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捷啊！”郑介民一进门就向赵易恭喜道。
先锋军要闹出点动静，国内早就注意到了，和先锋军熟悉的郑介民又被派来了。
郑介民也没有想到先锋军这一次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国内很多人以为，先锋军要据河而守，就连请美国人空援，也是为了防御，却没想到先锋军竟然是过河进攻。就连美国人也被瞒过了，当然日本人也是因为获得了华夏国内的内部消息而被瞒过了。
93师同样被瞒过，在先锋军战斗打响，才出兵攻了一下对面的第3步兵师阵地，一是助力先锋军，牵扯住第3师，再一个也是为了事后的功劳薄。这么一场大战，没有中央军参战，就没法在国内浓墨重彩了。
“可惜不是全歼啊！”赵易自然要谦虚一点。
“怎么不是全歼？第37联队差不多都被你们歼灭了，连那个小浦次郎都被击毙了，还不是全歼？听说连俘虏都抓了五百多个。”郑介民捧道。
刚打听到消息的时候，他还有些不相信。
到现在为止，整个华夏还没有全歼过日本人的任何一支联队。
他搞情报，自然大体知道各地大捷背后的真实数据。就算是万家岭大捷，也只是重创日本人106师团，歼敌一半距离全歼还差点，就算是其中的任何一个联队，也没有被全歼。
而据他打听来的情报看，这一次先锋军几乎算是灭了第37联队了。
“听说你们这一次歼灭日军都超过四千人？一个联队能有多少人，还不算全歼？”郑介民呵呵笑道。
“第4师团还有部分辎重队和部分工兵在清莱，人数也有一千来人。”赵易苦笑一声，解释道，“第37联队还是跑了不少人，联队旗也没有缴获到。”
叶关已经收到了日本人的密电。经过一天一夜，散布在丛林中的日军被找到了一些，最后聚拢起来的人数竟然超过了四百人。
小浦次郎眼看形势不妙，特地派出了一百多人的护旗队，带着联队旗躲入了丛林。当时突击队员正在和残敌主力交火，头顶又有日军敌机攻击，又有日本人的特意掩护，还真没人注意到。
也没几个人在意躲进丛林的日军，突击队中不乏远征军的老兵，他们对丛林的印象极为深刻，个人躲进丛林很容易就丢半条命。
林瑞也没有足够的兵力和精力来理睬那些逃入丛林的敌军，突击队员的任务是紧盯着前边的第37联队主力，就像放风筝一样，眼看着逼得日本人紧了，有人开始逃进丛林了，就松一松，不给日本人太大压力，继续撵着他们跑。
日本人也明白进入丛林的下场，谁也不敢保证会被援军获救，只要有机会，他们还是会拼命往前跑。
林瑞估计那些零散的逃入丛林的应该不会很多，谁想到日本人竟然分出了一支小队。
若是按照他的计划，后边跟进的援军清剿，也能再消灭一部分。可当时情况紧急，赵易直接命令他撤退了。
盖因为日军的援军太多了，来的速度也很快，让先锋军不得不谨慎对待，此时阵线已经拉得太长，就算援军已经跟了上去，补给也困难，不得不回撤清莱。
30日当夜，双方都没有大规模的战斗。
日军试探追击，却被设置的伏兵迎头来了一棍，收拢了百十名尸体，放弃了夜间追击。
到了天亮，先锋军已经远去，在清莱摆好了防御阵型，静等日军的到来。清莱以南的区域都让给了日本人，那些逃入丛林的得以逃生。
联队旗没有丢，加上在清迈有事的几个第37联队的军官，再加上四百多逃生的士兵，第4师团很委婉地向上级表示队列还在。
以90%以上消灭才算全歼标准的赵易，也只能心中苦叹一声，却没有表露出来。
全歼第37联队只是期望，却不是先锋军制定的计划的强制要求。
没人敢打包票能全歼日军一个联队，明确的作战计划任务只是重创第37联队，占领清莱。这也是林瑞改变战术，没有惹来众多非议的原因。否则，林瑞再大的功劳也不够处分的。就算是赵易也不会喜欢这样的不可确定因素。
“这也算全歼！”郑介民哈哈一笑道，“保证小鬼子没脸皮来反驳。”
最后有点不完美，却真没有几个人来计较几十人差别的全歼。
盟军得到这个消息，总得添点油加点醋，说全歼最多和日本人打点嘴仗，何况这一次日本人心虚。
……
“我低估了先锋军的战斗力。”第4师团师团长关原六不得不在中村明人面前低头认错。
听到了先锋军的攻击，他已经尽快派出援军了，可还是晚了一步。整场战斗，先锋军打得又快又猛。
战斗从30日凌晨开始打响，如果算上清莱夜半还在抵抗的那些日本兵，最晚结束时间也只是到31日凌晨。不足24小时，冲锋枪和机枪组成的子弹风暴，就让日军一个联队的主力消失了。
