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似乎看不见啊。”元臻站在门外，看着坐在床上兀自发呆的女孩儿，轻声对旁边的东方殊夜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刚从鬼关门走了一遭回来的缘故，那女孩面色惨白透露出些许病态，唇瓣却鲜红如血，异常灼目。
她看上去大概十二三的年纪，五官生得极为端庄，若是瞧得仔细了，便会发现那双黑沉沉的瞳仁里没有丝亳焦聚点。
“你才发现？”东方殊夜挑了挑眉稍。
“她一直昏迷不醒，我看不见她眼睛自然发现不了。”元臻笑吟吟地看向他，“你这话问的，难不成你一早便知道她看不见。”
东方殊夜微笑，不置可否。
“谁在外面？！”忽然，原本还在发呆的女孩冲二人所在的方向喊了一声。
那女孩眼睛虽然看不见，耳朵倒是尖得紧。元臻和东方殊夜相互对视一眼，施施然走了进来。
“小友，感觉好些了没？”这时候，元臻充分体现出了关心小辈的和蔼大姐姐形象。
“你们是谁？”盲人女孩蜷缩在床头，一脸警惕，毫无焦点的眼晴里雾茫茫的一片。
“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昨晚你浑身是血地晕倒在山里，被我们瞅见了，然后……你懂的。”元臻觉得这小姑娘是个聪明人，也不必讲那么清楚。
那女孩果然心领神会，试探着问了句，“是你们救了我？”
“怎么说呢，像我们这种江湖儿女，行侠仗义，治病救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也不需要太感激。”元臻顿时觉得自己高大上了些。
小女孩闻言双手抱膝，不言不语。
“小友啊，话说你是怎么独自到的桐榆山顶，还受了那么重的伤？”元臻的眼睛微微眯起。
伤的那么重，不过一夜时间居然能恢复成这般模样，可见并非一般人。
“那么，你们又是如何来到桐榆山，如何救出我的？”不想这盲人少女竟是个不好忽悠的角儿。
那双眼睛分明看不清任何东西，可眼底的光亮却似要溢出来了般。
元臻瞧了瞧东方殊夜，见后者点了点头，看来不和这小丫头透露点实情，这小丫头也绝不会向他们坦露实情。
“这么说吧，我们是因为追查疫症才来的水月庵，机缘巧合之下就发现后院里那条密通，然后在山顶看到了你，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救出了你。”元臻本想添油加醋一番，但一看这姑娘冷冰冰的模样，还是简之从简吧。
“吾等若是奸恶之人，汝也不会在这，而是下了黄泉，对吗？”东方殊夜的声音清冷如泉，听在人耳中邪魅低沉，煞是好听。
他的话似乎起了作用，一直保持沉默的盲人少女缓缓抬起脑袋，鲜红的唇瓣动了动。
“我叫苏白，是个散修，与你们目的相同，只不过没你们那般幸运，才调查到半路便被他们给发现了。”说完，又垂下了脑袋，齐眉刘留挡在脸上，看不清是何神情。
这么一个看上去柔弱如花骨朵儿，还瞎了眼晴的女孩竟来是个散修，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
“害你的是那些尼姑？”元臻悚然，香火不断的奄堂，里面的尼姑却干着杀人害命的勾当，想想都让人觉得汗毛直竖。
“也不全是吧，我只知道那些尼姑里有个魔，很厉害的魔。”苏白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凝重的表情。
“那么，为何伤你的人不直接在你心口刺上一剑？”东方殊夜是检查过苏白身上伤口的，虽然被刺了不下十剑，却都没伤在要害。
“我不知道，兴许他们觉得我必死无疑，不需要再补上一剑也说不一定。”苏白轻声回道，面上无波澜。
东方殊夜眼底闪过一丝玩味，这样的说辞，聪明如他又岂会相信。
“那你发现什么了没？”元臻觉得苏白知道的应该比他们知道的都要多。
“伤我的人，她身上有香烛味还有檀香，对了，我昏迷前朝那人的后背挥了一掌，如果打中的话，上面应该留有伤口。”苏白说道。
元臻摸了摸下巴，这事变得愈发复杂了。最先窜出的狐妖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毁了变异的冰晶血昙，这下怎么连魔都蹦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