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046恩斯(1 / 0)

恩斯。

自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是在小黑屋里度过的。

那是个楼梯下批出的一个小隔间,里面有一张供我睡眠的床,不大,很硬。

那扇破旧的小门正对着母亲的床,或者说是她工作的地方。

我有一个长的极美的母亲,真的很美,用那些男人的话说,她就是个祸害男人的妖精,来榨干他们的汁液。

她好像只比我年长了15岁,具体的记不清了。

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一个爱疯笑的女人,无论是对着谁,都笑的妩媚至极。

可是很少有人知道,其实她是个脾气怪异的女人,因为她曾说过,这世界上唯一让她觉得有兴趣的事情,就是打我,狠狠的打,我哭得越是大声,她越是高兴。

她说:“你就是个野种!你不应该长得这么像我,要是像他,我就把你扔给他了!为什么!为什么……”这时候的她就像是疯了,一直都是语无伦次的,很想知道,那个“他”是谁?

是不是他们所说的叫做父亲的人,他长什么样,高大吗?帅吗?会打我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年,日子很快,明明没什么吃的,却很爱长个子,本来就不大的床现在知道蜷缩着腿睡。

今天又是一个只能被锁着的日子。

12岁了,有些事情就是不懂也有了些许懵懂的意识,因为今天又一个男人来了。这次的男人是金色头发的英国人,鼻子很高,眼睛也很好看,年纪大概在四十岁左右,和母亲差不多大。不过我有些自恋的想,还是自己比较好看,她们说我的五官长得像是法国人,透着浪漫。那时候我在想,浪漫是什么?哦,对了她们是和母亲一起“工作”的女支女,都是些可怜的女人,有的是在睡梦中被好赌成性的老公卖来的,有的是吸毒了没钱养自己才出来卖的,有的是为了家里的开销。形形色色的女人,却都是背着许多伤。

其实她们都不喜欢母亲,因为她真的太过耀眼,耀眼到让人觉得她不应该属于这个尘世间,所以才会让她们没了生意。

她们从不叫我的名字,一直都叫我小野种,莫名其妙的很喜欢这个称呼,有个小字,显得很亲切,不像母亲那般,只会呼来喝去的叫我,所以我也不喜欢她。这个被上帝宠坏的女人。

“我给了钱了,你还在推脱什么!”那个金发的男人好似很猴急,从那破旧的门得缝隙里可以看见他直接就脱下了自己的裤子,光着身体对着母亲。

“我不做了!你走吧!我不做了。”今天的母亲和往常不同,要是换做平常的她应该会笑着迎上去,扭动着她水蛇般的腰,挑起她的顾客内心最深处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欲望。自己总有种错觉,在她每次为一个人服务的时候,像是带着某种任性,像是在五一作践自己。像是一种报复。

可是这次,她却拒绝了。没有理由的决绝了,明明比这个金发的男人更加猥琐,更加不堪的男人她都可以满脸媚笑的迎合。

“现在知道拒绝,已经晚了,当年我说要你,你却宁愿做别人的情人!”很明显这个人和母亲是认识的。

“滚!我不认识你!你给我滚!”母亲撕心裂肺的喊着,过去是她最不想提及的事情,或许是因为那个“他”。这个金发的男人真是傻,自己就是再小心翼翼的试探关于母亲的过去的事情,都会遭到一顿毒打,何况是他这般直接的问。

“不需要认识,我给你钱,你满足我就好。这身体不知道虽然晚了十几年,可是要是吃不到这辈子都会遗憾的。来啊!难道说现在的你还会害羞。怎么伺候其他男人的,我要更好地服务,钱不是问题。”男人的话不像别的粗俗的客人一般露骨,可是母亲眼里的神情却是那般的伤痛,那样的上让当时的我以为,这个金发的男人是自己的“父亲”。

“哈哈哈!”或许是早已麻木了,或许是又一次疯了,母亲笑的很大声,“包君满意怎么样!”这时候母亲脸上的神情又回到了以前对待别的客人的样子,笑的很媚。

没有了先前动荡的情绪,反倒是上前又开始扭动着她水蛇般的腰,开始了取悦。

那撩人,肖魂蚀骨的样子,就是我,做为她的儿子都忍不住起了欲望。那是身体本能的反应,无关乎道德人性。

“果然,你适合做情人!哈哈哈……这里是50万,这辈子都不用在做了。”那男人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张支票,扔在了母亲的身体上。

