘴,真真眉眼如画,元臻看的一愣一愣。
若是离得近了,还能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桃花香,元臻原先以为只有女人身上才有体香,后来发现这厮身上也有。
就在她发呆之际,东方殊夜已经进了屋,走到她旁边紧挨着坐下。
“你手上的东西哪来的?”元臻有些诧异地看着东方殊夜手上的物什。
那是个精致小巧的香囊,上面绣着清一色的缠枝芍药,里面不知放了些什么,闻起来散着股淡淡的异香。
这厮身上怎么总带着女人的东西,上回是帕子,这回又是香囊,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都风流得紧。
玄清如此,东方殊夜又是如此。
“从那狐狸精身上取来的。”东方殊夜说的甚是云淡风清。
“卧槽,你是怎么做到的?”元臻瞪着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就冲这身手,妥妥的武林高手啊!
东方殊夜笑了,笑得厚颜无耻:“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那算了,”元臻心底骂了他好几声老流氓,“我忽然又不想知道了。”
“嗯,其实你若真想知道,还有一个办法。”东方殊夜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像是只老谋深算的白狐狸。
“什么法子?”元臻知道这是个套,但自己就是禁不住老爱往下跳。
奶奶个熊,都是套路啊!
“让我亲你一下。”东方殊夜眨着桃花眸子笑了笑,一时间颠倒众生。
然,放在元臻眼里,却特别有种想抽丫一顿的冲动。
元臻冷不丁从嘴里吐出一句,“放心,你这个样子那狐妖定然喜欢得紧,等她把你精元吸干,变成副空架子,我不介意挖个坑将东方兄就地掩埋,也算仁至义尽。”
东方殊夜觉得这话透着一股子酸味,然,他就喜欢这样的元臻,最好是个醋坛子。
“那些女子纵使再千娇百媚,又怎比得过我家阿臻。”东方夜眨着一双桃花眸子,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
我家阿臻?这就有意思了,元臻觉得这妖孽嘴里没一句实话,于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上回出了个素未谋面的舞霓裳,这回又来了个媚到骨子里的狐狸精,想想都憋屈。于是没好地回了句,“这样的话你留着与那狐狸精说去吧,她肯定喜欢得紧。”
东方殊夜:“这倒也是。”
元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