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49.劫起(1 / 0)

赵晓棠给小狐狸取名为赞生。九赞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依旧表情冷淡。叶淡融则笑她无端塞给人家一个“狐徒弟”,人家高兴才怪。

尽管如此,赞生在羊奶的哺育下顽强活过来,很快学会走路。大概小家伙知道自己的经历,能嗅到荒海寺之外的危险,赞生从不愿跨出荒海寺的大门一步。对于这一点,赵晓棠颇感欣慰。

这天赵晓棠起床后,打开门并未看见以往在这个时候给她打招呼的赞生,便沿着庭院找寻,很快就发现角落草丛的一团火红。

“赞生!”

赵晓棠走近蹲下,刚准备把它抱起来,赞生忽然翻身像球一样滚起来。原来赞生正在与一只灰色鸽子搏斗!

只见那鸽子扑扇两只翅膀,伸脖蹬腿拼命挣扎,想甩掉背上的赞生。赞生则四爪紧缠,歪着脑袋想去咬鸽子的脖子,无奈嘴太小,只啜了几撮鸽毛,这令它发出不满的低呜声。搏斗片刻,赞生很快就从鸽子身上滑下去。鸽子得空赶紧飞走,赞生望着鸽子飞走的方向,紧紧追在后面。

“赞生!”

赵晓棠忽然瞥见青草丛中躺着一卷红丝捆绑的纸条。她疑惑捡起来,慢慢展开——

“凤在西殿。”

纸条上只有四个字,末尾有一块凸痕,赵晓棠摸了摸,端详半天发现是一副微型白鹤伏云图。

赞生把谁家的信鸽截获了?

赵晓棠想起来那天跟九赞跑去救母狐狸时,叶淡融房顶飞走的鸽子……

来荒海寺快两个月,她除了刚开始因要给叶淡融上药,频繁与他接触以外。自打从他房间搬出来住到隔壁,她对他的行踪几乎一无所知。以为他每天都在做工具找肉吃。她也乐得不闻不问,跟着九赞吃斋念佛,扫地拂尘,安然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清静日子。

她都快忘记叶淡融是万国的叶将军、单国的在逃犯。快忘记,自己也是一个在逃的“罪犯”……

赵晓棠甩甩头,压制住心底那股躁动的不安,攥着纸条去敲叶淡融的房门。

“叶将军,有事找你!”

赵晓棠敲了半天,却不见里面一丝动静。她用力一推,门便开了。

“叶将军,你的信。”赵晓棠跨进门槛时,高声报备,不过叶淡融不在。

她打量一圈,发现叶淡融常挂在墙壁的那柄长弓也不见了。桌上摊着一堆他平日用到的药罐,边角搁着一只自制的鬃毛笔,笔尖还沾着红染料。

叶淡融跟外界没少联系,她怎么一点察觉都没有?一大早他又会去哪里?

赵晓棠出了女舍,准备去香积厨帮九赞做早斋。

“这香草团真的很好吃,师父您尝尝吧!”

及近厨院大门,赵晓棠听见一阵撒娇般的请求,待走进,便看见水缸旁的两个身影。一个梳着双鬟的少女正拽着九赞的衣袖不放,手上捏一个翠绿色的米团,垫着脚殷勤地往他嘴边送。不过九赞却态度冷淡,并不愿接受她的好意。

赵晓棠悄然靠近二人,在少女背后一拍:“不如给我吃呗!”

少女不防身后有人,惊得手一松,只听“扑通”,香草团掉进水缸,几个漂浮后便沉入缸底不见了。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赵晓棠一脸痛惜,扒着水缸沿企图把香草团捞出来。

九赞见她整个身子快要栽进去,便拉住她:“稍后贫僧来。”

“呵呵,”赵晓棠抬头看他,“九赞师父,我是不是又给你添乱了?”

“无事。”九赞把她拉离水缸。

少女的眼神在他二人身上来回扫,不由撇撇嘴,握篮子的手也紧了紧。

“哎呀,原来是赵姐姐,真是吓我一跳!”

送香草团的少女正是牧魂村的哑女,自从那天九赞治好她的哑疾,她便以给羊送“它最爱吃的鲜草”为由,隔三差五来荒海寺看望九赞。

有时送衣服,有时送鞋子,今天又来送香草团……

不过赵晓棠觉着,与其说是看望,不如说是骚扰。因为九赞对她的种种殷勤表现地过于冷淡,甚至是不悦?