门里的我有些着急,这样的举动更让自己肯定这是自己的父亲,不然为什么他会给母亲这么多钱,还说不让她再做了。

本就是破旧的门,抵不过正在长身体的男孩的力气,也或许是太过焦急,激发了自己的潜力,反正不论是为什么,门就这样被自己推开了。

也不顾,此刻自己褪至一半的裤子。就这样抓住了男人的衣袖:“别……走……”我是想叫他别走得,我是想告诉他我是他的儿子。我还想告诉他我叫恩斯,还想告诉他很多很多……很多。

可是还没来得及,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就被摔在了地上。

“这就是他的儿子,呵呵……”那金发的男人只是冷笑了两声之后,便离开了。

只是留下了倒在地上的我,“他”到底是谁呢?

“我说过,没有我的同意,不准离开那里!你为什么会出来!还有,你在干什么!你一直都在里面看着你的母亲干着这种事!”母亲的尖叫声在耳边响起,之间她不顾自己没有穿衣服,穿着她唯一一双高跟鞋,对着我的某个部位就踩了下去。

疼,真的好疼……从没想过原来这世界上最疼的不是母亲的毒打,而是此时……

“这辈子,你都不能祸害女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母亲笑的很开心,是我懂事以来她笑的最开心的一次。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笑的这么开心,虽然那时真的很疼,但是我还是控制不住的笑了。

从来不知道原来那样的疼痛能让我如此的兴奋,仿佛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母亲每次接完客都会去那公用额厕所洗澡,无论多冷的天,都会洗,出来的时候必定是皮肤红彤彤的,可见擦洗的是那样用力。

这次也不例外,丢下了还躺在地上的我,进了厕所中。

像是被定了型一般,我只是保持着微笑,望着泛黄的天花板。

“你怎么一个人躺在这里,呀!你流血了!”是一个好听的女孩子的声音,清新亮丽像是夏日里的一阵清风,吹散人心头的恼意。

睁开眼,看见的是一张白净的笑脸,那脸上写满了我不曾见过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叫做担忧。黑白分明的眸,流露出的是人最纯真的情感,看见我睁开了眼睛,她有些呆呆的笑了笑说:“我还以为你昏过去了!吓死我了。”吐了吐她灵巧的舌头,那样子灵动的就像是森林里的精灵。

“你是谁?”其实我想问,你是不是我的精灵?

“我妈妈叫我媚儿。”媚儿的声音很甜,就是笑也是甜甜的,虽然我理解为那是呆笑。

“媚儿……名字很适合。”看着她应该只有六岁的样子,身子要比同龄的孩子小,脸蛋儿也是尖尖的锥子脸,一双有些上翘的眼透着调皮,这应该就是别人说的狐狸眼吧。

“你是在夸我吗?呵呵……”媚儿的脸上一直都洋溢这笑容,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值得她高兴地,又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这样的笑太过干净,太过刺眼了。让我忍不住想要破坏……

“呵……我叫恩斯!怎么之前从没有见过你。”难道是新来的,不然怎么从来没见过。

“我之前一直被妈咪关在黑屋子里,她说不准我出来,可是这些天她病了,我就偷偷逃了出来,现在我要出去给她找医生。”媚儿说话的时候还不忘记左看看又看看,像是怕被妈咪发现自己不见了,出来找到自己。“呀!”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媚儿大叫了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这样一惊一乍的也吓到了恩斯,怪异的盯着媚儿,不知道这个毛头小姑娘脑子里在想什么。

“你还在流血,我看的树上有教怎么包扎的!我来帮你。”六岁的孩子,又常年在黑屋子里度过,没有什么男女之别,所以才会这么单纯的只想给自己包扎。没有其他别的意思。可是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可以知道媚儿是个极聪明的孩子,才六岁看的书确实不符合年龄的内容。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拿来了毛巾,认真的帮着我擦拭着受伤的部位,虽然每一个动作都是十分细微,可是还是会牵动伤口,或许是被疼痛麻木了,或许是不想吓到她,当时的我倔强的没有叫出声。

