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在紧张的等待。
自从昨晚上他向江素果求婚之后，一整个晚上，他就像个兴奋的孩子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算算时间，他可爱的小新娘也应该快到了，他应该把时间定早一些的，这几个小时的等待简直像煎熬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其实结婚嘛，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素果根本没有理由反对的，可是他就是止不住的兴奋，就好像一个小学生明明已经知道自己会打一个很高的分数，然后兴奋十足地等待着试卷结果。
现在林西就很兴奋，他简直要看见一分高分数的卷子收入囊中。
他的两只胳膊支着午间的餐桌，不由自主地紧握着手指。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没问题的，对，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为什么他还是紧张呢……
直到江素果走进去，转身离开的很久很久以后，他始终都不能明白：那张卷子，究竟错在了哪里。
江素果走出去的时候，没敢回头，她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崩溃，害怕看见林西失望的表情，她已经被魔鬼玷污，再也配不上他。
“素果，我都已经听说了！你这丫头还想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你……”周英子围着围裙，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拉开门，一见江素果滔滔讲个不停，等到他还要再讲下去的时候，却发现她整个人虚靠在墙边，脸色白的可怕。
“素果？素果？你怎么了？”英子一手将勺子摔在地上，慌忙扶住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江素果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回来的，眼前已经模糊的一片，身体好难受，去见林西已经花费了她最后一点力气，也许这里已经算做了她的一个家，人总是要回家的，就算恍恍惚惚之中，或者受再重的伤也好，还是会在冥冥之中回来的。
周英子说的话她已一个字都听不见。再睁开眼，她已经在四周是一片白的房间里，英子就坐在她的床旁边，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沉重，还是悔恨，两只紧紧地盯着地板，恨不得要把它盯碎裂了一样。
“英子哥……”江素果叫了他的名字，只叫了一声，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周英子一愣，他转过脸，看见素果已经醒了，忙理了理思绪，勉强笑道：“素果你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没事！医生说了，没什么事，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打点营养针，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哈哈……哈哈……”
他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又一个人低下头，微微着驼背，声音越来越轻，恍惚可以听见：“没事，没事……”
江素果在一旁看着英子的模样，用胳膊支起上身，一手搭在他肩上，“医生都说没事了么，应该没什么事的，你看我还是好好的，别想了，我再吃点东西就好了。”这个时候，她决不能难过，宁可在没人的时候痛苦，这个时候也一定要咬牙忍住……不能让英子哥再难过。
刚刚医生已经把检查出来的情况，都告诉了周英子。大概遭遇的情形，几乎可以明确。
周英子听见她的话，转过身看着她，眼中也不知是什么情绪，遭遇了这样的情况，她还要安慰他，换做别人家的女儿，说不准已经快哭死了，周英子轻轻哀叹了一声：“素果……你小时候到底，吃过多少苦呢。”
晚上，江素果坚持要出院。她坚持自己明明就没什么事，这里每住一天的医药费都贵的要命，无论英子说什么她都不答应再浪费钱。
英子虽然拗不过她，却拿着住院的医药费大包大包地非买了许多的吃的，扛回了家去。
他看着素果躺下，把水果和罐头放在她床边，才走到门边，关了灯。
“素果。”
“嗯？”素果在黑暗中，看着英子的身影。
“要时时刻刻好好地照顾自己，还有……有空的时候去医院看看我妈。你是个好孩子，我对你一直都很放心，你又细心，又周到，有时候你比我还有用，就数我最没用……”
素果看着他，一时间没有理解上去，但是英子好像是在笑着看自己，像是阳光一样又射进了心里，她就安心地闭上眼睛。
留下英子默默注视的目光，在昏暗的灯光中急剧变冷。
半夜，江素果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是觉得心里有事。她安慰自己，可能是这几天情绪起伏太大，所已经身上受了刺激，翻了几个身，还是睡不着。最后啪地一声打开灯，去厨房找水喝。
不对。
她虽然好吃懒做，可是英子哥是个爱干净的人，没道理厨房会这么乱他也不收拾，她看了看桌边上的碗，那是对母子碗，一大一小他和周妈一人一只，现在居然就那样仍在桌子边上，往常英子是绝对不会这样的，他一直等着周妈出院的时候用，不对……素果小心地瞧着周围，就是觉得有些不寻常，瓷砖地滑，她一边走一边打量着，最后落在了菜板上。刀呢？就是刀！刀怎么不见了？
“英子哥？”江素果气喘呼呼地推开英子的房门，果然，人不见了整个房间是空的。
这么晚了，他能去哪里？
——“素果，你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妈……”
她猛然想起了英子的像是诀别般的话，她怎么这么蠢，怎么会连这个都听不出来？他一定是找沈驭礼算账去了！他疯了！
江素果都快哭了出来，她哆嗦着手拧开防盗门，连睡衣都没换，穿着拖鞋颤抖着跑向了夜里。
“周英子！你这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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