这种作战方式，是日军还从来没有碰到过的。美国人都没有这样的轻火力，当初在关东军的时候，苏俄人也没有，华夏国内更不用说了，就连此时世界公认强军的德国人也少见。世界潮流还是步枪为主的时代，自动武器的普及产生了新的作战方式。
之前日军一个大队的灭亡，并没有引起日本人太多注意。就连华夏国内也会有几支精锐部队装备自动武器，对抗大队级的，很容易出现歼灭战。可到了联队这个规模，火炮和飞机的应用，让更多因素主宰战场。但现在一支完全装备自动化武器的军队，主宰了这场战斗。
现在关原六彻底摸不准先锋军，不得不命令援军停止追击，唯恐造成更大的伤亡。
四千多人的阵亡已经是让他眼前黑暗的一个消息了，他可不想再搭上一个去支援的第8联队。
“他们如此多的自动武器，肯定补给困难。我们应该立即反攻。”身旁有参谋分析的很有道理。
关原六却不敢赌，谁知道先锋军后边有什么招，况且他也知道第8联队的尿性，这样的病号联队就算联队长森田春次亲自带队，恐怕也难驱使他们在深夜里去追击敌人。
果然，只一试探，第8联队就缩回来了，叫苦不迭。
“他们夜战能力很强，不是说他们很多人夜晚看不清吗？”关原六对与前线所说的情况有些疑惑，不过不是怀疑先锋军的夜战能力，之前几次战斗先锋军都是采用了凌晨突袭，已经证明了他们的夜战能力。他怀疑的只是先锋军怎么没有受到夜盲症的困扰。
这个年代营养不良，夜盲症很多，就算是很多普通人，也存在夜间视力低下的情况。日本人因为靠海吃鱼多，夜间视力相对好一些，所以二战时期，日本人经常用夜袭的战术，他们对夜袭的防范也很强，只是没有想到先锋军会有大军来夜袭。
在华夏，也有小部队夜袭日本人。华夏人多，总有正常视力的人，凑齐支小队很容易。但是大规模的军队，无论是人员视力还是人员配合上，难度都是骤增。一个处理不好，很容易自己人打死自己人。先锋军的夜战能力和组织能力确实超出了日本人的预料。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先锋军提供给士兵的伙食很好，采购了大量的动物肝脏，还种植了胡萝卜。他们明确告诉士兵，这些对他们的眼睛好，尤其是提高夜间视力。”中村明人也有些后悔自己没有过多重视这条情报。
这样的情报，是给士兵科普的，很容易打听到，但赵易从美国空运鱼肝油的事情却很少有人了解。
一支强军强的并不只是武器。
“他们还针对性的经常做夜间训练。”这条情报同样能很容易搜集到，却也同样没有被重视。
“他们还特意训练过城镇环境中的战斗。”中村明人及时提醒了一句，因为关原六即将面对先锋军守卫的清莱这个城镇。
“他们战斗力很强，我不会再低估他们了。”关原六打算将功补过，“但他们退守清莱，明显是一个错误。”
……
“你们的战斗力很强啊！一个突击队竟然能全歼日本人一个联队？”郑介民试探道。
他听闻全歼第37联队的主力是一个拼凑起来的突击队，却有些不信，尤其是听闻这个突击队不过三千人时。
赵易继续微笑道：“怎么可能是一个突击队？突击队的作用是牵制敌人，等到后边的援军一上来，才一起创造了如此战果。”
外边传出去先锋军一个师全歼日军一个联队已经是巨大的荣耀了，要是再说三千人就灭了日军一个联队，那就纯粹是没事找事了。美军和华夏方面信不信不说，以后先锋军绝对会被各方势力盯死，甚至来自友方的渗透和瓦解。
先锋军根基不稳，成长却太快了。快得赵易都不得不压制，一直以一个师的编制，迟迟不再扩大规模，埋头苦练内功。
这一次说是全师的功劳也没错，突击队自己搞定一个联队有些勉强。林瑞果断放开口子，也有这方面原因。先锋军的援军接过了清莱的攻势，那些没有来得及退走的第37联队的士兵以及辎重兵、工兵约有一千多人人，依然顽固的守在清莱，在三千多援军的强攻下，直到第二天还有零星的清剿枪声。
突击队员的撤退，对第37联队的拦截，以及阻击日军援军，甚至包括一开始战斗特种部队夺取补给站和炮兵阵地的战斗，都是整个先锋军上下通力合作的结果。
三千突击队员虽是特地挑选出来的，真要独自全歼第37联队，还是太勉强了。
不过，赵易相信，随着先锋军队员水平不断提升，新式武器的不断使用，就不会再勉强了，就像他跟林瑞谈话时鼓励的那样：“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用同样的人数单挑日本人一个联队，甚至一个师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