“好了……你以后最好还是不要穿裤子了,现在天气热,闷在里头会发炎的。”她细心的叮嘱着,那语气柔和的像是天边的云。

“嗯。”我起身,点了点头,朝自己的小黑屋里走去。

她则是偷偷的溜了出去,为她重病的母亲寻药去,至于是怎么寻得,后来我才知道。只是当时我竟没忍心告诉她,她的母亲其实没有救了。

我和她的第一次相遇,发生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也像是命中注定的一生的牵绊。

随后的日子里,母亲再也没有关上那扇门,因为她知道这一切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的影响,或许是出于对我仅存的些许母爱,她没有再打我,也任由媚儿来我的小黑屋给我上药。

只是那日以后,就是对着别人也不再笑了,整日都对着窗外发呆,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出于好奇,我问她,“你的药是哪里来的?”她竟不知道为什么的脸红了起来,在我一再的追问下才知道是她偷得。

她每天会穿着干净的衣服,走好远的路,来到药房,向里面的药师描述自己母亲的病情,然后问他们自己要买什么药,让人拿给她看,是什么样的药。

到了晚上,她就会偷偷的潜入药房偷,对就是偷,一个无师自通的六岁孩子,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开启那扇铁门,爬上那些货架,然后还能逃过所有人的耳目,将这些药偷出来。

她脸红是因为有人告诉她这是件不好的事情,那个人或许是她的母亲,可我不这么认为,这也是一种能力不是吗?

“脸红什么,这样不是很好,都不用花钱。”本就是被社会抛弃的人,那样的道德制约,不属于自己。

“嘿嘿,我也是这么想的。”媚儿又憨憨的笑了两声,样子煞是可爱。

从没有感受到温暖的人,要用什么样的人性来制约自己呢?

“你妈咪的病,好点了吗?”很自然的就这样问出口了,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是在关心她吧,原来我曾经也有想要关心的人。

“还是这样,吃了点药,情况稳定了些。”谈及媚儿的母亲,她的脸上总会出现孩子不应该有的担忧的神情,或许她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的妈咪已经没救了,因为在这里,这一条街,就算仅仅是这一幢楼,因为这一样的病死的女人每天都会有,可她还是倔强的抱着希望,生活在自己为自己编织的梦里。

“呵呵……现在你不用被关在小黑屋子里了啊!”

“没有啊!还是在,不过我会自己开锁。嘿嘿……”

这一声嘿嘿是她最喜欢的笑,像是有些聪明,却实际上傻到不行的笑,也是这样一声声的笑,陪伴我度过了那些最不堪的日子。

从前觉得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时间也过得很快,现在有了媚儿的陪伴,日子过得更快了。转眼竟来到了最难熬的冬天。

刚入冬没多久,母亲就病了,而且貌似是很严重的病,躺在床上就没有起来过,可眼睛还是一直望着窗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更像是在发呆。有时候竟还会拿出纸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我猜,她是在回忆她年轻的时候,虽然现在她也不老。28岁,一个女人最有魅力的年纪,可此时的她却已经骨瘦如柴,脸上也见不到一点血色。

我知道,她快死了。

那天,应该是12月24号,正值平安夜。

本来和媚儿约好一起过圣诞节的,可是都已经晚上11点了,还不见她。虽然小黑屋的外头很热闹,还有救护车得声音,可是这些热闹都是他们的,自己什么都没有,只是守在自己的小床上,摆弄着自己藏了许久的奶酪和面包,等着媚儿的到来。

可笑的是,整整一夜,自己在床上僵坐了一夜,都没有等来她,敞开着的小门里吹进来的寒风麻木了我的手脚,那一夜,我就是这样呆坐着,什么也没干,就是看着面包和乳酪发呆,幻想着这人生第一个圣诞节的到来。

突然,那刺骨的寒冷似乎缓解了一些,转头看向门口,见到的是一个瘦弱的身子,像是被嵌在了门框里,明明有了依靠,却还是要摇摇欲坠的。

从来不曾想,自己在新年的早晨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她妈咪昨晚死了。”她的声音有些微弱,淡淡的却不似从前的狠厉。说完这话,她还竟走进了我的小黑屋,那个唯一只属于我的地方,或者说,唯一可以让我一个人的地方。

