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一阵水泡冒起，随着那一连串的水泡，慢慢地飘出了一个身穿黑色水靠的人。
浮出水面，那人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上肢，看到远处的船只不断靠近，才举起右手，连续比划了几个手势。
“找到了！”那靠近的船头上站立着一人，见了手势，不由惊喜地大喊道。
“嗷！噢！”船上立即传来了一片欢呼声。
蒋叔廷也忍不住嘴角露出微笑。打捞队行动三天了，终于有了收获，锁定了沉没的日本驱逐舰的位置。
当初美国人炸沉了滩风号，看到的人不多，只能根据美国飞行员的描述在相关海域搜寻。
热带地区海水透明度应该很高，但沉船的地方距离湄南河入海口很近，悬浮物较多，透明度衰减，只能多靠人工在水下探寻。
“幸亏有了水肺。”蒋叔廷看着水中那人身上穿的那套潜水服，再看看他身后背着的氧气瓶，不由心生感叹。
他是南海采珠人出身，他的父亲和两个哥哥都是死于水下采珠，自小就知道水下的危险。他能潜水十几米深，若是日本人没有打过来，他可能成为周围数一数二的采珠人，但当他妻儿被日本人杀死后，他就凭着这一手潜深16米的绝技成为先锋军海军潜水队的一员。
海军潜水队随着海军一成立就建立了。最早的任务是清理内河航道内的礁石。
蒋叔廷就是靠着在清理湄公河河道中的礁石屡次立功才当上了潜水队的队长。
当上队长后，一些小活就不需要他出手了，也用不着他出手了，潜水队里增添了新装备，普通人掌握了都能轻松潜水十几米深，甚至二三十米。
就说现在的打捞沉船的事吧，若是以前，他也能下水摸一摸沉船的最高处，可毕竟深度太大，潜下去栓根绳子都难，毕竟绳子栓的地方有讲究，不牢固不要说打捞上来，甚至可能会把打捞船给坑下去。现在好了，戴上水肺，都可以直接摸到海底，想固定哪里就固定哪里。
以前这么大的沉船，根本就不可能打捞上来，现在却能长时间在水下作业，甚至能把沉船拆解了，再捞上来。
记得一开始潜水队装备面镜，带一根呼吸管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很先进了，谁知道现在竟然可以背着一个气瓶在水里待那么长时间。
他嘴角继续上扬，稍绽片刻，才板起脸来喊道：“先检查沉船的损坏情况，注意水下的弹药。”
因为带着的炮弹等弹药有可能会爆炸，其实打捞沉没的军舰很危险，为了这次行动，先锋军特地制定了相关规程，必须一步步的来，宁愿慢一点，也要先保障安全。
“能捞上多少算多少。”从打捞一开始，李衡就给了这么个指示。
作为打捞队首次在海上作业，这一次以打捞实战训练为主，对于成果，李衡也没有太在意。
峰风级驱逐舰已经老旧了，据美国飞行员眉飞色舞的诉说，那艘沉船被炸得七零八落，沉入水下，已经没多少可用的东西了，不值得打捞。
可在打捞队眼里，就算是一块军舰上的废铁，也是可以回收利用的。
“好消息，这艘军舰还很完整，龙骨没事。”船头又有消息传来。
“是吗？再下水查看。”蒋叔廷惊喜失色，这样的消息意味着什么，对于加入先锋军海军，已经成为一名海军少校的他来说，再明白不过。
……
“这么说，这艘滩风号还能用？”听到消息的李衡也惊喜万分，没想到滩风号比矢风号损伤的还要小。
加上矢风号上的零件，再换装一部分美国人提供的零件，这艘滩风号说不定就能重新开动起来。虽说已经服役二十多年，设计已经陈旧，但毕竟是一艘军舰，日本人在三十年代还经过了改装，比大多数小国家的一战老舰还要先进一些。
“我们本来就主要用于训练，作战还真不指望。”李衡对军舰的要求也不高。
现在的先锋军海军连操作人员都凑不齐，只能先慢慢打基础。
“这么说来，我们很快就有2艘，不，3艘驱逐舰了，1艘鱼雷艇，还有3艘潜艇，刚刚占领的阁昌岛还有1艘沉没的扫雷舰和1艘鱼雷艇修一修也能用。这样的海军总算像海军了。”李衡欣慰道，对于滩风号是否能投入使用，他一点也不担心。