爱慕美男子可以理解,可对方是出家人,如此痴缠也太不自重,又将对方置于何地?赵晓棠本来想劝她,无奈当局者迷,还没开始对她劝导,哑女便已经对她抱有敌意。这一点,从哑女第一次来荒海寺看见自己出现在九赞身边时,赵晓棠便从她的神情中解读到了。

这种敌意此刻又向她袭来。赵晓棠知道,当那个香草团落入水缸时,她跟哑女之间的“仇恨”又更深一层。

被哑女带刺的眼神注视久了,赵晓棠反倒少了些负罪感,没甚诚意地笑道:“抱歉啊。”

“没事没事,反正这里还有很多呢!”哑女摆手干笑,转眼看见九赞挑起扁担,便忙凑过去,“师父要去哪里?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九赞淡道:“望留步。”

话音刚落,赵晓棠拉住哑女的手,笑道:“算了,你就跟我在这里等他。”

“可我想——”

“哑女,今天你带的鲜草在哪里?”赵晓棠拽着她往羊圈走,“这两天奶羊的奶水少了好多,赞生都吃不饱!你快帮忙看看怎么回事……”

哑女被赵晓棠拖往,只能看着九赞离开的背影,心中恨恨。

天渐渐黑了,还是不见叶淡融的影子。赵晓棠看着他房门口原封不动的饭菜,两道眉毛拧成一团。

这时,寺院大门传来一阵惊呼,赵晓棠忙跑过去。跨出大门,她便看见刚说回家的哑女正一脸惊恐地看向下面的石阶。

“怎么了?”赵晓棠问。

哑女瞪着眼睛直摇头,似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我看见赞生从阶梯上滚下去……”

“什么?”赵晓棠心中一紧,“你确定是赞生?”

哑女点点头:“一团红色……”

赵晓棠咒骂一句,提着裤腿便往下冲,完全没有看见哑女嘴角诡异的笑容。

“赞生!赞生!”赵晓棠焦急地叫着,无奈天太黑,什么也看不见。

找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她仍一无所获。她准备休息一会儿再继续找,擦了擦汗,她忽然记起赞生是从来不会出寺门的,又仔细回想哑女刚才说话的神态,越想越可疑,于是忙站起来往回赶。

支走了赵晓棠的哑女心中雀跃万分。一想到晚斋时九赞吃下了她偷偷加在食钵里的药,她就脸红心跳,加快往九赞寮房去的步子。

此时在房间打坐的九赞面色潮红,热汗不断。开始他并没有在意身体里的那股邪火,可随着心法加深,一股热血从鼻腔流出来,他才知道所中之毒不可小觑。

他调整呼吸,喝完一整壶凉水才稍觉好些。他准备去寻药,不想刚关上门,一阵软热便缠住他的腰,却是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师父,哑女又回来了。”哑女紧紧抱着他,拿脸在他后背蹭来蹭去,一双手直接往他衣襟里伸。

九赞一把挣脱她,厉声道:“望自重!”

哑女借着微光看见了九赞此时的模样,心知药效已发作,不由心一横,竟然开始脱衣服。

“师父,哑女看见你第一眼就好喜欢你!后来你又帮哑女治好病,哑女就在心里认定了你!”她不紧不慢地褪去衣物,深情道,“虽然你是出家人,可哑女不介意,哑女只想与你共度春宵,今生只做你的女人!”

她很快将外衣脱去,露出鲜红的裹胸。

“师父,你快转头看看我。”

九赞闭着眼睛背对她,听闻她渐进的脚步,冷声道:“哑女,你可还记得,不能说话时的生活?”

哑女喉咙一涩:“当然记得,多亏师父你——”

“你若再往前,贫僧便让你,回到从前,不能说话的模样。”

九赞冰冷的语气令哑女一个寒颤,她有点动摇,可当她看见九赞修长峻拔的背影,她心中的欲念又卷噬全身。

“只要能长久陪伴师父左右,哑女甘愿一辈子不说话!”她张开双臂箭步上前,却被九赞躲过。她扑了个空跌倒在地上,反手抓住九赞的衣袍脚,死死抱住他的腿。

“师父,哑女的清白之身送给你,你为什么不要呢?”

“廉耻和节操都给你了,你又为什么不要呢?”赵晓棠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进门就看见这不堪的一幕,不知哪里来的怒气,喝道,“哑女,快放开九赞师父!”