走到我的床前,坐在床沿,看着我。

今天的她有些不同,虽然还是很憔悴,却特意化了妆,衣服也是所有的衣服里最新的一套,围了披肩。忽视掉过瘦的身材,和凹陷的眼眶,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高贵的妇人,雍容华贵。好像今天的心情不错。

“拿着吧。”她本想摸摸我的头,可是中途停在了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其实我们从没有说过话吧,或许小时候教我讲话的时候有过,但,那我也不记得了。她只是将那张50万的支票放在有些发硬的面包旁,自己则起身离开了。

我永远记得,她走的时候抬高着她的脸,就是背阴也能看得出她的傲气。那天的她就像是尊贵的女王,没有了平日里的献媚迎合。

直到傍晚,听到别人的谣传,我才知道,我的母亲从这个小镇上最繁华的街道对面的大楼上,跳了下来,死了。

在我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没有多久,媚儿来了。

她的眼睛有些红肿,应该是哭得。那些镇上的管理人,一定说她的母亲带有病毒,直接拉到火葬场和所有这里出去的女人一样草草的烧了,就是连那些想留下做纪念的东西也都被堆起来销毁了。因为他们觉得那些都是沾染着邪灵的东西,如果不烧,会带来不好的事情。

她只是站在小门口,看着我,大约有一天一夜没有动了,除了眼睛好像没什么能动的东西,本想扯起嘴角对她笑笑,结果露出的表情一定比哭还难看。

因为,媚儿在看到我的笑的时候,竟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离开这里吧,我有钱了。”终于,调整了嘴巴的功能,我又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好……”我想那时候,除了我和她,再也没有可以相互依靠的人了。只是我们刚刚决定离开那幢楼,那个小镇没多久,就来了一群人。

看样子不像是镇上的人,他们穿着黑色的西装黑色的裤子,还有黑色的皮鞋和一副墨镜。样子很刻板,也不笑。

其中一个带头的人对着我看了看,问:“恩斯?”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我想他是确定了的。

“嗯。”我点了点头,看着他的眼睛没有多说其他。

“那就和我走吧,你的父亲叫我来接你。”

“父亲?”原来自己还有父亲啊!还以为他只是母亲生命中一个不会再出现的过客,不过也是,在母亲的生命里,他是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是,请你和我们走吧。”说话的人语气很平淡,没有过多的起伏,却是不容人拒绝的。

“好啊!”既然有个父亲出现,自己为什么不去见见呢。

“我也要去,带上我吧。”媚儿在一旁被忽视了好久,终于仍不住开了口。

“好啊!不过以后你只能是我的玩具,做玩具的不能有思想!”带着邪气的笑容,第一次我对她提出这么过分的条件。我知道她一定会答应,因为只有她懂,我的意思是,以后的生活无论是苦还是乐,都由我来承担吧,她只要在我怀里做洋娃娃就好。

“嘿嘿,我本来就不聪明。”她是在用那招牌的笑容告诉自己,她信自己。

“好啊!那走吧。”没有询问那个黑衣的男人,要是不能带就不去那个所谓的父亲身边了。

生平第一次坐飞机,强作镇定的我还是吐了。

他们说要去一个叫做中国的地方,我倒没什么感觉,倒是媚儿一脸的兴奋,她的妈咪是中国人,她说这辈子最想的就是去妈咪的故乡台州看看。

那时候的她就像是快乐的小麻雀,不断的在我的耳边说着她妈咪告诉她的和她书上看到的,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或许是在飞机上说的太累了所以一下飞机,媚儿就睡着了。

第一次见到她睡着的样子,白净的脸上洋溢的暖心的微笑。

车渐渐的朝前方行驶着,那些来接我们的人都不太说话,就是简单的眼神交流也没有,突然觉得很无趣,或许自己的父亲也是这样的人啊。

最后,车是停在了一座别墅的大门前。

样子有些古朴,有着古东方的神秘,还有一种似王者之气的东西。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安顿好了媚儿,便被人带去见了。那个“他”那个父亲,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气氛不是很友好,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并不只有我和他,还有一个长相端庄的东方女人,大概四十岁不到,脸上连一点点的妆都没有上,可皮肤就是出奇的好,还有那种浑然天成的贵气,不想自己母亲那样为了高贵而高贵。