先锋军掌握着这个时代先进的打捞技术，打捞起标排1300多吨的滩风号并不算很困难。打捞是为了练兵，为以后更多的沉船打捞做准备，成本的多少也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他手中还掌握着先进的焊接技术，造船太费工费料，但修补这样的沉船，也不觉得困难，甚至多做一些改装也是可以的。
“这些船得适当做一些改进，那2艘战舰主要用于训练还可以勉强一用，那2艘潜艇得需要改进一下，以适应实战。”李衡心中早有打算，那2艘潜艇应该尽快投入使用，可以趁二战机会刷地图了。
就算对付日军军舰太危险，对付那些货船可以十拿九稳，日本人的护航水平比起英美可差远了。
“对啊，潜艇队伍一定得投入实战，去马六甲海峡打劫。那些日本货船太肥了，甚至就这样直接装上黄金白银。”叶关也一力撺掇。
他接听了不知有多少艘日本货船的消息，其中特殊货物的消息就至少过百，那些特殊货物中，有鸦片、橡胶、香料，也有锡铜等战略金属，其中还有一些是日军抢到的黄金白银古董等财物。
在马六甲附近，也有先锋军组织的海盗组织，专门抢日本人的货船，但对于运送金银的船只，要么是军舰，要么有军舰押送，就算一般货船，也是全副武装，自带枪炮，一般海盗那点小破船根本难以近身，很难抢到手。建立至今，先锋军扶持的三支海盗组织，更多是情报搜集，给日本人制造一点骚乱，并没有太大的收获。
现在有了潜艇自然就不一样了，只要有合适的目标，就算不能配合水面舰艇抢一波，也可以先把它们击沉在海底，等以后打捞上来。反正金银又不怕泡坏，击沉地以后也将是自己的势力圈内，又不会长脚跑掉。
“还得等一等，等荆轲号回来再说。没有那么艇员，那2艘潜艇不好开回来，况且还得给那2艘潜艇带点油料。”李衡遗憾道。
他的舰队现在一艘也不能用。
滩风号还没有打捞出水面，矢风号是真的已经破破烂烂没法修补了，夜攻河号已经打捞上来，还没有修补，那艘达叻级的鱼雷艇普吉号正在修理，还没有修好。新占领的阁昌岛泰国海军基地中，前一段时间被徐世东他们炸沉的扫雷舰和鱼雷艇也刚被打捞上来。水面舰艇没有一艘可用。
就算能用，也不敢冒险去马来亚附近海域转悠，一旦被日军发现，不止水面舰艇跑不了，那2艘隐蔽的潜艇也跑不了。飞机空投，也容易引起正在不断加强警戒的日军注意。
赵易三人想了半天，保险起见还是用潜艇输送油料过去。况且这几天镇压了一起泰军潜艇艇员的叛乱，死了十几个后，操作人员就不够了，只能等荆轲号的回归。
荆轲号就是购买自美国的那艘小鲨鱼级潜艇。
李衡认为，潜艇就是水下的刺客，于是先锋军的第一艘潜艇的名字就被叫做了荆轲号。
这艘去美国接收的潜艇虽然不受美国潜艇部队待见，但安排去培训的人员却不少，足足安排了三套编制。每一套都是有可轮换值班的满编人员，相对于小鲨鱼级潜艇，也就是说足有180人。
这一次回来，只回来了110人，毕竟怒神级潜艇的编制只有31人，剩下的人员继续跟着美国人培训学习。
“只有水平不够的才继续留在美国佬那里，我们是挑选出来的精英，可以直接开新潜艇了。哈哈！”赤果着身子，只穿了一个土布裤衩的王老虎得意笑道。
潜艇中本来就空间狭小，此时挤进了110个人，更是显得闷热，很多艇员都脱得赤条条的。都是糙汉子，谁也不在意。
这年头，相比其他部队更加丰富的饮食和其他福利待遇，这么一点艰苦算什么。至少当过外国海员的王老虎一点不觉得苦，当初躲在外国货船机舱中不照样干了三年？待在自家的潜艇里，自在多了，至少没了打骂和猪食一般的饮食，而且他现在已经是海军中尉，当上军官了。
“老虎，多注意点水面！”艇长傅景臣沉声叮嘱道。他是潜艇里现在唯一穿军装还穿得板板正正的人，留学过德国的他向来自律。他能照顾艇员的生活和情绪，却不愿放纵自己。
“放心吧，头。水面上有什么动静，我保管看得一清二楚，我的这双眼睛，不说别的，就算是黑夜，也……”王老虎一边盯着潜望镜，一边嘴里嘀咕道，说着说着却一下子顿住了。
“有情况！”他嘴里嘀咕是因为潜艇里沉闷得让人发疯，需要吐槽调剂自己和别人的心情，但遇到正事他绝不马虎。