哑女被突然回来的赵晓棠吓得一跳,乖乖松了手。

赵晓棠见九赞的神情有些不对,忙上前扶住他,不自觉把他拉到身后。

“哑女,天黑我们什么也没看见,你赶紧穿上衣服回去,以后不要再来荒海寺。”

听到“不要再来荒海寺”这句话,哑女才回神,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把我的身子看完了就着急赶人?”

赵晓棠冷笑道:“是啊,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怎么,是想要糖吃吗?”

哑女被噎住,指着她的鼻子气得发抖:“你、你——”

赵晓棠瞟了眼她的胸,淡道:“勾引男人这种事,还是等发育好了再做。毕竟大多数正常的男人喜欢的是成熟的女人。”

哑女死死盯着赵晓棠,眼里泛着瘆人的青光。

九赞忽而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赵晓棠身上。赵晓棠不再与哑女费口舌,捡起地上的衣服递还给她:“快穿上衣服回家吧。”

哑女把衣服拍掉,狞笑道:“如果我就这样从荒海寺跑出去,你说大家会不会就让师父把我娶了呢?”

赵晓棠一惊:“你疯了!”

“师父如果不要我我就会疯!”

“九赞师父是出家人,怎么可能跟你在一起?”

“那他怎么能跟你在一起?”

“我在这里暂宿,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

“哼!我娘说,荒海寺除了和尚和鬼,不会收留任何人。如果师父没有私心,你能在这里住这么久?”

“如果他有私心,能让你现在这个样子血口喷人?”

哑女看向赵晓棠,露出诡异的微笑:“赵姐姐,那天你中的软仙散后来是师父给你解的吧?怎么样,师父的活儿,厉害吗?”

九赞突然咳嗽几声,抹掉鼻子里流出来的鲜血。

“哑女!你别玷污九赞师父清誉!”赵晓棠又窘又怒。

“我娘说,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有那欲望。”她又看向九赞诡笑道,“出家人又怎样?我就不信师父现在不是在想那种事!”

赵晓棠上前一步,挡住她亵渎九赞的视线,咬牙道:“想想那天你被几个士兵纠缠的场景吧。要不是我从中周旋,你能保全清白?要不是九赞师父大发慈悲,你能开口说话?别恩将仇报!”

“你坏我好事还好意思说帮我?”哑女抬头看赵晓棠,恨道,“那天我好不容易引了几个男人回去,就盼望着他们能破了我的身,把我带离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结果全被你搅黄了!”

赵晓棠颇为震惊,不知道她对那天的事竟然是这样看法。

“可你娘分明不想你——”

“哼!”哑女冷笑,“那几个兵是穷鬼,我娘当然不愿意!不过,”她眼珠一转,视线又飘到九赞身上,“自从我娘见识到师父的本事,倒是很希望我能嫁给像师父这样好看有本事的人,知道师父是荒海寺的和尚后,我娘比我还激动呢!”

赵晓棠的三观已崩坏,她觉得这对母女大概是变态,看哑女狞笑的样子,她真心不想再与她多费半句口舌。上前把衣服塞进哑女手中,抓着她就往外面拖走。

“唉!你干嘛!”哑女惊叫。

“滚!”赵晓棠阴沉道。

哑女被赵晓棠忽然凶狠的表情吓到了,但还想赖着不走。

赵晓棠从袖口抽出一把短匕首,横在哑女脖子上:“再不走,我杀了你。”

哑女有些害怕,但还故作镇定:“呵呵,你别吓我,这里是寺院,还有师父看着呢!”

赵晓棠冷笑,凑近她耳边:“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暂住吗?因为我曾经杀过人。”

哑女眼睛一瞪,一把推开她。

“我数三下,你若还不走,我就割掉你的脖子。一!……”

哑女狠狠剜了赵晓棠一眼:“你等着!”然后夺门而出。

待她走后,赵晓棠松了一口气,回到九赞身边:“九赞师父?”

此时的九赞紧闭双眸,外表虽平静,体内早已邪火滔天。他不料哑女下的药如此猛烈,程度或许是那日赵晓棠的十倍不止。撑到现在已危如累卵,听见哑女离开,紧悬的一线理智终于松懈,他缓缓睁眼,无力地倒在赵晓棠身上。

“九赞师父!”赵晓棠怕他倒地,半抵半抱住他。

感受到赵晓棠的温软馨香,九赞有种奇异的愉悦。体内邪火似烧到他了的唇,令他渴望般贴上她的耳朵:“去药房,取乌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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