而自己的父亲则坐在一旁抽着雪茄,看他的长相应该是个法国人,可是长得一点都不浪漫。反而有点德国人的刻板。

“先让他在这里住下吧,过段时间我会接他去法国的。”“他”开口了,明明是商量的话,听着却是不容许人拒绝的语气。

“无所谓,反正御天没有人陪,一个人也无聊。”女人把玩着自己手里的茶杯,似是不经意的答应,可是那云淡风轻的话,怎么听都像是装出来的。

“麻烦你了。那我先走了。”“他”好似不想逗留,有些急。

“嗯。你……”欲言又止,当时着女人是有话要说的吧,就是太倔强了,或者做惯了王者,便忘记了怎么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

“他”也没有询问女人要说什么,就离开了,只是朝着她看了一眼,惊鸿一瞥却很深,很深。

“李姐,带他去洗洗吧。”女人唤了她的佣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过我一眼。

我的父亲,那个我向往了12年他,还没来得及记住他是什么样子,就离开了。那时的我就像是货物一般,被人丢来丢去。

或许是出于自身缺陷的耻辱,我没有任由那个叫做李姐的女佣人替我洗澡,她笑了笑,眼里全是慈爱,对我说了冷热水的开关后就自己离开了。

洗净了自己,对着那面正对着浴缸的全身镜照了一下,白色的定制衬衫稍稍有些偏大,裤子的腰身也有些大,可是整体来说都还不错,忍不住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臭美了一番,暗自窃喜,自己长得真的很美,是那种比母亲更加邪气,更加妖娆的美。只可惜了是个男孩。

“果然是她生的!”待我洗干净被带到她的面前之后,她对我说的唯一一句话。随后就又一次低下头埋首于她的文件中。

本想就这么从那个像书房一样的地方离开,又想想以后可能还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便忍了下来,我和她就这样僵持着,她坐着看着她的文件,我站着看着看文件的她。

直到……

“妈咪……我回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说话的声音没比我大多少。只是飞扑进来的身子却稍稍比我魁梧了一些。

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男孩,皮肤有些黑,眼睛很明亮,刚进书房没有看见站着的我,而是直接朝那坐着的女人怀里扑去。

而原本对我面无表情的女人在见到他的一霎那,脸上原本有些硬的线条一下子就柔和了。

她微笑着问他,学校里的情况怎么样啊!老师有没有夸奖他,午饭吃了什么……一个个家常的问题,一派祥和和温馨。

看在我的眼中却那么刺眼,那么想去破坏。因为,我有种错觉,无论我做什么都不可能挤进那片温馨里。

“妈咪,这个漂亮的小朋友是谁啊?”那黑黑壮壮的男孩子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

“无关紧要的人。”女人淡淡的一句,却像是一把尖刀捅在了我的心房,无赶紧要的人,是啊!在这个世界上在别人开来最最亲的母亲都不在乎自己。还有谁,会觉得我是重要的人。

或许从那时起,我已经是个多余的存在了。

后来我知道那个男孩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我们只相差了五个月。

可想而知,在她正在孕育着那个男人的孩子的时候,却在另一个女人的肚子里多了一个便宜儿子。

或许她是悲哀的。

之后的日子过得还算平静,有吃有喝,还有的大床睡觉。李姐也不为难我们,有的时候还会给媚儿找新衣服来穿。

我还是在等待,等那个父亲来接我和媚儿,因为我知道这里就是一个小黑屋也没有了。

我是一个爱观察的人,所以才会发现,在“他”离开的没多久以后,就时常有一个男人会来到这个别墅,去那女人的书房,谈论一些事情,虽然每次那个男人都是一脸平静的进去,却是满脸怒意的出来,出于好奇,有一天我在那书房的一个柜子里躲了整整一天,知道夜晚的降临才等来了那个男人。

他起先是说一些关于政府里的事情,而后则是询问女人的境况,说她当初不应该和那个男人结婚,说自己还是爱着她!说了很多话,可是那个女人一句都没有回答。

她是个太过倔强的女人,自己决定的事情从不改变。就像她将我定性为无关紧要的人,就再也没有多看过自己一眼。

这次的偷听让我心里有了一个小小的打算,应该会很有趣。

那个男人一开始只是几天来一次,后来会天天来,因为女人好似不再像以前那样抵触,没有接受也没有反感,就是那一天据说我的父亲要来了,他也风雨无阻的想要和女人见一面。

可是那一次很明显女人有些忐忑,急匆匆的就要赶他走。

他们又一次在书房吵了起来,李姐在走廊的另一端,不知道该不该将茶水送进去。我让媚儿假装乖巧的对着她笑了笑,让媚儿端茶进去。

起初李姐是犹豫的,但是看看时间,他们的小少爷要回来了,自己还没有做饭。又看看媚儿,才将托盘给了媚儿。

拿到托盘,媚儿又按照我吩咐的将磨碎的女眉药倒进两个杯子里。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两个人都喝下了我准备的惊喜,而当我的父亲来到书房的时候,见到的也正是衣衫林乱的一对男女在书房的桌子上,喘着粗气正准备做着某些事情。

震怒是当然的,我的父亲吩咐他的手下将那男人扔了出去,自己则进了书房,对他的妻子,那个水性杨花表面清高的妻子惩罚。

媚儿嘿嘿朝我一笑,像是要奖励的孩子,可爱的无法形容。

没有人看到书房里在发生什么,只是大家都了然于胸了。

整整三个小时,我的父亲才从里面出来,头上的汗水证明了刚才的尽力。

没有多加逗留,父亲只是看了我一眼,似是询问。

我带着媚儿嘴角是明显的笑意,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那座别墅。

这辈子,最快乐的就是那天,因为我看见那个叫做风御天的男孩紧咬着嘴唇,忍者泪水注视我们离开的样子。

我知道他的幸福,被我打破了,所以他恨我。而我却从来没有过幸福,所以我嫉妒,我恨。

之后我便一直呆在法国,和媚儿一起,接受单独的教育,熟悉父亲的事业。

起初我还觉得奇怪为什么父亲会将那个男人带回法国,提供食宿,也不将他杀了。

后来,我才理解,他是在等,等那个女人来找自己。无论是为了什么,他想她再来找自己。

没有辜负父亲做的一切,没多少日子,那个女人真的来了。

原本是多么骄傲的存在,此时却有些像自己映像中的母亲,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了自己的骄傲,她应该是个女王的,可是此刻她是个受伤的女人。

他们或许自己都不知道相互有多深的爱着,作为旁观者的我却看得无比清晰。

不过不幸的是,他们没有像故事里那样有美好的结局,因为他们注定是相同的人,撞在一起就是你死我亡。

所以女人选择了死,她是自杀的,为的是证明自己的清白,哈哈,我只是小小的耍了一下计谋,竟然让父亲相信了那个叫风御天的男孩不是他的孩子。为此他们足足争吵了一夜。

第二天,父亲从那扇锁着的房间里抱出的女人,身体早已是冰凉一片,她死了,那时,父亲的心也跟着死了吧。

他放了那个抓回来的男人,只是抱着女人的身子,呆呆的做了一个晚上,看着她的脸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发呆,或许他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怀中的女人。很爱,很爱。

接下来的生活就比较无趣了……本以为没什么事情会再让我觉得有趣,直到那些人的出现。

风御天,在父亲桌上摆着的资料上的名字是那么的眼熟,只消稍稍的一回忆,就知道是那个男孩。

原来父亲是放不下他的。他貌似还挺出息,有了一个叫做‘刀锋’的小组织。父亲看着他的资料好似还挺满意。

可是,我却又做了一件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有趣的事情。

媚儿建议说用铅笔,我笑着看着她,原来她比我还要恶劣。

所以我们一人一支,硬生生的叉瞎了那个叫做霸天的人的双眼,应该很疼吧,我想。

不得不承认风御天还是很有能力的,因为我不幸的发现了了,他想杀了我却奈何不了我身边的人,父亲的手下,都很厉害啊!

他只是被带到了法国,被狠狠的揍了一顿就又放了回去。

其实父亲只是想要警告他做事不要这般嚣张,不然总有一天会死在自己的嚣张上。

或许他以后的成功还要归功于那次的经历,以后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想说的了,对,那次是我救了兔子,却也伤害了媚儿,所以现在我要去向我的媚儿道歉,我知道,她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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